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铁衣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不道不道寒

作者:不道不道寒  录入:05-02

  袁牧城不可捉摸地笑了笑,缓缓倾身过去,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人:“九年前你也不过是个少年,为何会知晓卫柠之战的详情,又为何会入了谒门庄,还称姜太师为先生,你到底是谁?”
  江时卿双眸微眯,停顿片刻后,慢条斯理地说:“谒门庄副庄主,江时卿。”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换个问法,”袁牧城问,“你们庄主知道你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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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窗情渺渺,凭槛思悠悠。”出自刘辟《登楼望月二首》


第43章 坐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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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时卿正视着他:“庄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江时卿是在告诉袁牧城,刘昭烨不仅知道他的底细,而且他对刘昭烨,甚至是大黎,一点威胁都没有。
  袁牧城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却没说话,只一声不响地盯着人看了许久。
  江时卿缓缓挪开了视线,反问道:“袁二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
  袁牧城要问的话掖了满腹,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关于江时卿的。
  他曾与姜瑜有过两次谈话,得知谒门庄里聚起的人皆历过生死,心中还有未报的仇怨。所以他猜测江时卿杀颜凌永的缘由多半是与他的身份和过往有关,所以他想问清楚江时卿的过去,想知道他为何会进入谒门庄,又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仇恨,还有他被顾南行带走的那两次,身体为何会突然虚弱……
  但这些问题袁牧城都没打算开口再问,因为他知道,不管他问多少遍,江时卿也不会如实回答。
  “没了,”袁牧城提起酒坛喝了一口,“但还有话要说。”
  江时卿隔着烛光抬眸看了他一眼,袁牧城的面庞成熟而凌厉,同他八岁时见过的很不一样。他只知袁牧城这些年在御州过得不容易,却也不知道如何不容易,才会让他把原先那个明净率性的自己剿灭,然后装成现在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以后对付这种人就得动手,你不会小爷可以教你。”这是袁牧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江时卿八岁,正被颜凌永逼到墙角扒着上衫,后来袁牧城来了,直对着颜凌永的脸揍了一拳。
  颜凌永灰溜溜地跑了,江时卿靠着冷墙收紧了衣领,只怯怯地望着那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少年,双眼却被那少年身后的阳光晃得发涩。
  后来他听闻这少年是靖平王的小儿子,同他的大哥二哥一样,平日的课业都有先生到家中教导,不在国子监入学,那日他会出现在国子监只是因为来找五皇子。
  自那以后,每当袁牧城出现在国子监里时,江时卿总是会假装路过偷偷看几眼,看那个人面向阳光、明朗如初,和他这种听惯了污言秽语、被人轻薄猥/亵的人很不一样,可如今再想却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袁牧城听不见声响,转头去看江时卿,见他又走神,便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把人唤回神后,他才说:“不论当年冯翰是否通敌,眼下冯氏与沙蛇勾结一事也已坐实,赖昌这一人证尚且保下了,但还缺物证。沙蛇入阇,户籍完备,户部脱不开干系,但此事不能明查,因为户部尚书彭延心属冯氏,此人不可用,所以我在想,是趁早想法子搜寻物证,还是等颜有迁查完卫柠战一案后再说。”
  江时卿想了想:“只要寅王还在阇城,等卫柠战一案的结果出来再行动也不迟,毕竟你身份受限,要查户部还需躲过冯若平那关,若是一个不慎,让他发现沙蛇暴露,只怕狗急跳墙,寅王说叛便叛了。”
  “可眼下知道沙蛇存在的不止我们几个,”袁牧城说,“江副庄主可还记得,暗地里还有个在偷窥的孙子呢。”
  可眼下看来,那人是想扳倒冯氏,取代冯若平在朝中的位置,所求的利益暂且与他们没有冲突。
  “他想要的是政权,暂且不会阻挠我们,只不过待推翻冯氏之后,颜氏又该有新的对手要应付了。”江时卿说。
  “那你呢,”袁牧城装出些漫不经心,说,“仇报完了要回西境去吗?”
  江时卿的神色明显滞住了,他垂眸掩了掩眼底升起的冷酷,才问:“先生和你说过什么?”
