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当他年过三十,当真放弃希望时,却得了故人消息,他叫封霁月担着主将的责任入京面圣,自己却从班师回朝的途中一路飞奔向南,而日夜兼程,马蹄踏着最后一缕夜光赶去时,在冰凉而带着血腥的空气里,云钰意识到自己还是晚来了一步。
日头渐渐升起,沾着血迹的石粒和泥土之间,一条暗线显露,云钰追寻着那人匍匐爬动的痕迹而去,血迹斑斑却断断续续向前绵延,越是走了许久,云钰越是看得心惊。他以为自己最终会看到一个昏厥无力的人,却万万没想到,在斑驳的深丛里,却露出一双黑亮颤抖的眼眸。
那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拖着伤腿在坎坷不平的路上爬了那么远,又能强撑着血肉模糊的痛楚,清醒着熬过冰凉而漫长的黑夜,云钰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看到云翡时候心间的震惊,回忆起来最清楚的镜头里,竟然还是那张白净小巧的脸颊上没挂着半点泪痕,却在抬眼时候,露出晕红一片的眼角。
那孩子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要遮挡些什么,云钰却冲动之下一把抓住,用阔大的手心包裹住冰凉的指尖,嗫喏三四次,终于迎着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低声许诺:“对不起我来晚了,跟我回去吧,我以后保护你。”
他从那时起,抱起那个泪流满面的孩子,也放下了无所倾系的一生柔情。云翡又乖巧又可爱,愿意听他讲故事,也会细声细气的反驳,他的腿伤难治,每次痛时都要哭得极为伤心,可哭完便罢,从来不向云钰抱怨些什么。养了几年,也能慢慢悠悠地走起路,折了枝头第一缕春风下的花苞,捧着来找云钰邀功。他太好懂了,也太干净了,有时当他睡着,云钰既想无所顾忌地亲吻他,又害怕破坏纯粹平静的日子,只好拉着他一只小手,十指交缠,放在嘴边轻轻吻吻那纤细的骨节。
因爱生怖,可这份爱意是他一直以来所渴望的珍宝。在这半年多的军旅时间里,云钰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克服恐惧,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毫无音信的云翡,在驰马征程的间隙里回忆告别时答应在家等他的少年,他想回家,也怕不能活着回家,他无法放下爱意,也无法克服恐惧,于是,终于是下定决心,要在最好的时候远离那些动荡纷乱的战场,远离他曾经最熟悉的天地。即便偏安一隅碌碌无为,只要守着他的小云翡,云钰便半点都不觉得委屈。
想到这里,云钰便道:“正是这样,你怕是还理解不了,对着喜欢的那个人,只要能长久相守,无论放弃什么都叫人心甘情愿。”
他酒气散了不少,也能站起身拍拍后辈的肩头:“能喜欢一个人不容易,你若是有心仪的人,便要多多珍惜。”
他三十岁之前见过那么多人和事,可迷醉欢愉后清醒过来,一个面孔也留不下来。在年过半辈的时候遇上喜欢的人已经幸运,可相守的时间也无奈少了许多。若是像封霁月这种年少时候碰上,却是怎么也羡慕不来的好运气了。
可这话,封霁月听起来却心间烦躁,一摆手将人按回软塌上,不在意得回道:“你愿怎样便怎样吧,我看你醉的不轻,多喝些茶醒醒酒,若要讲这些乱七八糟的醉话,下次专门寻个好地,叫你好好说过瘾。”
“你却是不信?唉,不过也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
云钰又带着笑意开腔了,封霁月却似乎已经认定他是个醉鬼,不愿再做纠缠,他这时也后悔明知云钰酒量不行,还来找他交谈,话不投机还把自己呕了半口子闷气,只道:“下次请你去畅春楼,你要谈自己那些风月旧事,便在那里说给那些人听。”
“我可不能去了,要不,……会不开心的…………”
云钰再说些什么,封霁月已经听不清了,他似乎隐约听见了个名字,又似乎只是风吹过在耳边产生的幻觉。他转过身子走远了,本来只是想在离宴前找故人攀谈几句,说完话,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于是脚步直直冲着门口而去,而巧得是,从对侧的席间,一个熟悉的人也朝外走去,见到封霁月时,那人微微行礼,唤道:“小侯爷也是要走了?”
封霁月点过头,解仪之却拦住了他的道路,面对不解皱眉的男人,解仪之叹口气,低声道:“小侯爷还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方才见你和云将军在交谈,太子殿下便叫了我过去说话,原来今天云将军带军面圣是圣上的意思,而天司大人,至今还未出关。”
封霁月额间青筋微微跳动,三日之期已结,原想着天司出关后必然会生事,因而在之前也和虞峦并解仪之商量过如何应对,但没想到,事情倒合想象中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观星阁怎么回得话?”
