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漱己

作者:漱己  录入:04-11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傅南晰确认道:“你当真连我的发丝都不会碰?”
  他已过了镇国侯府的门了,本不该这样对自己的夫君说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断断续续地道:“我……不是……我……我没有不想要你碰我的发丝……我……是我失言了……”
  傅南晰依旧背对着“年知秋”:“‘知秋’,我知晓你不愿意为我冲喜……”
  听到这儿,年知夏当即紧张了起来,双手握拳。
  他又听得傅南晰接着道:“我其实认为冲喜没甚么用处,只会害了你。我曾劝过娘亲,可惜我劝不动她,只得遵循孝道,听从了她。‘知秋’,倘若我命不该绝,能好起来,我再与你做……”
  他尚未说完,便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年知夏迟疑片刻,将右手贴上了傅南晰的后背,为其顺气。
  傅南晰的身体微凉,与傅北时的灼.热大相径庭,确是一具病入膏肓的躯壳。
  待傅南晰缓过气来,继续道:“多谢你。倘若我命不该绝,能好起来,我再与你做真夫妇,当然前提是你心甘情愿;倘若我气数已尽,临终前,我会恳请娘亲在我百日后将你送出府去,允许你改嫁。‘知秋’,你才一十又六,委实太小了些,不该守着我的牌位虚度余生。”
  傅南晰这一席话像是发自肺腑,年知夏登时愧疚更甚。
  傅南晰如此为他着想,而他欺骗了傅南晰,又利用了傅南晰。
  他想了想,道:“你……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不吉利么?”
  出嫁前,他其实是盼着傅南晰死的,只消傅南晰一死,他便不会暴露了。
  而今,他却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愧对饱读多年的圣贤书。
  “没甚么不吉利的,我绝口不提‘死’,便能长命百岁?”傅南晰自然怨天尤人过,若非这一身的沉疴,他便能随父亲建功立业了,退一步说,只要能下得床榻,能提得起笔,他至少能当个文臣,证明虎父无犬子。
  然而,于他而言,无论是做武将,抑或是当文臣,皆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现如今,他在病痛的磋磨之下,业已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绝口不提“死”,不一定能长命百岁。
  年知夏由衷地道:“你定会好起来的。”
  傅南晰玩笑道:“你这般想与我做真夫妇么?”
  年知夏心里头装着傅北时,自不想与傅南晰做真夫妇。
  不过,他作为傅南晰的娘子,不便拒绝;他作为一个骗子,不忍心撒谎,遂沉默不言。
  傅南晰不久前喝了灵芝,才有气力说这许多话。
  眼下他又困倦了,柔声道:“我是与你玩笑的,你勿要当真。”
  年知夏松了口气。
  傅南晰有气无力地道:“上来歇息罢。”
  年知夏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上了床榻。
  他鼻尖尽是从傅南晰身上传来的药味,耳中尽是傅南晰微弱的吐息,竟陡然产生了向傅南晰坦白的冲动。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害了爹爹、娘亲、兄长以及妹妹。


第四章
  他心下愁肠百结,同时又欢欣雀跃。
  自此之后,他便与傅北时居于同一屋檐下,抬首不见低首见了。
  他将自己的右掌送至鼻尖,嗅了嗅,这右掌仅仅是被傅北时的右手尾指指甲轻轻蹭了一下而已,任凭他如何拼命地去嗅,其上都没有留下丁点儿属于傅北时的气息。
  片晌,他情不自禁地松开唇齿,吐出了舌尖来,舔.舐了一下被傅北时蹭过之处。
  他自然没能尝到属于傅北时的味道,但他却心生恍惚,直觉得自己亲了傅北时的指尖。
  北时哥哥。
  他暗暗地唤了一声。
  北时哥哥,我心悦于你。
  北时哥哥,你分明答应过我,会记得我的,你竟然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是坏人。
  不过,你不记得我也好,否则,我早已被你戳穿身份了。
  他满脑子俱是傅北时,夜不能寐。
  傅南晰业已睡熟了,吐息虽是微弱,但还算平稳。
  他听着傅南晰的吐息,百味杂陈。
  洞房花烛夜,他想了一夜傅北时的种种,听了一夜傅南晰的吐息,直到破晓时分,方才睡了过去。
  他尚未睡多久,忽而,傅北时的嗓音穿过门缝,越过囍字、红绸、喜花……拂上了他的双耳:“嫂嫂,再过半个时辰,便该敬茶了。”
  嫂嫂,对了,我已是北时哥哥的嫂嫂了。
  “多谢叔叔提醒。”
  “嫂嫂,兄长如何?”
