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好在霍一没有,于是他也没有继续想下去了。
  窗外徐徐凉风萦回在缱绻夜色中,屋内他们在忘我地进行耳鬓厮磨的前戏。唇齿间的气息化作无形的烟云,让身处其中的人飘飘欲仙,醉生梦死在这场半晌偷欢,忙里偷闲的狎昵之中。
  人总是贪婪地,不知餍足地想要更多,本性如此,难逃俗套。
  孟扶渊暂时离开了霍一的唇畔,气息却似藕断丝连,缠绵地流连于两人胸膛之间,充实地膨胀地填满其间的缝隙,也因此,他们亲密无间,孟扶渊胸前的衣料因为缺少赖以生存的氧气而剧烈地起伏,他的食指搭上了霍一的腰带,亲昵地带有挑弄意味地勾散,对方默许了他的动作,衣襟垂落,素缟散成雪白的花瓣,于是像极黯淡夜色中昙花一放时的惊艳。
  孟扶渊甘之如饴,对方也意外地配合。
  这个认知让孟扶渊更加肯定,原来一切并不是他一人的一厢情愿。
  再后来的事情,循序渐进,水到渠成——亲吻不该局限于唇瓣那咫尺之地,这次不像上次,被迷药吞噬了神智,这次孟扶渊是清醒的,他蓄谋已久,所以企图去触碰更多的地方。
  玉壶光转,月华入户,与烛焰一同见证这场情难自禁的欢喜。
  意乱情迷,迷迷糊糊之间,有人低声轻唤了一句——
  “子碌……”
  皓月之华冷如凝霜,宛如一层薄冰浮于窗棂,屋内一只飞蛾不知死活地扑向颤抖的焰火,被灼烧成飞灰,掉进了烛心里——
  “呲啦——”
  那是粉身碎骨的声音。
  一瞬间,四周安静成压抑的死寂,于是这原本无人在意的烧焦声变得清晰可闻,直达心底最深处,意外惊起阵阵涟漪。
  霍一陡然全身僵住,仿佛方才是被鬼差勾走了魂魄,于是只能难以自持且身不由己,这时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归本体,他能够支配自己的躯干,于是下一刻他神色慌张地推开孟扶渊,表现的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不可饶恕的恶事,匆忙间虚掩衣襟,套上短靴,奔向凝霜的木门,企图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场叫人失去理智的,不计后果彻底放肆的,醺黄虚浮的梦境。


第90章
  孟扶渊一直都知道,以自己的性子,做不到陪霍一一起装傻演到所有江湖风波都归于平静,出世的人终于能再回与世无争的无为山庄。
  被迫卷入江湖纷争的孟庄主暗自盘算,自己面对在江湖瞬息万变的局势时,已经是每时每刻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生怕说错半个字,如果和想要交心的人,都这般如履薄冰的相处,那未必太可笑,也太可悲。
  这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的两字,或许算不上意外,更算不上他一时意乱情迷下泄露的破绽。
  但是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孟扶渊披上外袍,急忙下床,出声呵斥道:“站住!”
  对方的脚步其实有刹那的停顿,但不过眨眼间,更像是步履匆忙而意外踉跄的一步。
  霍一只想尽早逃离这间屋子,他拨开门闩的动作太赶太急,门闩“啪”的一声狠狠拍击在地面。
  门被撞开,两片木板在寒风中剧颤。
  浓厚的墨色逐渐在孟扶渊眸底聚集,下沉至底。
  今日事今日毕,留到明天,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又装傻充愣?
  孟扶渊在霍一背后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一没有回答,孟扶渊就继续追问:“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孟扶渊不死心地大声逼问:“这就是你说的负责?”
  没有回应。
  所有的质问像是化作飞灰,被凛冽的夜风刮了个干净,张狂的剧风完成了这一丰功伟绩后,还不忘耀武扬威地炫耀一番,于是它最后狠狠地拍在孟扶渊的双颊,带来刀割般的刺痛。
  按照武功,孟扶渊知道自己追不上霍一,更何况前些日子潜鸾山一行,孟扶渊意外伤到脚踝,虽然练武之人恢复起来比寻常人快,但这不过两天时间,孟扶渊的脚伤还未彻底好全。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追赶。
  渐渐地两人距离越来越大,孟扶渊一时心急,再加上迎面呛上一口冷风,他垂首,脊背微曲,竟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用力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该死的畏寒的毛病,又犯了。
  咳了几下喉咙里终于不那么痒,孟扶渊再抬头时,却发觉霍一此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他抬起一只手臂,大概是想给自己顺气,孟扶渊抢先一步甩开对方的手,冷声道:“不是不想碰我吗?”
