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铁衣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不道不道寒

作者:不道不道寒  录入:05-02

  他再也耐不住这种痛意,转身挪到江时卿面前,猛地将那人的手攥着往桌面压去,又把那掌心和手腕都狠狠地揉出了红色。
  他逼近了身子,却只用前额抵着江时卿的肩头,安静地等待着那人的推拒。
  可江时卿岿然不动,只是任他攥着,揉着,抵着。袁牧城忽然寻见了一丝曙光,抬脸便从那人的侧颈一直往上蹭到了他耳旁,而后又极其轻柔地吻了吻他的耳廓,像是恳求一般问道:“江淮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有没有让你厌恶过我?”
  他不求江时卿说喜欢,至少,至少不要这么厌恶他,可若是江时卿当真说了一句厌恶,他便……
  袁牧城满心忐忑,手间越攥越紧,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卑微过,就连在御州营里受人白眼时都倔着傲气,如今却为着“喜欢”二字几近惶恐地求江时卿不要厌恶他。
  此时的袁牧城像只挨训后耷着耳朵的犬,江时卿看着他的可怜样,心头发软,竟不忍再说半句违心话来讽刺他,伤害他。
  江时卿僵着身子平静了很久,还是没能捱过那半秒的挣扎,只好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没有。”


第57章 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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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城被他的一句话哄得满心欢喜,忽然挨着人笑了,仿佛方才可怜兮兮的那一幕是他用来博取同情的伪装,得逞后便又暴露了放荡的本性。
  片刻后,袁牧城展开了手掌,顺着江时卿的手腕去贴他的掌心,而后把那人的手指捉在指间细细摩挲着,才看着他的双眼低笑道:“那就是喜欢了?”
  江时卿眼中掠过一丝迟疑,但他及时错开了视线,转而扯着嘴角笑道:“露水情缘罢了,将军怎么还当真了?不过你若是觉得不过瘾,我可以再陪你玩点别的。”
  “用这些虚与委蛇的话玩弄我的真心很有意思吗,”袁牧城伸指抬高了他的下巴,说,“江淮川,你知道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在我听来等同于什么吗?”
  下巴被抬起,江时卿不可避退地迎上了那人的目光,股股热流如决堤的洪水般往心口涌去,似是要将其中沉积的冰雪卷起,绞碎。
  袁牧城借着光看进那双清亮的眼眸,侧头将亲吻落在了那人的下颌处,而后直直地望着他,说道:“等同于默认。”
  昏黄烛光映出了两人相偎的身影,药罐中升起的袅袅热气好似缕缕情丝,在他们身旁缭绕不止,将两人的身影捆得更近更紧。
  江时卿心脏跳空,迟钝了片刻,又隐约感觉袁牧城所剩不多的那点耐心马上就要变成缠人的亲吻,便抬指点在那人额头,把他推远了些,道:“我要喝药,挡着我了。”
  袁牧城盯着他的嘴唇喘’息了片刻,终是敛了情动,渐渐退开身,也终于记起了今日本就要与江时卿谈的事:“今日国子监有件热闹事,要不要听?”
  江时卿离了桌沿,伸手去捡桌上的湿布,问道:“何事?”
  袁牧城看着江时卿俯下身开起沸着的药罐,鼻腔瞬时被腾出的浓重的药味冲满。
  舌尖似是已经尝见了苦味,不由得缩了缩,他缓了片刻才说道:“崔承的尸体在国子监的水井里被人发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扔下井的,据说是有人尝见水里的臭味,寻人来查看,结果一捞就捞上来些发丝,差点没就地把人吓死。禁军接了令,当场便封了国子监的门,不允任何人出入,监生也暂时被锁在了里头。有几个疑心重的看谁都像凶手,不愿在里头待着,闹腾了一天,估摸着这会儿也没消停。”
  江时卿合了盖,隔着布握紧了药罐的手柄,一边将煎好的苦药倒入碗中,一边说:“那人突然把崔承尸体放出来,还丢在了每日都人来人往的国子监,恐怕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袁牧城看着那个快被倒满的药碗,说:“朝廷通缉已久的逃犯被人杀害后投入井中这事听着已经够骇人了,如今又有人倒了大霉,把泡过尸体的井水咽进了肚子,这些话听着个个都有噱头,也最能用来煽动人心了。”
  “没错,或许他放出崔承尸体是假,扰动人心制造骚乱是真。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他对国子监很熟悉,”说着,江时卿把倒空的罐子往旁一放,转头熄了炉子,才继续说道,“你说,他是和那些监生一起关在里头,还是和我们一样在外面看戏呢?”
