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光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宋知忆

作者:宋知忆  录入:04-04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微妙起来,挽香这会儿子倒是觉得自己脸颊在发烫,手足无措了一下,最后还是端起药碗逃也似的出去了。
  江述躺在床上,一句阿挽姑娘哽在喉口,忽然也觉得叫不出来。
  挽香端着药碗倒了伙房,竟撞上了叶动澜,他闲着无事,竟在帮人烧火,见着挽香急匆匆凌乱的脚步,顿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趣道,“啧,莫不是江述那厮起热传染了?你的脸怎的也红了。”
  挽香刚想反驳,一口气噎住,几番张嘴也想不到说什么,最后跺了跺脚走了。
  叶动澜的轻笑还随着风落进她的耳朵,似乎还说了句,“怕是等来年回了京,就要吃两场酒席咯。”


第199章 玉佩
  在挽香的细心照料下,江述一日日好起来,能被人扶着坐起来,呼吸时也没有那般钻心的疼。
  大多数时候,挽香都在亲自照料江述,除了出来煎药,几乎日日都与江述待在一起一整日,她那样冷淡的性子,竟然也给江述讲起来故事,偶尔还能听到帐中传来二人的笑声。
  叶动澜许久未回军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也迅速投入军旅状态,帮着沈瑜舟处理军务,操练士兵。
  沈瑜舟虽没带过兵,但前有江述的亲身示范,苦意栽培,后又有叶动澜的指点,这几个月也学到不少。
  北蛮子粮尽人绝,几乎穷途末路。
  几人都在想着,过年前应该能赶回去。
  游子在外,总是要思乡的,何况是年关。
  “澜王殿下,澜王殿下!”
  叶动澜和沈瑜舟正在帐中奕棋,一个兵卒不待他二人点头首肯便直直冲进来。
  帐中一侧摆着排兵布阵的沙盘,另一侧挂着各种布防图,除了江述他们三人,其他人都是非召不得入内的。
  尽管他带的军中从没有叛徒,他也不必如此紧张,但军中,规矩如山,叶动澜手中捏着棋子,状似漫不经心,还是竖了眉,
  “在军中多久了,竟如此不懂规矩!”
  那兵卒扑通跪地,双手捧着什么,“澜王恕罪,属实是事急。”
  叶动澜定睛看去,他手上捧着一个长条,好似信筒一类的,以明黄色的布裹着,那布还有几分眼熟。
  “这不是……”
  他还没说完,同样凝重神色的沈瑜舟开口,“是龙袍。”
  “这种蜀锦专供皇家,这个色泽也只有陛下能穿,上面也绣着五爪龙,很显然,是龙袍。”
  叶动澜读过书中写君王遇难时以龙袍做信物远召忠臣回京勤王,一时竟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京中有变,且已千钧一发。
  顾不得什么问罪了,叶动澜将夹在指缝半天的棋子,冲到他跟前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
  许是知道这东西有些危险,叶动澜刚接过,那兵卒便毫不迟疑的转头冲出营帐,比来时还更还更急些。
  叶动澜无心去管,直接打开了包裹着信筒的布料,确实是一片龙袍的布料,光滑度及色泽皆是上品,上头翻飞的五爪龙纹也确实是宫中的针法,虽然只有不规则的一片,确是龙袍无疑了。
  叶动澜打开信筒,从中掏出一张薄纸,上头的字狂放不羁,力透纸背。
  并不是宇文柘的字迹,何况若京中真的有什么事情叫宇文柘会割断衣袍,那应当来不及写如此一张端正的字迹。
  叶动澜展开字条,认真看起来,
  “帝于我手,有求于你,三日之内,京都西郊。”
  “陛下被俘了?”
  沈瑜舟听完,有些莫名其妙,“京中从没消息,一切风平浪静,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叶动澜久久不知道作何反应,
  沈瑜舟接过信筒,想要看看还有没有。
  然而信筒注定是空了,沈瑜舟反转信筒,竟从中掉出一个什么,他刚刚弯腰,就被叶动澜抢了先,“这玉佩,我识得。”


