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葫芦酱

作者:葫芦酱  录入:04-06

  刘小姐依旧在昏睡着,近来她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刘老爷掀起床帐看了她一眼,小姐阖着双目,面容平静,却丝毫没有要苏醒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缓缓放下床帐,“别熏香了,”他对伺候小姐的侍女说:“让小姐清清静静地养病。”
  侍女疑惑道:“老爷,我们并未熏香。”
  刘老爷蹙眉道:“我方才揭开小姐床帐,一股甜香冲鼻,难道不是你们的熏香?”
  那侍女恍然道:“小姐的药苦,我们怕药气熏了小姐,故而在小姐床边放了桂花做的荷包,恐怕是桂花的味道。”
  “那就丢了吧,”老爷道:“气味实在太重,反倒不利于小姐养病。”
  那侍女忙上前取出荷包,打开罗帐时,果然一股甜香刺鼻,侍女蹙了蹙眉,垂眼看手里的荷包,心说着味道确实重了些。
  另一边,林焉推开房门,对上屋内正在走神的人,那人觉察道他的到来,忙行礼道:“殿下。”
  林焉挑眉道:“你不意外我会来?”
  “以殿下的玲珑心窍,怎会不派人暗中监视我,”银鞍说话直白,“刘仁本不想多生事端,只是事出从权,却不料叨扰了殿下,更深露重,竟把殿下引来了。”
  “你来此为何?”林焉问:“私事?”
  银鞍倒没有藏私,他将一截布条递到林焉手里,“有人放在我桌上的,他动作很快,我追出去只看见一角灰袍。”
  那布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御州府刘家女,肖似秋霜,病危。”
  “秋霜……”林焉知道,自打数年前秋霜救过刘仁之后,刘仁一直念及着她的恩情。按照银鞍的说法,他也是在发现秋霜死后,遇到了魔尊朽木老人。
  那个杳无声息死于一千多年前的女子,恐怕是刘仁一生难解的心结。
  而给他递消息的那人,显然对这段往事有所了解。
  “你见过刘小姐了?”
  “没见到真容,”银鞍道:“把过脉……我觉得不似寻常杂症。”
  刘小姐的脉象其实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微微有些虚浮,更像是常年昏睡导致的营养缺乏,但林焉顺着指尖以灵力游走过刘小姐的血脉,却察觉她体内的生气正在缓缓流失。
  “像是妖鬼吸人精气的作风,”林焉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妖族?”
  银鞍摇头道:“并无。”
  林焉的神情忽然汇聚到银鞍的脸上,“你们魔族……”
  “殿下,魔族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银鞍跪地道:“殿下若不信,自可去幽冥寻泉台君,将人间命案一一调来查看,若有一样与魔族有关,刘仁愿遭雷击。”
  林焉微蹙了眉,“你先起来,跟我去回刘老爷。”
  到正厅的时候,林焉脚还没迈进去,刘老爷先迎上来,他看了看林焉,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银鞍,“两位先生可是有什么主意?”
  林焉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推到刘老爷身前,“把这丹药给小姐服下,能使小姐暂时恢复神智,只是有些事……”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女仆从。
  刘老爷会意地将他们打发出去,“先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亲自给林焉和长生添了茶水,眼中满是期盼。
  林焉望向那杯盏中缓缓沉下的茶叶,缓缓道:“无论老爷信我与否,我二人皆认为,小姐或许是受到了妖鬼侵扰。”
  “什么!?”刘老爷大惊失色,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怎会如此?不是说天上的神仙一直护佑着百姓,我年年无数金银都奉给了神殿,怎会有妖邪来伤我的女儿?你二人莫不是故作高深,企图诓骗我?”
  “只是推测,”林焉早已预料到了刘老爷的反应,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疾不徐道:“我不欲多做辩解,林某究竟是坑蒙拐骗之徒,还是真有心救小姐,等小姐服下我的丹药之后,一切便见分晓。”
  许是他气度沉稳,说话的语气又笃定,刘老爷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虽说眼底仍有疑惑,却不再咄咄逼人。
  林焉见他冷静下来,又接着道:“老爷放心,在查清源头之前,我一定竭尽全力护住小姐的性命,只是若小姐醒了,可否让我问问小姐最近都遇到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难道当真是有什么妖邪?”刘老爷眉头锁紧,说着说着,却忽然陷入了沉思。
  “刘老爷?”