  袁牧城说:“我若是他,自然是更愿意待在人心惶惶的国子监里,时不时在旁添油加醋地说几句闲言碎语,到时自会有人惶恐不安,闹出点动静。而且里头个个都是出口成章的文人,蘸了笔墨保不准能把这事说得更玄,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若有把握不露马脚,留在里面有何不可?”
  既然要引发’骚乱,比起在外面等着事态发酵,留在人堆中煽动他们的情绪确实会保险一些,而后待到人群蠢动难以镇压时,他再出头控住局面,自然就有了升迁或讨赏的机会。
  但倘若那个人真是想借机邀功请赏,也必然会在最后出风头时与袁牧城碰面,如此一来,也相当于对他展露了自己的底细。可那人挪出暗处,公然走进他们视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江时卿想不通,也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搁置一边。他伸手去探了探碗沿的热度,而后说道:“不过至少能确定他是国子监里的人。”
  袁牧城点了头,道:“而今国子监由禁军看守,明日我随陆大哥去一趟,会会那人。”
  “他既然打算把事情闹大,就有足够的自信能笼络人心,”江时卿说,“将军不妨多留意留意,里头哪个说的话最中听。”
  袁牧城看着人轻笑道:“副庄主说的是。”
  药房里灌着的都是草药味,就连两人的衣裳也像是方才在药罐里浸过一遭那般,丝线中都绕上了药味。
  一碗汤药被晾了半晌,才被江时卿端了起来,试着往嘴边送去。可这种苦味仅是缠在鼻尖就已足够让人抗拒,江时卿闻着那气味,不禁蹙起了眉头,手里的动作也跟着犹疑了些。
  袁牧城自他身后凑近,隔着他的发丝俯身嗅见了满溢而出的药味,却也被那人身上原有的清香抚平了心。
  “这药闻着怪苦的。”袁牧城偏过头又仔细地嗅了嗅那阵混着苦味的清香,耸动的欲念在他心间翻涌不止,回荡着春日般动人的温情蜜意。
  江时卿侧首时险些撞上了袁牧城的唇。涟漪泛起,又不饶人地点起了他好不容易才捻灭的火苗。江时卿只好借着吹凉汤药的功夫,定了定神,说道:“难不成将军喝过不苦的药?”
  “没喝过。”袁牧城靠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入耳,亦是携着热气直往他身子里钻。
  江时卿压不住愈发混沌的想法,直接仰头大口大口地咽下苦药,终于在余味难褪的苦涩中把自己的意识暂时冲散了。
  可待他再回神时,袁牧城却忽然伸出两指沿着他的后颈轻轻往下划去,刮走了几滴细汗。
  江时卿的脊背因为这个动作瞬时起了麻意,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你很热吗?”袁牧城问。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时卿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欲望,总觉得此时转过身是件很危险的事。
  微热的触感还在后颈逗留,江时卿搁了碗,也没有回头看他,说道:“你比较热。”
  袁牧城突然从身后罩住了他,带着滚烫的气息直逼过来,像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要寻个机会叼紧他后颈的皮毛,由不得他逃跑。
  在这逼仄之处,江时卿的双耳被裹得发烫,袁牧城看着眼前那人红透的耳根,轻轻地啄了啄他的耳垂,声音喑哑:“苦吗?”
  江时卿故作镇定道:“还有些药渣,要不要捡给你尝尝?”
  “不用,我自己尝。”话落,袁牧城把人翻过身,彻底将唇覆了上去。他将人抵在桌沿,痴缠地追着他的唇’舌,将按捺不住的欲’念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
  江时卿被这种凶狠的索求逼得无法喘’息,不断地后仰着。袁牧城难以自抑,贴着将他的腰抓得更紧,誓要将所有抽象的情绪都融进吻中,使他迷乱,使他动摇。
  终了时,他温柔地舔了舔那人的舌尖,才松开唇,将吻落到他的鼻尖,颈部,锁骨,情意缱绻。
  未散的苦味还隐隐留在两人的齿间,从舌尖再侵向喉头,延续着这段蓄谋已久的亲吻。
  江时卿仰起头喘出了气,袁牧城盯着他喘’动时的颈部,舔了舔唇,笑道:“可真够苦的。”
  江时卿抓着桌沿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可那阵笼着温情的药味还在嘴里打转,他一时怔了神,脚下有些不稳。
  “这就站不住了?”言罢,袁牧城搂着江时卿的腰往上一托,让他坐到了桌面上。
  江时卿含着水光的双眼尤为动人,就这么看着他时,像在招惹他心中本就灭不下的火。袁牧城抬手抚着那人被他吮得发红的嘴唇,登时就掐着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越吻越深。
  江时卿险些要往后倒去,只好伸腿勾住了那人的腰,却不料因着这个动作,引得袁牧城更加放肆,像要将他拆碎般蛮横。
  另一头,钟鼎山已是满身酒气,听见江时卿到药房后却执意要过去看着他喝药,步伐踉跄还倔着不让人扶。
  顾南行只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见他要倒了再冲上前把人扶回来。
  走到不远处时,钟鼎山眯起眼仔细地辨了辨从药房里透出的烛光,确认里头点着灯后,便一边走一边大喊:“淮川——”
  江时卿心头骤然一震,使力推开越贴越近的袁牧城,又在那人丝毫不予退让的亲吻中含糊地说道:“有……人……”
  袁牧城撤开嘴,欲求不满地揉了揉他的下唇,转而紧紧地把人圈在怀里,嗅了嗅他身上混着些苦药的清香,才慢慢松开了手。
  待到钟鼎山走到门外时,只见两个人若无其事般地收拾着药渣。可他纵使眼神迷离,也瞧见了江时卿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嘴唇,便上前质问道:“淮川,你的嘴怎么了?”
