散精粉,顾名思义,能让男人不举的药粉。
原本只是想要越卿这几日又是鹿茸又是散精的,内心燥热却如何都泄不出火来,可六颗的分量,足够让一个成年男子不举了。
避子汤对身体没有实质伤害,甚至还甜甜的有些好喝,他只不过想借着散精粉报复一下越卿对他造成的精神伤害,可也从没想过让他就此变成一个只有挂件的太监。
完了,他该不会趁机报复,把朕也搞成太监吧……
越卿却淡然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一颗一千两,不过分吧。”
“散精粉啊越卿,那是不举的药,你还是先去看看太医吧。”
越卿毫不在意,甚至看起来心情愉悦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宣纸摊在桌上。
夜流筲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腰间一重,回过神来已经被越卿揽着重心不稳跌坐在他的大腿上,牢牢圈住。
“你做什么!”夜流筲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挣脱起来,腰间的手却扣的越发大力,捏的他有些肉痛。
耳边也全是男人呼出的热气,他听见背后紧贴的胸腔里传来一下一下毫不急躁的心跳。
男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支狼毫,蘸了蘸墨,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把着他的手在宣纸上写字,在耳旁笑意盈盈地说:“做什么?当然是立字据了。”
“什么字据?”
“陛下欠臣六千两。”
“……?”
第9章 朕又被爱卿调戏了
“不是,越卿,你……”
他皱着眉,垂眸看着那只节骨分明的大手把自己的手指包在掌心里,握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并不好看的几个大字。
男人爱钱没错,但是也不至于爱钱爱到为了讹他六千两,不惜变成太监吧!
更别说越卿根本不缺这六千两。
散精粉吞下去要过一会才会见效,趁着现在赶去太医院开个方子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说不准还有一星半点挽回的余地。
夜流筲担忧他真的不举,苦着一张脸,“我们还是去找太医看看吧,你先放我下来,六千两我一会儿命人给你送去。”
他虽然讨厌这个朝中毒瘤,但也不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伤害人,何况他本就不想伤人,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越卿,谁叫这人总是调戏威胁他!
夜流筲急得扭了扭腰,坐在别人大腿上让他浑身别扭。
尤其是自己如今身量瘦小,像是小孩一样坐到大人腿上,双脚悬在地面上荡着,只有脚尖能勉强碰到地面。
“陛下,别乱动,臣写不好字了。”
越卿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说话声近在咫尺,那六千两的“两”字被推出去一笔,划掉了边上一行的字,只能重写了。
“你这狗爬字……你松开我自己写。”
“好呀。”越卿笑眯眯的移开了手,从边上抽出一张崭新的纸,摊在桌上,下巴懒散的靠着夜流筲的肩膀,“陛下请。”
夜流筲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飞快的将“欠条”写好了。
他的字和他的人长得一样,字迹清晰,端正阳刚,各个饱满对齐,像是篆刻印刷出来的一样。
“给你。”夜流筲没好气的把欠条拍在越卿脸上,一边伸手去掰他桎梏自己腰间的大手,“快去太医院,你快放我下来,再不去来不及了。”
“去太医院做什么?”越卿故意圈着他不松手,甚至扣着腰腹将小皇帝的身体往里拉了拉,将他半个身子转了过来,横坐在自己腿上。
若是有下人从门口经过,乍然看见这副景象,定然要以为丞相大人如今春风得意,竟是在皇宫内院养起小宠来了。
“你!”
夜流筲深吸了两口气,安抚自己不要同脑子有病的人计较,好声好气道:“爱卿,你吃了六颗加了散精粉的鹿茸丸,再不去救治,真的要就此不举了。”
越卿慢条斯理的将那欠条塞进了衣襟里,“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给夜流筲扇了扇,附上耳边轻声说道:“陛下莫不是以为,微臣权倾朝野是白倾的吗?”
他高深莫测的收回了扇子,摇了摇头,暧昧的眨了眨含情的桃花眼。
夜流筲顿时愣住了,如遭雷劈。
是了,越卿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怎么会不知道他早晨宣了太医来,问太医要了几颗鹿茸丸呢?!
太医院也全是他的爪牙,那加了散精粉的鹿茸丸肯定早就被掉包了!
这个骗子!
他讹了我六千两我还替他担心真的不举!