“太子殿下也是才得了消息,差人去问了,目前只说是卜算未尽,具体缘由还弄不明白呢,不过……”
解仪之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讲道:“我对天司大人的性子也有耳闻,他若因什么原因觉得卜算未尽,定会陷入其中执拗求解,一时半会也不会放弃。如今也只能当做不知。”
“畅春楼那里,侯爷也安排好了吗?”
这事是封霁月亲自操手的,当下点头道:“自然,我也嘱咐过,不会叫人多嘴的。”
这宴席未尽,虞峦作为未来的储君,又得了圣上离去时的吩咐,自然得好好招待留在最后一刻。而解仪之虽然和封霁月边聊边出了皇城,上了马车俩人也得分道扬镳,他掌着刑部大权,不比封霁月只是在兵部挂着闲职,公事繁多急着处理,而看着解仪之远去,封霁月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去城门口兵部里晃了一圈,又在扎营处见了几个原先一同作战的旧友,聊到将近天黑时坐着马车直冲畅春楼而去。
进了后院,天边还留有一线橘光,路边窜出个双髻小辫的小丫鬟,先行了几步,一声通传后,繁花荫里显出个妖娆的身影来,这人未语先笑,正是畅春楼的管事——绥流来着。
“侯爷说晚间来,果然是一刻也不耽搁……”
封霁月冷淡回他:“你怎么待在这里,我不是交代了,怜玉这里少来人去打扰他吗?”
“不过是因为第一日,我怕怜玉公子住的不习惯,便多照顾了些,毕竟侯爷,乃至那……唉,”绥流俏丽柔美的声线一顿;“奴不该妄言,只是想着贵人们疼爱怜玉公子,我也得多多上心。”
“你不必管,他的吃食用度我会派人准备的,若有什么缺的,及时说便是。”
封霁月给的都是一流的用品,即便畅春楼再怎么亏空心思,怕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绥流轻声应了,但眼波流转间,清晰可见一抹冷意。
这些爷一向如此,以为真能把人当宠物似的,养在他这畅春楼里,好吃好喝伺候着,闲暇时玩弄几下,过几年没了兴致也就毫无旧情。绥流在窑子里待久了,又和怜玉相处几个时辰,心里有些格外怜惜那孩子,对那少年也不知不觉也投射些昔日自己和同伴的影子,便打定主意要帮他一把。
许是婊子对世情更加敏感,绥流隐约察觉出那些人对怜玉有些不一样,他也想赌一把,若能叫那少年有个好归宿,似乎连自己的遗憾也被弥补了些,好似现实也能不太冷酷,风月场上还能拾得半点真情。
他微微一笑,在夜光冷淡的微茫里,眼角轻轻一抹疤痕如红线绵延:“奴便不打扰了,爷请去吧,怜玉公子正在等您呢。”
封霁月便真绕过他,大步向前踏去,风吹动花蕊,馨香弥漫,似花香,又似推开门时,静悄悄的屋内,在黑暗里绽放的脂粉香气。
他唤了一声,无人回复,就着窗外微光,摸索出灯烛,啪嗒一声点亮,晕晕灯光下,只在床边瞥见一道人影,大红绣袍逶迤在地,金簪珠玉系着绵柔青丝,软玉娇香在榻前抬起凝白小脸,看得红艳桃花酿成细酒,饮在唇上是阳春三月里的风流。
三月里的蝶盈蜂绕,这花这红任在旁人眼里何样,看在这些小小生物眼里,都是无端的倾城绝色。而封霁月已然忘了初见时他对怜玉的评判,只想这便是此生所见最为绝色的美人。潋滟秀致的红妆少女,穿着嫁衣跑到少年人的梦里勾魂摄魄,他想着他未来的娘子该是如此,又想着那里有人及得了绮梦里分毫的风情,又干净又娇弱,又缠绵又迷离,朱钗上的金贵之气落在纷繁复杂的堆云发髻间,少女曼妙纤细的身姿裹在满床榻并满地的灼灼红衫里,封霁月痴痴醉醉走上前,缠着那红纱,掀开那红裙,剥出两只小巧素白的脚尖,推着人倒下红花里。
那女子满头珠钗,泠泠作响,脚被把握在他人手上,既怕又羞得蜷起膝盖,拿红裙下摆来遮挡裸露身体。他如不经事的美娇娘一样羞,也如不经事的美娇娘一样傻,不懂事得在榻上胡乱挪动,只方便了他的夫君一层接一层得脱下复杂嫁衣,露了一身白肉,拿住红纱绕着脚腕和手腕一绑,又脱了他的亵裤,却在空荡荡的臀瓣外面松松垮垮系回红裙,露着上面两处白乳却往下面来欲盖弥彰。
做了这些,瞅着人夹着双臂去遮胸前小小的红樱,封霁月却一把搂住了人,将青丝搂在自己肩头,一边温柔得帮他取下珠钗,一边低声道:“是你吗?”
