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铁衣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不道不道寒

作者:不道不道寒  录入:05-02

  彭延答:“是了。”
  徐玢又问:“押运官和粮草督运官可都是你的人?”
  “算是。”彭延说。
  徐玢点了个头,揭开杯盖吹了吹气,小抿一口后,说道:“几万石粮草中掺些假货,应当是能经查验送出阇城的吧,只要这些粮草在未达官仓前不慎坠江,一无所获,袁牧城还能找你的麻烦吗?”
  粮草运出,袁牧城留在阇城里无暇管顾,到时寻人动点手脚,让粮道被山石堵塞,再换路走水运,中途再造一出船翻粮倒的事故,那空缺的六万石粮草自然就随着江水消失了。
  彭延笑着冲他行了一礼,道:“太尉英明。”
  ——
  江时卿自烧退后一连数日都往悦茶楼里去,袁牧城也每日往户部跑。直至粮草一事有了下文,袁牧城终于得了空闲,连着两三日都到江宅去寻人,却回回都见不着江时卿的人影,有时他特地选在宵禁时分再去,絮果又称江时卿已经睡下了,如此算来,他已有近十日没见到江时卿了。
  这日江时卿又去悦茶楼打听姜瑜的近况,听到的依旧是一句“尚且安好”。前几日他也托孟夏去查颜有迁查案的进度,今日便有了消息,听了个大概后,他又报了几个人的姓名和样貌特征,请孟夏帮忙查清这几个人底细,而后他便在悦茶楼里坐到日暮才动身回了江宅。
  进了前院,江时卿方才跨上石桥,水中的游鱼就冒着头往水面上挤,他停步立于桥面,盯着水池看了好一会儿。鱼群打乱了池面上倒映着的红紫色,随之泛起的层层波澜映着晚霞,闪动起粼粼的水光,倒是蓄了一池的好颜色。
  早就到江宅里等着人的袁牧城在桥下站了好一会儿,见江时卿久久不动,便上桥走到他身侧,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鱼都知道要来讨食了,江副庄主还不觉得饿吗?”
  江时卿回了神,转身去看他,袁牧城却欣然一笑,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枝芍药夹在他耳边,才又顺着他的耳廓往下划着,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耳垂,笑道:“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靖平王府里开的唯一一朵芍药花,搭你最合适不过。”
  冰凉的花瓣贴着鬓角,在霞光下更显妩媚,衬得江时卿面颊恬静,眸光清浅。袁牧城看着那张脸,凑近了些,问道:“怎么不说话?”
  江时卿抬手抵在了袁牧城的胸膛,冷冷地说:“有话直说,我听得见。”
  袁牧城垂眸看了一眼抵在他胸前的手,一把便扣下那手腕往自己这侧拉来。江时卿撞进了他的怀中,感官和每寸肌肤瞬时都忆起了那人带着野性的啃咬和亲吻,身上的热意也跟着被放大,他一时心乱,只得推着人往后退。
  袁牧城却忽然失了耐心,直掐着他的腰往里搂,又低头对着他的耳朵咬了一口,道:“我看提裤子不认人的那个混蛋,是你才对吧,江淮川。”
  江时卿被那口轻咬弄得脸色涨红,可两人身子挨得近,他寻不见避退的余地,干脆仰头凑在袁牧城耳边,和那人一同犯浑:“不是说玩一回就放过我吗,将军如今怎么先食言而肥了,莫不是那晚被我伺候得太舒服,不舍得了?”
  “是啊,”袁牧城靠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不舍得了。”
  脸皮厚不过那人,江时卿抿着嘴不说话了,又想推开他,可袁牧城却按着他的后颈不松,另一手摩挲着他的后腰,一路往下探,声音发懒:“继续说啊,敢说这些话来撩拨我,就别往后躲啊。”
  江时卿被他摸得发痒,又想着这是在江宅里,这种情景若被絮果或林颂瞧见了都说不清,于是他扯过耳边夹着的那朵芍药,直直往袁牧城耳后砸去,骂道:“你耳聋吗,非要凑这么近说!”
  袁牧城笑出了声,揉了揉江时卿的后脑才把手松开,而后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说:“跟我比混账,江副庄主失策了。”
  江时卿收拾好了方才微含愠色的神情,正打算错开袁牧城往前走,却被那人勾住了手指。
  袁牧城勾着他的指头一路往上攀,顺势把整只手都握在了手中,才说道:“去哪儿呢,今日你袁公子请酒喝,大伙儿都坐着等你呢,别让人等饿了。”
  江时卿低头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说道:“吃饭就吃饭,玩这么腻歪做什么?”