第200章 抉择
  沈瑜舟定睛看去,一块很普通的玉佩,上面甚至有很多裂纹,背后是一块金底,像是被摔碎后又用金镶玉的方式拼起来的。
  上面还依稀可以看见平安二字,沈瑜舟忽然想起了什么,惊道,
  “这不是当时你摔碎的玉佩吗?是陛下的那块儿?”
  叶动澜点点头,“是。”
  “我还以为,它早在大军进城那日就在马蹄下化作了粉末随风飘去了。”
  叶动澜心情沉重,心中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漫不经心的应到,“那日我又捡起来拼好了。”
  “是你交给了陛下?”
  “不是。”叶动澜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为这玉佩,二为担忧宇文柘的处境,“那日我们争吵,我又将它摔碎,我不知道阿柘是不是将它捡起来,拼凑成这样。”
  沈瑜舟有点无语,“好好的总要摔玉佩,那如今这块玉佩究竟来不来自陛下还是另一说。”
  “宫中人多手杂,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有大阴谋。”
  叶动澜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龙袍的布料虽是专供,但是宫中人也有人能拿到,这玉佩,也是。”
  “所以,如果是阴谋,可能就是布了局要引我回去,如果真是阿柘有难,我却没有及时赶回去,”叶动澜顿了顿,声线颤抖,“我不敢想后果。”
  叶动澜思绪一团乱,他近些日子一直与宇文柘不冷不热,他以为宇文柘不在意他,不信他,甚至如今也有些厌恶,可是如果这块玉佩真的,真的是他将碎片捡起又拼好的话……
  可是如果是布局,最大的可能,布局者也会是宇文柘,没有太多人知道他对于宇文柘的心意,更没人知道那块玉佩的意义……
  所以,到底是怎样,他想不通……
  会不会是宇文柘坐稳了皇位,担心他叶动澜不忠,所以……
  叶动澜摇摇头,否认自己方才的想法,“不,不会。”
  宇文柘不是那样的人。
  沈瑜舟知道叶动澜难以抉择,他也拿不定主意,只道,
  “我们去找挽姐姐和江将军商量一下吧。”
  叶动澜稳了稳心神,点点头。
  主帅大帐,挽香和江述聊的正欢,见沈瑜舟和叶动澜匆匆而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挽香本还讲着故事,江述最先开口,“怎么了?可是有事?”
  叶动澜内心还在拉扯,不知如何开口,沈瑜舟将方才收到的东西递上去,“你看这个。”
  挽香接过去,江述和她一起看,两个人将布料和玉佩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面色也凝重起来。
  挽香也认出来那个玉佩,皱眉道,“这不是你最为珍视的玉佩?”
  叶动澜喉口发紧,只能点头,江述手中拿着龙袍的布料,犹豫道,“这是龙袍,玉佩又是阿柘的玉佩,莫不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沈瑜舟解释道,“我们就是拿不定注意,才来问的,这玉佩叶动澜曾拼过一次,前几日两人争吵时他又摔碎了,如今并不知道这玉佩究竟是求救信号还是有心人布的局。”
  江述和挽香听了,也不免陷入沉思。
  几人之间的气氛一如刚才叶动澜和沈瑜舟时见到东西,登时凝重起来。


第201章 多久
  “你可有打算?”
  江述还是先问叶动澜的想法,如果京中真的有难,送来这东西的人一定是希望叶动澜回去的,宇文柘的随身物品那么多,偏偏选了这一块支离破碎的玉佩,就证明,对方一定知道,这玉佩对叶动澜意义非凡。
  叶动澜沉默半天,心中才打定主意,“我想回去。”
  “就算是布的局,我也想亲眼看看阿柘平平安安。”
  叶动澜笑了笑,笑容僵硬,笑声也勉强,略哽咽道,“就算,就算是阿柘亲自布的局,我也愿意一头扎进去,只要能见着他平安。”
  其他三人一并沉默了,他们都是认识叶动澜很多年的人,知道宇文柘在叶动澜心里的份量,如今别说是叶动澜当局者迷了,他们也都无法判断。
  叶动澜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从挽香手里劈手夺过玉佩,冲出主帅营帐,直奔马厩去了。
  马厩里马夫正在喂马,最强势的木石吃的最霸道,将其他马都挤到了一边,吃的不亦乐乎,连主人到了跟前都完全抬不起头。
  叶动澜也顾不上木石有没有吃饱,解开缰绳将它牵出来,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风乍起,马蹄踏遍黄沙消失在茫茫大漠中。
  江述尚不能起身,挽香和沈瑜舟一齐跟出来,挽香很不放心,沈瑜舟也是,立刻到校场点了两千骑兵,叫他们跟着叶动澜回京,就算追不上,也要死跟着。
  骑兵营领了命,马蹄声再起,荡起的烟尘遮蔽了两千兵骑,沈瑜舟和挽香站在军营门口也看不见了。
  他们此一去,前程未卜。
  —
  “我的好弟弟,我还没发现你倒也是个情种啊。”
  宇文柘身上穿着衣摆被割断一片的龙袍,似乎身处某处破庙,他被缚住手脚,困在大殿的柱子上,背后是一尊挂满了蛛网的金色大佛像,面前,是熟悉的脸。
  是他的哥哥,失踪了许久了,宇文汀。
  宇文柘不断的挣扎,盯着宇文汀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宇文汀也不恼火,他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些,脾气更内敛了,即便宇文柘目光不善,也还是笑着,眉眼温润,
  “他仗着手握重权,住在后宫,掌管朝政,不叫你改革,与你为敌,你竟还将他摔碎的玉佩这样小心的拼凑保存,”
  宇文汀摇摇头,摸了摸宇文柘的脸,“我的傻弟弟,我如今将你的玉佩和衣角差人送给他,你猜他几日会赶回来?”
  “你卑鄙!”宇文柘破口大骂。
  宇文汀似乎就没有打算叫宇文柘跟他聊几句,自顾自的说,“你说你们二人关系如此僵,他会不会以为你故意布局要害他,不回来了,或者直接带兵,入主乾坤殿?”
  “他不会!他从来就不想要江山!”
  “哦?是吗?”宇文汀故作惊讶,阴阳怪气道,“那他想要什么?你吗?”
  “与你何干!”
  宇文柘从前不论宇文汀究竟如何对他,他还是顾念亲情的,可是自从知道父皇死于宇文汀之手,还是用巫蛊那样恶毒的方法,他都无法冷静的面对宇文汀。
  何况如今这般境况,两人注定要你死我活一场了。
  “你将妙音和母妃带到哪里去了!”
  “别急,妙音也算是我妹妹,淑太后当年待我也亲厚,我不会动她们,只是她们毕竟是女眷,和咱们一起待着终究不合适。”
  宇文柘气的脸色涨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宇文汀已经像是个疯子,油盐不进了。


