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可是这《陵元功法》哪有那么好背?这是可是沈濯的大作!我研究十几天,序卷都没看完,死记硬背,终于勉强记下所有看似毫无规律可循的字句。可怜我从小就被我那掌门父亲逼着背书,成为了掌门,还要被长老逼着背书。”
  “于是,我们烧书的动作迟了一步,再加上阿翎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出《陵元功法》其中的秘密,偷偷将书保存下来,我们的行动终究还是暴露了。”
  徐悯的语气忽然变得极淡,像是浮烟般的虚无,尽显疲惫,“幕后人实在是算的太准,他连人心都算了进去。陵昭北联盟匿名信一出,本是天下知,从匿名信一出到陵皓阁的人赶到开阳派搜查这段时间里,我有足够的时间处理这些书册,但是,人有贪恋,有欲望,想要两全其美,最后反倒一事无成。”
  “原来如此。”孟扶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清楚了。敢问开阳派有仇家吗?或者,你觉得是谁在陷害你?”
  “我不知道,我没有证据。以上一切皆是我的推测。”徐悯凝眉思考半晌,才说道,“不过,我想这人既然敢用这个计谋,说明他能肯定,三派切磋,开阳派会是最后,如此一环套一环,背后的算计才能一点点串起来。可是三派切磋五十年一次,真正的实力变化,应该只有北圻宗内部的人最是清楚,都说外行人看热闹,旁人哪里懂这些?”
  “这样的话,从情理上推测,只有两个合适的人选,蔚楚歌和汴清予。鉴于天权派历年第一,这次三派切磋又是汴清予当掌门后面对的第一次的切磋,所以我更倾向于,是天枢派掌门汴清予。”
  孟扶渊一时无言,沉默片刻,他郑重其事地对徐悯说道:“多谢徐掌门愿意坦诚相待,我自当竭尽所能,替掌门申冤。”
  “孟庄主肯信我,我感激不尽。”
  重回四大天王像旁,孟扶渊依然处于出神的状态。
  徐悯寥寥数语,给出的线索却像是倾盆大雨,将孟扶渊淋了个满头,雨雾朦胧,他一时不知归路。
  但是有一点,他和徐悯的猜测是一样的,他也觉得幕后人是汴清予。
  甚至,孟扶渊这里还有更多细枝末节,在佐证徐悯的推测,比如,三派切磋尚未结束,他要前去查魂与楼时,汴清予就书信一封,说他知道这次三派切磋的结果是开阳派最后,比如,那首提前预示开阳派结局的打油诗,是汴清予派人为开阳派的江湖大审而提前造势,再比如,誊抄到山洞的《陵元功法》残章后,汴清予不但不震惊,还未卜先知般让他在江湖大审上不要乱说话。
  重重细节一闪而过,让孟扶渊想为汴清予撇清干系都难。
  另外,如果汴清予真是幕后黑手,那就意味着他知道《陵元功法》的秘密,他知道潜鸾山石壁上有《陵元功法》的残章。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伫立在一旁的赤黄青白的四大天王像不怒自威,再看一眼,依然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第88章
  孟扶渊轻手轻脚地将静心堂的门掩上,只留徐悯和几位守夜的小卒一同在阴森可怖的静心堂中,无言煎熬过这漫漫长夜,而后他稍显迷惘地抬头看了一眼无垠的夜空。
  皓月星辰,万籁俱寂,正是夜深人静。
  呼啸寒风萦绕周身久久不去,孟扶渊四指抓紧宽大的袖口,企图拦住见缝插针的夜风,畏寒的毛病每每到深秋就会犯得厉害,孟扶渊在寒霜一般的月色下疾步,视线忽然撞见一盏明黄色的方形灯笼,他顺着灯光向上看去,“燕元白?”
  明灿灿的火光映满纸糊的灯笼四壁,盖住满地寒凉的银华,孟扶渊朝向浓厚一片的亮光又走上好几步,靠的近了,焰色弥漫,将他的衣袍晕染出一层暖洋洋的明黄,他伸出右手,也不提前问灯主人的意见,就接过对方手中的木棍,另一只手掩在上方,任由火焰将掌心照出一层淡淡的血色。
  霍一挪动半步,正巧站在风吹来的方向,勉强挡住部分凛风,他俯视孟扶渊,低声问道,“你方才去找徐掌门谈话了?”
  孟扶渊将左右手换了个位置,用火的余温去暖和另一只手,“你果然聪明,能猜到我的行踪。”
  停顿的间隙,他将右手翻转,掌心朝上,企图用同样的方法驱散手背处的冰凉,“我之所以愿意费这几天的脚程陪陵昭北联盟来昭元寺走一遭,就是为了能和徐悯掌门好好谈一次。毕竟,这次大审,留下的疑团实在是叫人只觉扑朔迷离,雾里探花。”
  霍一便问:“原来你在来之前,就单独找过觉明大师?”