  江时卿心里一颤,继而冷静道:“药喝得太急,呛着了,擦嘴的时候就用力了些,先生不必在意。”
  钟鼎山这才稍稍宽了心,可他转头却又瞧见袁牧城也红着嘴,心又突然提了起来:“你小子总没喝药吧,这嘴又是怎么回事?”
  顾南行既没醉,双眼也看得分明,见了这两人的模样,更是心知肚明,不禁握着拳靠在嘴边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两声。
  “你该不会是对我们淮川……”说着,钟鼎山蹙着眉,进门时险些一个趔趄,幸而被袁牧城及时扶住了。
  待他站稳后,袁牧城面不改色地搓了搓嘴,笑道:“先生想多了,这是方才我替淮川试了药温,烫的。”


第58章 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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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天明,袁牧城还未来得及踏入都督府,便和陆天睿一同被召进了迎晨殿。
  袁牧城自进殿便特地留意了一番颜有迁和徐玢。徐玢倒是一如既往地恭敬有礼,只是颜有迁却镇静得有些异常。
  时至今日,颜有迁应当还不知礼陈寺那晚的真相,依旧咬定崔承与颜凌永的死脱不开干系,可如今崔承尸体已被寻到,他却如同事不关己般,面上见不到一点起伏的情绪。
  众臣迎着刘昭禹上座后,便恭敬地持着笏板,俯首立于原地。
  刘昭禹往下看了一眼,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为着刘昭弼和颜凌永的事已经烦心了多日,如今崔承是寻见了,但国子监又不安生了,他瞧这宫廷中也没几个清净地,每日都郁结难舒。
  身旁的常颐见刘昭禹面容乏困,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刘昭禹只好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说道:“国子监昨日的动乱,想必众卿都听说了,崔承原先任刑部尚书一职,国子监一事而今不便由刑部接手,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都督府在此案中暂代刑部职权较为稳妥,此前礼陈寺一案,翾飞将军出了不少力,既然国子监与礼陈寺这两个案子相关联,此次翾飞将军便也协助陆大将军一同查案吧,众卿可有什么异议?”
  殿内一片肃静,颜有迁却突然跨出一步,行礼道:“臣无异议,只是礼部刑部先后出事,又有人意图谋害陛下和寅王,臣以为,应命监察院御史对各大臣亲王全面展开审查,治理朝中的歪风邪气,肃正朝纲。”
  袁牧城因他这番话心里起了疑。颜有迁提出审查,针对的多半是冯若平和刘昭弼,但论起朝臣之中的利益勾结,他与冯若平不相上下,若他不惜搭上自己也要利用此次审查给冯若平落罪的话,便说明他极有可能得知了沙蛇的存在,毕竟十恶不赦谋反为首,若能落实冯若平的谋反之罪,他那点互通利益的勾当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奇怪的就是,据袁牧城所知,自颜有迁开始查案到今日,最多不超过一月,仅仅一月便能从九年前的卫柠战一案顺着挖到冯氏和沙蛇勾结的证据,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
  正在他沉思之时,徐玢出面陈述道:“侑国公所言有理,只是朝中重臣少说也有百余人,监察院人力有限,这审查如何展开,怎么展开都是问题,可不比纸上谈兵来得容易。”
  颜有迁的语气强硬,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那便先从位高权重者查起,恰好寅王坠马一案也尚未有定论,不妨趁着此次审查让寅王在阇城多留几天,待到结果出来再动身前往柠州也不迟。若能借着此次审查摸清各个大臣和亲王的底细,也好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不轨之徒锒铛入狱,让无辜之人得以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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