  袁牧城笑了笑,拉着人就往里走:“夜里黑,怕你腿软摔跟头,袁公子领着你走。”
  江时卿挣出手,也冲他笑了笑,说道:“走路用脚,不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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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出自宋代秦观的《春日》


第56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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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时卿才在前边走了几步,谁曾想袁牧城忽然上前把人打横抱起,便不肯松手了。
  江时卿被他抱得突然,只觉得脚下一空,便又陷入了那人灼烈的怀抱,落了下风。他心神难定,反应过来时才觉两人举止亲昵,又害怕被人瞧见,只能压着声说:“袁骁安,你发什么疯?”
  “江副庄主不是总恼我咬你吗,”袁牧城低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今日我就当回疯狗给你看看。”
  “疯狗,”江时卿笑了一声,抬眼回望他,镇定道,“将军这般自轻自贱,要我怎么附和才好呢?”
  “不过,”江时卿伸臂环上他的后颈,借力把脸抬高,与他凑近了些,而后看着他的双眼轻笑道,“我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那敢情好啊,咬哪儿?嘴,脖子,”说着,袁牧城的目光顺着他的双眼一路往颈间移去,而后又慢慢挪到腹部,延至更隐蔽的地方,“还是再往下?”
  掺着诱惑的情调隐秘在暮色中,将两人都撩得心猿意马,呼吸错乱。江时卿被那人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无措,兀自偏开了脸,袁牧城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羞不臊。
  正厅隐约传来些声响,应是钟鼎山迟迟不见袁牧城把人接来,忍不住探头往外瞧了瞧。听见动静,江时卿来不及多想,即刻松了环在袁牧城后颈处的手,顺带推了推他的肩膀,说:“我没心思同你说浑话,放我下来。”
  袁牧城坏笑,把人颠了颠,说道:“叫声袁哥哥听听。”
  江时卿怔了怔,按着那人的肩膀想挺个身挣脱开,可这些反抗都同杯水车薪,压根浇不灭袁牧城这团缠人的火。
  他觉得气恼,便攥紧了袁牧城的手臂,道:“袁骁安,你别得寸进尺。”
  袁牧城暗暗加重了手间力道,不给他半点挣脱的机会:“有求于人可不该是这个态度。”
  江时卿深知袁牧城的性子,也清楚眼下除了服软,与那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但他又觉得这三个字充斥着亲热和爱’欲,含在齿中就这么唤出声时甜蜜又缠'绵。于是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与袁牧城僵持着。
  “不叫我可往里走了。”说着,袁牧城抬脚跨上回廊,灯笼里的昏黄烛光泻下,将遮蔽着两人的夜色逼退。
  隐秘的暧昧突然暴露在外,江时卿被逼至无路可退,只好一把捏紧了搂在他双腿下的手。袁牧城这才顿住脚,又低头去看他。
  “你混蛋。”江时卿用气声对他极轻地说了一句。袁牧城不可置否,只含笑盯着人,等着那句类似爱语的称谓传入耳中。
  片刻后,江时卿出了声:“……袁。”
  江时卿羞恼地顿了顿,小声道:“袁哥哥。”
  短促的话声过后,江时卿的耳根蓦地红透了,袁牧城满意地欣赏着这种填满了羞涩的颜色,缓缓道出两个字:“继续。”
  “你混蛋。”江时卿骂出了声。
  “才知道?”袁牧城不要脸地说,“你袁公子吃软不吃硬,怎么样,是我抱你进去,还是你多叫我两声?”
  江时卿咬了咬唇,干脆双手搂上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狎昵地唤了声:“袁哥哥。”
  这回袁牧城听得清晰,被这一声叫得酥软,心尖也被轻柔地挠了一把,留了条更褪不去的痕。
  他轻放下江时卿,可那人落了地后便直接扯了他的衣领,在他耳边又微怒着道了句:“袁骁安,你混账。”
  袁牧城听了眉头轻动,正想伸臂把江时卿的手勾回来,却赶不及那人脚下生风的步伐,就连他的影子也没踩着。
  酒肉的浓香直直往堂外溢,袁牧城今日往江宅里送了好几拨菜,把一张大桌都摆了个满。
  很快,江时卿入了席,袁牧城贴着他入座,钟鼎山今日瞧着心情大好,也不把袁牧城当外人看,时不时要绕到他身旁碰几杯。
  江宅里人多,虽坐了满满一桌,可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袁牧城看了半晌,终于理清了些关系。
  顾南行专对着易沁尘用心,何啸与季冬暗戳戳地打着哑谜,絮果照顾着怕生的林颂,慈姑关照着满桌人,只有钟鼎山提着酒瓶往顾南行和袁牧城身边来回跑,江时卿则沉默地吃着面前的菜。
  袁牧城看着江时卿把眼前的几盘菜来回夹了好几遭,也不去够远些的那几个菜盘,便起身把全桌的菜都往自己碗里夹了点,生生堆出了个小山,才又趁着江时卿没扶着碗的空档,把那人面前的空碗换了过来。
  “多养些肉,不然摸着硌手。”袁牧城歪着头低声说了一句。
  江时卿脸色不变,接过眼前满满的一碗菜,埋头吃了起来,脚下却不得闲,直接就往袁牧城的靴面踩了过去。
  袁牧城脚下吃痛,却被踩得称心快意,又与钟鼎山和顾南行一起碰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钟鼎山正在兴头上,直拉着顾南行说胡话,一桌人吃得欢,而江时卿却先下了桌,独自去了宅子里专为钟鼎山布置的药房。
  药房里放有几个炉子,专为熬药所用,江时卿取了早就备好的药包,往药罐里倒了药又掺了水,便自己生着炉子默默地熬起了药。
  “外头好酒好肉地吃着,我们淮川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闻着药味呢?”
