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孟扶渊掀开马车帷幔,朝外看去,只见红日斜斜挂在天空一角,灿烂耀眼,天际展现出清爽又纯净的蓝白色,已经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对面的霍一还是头戴白纱帷帽,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隐约辨认出对方脸部的轮廓,孟扶渊也不知道他此刻是睁眼清醒的,还是闭眼端坐着睡觉,有的修士也能做到坐着睡觉。
  夜晚昏暗,此时阳光明媚,孟扶渊精神充沛,无事,就去打量霍一的打扮——
  原来晚上看成青色的深衣,在日光的沐浴下显现出比青更深一点的颜色,接近于墨绿,背上背着一把剑,剑鞘制作很是粗糙,没有繁复的雕刻花纹,剑柄也很是干净,连个剑穗都没有。
  孟扶渊心里微微奇怪了一下,昨天找到的剑穗没有重新挂上去?
  或许是怕再次掉了吧。
  深衣外的大袖衫原来是淡青色的,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遮掩了身形轮廓。
  其实如果燕云白没有来救他,他也不会死于刺客的箭驽之下,撇去预言不说,影卫和汴清予的人再撑一会儿就能耗尽刺客所有的箭,只是自己难以全身而退,难免要承受一些皮肉之苦。
  想到这,孟扶渊不免又回想起昨晚被这位燕大侠搂在怀里的情景,耳朵有些烧的慌。
  “孟庄主。”对面的人突然出声。
  孟扶渊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燕元白此刻是醒着的。
  “燕少侠。”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孟扶渊思绪突然陷入了昨晚燕元白的那个怀抱里,蓦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便不打算交谈以从对方口里套一些话出来。
  霍一一直都醒着,从孟扶渊开始打量自己的那会儿,霍一就在承受孟扶渊不加掩饰的目光,霍一暗道还好有白纱遮掩,否则自己怕是要被孟扶渊看得直接露出马脚。
  “头发。”霍一终究没忍住提醒孟扶渊。
  孟扶渊长相俊朗清秀,披下头发则平添了几分艳丽,霍一根本就不敢多看,头已经扭至一旁。
  “多谢燕少侠提醒。”孟扶渊挑开帷幔一角,“陆九,行李里有发带,扔一根给我。”
  孟扶渊伸出手,露出半截手臂,五指在空中一抓,发带被握在掌心,孟扶渊笑了一声,放下帷幔,坐在马车上,开始给自己束发。
  “让燕少侠见笑了。”
  霍一虽然不直视孟扶渊,但是余光见到孟扶渊将头发用手掌束起来,黑发称的他露出的手腕皮肤更加白皙,始终在视线所及范围内。
  昨晚夜明珠下的孟扶渊形貌昳丽,如今眼前的孟庄主脸颊的线条是浸润在漏进马车的日光下的,部分发丝反射金光,相比昨夜霍一看得更加清晰。
  恍惚间,记忆溯洄到数百年前。
  孟老庄主孟思和站在骆山之巅,负手而立,视线落于攀爬在峭壁上栈道,“一日为无为山庄影卫,终身为无为山庄影卫,切记切记,对于少庄主不得生出冒犯之心。”
  老庄主话说的明白,江湖不乏短袖之癖,十七位影卫都明白老庄主的意思,霍一等影卫受老庄主的接济数年,老庄主于己有恩,自然不会违背老庄主的指令。
  骆山之上的栈道蜿蜒盘旋,修建栈道一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那是血肉铸就的栈道,是老庄主对霍一一行人的考验,许多影卫掉下悬崖尸骨无存,无人祭奠,最后只剩下了十七人。
  只不过有一人是例外,并不是武功不精,失足掉下去的。
  孟老庄主曾经间接处理掉了一位对庄主怀有不轨之心的影卫。
  霍一看着骆山断崖下的景色,他极目远眺,也只能看见一些歪歪扭扭挤出来的崖间青松的枝干与石块,孟思和的话于耳边响起,声音高亢,铿锵有力——
  “做无为山庄的影卫,不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霍一猛然间从回忆中挣脱,心有余悸。


第17章
  傍晚,天空艳丽宛如杜鹃泣血留下的杰作,马车停在了简州竹林小筑前,地上的影子拖出几米之远。
  守门的小厮领着影卫去马厩安置马匹。
  孟扶渊和霍一并肩走进朱漆铜环的大门,孟扶渊刚踏进半步,只见一阵疾风刮来,直直冲着自己身侧的霍一而去——
  霍一当即一个旋身避开。
  孟扶渊抬眸,只见对面的汴清予头发束了一半,散下的发丝在背后的衣料上凌乱交缠,几缕发丝被风带起,殷红的唇角上扬,依然是银白面具,握着一把剑在空中一个翻身,下一秒几个大步跨向前,剑锋来着凌厉的杀气,破开气流冲向霍一——
  霍一唰的一声从剑鞘里拔了软剑,剑锋从下往上挑,软剑与汴清予的剑撞在一起,阻止了汴清予的攻势。
  汴清予收剑,附身往前又是一刺。
  霍一只是逃避,软剑与硬剑正面交锋本来就占下风,再加上霍一身上还有伤,霍一侧身一躲,原本该刺入咽喉的剑最终刺穿了霍一帷帽上的白纱。
  汴清予剑锋向上,帷帽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没有白纱遮掩容貌,面容就这样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霍一一怔,刹那间想去看孟扶渊的反应,对面的汴清予却是穷追不舍,霍一只好专心应对面前的汴清予。
  只是短短白驹火石一瞬间,两人已经过了七八招。
  最后汴清予见好就收,身体后仰,退出七八步之远,尘土随着履与地面摩擦的轨迹离地三寸处飞扬。
  汴清予将剑插入剑鞘,拱手道:“这位燕大侠,多有得罪。在下天枢派掌门汴清予,只是想试试燕大侠的身手,点到为止,还请大侠不要怪罪。”
  霍一心里奇怪,他如何知道我姓燕?