  “他无恙。”
  “嫂嫂,你若有何需要,开口便是,我在门口候着。”
  “我知晓了。”
  他坐起身来,下得床榻,抱着自己的衣物去了隔间。
  他堪堪解开中衣衣带,不由想起了傅北时适才的话。
  傅北时还在门口候着,傅北时距他不远,傅北时若要进这隔间,只需须臾。
  倘使傅北时进了这隔间,便能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了。
  但傅北时又不是断袖,岂会对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感兴趣?
  即便如是想着,他竟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被傅北时收入了眼帘。
  待他褪尽自己身上的衣衫,已是通体生红。
  他捂住了自己发烫的双颊,警告道:年知夏,切勿自作多情,你现下是北时哥哥的嫂嫂“年知秋”。
  好一会儿,他面上的热度方才退去。
  他快手穿妥自己的衣衫,出了隔间。
  而后,他坐在梳妆镜前,拿着牛角梳犯了难。
  他已嫁人了,须得将所有的发丝挽起来,然而,他根本不懂得女子的发髻该如何挽。
  他努力回忆着昨日妆娘是如何做的,照着挽了个发髻,粗糙得很。
  为了补贴家用,他时常跟着娘亲一道做些活计,他自认为双手灵活,岂料,笨拙至斯。
  他又尝试了几回,费了好一番功夫,发髻都不如何入眼。
  于是,他只得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傅北时骤然见得“年知秋”,心脏一震,这“年知秋”已做少妇打扮了,只是发髻委实乱了些。
  年知夏抿了抿唇瓣,不好意思地道:“叔叔,我不太会挽发,能否请叔叔寻个妆娘来?我不想在敬茶之时不体面。”
  “年知秋”作为一个女子不太会挽发?
  傅北时觉得奇怪,转念一想,应当是少女与少妇发式不同的缘故。
  是以,他柔声道:“嫂嫂稍待,我这便去寻个妆娘来。”
  年知夏痴痴地盯着傅北时的背脊,忽又垂下了首去。
  片刻后,傅北时带着昨日的妆娘来了。
  年知夏在铜镜前坐下,由妆娘重新挽发。
  傅北时的视线洒落在“年知秋”柔顺的发丝上,不禁暗道:何不如由我替兄长与“年知秋”结发?
  年知夏通过铜镜发现傅北时在看自己,一时间,心如擂鼓,分不清是兴奋更多些,抑或是恐惧更多些。
  傅北时不再看“年知秋”,继而行至床榻前,问傅南晰:“兄长,你感觉如何?”
  傅南晰阖着眼道:“北时,冲喜哪里能有妙手回春的功效?”
  “兴许只是功效发挥得慢了些。”傅北时安慰了一句,又问道,“兄长,你能起身与嫂嫂一道敬茶么?”
  傅南晰缓缓睁开双目,颔了颔首:“劳烦北时扶我起来罢。”
  傅北时扶傅南晰坐起身来:“还好么?”
  “尚可。”傅南晰客气地道,“再劳烦北时替我穿衣罢。”
  “兄长何必同弟弟客气?”傅北时替傅南晰穿妥上衣,为了替傅南晰穿下裳,一把掀开了锦被。
  那张白得刺眼的喜帕即刻暴露无遗了。
  待兄长好一些,这喜帕便会染上更为刺眼的猩红罢?
  傅北时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兄长娶了“年知秋”,他甚至想代兄长与“年知秋”共赴巫.山。
  傅南晰顺着傅北时的视线,瞧见了喜帕,苦笑道:“我恐怕至死都会是童.子之身。”
  傅北时对于自己投之于“年知秋”的妄想顿生愧疚,肯定地道:“不会的,兄长勿要胡思乱想。”
  傅南晰不再作声,沉默地由着傅北时为他穿下裳。
  待傅北时为傅南晰穿戴、洗漱妥当,“年知秋”尚在上妆。
  见傅南晰望着“年知秋”,傅北时低声问道:“兄长心悦于嫂嫂么?”