  江时卿循声看了一眼,袁牧城不知何时寻了过来,正抱臂靠在门框边懒懒地看着他。
  江时卿看了眼火候,才直起身回道:“袁二公子哄人挺有本事,我看江宅外头迟早要挂块写着‘袁’字的门匾才比较合适。”
  袁牧城哼笑道:“可惜了,劲没使对地方,最想哄的那个这几日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呢,没哄着。”
  江时卿细酌了方才袁牧城的语气,从中觉出些不满,便靠在桌边轻笑道:“听袁二公子这语气,是记仇了?”
  袁牧城依旧斜靠在门边,目光却始终停在江时卿身上,他随着那人笑了笑,却不太高兴:“只是佩服江副庄主的好手段,我自愧不如。”
  “怎么说?”江时卿问。
  “江副庄主哄人逾墙偷香,事后又能若无其事,我这榻上还余着香呢,十天半个月都散不去,”袁牧城抬脚往里走着,“你这么晾着我,几个意思?”
  江时卿微微蹙起了眉,话里带着点委屈:“我这既没迁居也没逃跑,不过是隔了几日没让你瞧见就这么沉不住气,往日有十余天不见时,也没见袁二公子这么追着我问责啊。”
  “这不是怕把你白睡了一遭吗,又愁你不敢上门哭诉,我就只好追来了,”袁牧城随手从桌上挑了块湿布,开了药罐的盖子,看了看里头渐渐滚出深褐色的药水,继续说,“今日又去哪儿了?”
  江时卿看着他的动作,瞎诌道:“寻欢作乐,不亦说乎。”
  “那我可就好奇了,”袁牧城合了盖子,将蒙上热度的湿布抖了抖,扔到桌上,“什么人能比你袁公子还厉害,既可以从你的不冷不热中看出花儿来,又能为了‘喜欢’二字死乞白赖地求你赏个笑脸?”
  这是江时卿第一次从袁牧城口中听到“喜欢”一词,却觉得又酸又涩。
  一个受人跪拜的将军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懊恼又委屈地对他说了“喜欢”,他分明开心得无法形容,却依旧要冷血无情地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太狠心地推开他。
  他贪恋袁牧城的一切,可他的人生阴冷痛苦,又随时都可能戛然而止,他从来都不想把袁牧城拖到自己的人生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卑劣,不想让自己的仇恨和苦难成为他的阴影,更不想让自己的死亡变成他的负担。
  但那晚他冲动了,他为了逃避姜瑜竟昏头昏脑地去向袁牧城讨了场欢愉,却当真把袁牧城彻底招惹过来了,如今他付不起这个代价,只能逃避。
  江时卿避开了袁牧城直白热烈的目光,接道:“别光说我啊,袁二公子这些时日不是也忙得很吗,户部的椅子坐得可还舒坦?”
  袁牧城眼底的光刹那间淡了,声音失落:“不舒坦,冷得慌还硌屁'股,但我这人皮厚还无耻,明知那椅子不好坐,还每日巴巴地送上门贴着,以为能捂热呢,谁知人家根本不拿我当回事。”
  袁牧城看着江时卿说了这一番话,心里憋着的都是闷气。这半生他就只强烈地喜欢了这么一个人,还想与那人同生共死,抵死缠'绵。他难以自拔地着迷于和那人相处的时光,却又循环往复地从中感受阵阵失落和期待。
  可江时卿轻轻松松便可以拿刀子把他的心捅烂。不管扎得有多狠,只要那人再随口讲几句好话,他便又会捧着颗心往上凑。
  他可以把自己的软肋全都暴露在江时卿面前,可却从来都没摸见过那人的真心。
  原来江时卿的心比他预见的还要冷。
  江时卿自是听明白了他的话,却没给半点回应。袁牧城从沉默中尝到了不甘,就连那颗心也跟着不甘地迸动着,撞到胸腔,痛得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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