  估计是有汴清予的人提前去报信了。
  方才还算是有惊无险,这位汴掌门虽然说的是点到为止,可是他往来这几招分明用了至少有七成功力。霍一为了避免孟扶渊的怀疑,特意用了软剑,摒弃了自己以往熟悉的招式,软剑也用的不如硬剑熟练。
  霍一不知道自己再和汴清予打下去,到底是自己先成为汴掌门的手下败将,还是先不得不用他习惯的招式,最后被孟扶渊看出破绽。
  汴清予朗声称谢,“听闻这位燕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扶渊一命,我在此多谢燕大侠。”
  霍一在心里不屑,这位汴掌门还真是自来熟,一声“扶渊”差点把他也唬住了,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和孟扶渊有多年的交情。
  其实才认识短短几天罢了。
  霍一将地上的帷帽捡起来,拿在手里,起身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孟扶渊,看不出什么端倪,霍一心里安慰自己易容应该是成功的,稍微舒心了一些。
  又听汴清予说:“燕兄是第一次去简州吗?住处安排好了吗?还是有亲友在简州?”
  刚刚还是燕大侠,这下就变成燕兄了?
  霍一答道:“第一次来,也没有亲友,打算住客栈。”
  汴清予勾唇笑道:“既然燕兄救了扶渊,怎么说我们也要好好款待燕兄几天。燕兄就现在这竹林小筑住下吧,正好也省些盘缠。”
  汴清予又补充,“十月有我们北圻宗的三派切磋,九月下旬北圻宗的客房会对来自江湖各地的侠客开放,到时候燕兄要是愿意来看一看三派切磋,也可以住到北圻宗去。”
  虽然霍一对这个汴掌门没什么好感,但是汴清予的话确实戳到霍一的难处了,他此行确实没有带多少盘缠。
  霍一拱手,“多谢汴掌门。”
  “燕兄不必客气。”汴清予道,“我与扶渊许久未见,有千言万语要说,现下无法向燕兄您尽宾客之礼,我会先安排下人带你去厢房安排过夜之处,还请燕兄见谅。”
  孟扶渊虽然不敢苟同那句“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但是也知道汴清予有要事相商,便跟着附和,“燕兄请见谅。”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汴掌门满嘴谎话,如果他不是庄主的影卫,而只是一个与之毫无交集的江湖侠客,怕是真的要信了。
  霍一心中冷笑,面上恭敬客气地说:“无妨。反倒是在下叨扰汴掌门了。”
  霍一很快就跟着奴仆离开了,他身上还带着伤,需要换药,等到伤好了之后还需拆线,越快将伤养好,才能尽早恢复全部的实力。


第18章
  另一边,汴清予领着孟扶渊去了正厅,屏退下人。
  空荡荡的正厅就只剩两人,汴清予将门窗关好反锁上,随意挑了一把椅子坐下。
  孟扶渊就顺着汴清予近的位置坐下,见无旁人在,也就不再伪装,收敛了脸上温和的微笑,“汴掌门有事直说好了。你我之间不必装模作样。”
  “好。”汴清予的神色似乎也凝重了一些,“庄主是个聪明人,那我就开门见山。我想请庄主替我做两件事。”
  汴清予道:“一是等到三派切磋结束之后,替我找一找《陵元功法》的踪迹。”
  孟扶渊蹙眉道:“《陵元功法》?是那个失传已久,据说学会便能天下无敌的功法?”