  霍一唇瓣动了动,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方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孟扶渊再次问道。
  霍一沉默不语。
  耳边寒风喧嚷哄闹,沸沸扬扬,蜂拥而上,像是在看人的笑话。
  孟扶渊还是执着于对方的答案,他冷冷说道:“燕大侠记性不好,怕是忘了,我为什么会答应你与我同行了吗?”
  是因为“燕元白”喜欢孟扶渊,并且主动提出负责。
  孟扶渊甚至想,如果霍一敢当场否认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那他干脆狠狠心派人把霍一绑回无为山庄算了。
  霍一大约是听懂了孟扶渊话里的深意,又过了一阵漫长的静默,他才结结巴巴,低声喃喃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庄主还放不下那人……我也不想被当作替身……”
  “是吗?”孟扶渊蹙眉盯着霍一的眼睛,后者却将视线移开了。
  对方无言,算是咬定这份说辞。
  霍一这个反应,孟扶渊差点都要被气笑了。
  倘若他没有看破霍一的身份,怕是真要被霍一给骗到了,之前说愿意做替身的是他,现在忽然间临阵脱逃的又是他。另外就算,就算霍一之前都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燕元白”这个身份,可是刚刚唤那一声还不够明显吗?
  神思迷茫时认错人还尚可理解,可是刚刚孟扶渊时清醒地叫他霍子碌的名字。
  所以他不信霍一看不出来,看不出来那张人皮面具在孟扶渊眼底已经是形同虚设。
  霍一不会有这么愚笨。
  如果他真的蠢成这样,那他根本就不可能看破江湖大审的局势。
  装傻是为了讨一个折中的法子,可他孟扶渊在这件事情上,从来就不会给霍一一个暂退半步的选择。要么留在自己身边,坦然接受自己的示好,要么滚回无为山庄,眼不见为净,又想跟着自己,又不愿意坦诚相待,这世上哪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
  在气头上的孟庄主这样想。
  闷气在腹中灼烧,与之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无名滋长的悔意,孟扶渊开始埋怨自己,就算自己没那个耐心,演不到五年后的除魔大战,也不该这般沉不住气,毕竟——
  孟扶渊和燕元白是没有阻碍的,但是和霍子碌是有的。
  无为山庄的那个破庄规,孟思和定的庄规,影卫不能冒犯庄主的庄规。
  思及此,孟扶渊甚至想劈头盖脸地问霍一这些前后矛盾反复无常的行为,是不是因为庄规。
  之前没问,是因为那时他还以为霍一是碍于影卫的身份不好回避自己的情意,只能选择圆滑地一次一次装傻,他还以为自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单相思。
  然而话到嘴边,孟扶渊又硬生生咽下去了。
  现在是到了能问的时机,可是这样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这时孟扶渊又一次恍然大悟,惊觉霍一话术的巧妙,如果此刻他问出口,等于直接揭穿霍一的身份,从明天开始两人的关系会比现下还要疏远,一下坠落冰点,霍一秉持影卫的规矩,又要开始对毕恭毕敬,退避三舍。
  都是因为庄规。
  孟扶渊的思绪又回到这两字上。
  一条百年前的庄规,就连庄规的主人都早已仙逝。
  而霍一,他能做到始终铭记在心,不越雷池半步,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老庄主的知遇救助之恩。
  那是因为什么?
  其实孟扶渊能猜到,因为他隐约记得,当年孟思和定下这个规矩,是他占卜算出一条预言,倘若影卫与庄主喜结连理,庄主会英年陨命,孟扶渊原本就没多放在心上,后来又是从众多预言中勘破自己未来的命运,横竖自己五年后都要一命呜呼,多这一条或真或假的预言无足轻重。
  只是不知道孟思和对霍一是如何说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孟思和当然不会直言天人族的秘密,他可能不说,也可能会借鬼神之说来吓唬霍一。
  孟扶渊猜测很可能是后者,但现在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把天人族的秘密挑开了说吗,反正都活不长了,多这一条诅咒也不足挂齿?
  不可能的。
  向来妙计层出的孟庄主头一次尝到束手无策的滋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冷声甩下一句话离去,“我之前说过从此以后只喜欢你一人。我明白了,你不信我,原来如此。”


第91章
  皂色散去,天际破晓。
  苍穹弥漫泛滥起黯淡的青灰,白云柔若无骨,好似随风飘波的浮毛棉絮,连命运与结局都只能听天由命。淡青妄想一家独秀,突破密密麻麻织成一片的阴黯,蔓延至四面八方,而灰色却不依不饶,宛如潜伏的死寂,争做随时伺机而行,东山再起的埋兵。
  是不是要下雨了?