  刘老爷猛地回身,看向林焉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犹疑,“老夫想起一事,是有几分蹊跷,只是先前我从未将之与妖邪一事相连。”
  “您尽管说。”
  “小女自幼爱美,可惜我与她娘亲都并非气质出众之人,加之小女面上生有胎记,故而她向来对容貌耿耿于怀,前些日子我听她侍女多嘴一句,说是有高人给了小姐擦脸的神药,我才觉察小女脸上的胎记似是淡了不少,就连容貌都发生了些许改变。”
  刘老爷似是自责于自己对小姐的疏忽,“那变化细微,这日日待在一处不觉得,可恍然一对比,倒还真有了大变化,我只道是神药有用,加上小女本就是女大十八变的年纪,却没想到,或可与妖邪有关。”
  林焉听到这儿,不动声色地看了银鞍一眼,后者果然也抿紧唇,陷入了沉思。
  “恕我冒昧,”林焉道:“可否让我见一见刘小姐的真容?”
  “这……”刘老爷有些纠结,尚未出阁的女儿不便见外人,然而犹豫片刻,他还是果决道:“性命要紧,我道二位玉树临风,若有仙姿,又懂得妖邪灵物一说,当不是那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他言罢起身,传人去见小姐。
  浅色的床帐打开,林焉立在一旁,饶是他只从刘仁眼中的回溯镜里见过秋霜,也能认出眼前的女子的确有七八分肖似秋霜。
  银鞍见到刘小姐的瞬间,更是攥紧了衣衫。
  刘小姐依然睡着,在她容色的冲击之后,林焉忽然察觉到一股馥郁的甜香扑面而来,“这是什么味道?”他问。
  旁边的侍女忙道:“应当是桂花香囊的味道。”
  林焉环视一圈四周,“哪里有香囊?”
  “方才老爷说那味道太刺鼻,我便把香囊丢了。”
  林焉看了他一眼,“你过来闻闻,现下的味道可有比丢香包前淡一些?”
  那侍女不明所以地走过来,深吸一口气,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色,眼下的气味不仅没有变淡,甚至比方才的气味更浓烈了。
  看见她的神色,林焉已经了然。
  他转头对刘老爷道:“小姐尚未苏醒,可否让我见一见那位同您说小姐遇见了高人的侍女?”
  刘老爷点头道:“去把缤儿叫来。”
  缤儿是小姐的贴身侍女,也是她素来最亲近的一位,这会儿刚过了她守着小姐的时间,她正要去洗漱休息,听闻老爷命人传她过去,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一进门,就见到两位今日才来为小姐诊病的大夫。
  她正疑惑大夫不给小姐看病找她做什么,林焉便出声了,“缤儿姑娘,你可否把那日小姐见到高人的情形说与我们?”
  缤儿有些意外,那些事涉及到闺阁女儿的私事,她也不知能不能说。
  “你说吧,小姐若醒了骂你,只说是我吩咐的。”刘老爷看出了她的忐忑。
  缤儿闻言应了声,开口还是有些吞吞吐吐,“那日……我陪着小姐去了州府的姻缘庙
  ……”
  “小姐何故要去姻缘庙?”刘老爷愣了。
  这姻缘庙里供奉着姻缘神,倒是有不少姑娘去拜,只是刘家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家教甚严,婚姻大事一向主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竟没想到刘小姐会偷跑去拜姻缘庙。
  刘大人爱女心切,眼下女儿卧病在床,他也不好苛责,见缤儿被他吓得不敢出声,他放缓了语气道:“罢了,只要女儿能活命,去就去了,你如实道来,不必怕我叱责。”
  那缤儿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小姐有了意中人,怕那家人不来提亲,又怕老爷把她许给其他人家,可脸皮薄不敢告诉老爷,这才偷跑去姻缘寺,想求一求姻缘神,叫那公子早些来求亲。”
  “这……”刘老爷传统的思想里的确觉得女儿不该自己在婚姻大事上擅自做主,只是眼下也提不起太大的火气来,只道:“也是我疏忽了她的心意。”
  缤儿偷偷看了老爷一眼,又接着道:“小姐从姻缘庙里出来之后,就遇到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他整张脸都挡着,我和小姐本来打算绕着他走,他却一直跟着我们,后来……”
  “怎么了?”林焉问。
  缤儿咬着下唇,“此事一定要说么?我怕惊扰了天上的神仙,降罪于我。”
  已经被惊扰的两位神仙:“……”
  “你不必担心,此时毕前,林焉都会护着刘府,”他说完忽然勾了勾手,他眼前的茶盏盖子便自己飞起来,又落回去,“实不相瞒,我除了是医者,也是修道人,如此,缤儿姑娘可愿信我了?”