  袁牧城将酒坛递到他眼下,沉着声说:“喝一口,我就告诉你。”
  江时卿抬起眼笑了一下,便要伸手去接酒坛。
  袁牧城从那人的笑中看出些不甘示弱,但他也没想让江时卿真喝,就逞个让江时卿屈服于自己的畅快罢了,便也往旁撤了撤坛子,没让江时卿碰着。可谁知江时卿认了死理,执意夺过那酒坛,仰头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烈酒辣喉,江时卿没忍住呛出了声,眼眶都跟着泛出了红,袁牧城看着不高兴了,可又觉得那人被烈酒呛到后的模样更让人生怜,最后还是徐徐道出了两个字:“痛快。”
  待江时卿缓回劲后,袁牧城把酒坛拿了回来,对着江时卿方才碰过的那处坛口,张嘴便含了上去。
  痛快地饮了一口后,他说:“姜太师说你到阇城是为了助我肃清内患,也和我说了些关于谒门庄的事,我还知道,你们原先生活在濛州的鹤谷里。”
  “然后呢?”江时卿问。
  “然后我怎么也想不通,九年前姜太师分明还随你们庄主暂住在离御州不远的双昙山中,为何去了一趟西境后便常居于远在南方的鹤谷,还偏偏收你做了他的学生呢?”袁牧城细细地打量着江时卿,接着说,“后来我又打听到,你碰巧就是在九年前才被钟鼎山带到鹤谷去的,想来你颈边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当年发生过的大事除了卫柠之战,我还真想不出别的,所以就随口诈了诈,看样子,还真给我押对了。”
  江时卿眼尾还留着红,看着人时带着些引诱的意味。袁牧城被看得情/欲蠢动,便又凑近了些,伸手去抚那人右颈的伤疤:“你从前住在西境?”
  江时卿抬手便摁住了那人的手,含笑道:“你猜。”
  酒香飘溢,挠动着二人的理智,一点一点推起他们腹中那阵因为本能燃起的邪火,就连屋里亮着的烛光也染上了旖旎的风情。
  “你喝不得烈酒,”袁牧城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握住摁着他的那只手,拉到嘴边落了个吻,“上脸了。”
  江时卿是觉得双颊被酒气煨得发烫,却还是保持着那点冷静:“袁二公子费尽心思探我的底,是想做什么坏事?”
  袁牧城抬眼坏笑:“你觉得呢?”
  “有些坏事,不知道我的底细也能做,只看你敢不敢了,”江时卿不落下风,“只不过我睚眦必报,吃了的亏多半是要讨回来的。”
  “这可是你说的。”袁牧城又笑了一声,倏然间将手伸至江时卿身后,把那臀往上一托,往怀里带来。
  江时卿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坐在了袁牧城的腿间。压在他后背处的那只手丝毫不退让,他越想抵抗,那只手便越是强势地将他的腰身往里揽。一番较量之后,他与袁牧城贴得更近了。
  两人挨在一起,连呼吸都缠得发烫。
  “我比你还记仇,咱们看谁讨得多。”袁牧城低笑道。
  言罢,江时卿的衣摆忽地被掀开,袁牧城伸手探入那衣衫下,顺着他的腿往上揉去。江时卿身感一阵灼热,喘息也加重了。
  袁牧城一脸趣味地看着他,忽然在手间加重了力道,江时卿的臀/部起了一阵麻意,不自抑地喘了一声,即刻便按住了揉掐着他的那只手。
  袁牧城底下已经有了反应,却还是压着欲望停手不再掐他。他伸指慢慢攀上江时卿的脊背,划过他颈间渗出的细汗,继而又望向那双眼,调笑道:“别流汗啊,看着像认怂了。”
  江时卿分明被欺负得厉害,却还是淡淡地回了句:“袁二公子贴得太近,热的。”
  袁牧城差点被他骗了过去,以为这种程度的狎玩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甚至有那么一时半刻还怀疑江时卿是不是真的见惯了烟花风月。可一想江时卿与别人寻欢作乐,袁牧城心里便千分不平,万分不爽,恨不得啃咬他的脖颈,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然后向全天下的人宣告,江时卿是他的,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正忿忿时,袁牧城垂眸瞥见江时卿空空的双腕,忽然心头生起一阵快意,便伸手扣着他的腕部,细细抚着:“今日怎么不戴念珠,你在怕什么?”
  这九年来,江时卿常被噩梦魇住,后来又经常手沾人血,夜间总是难眠,钟鼎山担忧他伤神,便去寺里替他求了串念珠,又拿着安神的药熏了好个几月。江时卿虽不信什么神佛,但手中有个东西拿着,心里头确实觉得安稳些。
  可自从那念珠到了袁牧城手中,便成了用来钳制他的工具,他不戴念珠,是害怕那串东西再次染上春色,以至于他每回求心安时,都忍不住想起风花雪月。
  他不想受制于欲望,甚至想伪装成一个惯常寻花问柳的薄情人,好让袁牧城在得不到成就感和乐趣后知难而退。
  可他露出破绽了。他确实在害怕,怕袁牧城的亲近会让自己沉溺,怕自己用来清心的东西染上爱/欲。
  可江时卿并不打算回应,直接转了话头:“外头柳陌花巷多了去了,袁二公子别指着寻我一个人快活啊,让旁人看见你好这个,岂不是落人口实?”