夜流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咬了咬后槽牙,一边伸手去拽他的衣襟,一边低声骂道:“还钱!朕的六千两!你这个狗贼!”
越卿轻而易举的便用一只手抓住了夜流筲的两只手的手腕,指腹还不忘在那一截如暖玉的皮肤上蹭了蹭。
他低下头贴着夜流筲的耳廓,语气湿热,嗓音压低充满了成年男人的磁性:“陛下,再动下去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第10章 爱卿想同朕坐一起
“你——!”
夜流筲瞪大了杏眼,又气又急,冕旒噼里啪啦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后咬紧牙关,俊秀稚嫩的少年脸蛋上满是凶神恶煞,又在对方笑眼中的冷漠下旗鼓作息。
他深吸了两口气。
忍。
他忍了!
百年之后,他回到冥仙城,就是把地府翻过来,也要把这个狗东西的魂魄勾出来加倍报复回去!
夜流筲飞快的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吸气呼气,面上笑了笑,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讨好道:“朕这么重,怕是累坏爱卿了,这样吧,朕再给你一百两,爱卿不要嫌弃。”
“陛下这是说哪里话,微臣又不是那见钱眼开的人。”
越卿听到钱这个字,自然就眉开眼笑了,桎梏的手松了松,也不再调戏小皇帝,任由他从自己怀里钻了出去。
怀中还留有余温,和夜流筲身上自带的淡淡花香味。
他捻着手指放到鼻尖嗅了嗅,“陛下真香。”
夜流筲无语了,下意识吸了吸气,发现自己身上只有皂荚的味道,反倒是对方身上,有着扑鼻的桂花香。
他回道,“不及爱卿香。”
这句是实话。
越卿笑了笑。
*
越卿表面上虽是当了皇后,却和夜流筲井水不犯河水,除了第一晚有些不愉快,一个住在长春殿,一个居于长乐殿,之后除了送钱,并没有任何交集。
皇帝,越相,苏御史这三位都没说什么,文武百官也都心照不宣,忽视了越相兼职皇后一职,依旧把他当成那个权势滔天的越相供着,百官大臣帝后寝宫两头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礼数。
更何况满朝文武十分之九是越卿的人,他们当然不会脑子被门夹了去揣度主子的事,有事情当然是要首先去找丞相大人商量,谁管那个看着瘦弱的小皇帝?
不再是聚集在丞相府门口造成交通拥堵,而是一窝蜂的往皇宫里跑,于是皇城的气氛竟然诡异的平衡起来。
新皇初登基,按照以往惯例,会有邻国派遣使臣来访表示祝贺,少府监这几日也是在加强人手安排这方面的事。
就是有一点,可把少府监的监管大人难倒了。
皇帝登基,不管年岁几何都必会有和皇后作伴,一国之中,尚未废除丞相制度,宴席之上也必定会有丞相一席之地……现在倒好,丞相即是皇后,届时这位子该怎么办。
丞相的位置和皇后的位置开销不一,一切开销都需要少府监拨款才行。
不知道无所不能的越相会不会分身术……
监管大人左右为难,仔细翻了黄历,特地找人算了一卦,挑了个据说越卿大人会去长乐殿找皇上的黄道吉日,捧着册子前去拜见。
夜流筲这龙椅也是坐的如坐针毡,登基以来除却苏公乘来找过一次,其余大臣全都睁眼瞎似的往越卿所在的长春殿跑。
他这个皇帝被架空了,虽然说越卿不架也空。
好不容易来了个官,他端起皇帝架子,盯着那呈上来的图纸,装作为难的样子,开口道:“还是添丞相的位子吧,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相。”
让越卿坐在他身边一起喝酒被三国使臣打量揣测,实在是有伤大雅。
他可不想黎国新帝是个断袖,还是个下位者的谣言扩散到隔壁国家去。
监管大人回头望了望门口,心道不是说今日越大人会来找陛下吗?怎么都晌午了还不见人影。
他擦了擦汗:“回陛下,可要派人去问过越大人的意见?”