  刘老爷见他动作,眼中骇然,起初在林焉提出妖邪一说时,刘老爷便觉得他不一般,不是骗子,便是真有些本事的,竟没料到,他还会些法术。
  “恕我直言,阁下口口声声说是妖邪惑我爱女,可阁下又如何证明,你不是妖邪?”刘老爷道:“修道人向来不理人间事,怎地偏生眷顾我刘家?”
  缤儿眼中倒是仰慕多过于怀疑,快言快语地拦住刘老爷道:“老爷,许是小姐真得了什么仙缘。”
  “仙缘?”刘老爷布满皱纹的脸微微纵着。
  缤儿思量片刻,定了定心坚定道:“那日我与小姐遇到的那道士后来拦住了我们,说他就是姻缘神。”
  从天帝创立白玉京起,姻缘神就一直是西斜君。他平日里尤其好保媒拉纤,再者姻缘神也属于数一数二的肥差,在人间的供奉远比其他的神更多,故而他也从未把这活计拱手让人过。
  林焉微蹙了眉,“然后呢?”
  缤儿想了想,“他将一小盖儿药送给了小姐,说小姐涂了这药,就能生出花容月貌,到时候那心上人家的公子必来求亲,然后就走了。”
  缤儿道:“小姐原本没太相信,毕竟这天神怎会随意露面,只是爱美心切,她到底还是偷偷试了试那药,却不料不仅脸上的胎记淡了,人也愈发美了。”
  林焉问:“你们小姐身体出现不适,可是从见了那位高人开始?”
  缤儿思索了一会儿,把记忆力的过往拉出来走了一圈,脸色越来越差,“似乎……的确如此。”
  “难道是那妖怪谎称姻缘神,害了我女儿?”刘老爷看起来气急了。
  “那药还有吗?”林焉道。
  “有,”缤儿连连点头,“小姐这种东西一直是我替她收拾的,先生若要看,我这就去取。”
  林焉拿起缤儿取回的药膏,那药装在铜钱大的小圆盒儿里,没有什么味道,里头是纯白的膏体,剩的不多了。
  这东西他见过,的确不是人间的东西。
  此物名为易容膏,确实是当年的西斜捣鼓出来的玩意儿,不过在幽冥和白玉京上都不是稀罕东西。
  这易容膏通常是用仙术画好一张脸,而后通过涂抹易容膏,就能逐渐生出与画好的脸一样的面貌来,与易容术本是同宗,虽然更繁琐,但是学起来也更容易,故而通常是白玉京弟子修习易容术的过渡阶段学习的。
  学会了易容术,也就没什么还会倒回去用易容膏了,更多的是卖给了灵力低微,学不会易容术的妖鬼。
  但是除此之外,林焉在那药膏里看不出任何其他的问题,绝不会导致刘小姐的身体出现那般异样。
  林焉将药膏还回去,问道:“那高人是什么模样打扮?”
  缤儿想了想,“一身灰袍,倒是看不出什么打扮,总归看起来不像好人。”
  “灰袍……”林焉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银鞍,以心传声道:“给你递消息的人,你也看见了一角灰袍?”
  银鞍同样以心传声回答他,“是,只是属下只看见一角,并不能十分确定。”
  如若这两件事里的灰袍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林焉忽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是提示。
  就像一千年前的碣石和落川一样,一直有人在暗中给他递着线索,让他一点一点,揭露白玉京的盛世华景之下,血淋淋的真相。
  他闭门不出了一千年,那个人也沉寂了一千年。
  直到今日,他终于又露出了端倪。
  尽管消息是递给银鞍的,林焉心里却有一种没来由的念头,那个人是想借银鞍,让他参与这件事。
  他揪紧了心。
  这一次是谁?
  白玉京上究竟还有谁是不干净的?
  今日种种在林焉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闭了闭眼,对刘老爷道:“烦请老爷动用您的人脉四处打听一番,是否有哪家患病的适婚儿女患病前去过姻缘庙,或是见过穿灰袍的人。”
  是了,那个人提示的所有血案,死的都不是一个人。
  而是成百上千,尸山血海。


第8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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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爷人脉甚广,很快就有了消息。
  御州府不大,拢共有三个县,几十万人口,其余两个县隔得远,打听到的消息少,也只听说有几个这样类似情况的,倒是刘老爷在的县,这样一排,竟找出六十多件类似的事儿来。
  小厮来报的时候,林焉正在和银鞍下棋,听到消息,他的目光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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