  傅南晰只是道:“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对于“年知秋”而言,这场冲喜是被迫的。
  娘亲为兄长算了一卦后,便命人四处打听适龄在室女的八字,选中了“年知秋”。
  然后,娘亲便命媒婆抬了聘礼向年家下聘去了,从未问过“年知秋”是否愿意。
  想来年家若是拒绝,娘亲定会使出些手段来。
  娘亲贵女出身,出嫁不久,父亲便被封作了镇国侯,父亲幼年失怙,少年失恃,这镇国侯府是由娘亲一手打理的。
  父亲又素有惧内的名号,连个通房都没有。
  娘亲的手段自是不容小觑。
  为了兄长,娘亲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逼得“年知秋”乖乖就范。
  不止兄长,娘亲与他皆对不起“年知秋”。
  傅北时收起思绪,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约莫一盏茶后,年知夏便上好妆了。
  他到了床榻前,主动去扶傅南晰。
  尽管傅南晰病骨支离,但较他高大不少,并非他一个人能扶得起来的。
  因而,他瞧着傅北时道:“烦请叔叔帮把手。”
  眼前的“年知秋”淡扫蛾眉,不同于昨日的明艳,但依然教他心折,恰如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中的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
  傅北时艰难地别过眼去,不看“年知秋”。
  年知夏不知傅北时为何故意不看他,伤心地暗道:北时哥哥讨厌我了?于北时哥哥而言,我长得一如丑无盐?
  傅北时扶起了傅南晰,走出两步,年知夏方才追了上去。


第五章
  由于尚未到敬茶的吉时,傅北时便将傅南晰扶到了饭厅坐下。
  他先是喂了傅南晰一碗汤药,又命侍女将红枣花生百合粥呈上来。
  而后,他一手端着红枣花生百合粥,一手执着调羹,正要喂予傅南晰,却听得“年知秋”道:“由我来罢。”
  他下意识地并不想由“年知秋”喂兄长,遂婉拒道:“嫂嫂快些吃红枣花生百合粥罢。”
  年知夏注视着傅北时道:“叔叔已用过早膳了?”
  傅北时不由自主地撒谎道:“用过了。”
  ——其实,从昨日不慎自红盖头下窥见“年知秋”的眉眼,从而对“年知秋”一见倾心后,他便没有用过吃食。
  一是食欲不振,无心饮食;二是为了惩罚自己。
  倘若“年知秋”是别人的新妇,他就算摒弃为人的原则,用尽卑鄙手段,亦要将“年知秋”占为己有。
  只可惜,“年知秋”是他的长嫂,他决计染指不得。
  年知夏觉得自己这新妇当得委实不称职,遂怯生生地道:“叔叔是担心我害得他……”
  这里用“他”作为代称,过于奇怪了,他只得换了称呼:“害得夫君噎着么?”
  他是第一次将傅南晰唤作“夫君”,又委屈又难受,毕竟他只想将傅北时唤作“夫君”,但他决不能表露出半点勉强,且他必须快些习惯。
  傅北时是第一次听“年知秋”唤兄长“夫君”,嗓音软乎乎,娇滴滴的,好似对兄长怀有满腔深情。
  这“年知秋”初见兄长应该便是洞房花烛夜,难不成正如自己对她一见倾心般,她亦对兄长一见倾心了?
  一念及此,他登时难受至极,尤其是胃袋,酸水翻腾。
  他凝了凝神,澄清道:“嫂嫂,你切勿误会,我并非害怕嫂嫂噎着兄长,而是担心嫂嫂饿着。”
  年知夏确认道:“当真?”
  傅北时颔了颔首:“自是当真。”
  年知夏这才放下心来,端起了自己那碗红枣花生百合粥。
  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不过他并非女子,即使他真的与傅南晰洞房花烛了,亦生不出一儿半女来。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红枣花生百合粥下肚,仍是觉得肚子空空荡荡的。
  他不好意思再要一碗,而是向着傅北时伸过手去:“由我来喂罢。”
  不知是否被傅北时看出来了,他突地闻得傅北时道:“单单喝粥容易肚子饿,嫂嫂可要再用些甚么?”
  他本想推辞,可胃袋并不允许,遂请侍女要厨子做一碗阳春面来,后又对傅北时道:“待我吃过阳春面,再喂夫君可好?”
  傅北时命侍女站住,接着对“年知秋”道:“新婚次日,嫂嫂用阳春面恐怕不太妥罢?”
  “我出嫁前,早膳一般不是包子、馒头,便是阳春面,已习惯了。”年知夏询问道,“叔叔认为新婚次日该用甚么早膳为好?”
  傅北时答道:“这侯府并没有甚么讲究,既然嫂嫂喜欢阳春面,便阳春面罢。”
  “那便阳春面罢。”年知夏望向侍女。
  他其实并未撒谎,他的确是习惯了阳春面的,不过他之所以当着傅北时的面要阳春面,其一是因为他出身于小门小户,不曾见过世面,如若要他仅耳闻过的吃食,兴许会闹出笑话来;其二是因为他满心愧疚,想尽量节省镇国侯府用于他身上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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