  孟扶渊略微抬头,他轻笑道:“自然,我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霍一闻言先是片刻怔愣,随后也跟着孟扶渊极浅地笑了一下。
  孟扶渊最见不得霍一这样——有忠实憨厚,木讷规矩之外的生动神色。心痒痒的孟庄主决定付诸行动,得寸进尺,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去牵霍一的手,肌肤相贴,他享受着对方虎口和指骨处的薄茧带来的新鲜的触感,“我是得到觉明大师的首肯才能够进静心堂,无为山庄也只有我一人有此特权,你进不去,只能站在外面傻等。”
  “所以,你干站在这里等了多久?”
  只听得被人称作“傻”的燕大侠,浑身僵硬好似不自在,尤其是被孟扶渊握住的那只手仿佛在刹那之间变成冰雕,动弹不得,他愣愣地说道:“没多久。”
  孟扶渊挑眉,执意问出一个答案,“没多久是多久?”
  其实想来时间也不会短,孟扶渊在心中暗道,毕竟自己初入静心堂时,天才将将蒙上一层暗灰,现在已经浓如堆墨,孟扶渊不禁低头笑了几声,同时中指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地打圈,暗自得意地欣赏霍一在自己预料之中的僵态。
  很好,有进步,至少没甩开我的手,孟扶渊心道。
  霍一:“……大概,半个时辰?”
  知足常乐,见好就收是孟庄主的为人处事的准则之一,因此孟扶渊也无意在这件小事上多费口舌,他没忘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探讨,于是他便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踱步之余对霍一说道:“方才我去探一探徐掌门的说辞,倒是问出许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凭借自己惊人的记忆,孟扶渊将自己与徐悯在牢狱里进行的对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几乎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语毕,孟扶渊抬首问霍一,“你觉得,可信吗?”
  没有指名道姓,在常人眼里,霍一下一句应该是要反问孟扶渊话里的主角是谁,但是霍一没有,他像是看破孟扶渊的意图,于是将这场江湖大审中的主角便挨个分析了一遍——
  “徐悯掌门,我觉得有八成可信。”
  孟扶渊眉头一动,颇有兴趣地问道:“哦?何出此言?”
  “正如庄主与徐悯掌门在静心堂的对话,徐掌门说的太多了,单从情理上分析,他若是在撒谎,能给出这么一长串说辞,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在撒谎,但是他未雨绸缪,早有准备,其实他早就洞悉对方的行动,并且结合对方的计谋,将计就计,编出这套似乎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可言的谎话。”
  霍一郑重道:“但我其实更愿意相信徐掌门并没有撒谎。换个角度思考就会发觉这个设想并不符合情理,如果对方的动作早就被他尽数看穿,那徐掌门完全可以采用更加完备的对策,至少他不该,也不会在明白对方计策的状况下,还要装作无意间掉入对方的连环计,涉足这场风波。事态瞬息万变,万一幕后之人有后招,只要他徐掌门踏入一步,就极有可能使得自己陷入如今的囹圄之地。想办法将自己完全摘出去,显然是更为明智的选择,再说江湖大审上,徐掌门的种种表现,也不似作假。”
  孟扶渊附和道:“你与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徐悯是可信的。”
  因为徐悯说辞都能在之前汴清予给自己的指示中找到对应的线索。还有就是魔教在陵元一五五年重现天日的预言,这两点,让孟扶渊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
  但是汴清予写给自己的密信,还有天人族的秘密,就连无为山庄的影卫都不知道,孟扶渊也无意向霍一多加解释,不管怎么说,霍一手里的线索虽然少,但是得出的结论却和自己一致。
  而后孟扶渊又问:“那赤焰帮的苏少侠呢?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五成吧。”霍一继续道,“谁知道苏少侠是演技精湛还是发自肺腑?谁知道他是字字血泪,还是受人指使,以性命做要挟?他原本时常神志不清,汴掌门一句他已经治好,谁知道他到底治没治好?”
  “因此我无法断定。”
  明明事态越来越叫人有如雾里探花之感,孟扶渊闻言竟然稍加欣慰,至少霍一与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这说明自己还是跳出了幕后之人的局,暂时没有被“浮云”遮去望眼,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那魂与楼楼主喻孑然呢?”