  汴清予点头,“是。”
  汴清予回答的爽快,孟扶渊听了先是一怔,随后面有嘲色,“不过是江湖传说罢了。没想到汴掌门也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虚无缥缈?”汴清予勾唇一笑。
  孟扶渊这时才发现汴清予的唇色鲜艳宛然嗜血的恶鬼。
  “当年陵皓阁阁主,就是靠着这本《陵元功法》一举灭了魔教。”
  孟扶渊追问:“可是这不也是传说吗?”
  “传说与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汴清予笑意不减,“有的人自诩清醒,不过是大愚若智,有的人趁浪逐波,或许才是真的大智若愚。”
  汴清予不怒反笑,“而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汴清予说的那样笃定,孟扶渊听了不免有些动摇,一百五十年前魔教刚被歼灭的时候,就有这个传言,传说陵皓阁前任阁主沈濯便是靠着《陵元功法》以一人之力一举扭转败势,只不过魔教教主心思恶毒,即便是死前也要拉着众人垫背,所以参与这场大战的正派侠士与魔教全部殒命,无人生还。
  因为无人幸存,《陵元功法》究竟有没有传说中这样神奇成为了永远的一个谜。
  汴清予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他与这场大战有什么关系?
  多想无益,孟扶渊暂时不去想。
  “好。”孟扶渊接着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琼光谷。我想让孟庄主替我去琼光谷一趟。”
  琼光谷谷主华琼笙,传言是个心高气傲,放浪形骸的女子,从来不拘于世俗礼教,完全没有医者心怀大爱的谦卑,但是医术天下第一,纵然整个江湖对其毁誉参半,请她医治的人总是接踵而至。更有夸张的说法,有的侠士一边瞧不起她的行事风格,一边求着她为自己解毒治伤。
  孟扶渊问道:“你是想与她结盟,还是想让她出手医治?”
  “结盟?孟庄主许久不出世,也不太了解如今江湖各派。”汴清予笑出了声,“放眼整个江湖,谁能请得了她华琼笙出山?她根本不在乎权势虚名。”
  “那汴掌门是想请她出手医治?”
  “是。”
  “为谁医治?”孟扶渊打破砂锅问到底。
  汴清予罕见的收起了咄咄逼人话里带刺的气势,反倒是沉默了,难得的沉默却并没有孕育平和,反而周围的空气中隐约充斥着火药味。
  孟扶渊盯着汴清予道:“汴掌门,我既然选择与掌门您结盟,那我必然不会含糊其词,还请汴掌门也拿出诚意来,不要话说一半,对我有所隐瞒。否则汴掌门日后功亏一篑可怪不得我。”
  紧闭的门窗让正厅黯淡且阴冷,孟扶渊看着汴清予,对方似乎沉浸在一股低沉的情绪之中,孟扶渊直觉这背后肯定有许多因果,或许对方真的有难言之隐。
  孟扶渊本来打算放弃,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轻到孟扶渊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
  沉默了许久的汴清予低声道:“是,我身中剧毒和盅,天下如果还有人能替我解开,只能是琼光谷谷主华琼笙。”
  孟扶渊眼底写满震惊之色。
  “死不了,所以救治一事也不急于一时。”汴清予似乎是被孟扶渊没有掩饰好的震惊取悦,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微笑,“我总要先把《陵元功法》的事情结束,我们一件一件来。”
  初秋的风意外让孟扶渊觉得冷,汴清予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孟扶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捧着瓷盏喝了一口水,温水顺着咽喉流进胃里,孟扶渊才觉得稍微暖了一些。
  孟扶渊想了想又说:“我日后会做机关鸟以便你我传信。那机关鸟有特殊的打开方法,打开后可以拿出藏在鸟腹中的信件,如果方法错了,里面的信纸会被机关搅碎。等会庄主请随我来,我亲自给你演示一遍。”
  “好,孟庄主有心了。”
  汴清予又道:“孟庄主遇刺客一事我已经在严查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知道孟庄主此行的路线,关于此次孟庄主行驶前来竹林小筑的路线是我亲自设计,庄主遇刺的那段路是我多年前曾经一人走过的一条极为偏僻的小路,也就是说,想要找到关于刺客的消息,从行路的地图下手,谁泄露了庄主的路线,谁就是内鬼。”
  “地图是我亲手所绘,随从当着我的面背下之后,地图被我亲手烧毁,为的就是尽量少留下地图以便他人临摹外传。最后留下的图纸只有庄主手里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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