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帝师多妩媚[古代架空]——BY:别青山

作者:别青山  录入:05-11

姚厉考虑得在理,但主要还是楚玉的命令。
她要魏显崇死在边境!
楚晏的左膀右臂,她要一个个除掉!
群臣暗自点头,边境怎样他们不管,但盛京一定得安全。
起码,也得等他们跑到南方才能乱。
楚晏眯眼,帝王气势顿现,
“如果朕,非要外调呢?”
国难临头,这些人还包藏私心,真当他好脾气?
群臣黑压压跪了一地,
“臣等死谏!”
三十万大军一兵一卒都不能动,动了,谁来保护他们?
什么?陛下要动!
文臣杀手锏——死谏。
楚晏气极反笑,
“朕巴不得你们这些蛀虫去死呢,要死死在战场上,别脏了朕的金銮殿。”
还真当自己是个回事了?
五千将士誓死守住峪门关,你们这些人就想着往后退。
脸呢?
姚厉掏出半块兵符,跪在地上,神情不见忠诚,“禁卫军只认兵符。”
言下之意,拿兵符说话,就算你是皇帝也没用!
“你在威胁朕。”
楚晏双拳紧攥,现在连个小小兵部尚书都敢跟他叫嚣了吗?
孙炳礼:目前看,是这样子。
这小子也挺可怜的,就不跟他计较了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半块兵符啊。”
孙炳礼不客气地嘲讽道。
想当年,他握着得,可是完整的兵符。
只不过后来退居二线,先帝就将兵符一分为二了。
当着同僚面儿被嘲讽,姚厉脸上挂不住。
可又不敢得罪孙炳礼,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自然比不得定北王当年风光。”
孙炳礼睨了他一眼,
“不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晏、萧彻默默点了个赞。
朝楚晏拱手施礼,孙炳礼肃声道,
“老臣旧部都在江南一带,若陛下有召,必回!”
那些人本就是先帝跟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现在还给楚晏,很合适。
此话一出,群臣凛然。
定北王是公开站队了啊。
应付完这帮老臣,楚晏瘫在龙椅上。
啧,当皇帝可真累。
太极殿熏香沁鼻,萧彻特地摆了盘楚晏爱吃的玉华糕。
“有玉华糕吃哎。”
楚晏眼睛亮了亮。
果然还是阿彻记挂着他。
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算是奖励吧,阿晏今日辛苦了。”
萧彻沏茶,清香四溢,动作行云流水。
修长指尖划过杯沿,楚晏咽了口唾沫,脸颊微红。
这样子他喝茶,算不算是亲到了阿彻手指?
想想还有点小羞耻。
萧彻抬眸,疑惑,
“怎么了,脸这么红?”
难道是被风飒着了,萧彻掌心抵在楚晏额头。
也不烫啊。
楚晏陶醉脸:呜呜呜,他被阿彻摸了,好开心。
刚要收回手,却被楚晏握住,
“阿彻你在摸摸,我觉得应该是发热了。”
说着,还连带咳嗽几声。
只要能追到阿彻,别说让他装病,装死都成!
当然不能真死,死了谁跟阿彻双宿双飞啊。
他的阿彻,只能跟他在一起。
死都要死在一块!
掌心滚烫,萧彻对上楚晏那双黑眸,不自觉地瑟缩。
怎么莫名有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
抽回手腕,萧彻敛眸,闪躲着,
“是不是风寒,总要搭过脉才知道。”
见他语气淡漠,楚晏心中警铃大作,乖巧坐好。
可眉头,一直紧皱着。
他刚才是不是暴露太多,引起阿彻厌恶了。
楚晏自我反思中,倏然,只觉眉尖一凉。
“好好的,不要皱眉头。”
指尖抵在楚晏眉心,萧彻抚平褶皱。
说不清为何要这般做,只是单纯地,不想见他被俗事烦扰。
鲜衣怒马少年郎,且歌且行且从容。
总归,不应是皱着眉头的。
心中仿佛有无数烟花炸裂。
楚晏咧嘴,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阿彻不让皱,我就不皱。”
好甜,比那玉华糕还要甜。
见他眉眼舒展,萧彻这才把重心放在脉象上。
“看来是有效果的。”
他配得药,还是起了作用。
楚晏还在笑,像个憨憨,
“阿彻开得药我日日都吃,一顿都不落,喝得可快了呢。”
求表扬求夸赞!
楚晏星星眼,就差摇起尾巴了。
捻过一块玉华糕,萧彻塞到楚晏嘴中,“嗯,阿晏最听话了。”
该奖该罚,萧彻心中还是有数。
殿门轻开,小顺子端过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哦豁,他家陛下又在撒娇呢。
没眼看,没眼看。
不过这次,太师好像也给了些回应。
嘶,小顺子倒吸口冷气,神情激动。
他磕得CP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吗?
“想啥呢,药都端不稳。”
楚晏难得在萧彻面前分神,主要那药味,太冲!
“没啥。”
就是已经脑补快进到你们俩的婚后生活了。
小顺子将药碗摆在桌前,等楚晏喝完,他好收拾出去。
极力忽略那碗药,楚晏拉着萧彻,
“昨晚那道兵法阿彻还没跟我讲明白呢。”
能拖一时算一时。
有了玉华糕的甜腻,楚晏可不想尝药的苦涩。
萧彻语气微凉,一副看穿他小心思的模样,“兵法不着急,先把药喝了吧。”
该夸他乖巧,怎么这会儿又不听话了?
楚晏一脸严肃,
“阿彻我觉得……”
萧彻打断他,那点小心思还想来糊弄自己?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对上他的眼神,楚晏败下阵来,争求利益最大化。
伸出根手指头,楚晏眨着双眸,
“那我再申请多吃一块玉华糕。”
见萧彻不为所动,楚晏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就一块嘛,那药好苦的。”
撒娇卖萌,无所不用。
所谓兵不厌诈,能得到阿彻芳心的,就是好兵法。
这还是阿彻教给他的呢。
衣袖再次惹上褶皱,萧彻心情很平静,强迫症都被楚晏治好了大半。
抬起矜贵的下巴,萧彻点头,
“可以。”
他的贪食有了很大改善,多吃一块甜点,也无伤大雅。
楚晏把脑袋凑到萧彻跟前,低声满足道,“我就知道阿彻对我最好了。”
瞧瞧,他现在亲近阿彻,都不会被嫌弃了。
楚晏仿佛看到前路一片光明。
忍住拧他脑袋的冲动,萧彻神色淡漠,抿茶,“午膳少吃碗饭就行。”
几天没洗头了,油成那样还往他身上蹭!
“嘎?”
楚晏抬头,满是不可置信。
断他粮,这可不能忍!
“阿晏还会鸭子叫?”
萧彻被他呆愣的模样逗笑。
鸭子:有被冒犯到,我们不是那么叫的。
阿彻朝他笑了。
楚晏仿佛看到春暖花开,他与阿彻手拉手奔向幸福生活的场景。
至于鸭子叫什么的,早就被楚晏抛之脑后了。
嘴角恢复直线,萧彻戳了戳楚晏脑门,“别傻笑了,口水都流下来了。”
堂堂帝王,笑得跟个憨批似的。
有损皇室颜面。
楚晏吸溜一声,抹了下嘴角,啥也没摸着,“阿彻,你骗我!”
黑眸满是控诉,楚晏撇嘴。
阿彻都学坏了,哼!
不过那鸭子叫什么的,要是能让阿彻开心,他还能再嚎上几嗓。
鸭子:再次被冒犯到。