  汴清予仰面看了几眼,而后低头加快步伐。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甚。
  步履匆匆,汴清予独自一人步行至天权派的书斋,蔚楚歌平时若是不练功,十有八九都会在那里。
  他一手握住羊脂玉佩,朱红的流苏从白皙中透露着微红的指缝中钻出来,像是鲜血从指间漏出,即将坠落满地,吊坠随着主人步伐的频率左右晃动,最后,汴清予在门前停住了脚步,轻颤的红线却没有慢慢地静止,依然摇晃,许是被细风打搅,因此无法寂然。
  或是走得急了,汴清予不由呼吸快上些许,他另一只手无力地蜷缩成拳状,食指节正要叩响纹丝不动的木板,却意外止步于即将触碰的一瞬。
  不过电光火石的刹那,没人知道什么让来客突然改了主意。
  眼前是木料上与生俱来的裂纹,汴清予的视线却空洞地不知落在何方,半晌后,他忽然间好似如梦初醒,陡然转身下了石砌的台阶,几乎是逃一般地大步离去,仿佛背后是洪水猛兽。
  仿佛再晚一瞬,一念之差,他会无可救药地掉入陷阱。
  “来都来了,为何要走?”
  背后门吱呀一声张开巨口深渊,蔚楚歌一身雍容华贵的交领玄袍,负手而出。
  汴清予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汴掌门主动来找我,真是稀奇事!”
  汴清予一怔。
  蔚楚歌继而说道:“来了又不敢敲门,怕不是近屋情怯,汴掌门害羞了吧?”
  对方面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但是汴清予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不再与对方对视了。
  蔚楚歌挑眉,心中稍奇,不会是真被我说中了吧?
  只听蔚楚歌又是朗声大笑,汴清予捕捉到他语气中得意,他像是心情大悦,喜不胜收。
  那一刻汴清予觉得手中的玉佩蓦然化作寒冰,如临高山雪顶,寒气逼人,几乎要将他冻成麻木不仁的冰塑。
  我不该来的。
  汴清予出神地想,但是此刻后悔也晚了。
  蔚楚歌早就按耐不住地上前拥上汴清予,不是温香软玉,却更胜佳人在怀,他把汴清予带入书斋中,向来都是主动去天枢派找汴清予的蔚楚歌,头一回尝到汴掌门“屈尊降贵”登门拜访的喜悦,于是欣喜之余,他忽略了汴清予压制在眸底的凝色。
  “汴掌门怎的今日有闲情雅致,来我这破书斋转一圈?”关上门,蔚楚歌终于能够凑到脖颈前,作出耳鬓厮磨状地问上一句。
  汴清予沉默片刻,再伸出手去推蔚楚歌,“你先放开我。”
  蔚楚歌还是笑,“怎么,方才青天白日之下都能搂搂抱抱,你都不做声,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我还抱不成了?”
  汴清予梗着脖子重复,“你先放开。”
  蔚楚歌扬唇,还是将双臂松开了,“来找我何事?”
  攥紧玉佩的手终于不得不探出衣袂,尝一尝初冬滋味,汴清予先是无声地唇瓣微动,而后才缓缓地发出声音,“我来还玉佩。”
  语罢的刹那,蔚楚歌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为什么要还?”
  对方的反应在预料之中,不算意外,汴清予只是陡然觉得掌心的玉佩很硌手,他稍微放松了收拢的四指,这才感觉好受一些,“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他垂眸,复杂的神色被卷入瞳孔中的惊涛骇浪,最终沉入眼底,于是汴清予再抬头时,眼底就只剩下一片平静与冷淡,“才知道,蔚掌门有一枚家传的玉佩,也是仙鹤祥云羊脂玉,所以我不能收。”
  “所以?”蔚楚歌眯起双眸,“家传的玉佩就不能送人?”
  汴清予抿了抿嘴唇,他似乎叹了一口气,但是气息太轻太淡了,捎带些许疏离,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汴清予继续说道:“并且,这枚玉佩是令慈留给蔚掌门的传家宝,是赠给——”
  “赠给什么?”蔚楚歌盯着汴清予。
  汴清予双唇翕动,半晌过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四周近乎万籁俱寂的时候,风声变得喧嚣,聒噪,震耳欲聋。
  蔚楚歌放慢语速,拔高声音,沉声逼问道:“赠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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