“越相忙得很,这点小事便不要去打搅他了。”夜流筲故作威严。
“是是是。”监管大人应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本便要写,门外突然跨进来一只绣着仙鹤的流云靴。
监管大人对越卿的打扮牢记于心,见到这只不菲的鞋子,松了一口气,又将本子塞了回去,“下官见过大人。”
越卿款款进入书房。
几日不见,他敛财的本事见长,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上拿的,哪样不是价值连城,敢把几座城穿戴在身上的人也是不多见。
夜流筲看着他这行头就肉疼,想起自己被讹去的六千一百两,还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拘谨的笑了笑,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越卿绕过监管大人,朝夜流筲颔了颔首,施施然的就着椅子坐下,倚靠在扶手上:“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累了来这里歇一歇。”
他眯着眼睛歇了一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监管道:“本官如今是皇后,监管大人知道吧。”
“知道知道。日后的宴席都为皇后娘娘设位子。”
“如此甚好,没什么事便忙去吧。”越卿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监管大人连连点头告退。
夜流筲话到嘴边,看见他将挂在脖子上的虎符又做成了禁步的模样,明晃晃的挂在腰间,旗鼓作息了。
断袖就断袖吧,能活着已经实属不易,反正死后,也没人知道他曾经当过傀儡皇帝。
把话给咽回肚子里,夜流筲能屈能伸,浅笑着说:“爱卿是我黎国排面,自然要同朕坐在一起。”
越卿不经意的将虎符禁步摘了下来,塞回袖子里,玉扇摇了摇,“陛下真有眼力见。”
“爱卿过奖了。”
第11章 爱卿让朕当众社死
这片大陆尊崇仙道,依照各国百姓的天赋根基,把国家分为三六九等。
黎国普遍都是普通百姓,毫无根基,哪怕稍微有些仙缘的,也是最次的灵根,因而只是三等国家。
各个等级的国家各自就像身处一片世外桃源,强盛的不会因为自身强悍而去欺凌弱小,因而黎国虽小,却也有千年根基。
黎国一面临海,三面共有四个邻国,其中西面一国为二等国家,是不会拉下脸来拜访一个同自己阶级不同的国家,少府监要算的也不过是招待三国使臣所用到的开销。
此次设宴时间正巧赶上了农历十五,便顺景把宴席地点设在了御花园,赏着圆月好对酒当歌。
梁国使臣是位文质彬彬的新晋状元,名唤李东青。
辰国的使臣是同苏公乘有过命之交的沈怀忠将军。
白国的来的是金贵的公主,白阮歌,说是有和亲的想法。
御花热闹非凡,几位使臣落座,更加推杯换盏起来。
白阮歌用一把红骨扇子遮住了自己姣好的容貌,发现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偷偷用那种倾慕的眼神看自己,不免有些骄傲,一双灵秀清冷的凤眸四下张望,却没找到想见的人。
怎么未设丞相的位子?难不成新登基的皇帝这般无情,上位便要斩杀重臣?
眼神扫过几位靠前坐的大臣,她有些不思其解和担忧。
正想着,太监的尖细嗓门便打断了她的思绪:“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夜流筲原本走的步履沉稳,被这声喊吓了一跳,先人一步走在前头,尽量不和某人并肩同步。
只见一仪表堂堂的温润少年身着暗黄色龙袍坐上龙椅,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新皇了。
越卿穿着暗金紫色的袍衫悠闲慢步的落在后面,手上拿着把描金的扇子,粗略一看与白阮歌手上那把的款式一般无二。
黎国丞相扇子不离手,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白国公主可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朝中大臣心知肚明陛下娘娘是谁,却没有想和别国使臣解释的意思。
一头雾水的别国使臣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黎国真敢立一个男人当皇后,他们不见这一行人中有皇后的影子,全然跟着那太监的喊话跟着喊。
皇后呢?这不除了宫女就是宫女么。
贴身太监总不会喊错,跟着喊总没错。
“免礼。”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越卿比夜流筲高了一个头,又是穿的最好,长得最俊,权利最大的,一下子就吸引了三国使臣的眼球,在一众人目送下淡然的坐在了夜流筲边上的皇后专属贵妃椅上。
两人坐的不是很近,却用的同一张桌子。
三位使臣吃了一惊,但还是不相信居多,沉默片刻后,白阮歌先沉不住气,自斟了一杯酒上前:“丞相大人怎么坐在此处?这似乎于理不合。”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夜流筲,心想定是这新上任的皇帝嫉妒丞相才能过人,故意不给他位置,等着看丞相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