怜玉听那声音竟然无比柔和,穿拂发丝的手指动作又细致精巧,他枕在宽厚且热烫烫的肩膀上,也热红了脸,压低声呓道:“是。”
“绥流生的主意?”
“是……他说,奴许久未见爷,要是知道爷喜欢这个,就该主动准备……”他想着绥流的话,忍羞问道:“爷,喜不喜欢……怜玉这样?”
“我自然喜欢。”封霁月解了他的发,捧起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上去,口中是熟悉且甜腻的口脂味道,女子馨香笼罩在鼻腔和口舌里,而唇也那么软,手下肌肤又比女人更细腻,娥眉淡扫,眼眸盈盈,春风浸透了水横波,他又伸出舌尖勾着那柔滑小舌往外拉扯,只觉得那馥郁香气顺着涎水往外溢出。
幽幽麝兰妩媚动人,而少年逐渐泛红的眼角和因呼吸不畅抖动着的白嫩胸膛,却比这催情似的香气效果更佳似的,叫封霁月胯下燥热难耐,不自觉便想粗暴急切起来。
“我是喜欢,但你这样,我总忍不住得要怜惜些。”
男人的眼神深邃,掐着一处粉色的乳晕,却问道:“怜玉,你是要我来怜惜你吗?”
烛花打出一声暧昧的轻响,接着屋内归于平静,直到一声细细的听不出性别的哀求响起,却是怜玉提着嗓音,装着少女一般的声线下贱淫叫:“奴不要爷怜惜,是怜玉穿女人的衣服勾引爷,便叫爷……!”
话语未落,封霁月便拿指甲戳进他鼓胀的乳头,怜玉痛得含胸,却被不留情捏着胸口软肉搓揉个来来回回,本来不大的乳房也因此红润一片,倒被人冷冷嗤笑:“我确实是不用怜惜你,看你奶子可比刚开苞时候大多了,都是这些日子被别人玩大的。”
怜玉不敢吭声,封霁月却拉过他绑住的手腕,绕在自己颈后,又叫他坐在自己身前,并膝立起腿。于是,怜玉如受刑一般上半身挂在封霁月身上,向前倾着身子坐得端端正正,而男人用两腿之间夹住他的腰腹,也叫他因此动弹不得。就着这个姿势,封霁月即便再怎么扣弄怜玉的双乳,又揪又拽,又捏又揉,那人都逃不出他的身体围成的牢里,跟条困在透明盒子的鱼儿一样,无助摆尾,又可怜巴巴地消停下来,淌湿着满脸,挺着胸口叫人越揉越红越揉越大,最后绵软乳肉攥了满手,红艳艳好似倒上了一层胭脂。
可奇怪的是,乳肉越软和,他的乳头就越硬,跟小石子一样叼在封霁月的齿缝里,用舌头一舔,软软的舌尖就贴着坚硬乳粒滑过,而含在嘴里时那鲜明的圆球形也几乎可以勾勒出来,封霁月随意咬了几下,听到怜玉呜呜吸气,便放过可怜受虐的双乳,抬头去亲吻那总呜呜咽咽的双唇。
边亲,也边黏黏糊糊地说着:“你也得伺候爷,把脚动一动。”
怜玉一愣,停顿了半晌才想起来封霁月说得是什么,于是红着脸,绷起脚尖,提脚去蹭过那人的形状明显的胯下,封霁月一边亲着他,一边自己解了衣裳,连亵裤也不留,将热乎乎的肉物露出,那里已经硬起些弧度,直直得向前翘着,肉头含了些淫水,正正好蹭在细白娇嫩的足心。
怜玉被亲的头昏脑涨,足间也被烫得哆嗦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得拿柔嫩洁白的那处去伺候在浓密毛发间粗硬的红色肉柱,又是被温度颇高的那处顶的脚心发痒,又是从这诡异的触感里生出一股热意,顺着脊背留进腰窝,又流进下身隐匿在肥厚臀肉里的两处小穴里。
而封霁月竟也似有察觉,一把掀开了红裙,伸手探了进去。他在探进阴唇时染了黏腻液体,于是迎着怜玉躲闪的目光举起手,将骚浪的淫水尽数摸在他脸颊,神情睥睨,勾起唇角突然冷笑:“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怜玉却大了胆子,许是知道封霁月并不会伤害他,许是他听了绥流的话鼓起了勇气,又或者是他也比先前更有长进,真正晓得些心机,便掐着女孩子般柔美的声线:“自然是怜玉要伺候爷,爷要怎么,怜玉便怎样。”
他说这话,半点羞耻都不剩了,绥流叫他换了身女人家的衣裳,主动去勾引封霁月,他便依言所行,努力投其所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想,只在刻意而为的行动里看到男人因此而硬起的性器,得出些诡异又无聊的趣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