  霍一皱眉,缓缓道:“我觉得不可信。”
  之前从未把话说的太绝对武断的霍一,到了喻孑然这里,却忽然间变了态度,孟扶渊听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问他缘由,而是渐渐舒展眉峰,扬起唇角,“我也觉得不可信。”
  “我们真是不谋而合,心有灵犀。”
  孟扶渊转头,四目相对,视线直接撞入对方的深沉却坦荡的眸底,笑意也变得愈发灿烂,半张脸浸润在暖黄的火光中,显得更加明媚且夺目,“你说,我们该不会还要再心有灵犀一次——就连我们觉得他不可信的理由都是一模一样的吧?”


第89章
  谈话的这会儿功夫,两人已经一同踱步至寮房前——当然是孟扶渊今日要歇息的房间,霍一在静心堂前吹冷风等孟扶渊,本意也是想要送他回去。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孟扶渊是决计不肯放人离去的,当然,就算是这个话题终了,孟扶渊也是一定要纠缠片刻光阴,才愿意让霍一离开。因此,孟扶渊攥住霍一的掌心,强硬地不容拒绝地将他拉进自己房中,再将门合上。
  步行至烛台旁,从容不迫地慢悠悠点了三支蜡烛,孟扶渊稍加挪动一下烛台的位置,看一眼身后的霍一,再看看烛台,又挪几寸,好让对方也照到光亮时不会直接被晃到眼睛,同时口上问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霍一便道:“你先。”
  “好。”
  点完蜡烛的孟扶渊还不停歇,又走到窗边,依次取下撑起支摘窗的叉竿,路过木门旁,不忘把门闩带上,“因为他的说辞,前后矛盾,不攻自破。”
  霍一颔首道:“确实如此。”
  “我说完了,到你了。”该关的门窗此刻全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严严实实,将寒风挡个干净,孟扶渊便心满意足地坐在罗汉床边沿,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支手肘架在侧面围子上,“究竟是他的哪一处说辞,让你起了疑心?”
  孟扶渊想了想又问霍一,“你坐过来,站着不累么。”
  这些年过去了,霍一早已习惯孟扶渊的行事作风,倘若他还天真地以为孟庄主这是在向自己征求意见,而不是委婉的命令,那他可以说是在无为山庄的白活了数十年的光阴,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霍庸,还顶一张“燕元白”的面皮。
  于是他挑了一个离孟扶渊还算远一些的位置——罗汉床的另一头,坐下,“有两处。”
  “第一处,是喻孑然之前说,魔教余孽对苏少侠又割舌头又是喂药,我觉得,多此一举,以魔教的作风,干脆一刀毙命,从此永绝后患。”霍一继而说道,“现在又多了一处。”
  “魂与楼在江湖本就只是名气大噪,地位却算不上高,因此,江湖大审的事情,他魂与楼楼主完全可以选择不掺和,可是他却日夜兼程地赶来了。说明他对于赤焰帮被害一事,很是关注,至少没有做到袖手旁观。”
  霍一沉声说道:“可我记得,当初你问喻孑然要人的时候,只说送到北圻宗,没说送往天枢派,所以我想不明白,如果他早就对开阳派留有疑心,在听说庄主想要将人送到北圻宗的时候,怎么说也要多问一句,是不是送往开阳派吧?他就不怕,无为山庄是开阳派的同盟,将苏少侠送回去,正合徐掌门的心意,不仅省去对方费力寻找漏网之鱼的功夫,甚至苏少侠可能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吗?”
  孟扶渊原本四指在膝上轻轻地敲,听到最后他忽然停下,他转身,轻轻慨叹道:“真是心有灵犀。”
  “你与我想的,简直是分毫不差。”
  微颤的烛光闪烁晃眼,无法细致地工笔勾勒出霍一硬朗的面庞,只晕染出半面的醺黄,反倒相极了墨客笔下的写意画,看似随意的色块却描绘出了十足的神韵,他的另外半张脸,因为鼻梁的阻碍,浸透在烛光去不到的夜色中,明与暗一时汇聚驻足在鼻峰,光影的交融,如梦似幻,让孟扶渊几乎失去抵抗的欲望。
  突然想吻上去。
  想酣畅淋漓,想神魂颠倒。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孟扶渊原本觉得自己作为一庄之主,身份尊贵,怎么说也应该是别人来主动向自己示好,怎么说自己也绝对不应该放下身段,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格外亲近一个长着榆木脑袋的万年不开花的铁树。
  可惜忍不住。
  后来想想,也不可惜。
  孟扶渊跪坐在霍一的身旁,狭隘的罗汉床上,他吻上去的时候,双手抓住对方的双肩,沉溺在忽如其来的情欲里的孟扶渊甚至勉强分出了一点神思,他想,眼前的人要是这次敢推开自己,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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