第202章 你敢
  叶动澜一人一骑,绝尘驰于道上,途径两个驿站都未曾歇脚,也得亏木石是匹千里良驹,换了旁的马,怕是早就倒地不起了。
  行至峡谷地带,周围的风声在峡谷里回转,树叶的沙沙声灌了他满耳,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可是偏是如此,才最奇怪。
  叶动澜下意识握紧了马缰,木石的步伐变慢了些,它昂着马头,随着叶动澜左右查勘。
  前头有三条岔路,中间那条去往京城,叶动澜却总觉得,这个岔路口有蹊跷。
  叶动澜看向左边的时候,周围风声忽然大了起来,霎时间从山坡的林里飞出了不少黑衣人,他们拦在叶动澜前头,正挡住进京的路口,箭已搭在弦上。
  叶动澜勒住木石,拧眉看着前头一行人,看装束打扮,似乎跟当时拦截他和挽香的是同一批。
  “说吧,有何目的。”
  叶动澜纵然急,但寡不敌众,他不敢轻易动手,他拉着马缰,木石在原地不甘的踏步,似是想叫叶动澜纵马与对面战个畅快。
  叶动澜拉住焦躁的木石,对面为首那人笑了。
  “幸会澜王殿下。”
  叶动澜不耐烦的皱眉,“少废话。”
  那人愣了愣,才继续道,“这有三条岔路,我们将回京的这一条堵上了。”
  那人不疾不徐,语速很慢,还在不停的废话,“另外两条,都通往一座小城,路上有陡峭的悬崖。”
  “所以呢?本王要回京,还不速速让开!”
  “澜王殿下急着回京干什么呢?”那人轻蔑的笑弯了眼,反问道,
  “救主?”
  “与你何干!”
  “澜王殿下应当收到了我们送的礼物吧,玉佩和龙袍。”
  叶动澜瞪大眼睛,果然是局!
  他咬牙切齿,“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那人摇摇头,云淡风轻,“不是阴谋。”
  “只是帮澜王殿下牵牵姻缘罢了。”
  他似乎也不打算再毫下去,先指了指左边的岔路口,“这边一直走下去,悬崖边是当今圣山,被一根绳子困着,另一头系在树上,绳子一旦断了,他就会掉下去。”
  语罢,他又转头指了指右边,“而这边,妙音公主和淑太后,同样,被悬在悬崖边。”
  “澜王殿下只能选一条,而被放弃的那一边,就将掉下悬崖,成为山野孤狼的饱腹之物。”
  叶动澜惊讶了一瞬,随后嗤笑道,
  “当今圣上,公主太后,皆住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莫说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了,就是失踪一小会儿,也会人尽皆知,你一无名小辈,竟敢口出狂言。”
  他似乎是笃定那人说的是假话,居高临下道,“直接跟本王讲明你的目的吧,本王酌情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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