  袁牧城一脸无所谓,攥着江时卿的手臂便把身子挨了上去:“淮川,下回到我府里去吧,袁公子拿衣衫罩着你,旁人指定认不出。”
  江时卿的心跳得快了些:“既然要藏着,咱们还是别见面比较稳妥。”
  袁牧城说:“你若想公之于众,我也不介意。”
  江时卿装傻:“结盟的事,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吗?”
  袁牧城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江时卿无辜道,“我听不懂。”
  袁牧城抬手抚着那人的下巴,眼中带欲,就像赏玩着一个心爱的物件。
  江时卿感知到了,那人的眼神很危险,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热意在撺掇他,猎物在诱惑他,要他下一秒就展出利齿,刺穿面前那个袒露在眼前的喉咙。
  “听不懂,”袁牧城学着江时卿的语气说了一声,另一手忽然又往那人的臀揉/捏了一把,“听不懂吗?”
  江时卿压下了即将溢出喉间的喘/声,在还没避退前却捕捉到了面前那人倾出的欲望,便叫了声:“袁骁——”
  话未说完,袁牧城按着他的后脑倏然将唇覆上,就这么将那个没喊出口的名字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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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淮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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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最开始说卫柠之战是八年前发生的,但因为中途过了个年(详见19章标题),所以现在卫柠之战变成九年前发生的了(没错,就是这么严谨),但是严谨的我前面好几处写的都还是八年前,反正不影响阅读,就先不改了(还不是因为懒)
  爱你们,比心,啵一个走起!


第44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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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舌滚烫地纠缠着,袁牧城燃起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想理智了,只想尽情地溺在怀中的春水里。
  暧昧的气氛愈发浓重,搅乱了唇齿间的酒香,江时卿在寻见机会后抿紧了唇,稍稍往后仰了仰,要把人推开,可却瞬时被捏着脸颊撬开了嘴。袁牧城又欺身过来,带着报复性,吻得更凶更狠了。
  须臾之间,江时卿张嘴往袁牧城的下唇狠咬了一口,袁牧城吃痛松了嘴,退后看着他:“江副庄主这就演不下去了?”
  闻言,江时卿猛然发力把人往地面按去,撑臂支起身子后,红着眼狠狠地看着袁牧城,说:“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袁牧城仰躺在地,一脸浪/荡:“你又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不会动你?”
  言罢,他压下了江时卿的腰,搂着那人飞快地旋了个身,轻轻松松地换到了上面的位置。
  “允我做坏事的是你,在我怀里喘着的也是你,如此肆无忌惮地撩拨你袁公子又不给些甜头,”袁牧城的视线向下移,“淮川,你这样太无情了。”
  烛光往屋里添了暖色,烘得两人的心火沸沸。江时卿细细吁着气,忽而绽出个勾人的笑。
  那张脸染上绯红,便如同在积雪里藏身的红梅,抖落薄雪后徒增媚色,要夺人心魄,摄人心魂,恍然间袁牧城差点又要轻信了那个惑人的笑,以为他与江时卿本就是一对在夜间互诉情意的爱侣。
  “想要我,”江时卿将双手慢慢环上袁牧城的后颈,语气轻佻,“你拿什么来换?”
  “你想要什么?”袁牧城低声问道。
  江时卿环紧了双手:“我想……”
  一根银针闪着冷光忽现,正夹在江时卿的两指间,直指袁牧城的后颈,仅差毫厘便要刺进肌肤。
  袁牧城神色不动,依旧带着些不正经的笑:“这根针一旦刺进来,江副庄主可就前功尽弃了。”
  袁牧城确信江时卿不敢动手,且不论他对自己是否有情,至少他现在还需要听从刘昭烨的指令,与靖平王府结盟。所以他最不能杀的人就是袁牧城。
  见江时卿不再有所动作,袁牧城俯身在他那张微红的脸上轻落了一吻:“想清楚啊。”
  江时卿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你再放肆,这根针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刺进去了。”
  袁牧城笑了:“你哪儿舍得啊,咬人都不敢用力,还装什么心狠手辣的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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