第38章 身世

马蹄掀起尘土,驿兵神情肃穆,带着孤注一掷的绝然。
小顺子步伐极快,漆盘中是张带血的信纸。
皱皱巴巴,席卷着边境的黄沙。
嘉峪关
烈阳顶头,城墙晒得焦灼,一排排箭头竖立着。
陪戎副尉林念国贴着城墙,趴下身子,数稻米粒子。
“行了别数了。”
何溯一把夺过粮袋子。
数了八百遍,这谷子是能越数越多怎么着?
第十天了。
他们被困在嘉峪关,箭尽粮绝。
关前是北漠大军,关后是鄞州叛军
无路可退,无路可进。
“你慢着点,别撒了。”
林念国舔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移开视线。
那谷子,真想一把都塞到嘴里。
上千人战死到数十人,魏将军下了死命令,绝不能撤。
“也不知道消息送出去了没。”
何溯嘟囔着,小心翼翼收好袋子。
这些谷物,十几个人,能撑过几天?
岳釜垂死惊坐起,怀里还抱着军旗,
“来了吗,来了吗?”
周舒一巴掌拍过去,
“来个屁,小点声,你想把北漠那帮小畜生招来啊。”
岳釜蔫了,垂头丧气,
“都三天了,朝廷要是想就咱们,早就派兵来了。”
何溯又拍了一巴掌上去,
“说什么丧气话,咱可是陇西军,魏将军手底下的精锐。”
五年前,只要北漠人一见陇西军军旗,撒丫子就跑。
“精锐不也剩咱十几个兄弟了吗?”
北漠敌袭,大军压境,鄞州迟迟不回消息,拖延战机。
那时候,魏将军就料定,鄞州反了。
“谁想活命,就离开,我决不阻拦。”
魏显崇靠在城墙上,整个人狼狈又疲惫。
为应对敌袭,他三天都未曾闭眼,每日只用一小撮谷粒。
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般折腾。
十几人一听,都偃旗息鼓。
他们虽丧气,可也知道嘉峪关的重要性。
绝不能失守,哪怕陇西军只剩最后一人!
“将军,俺们就想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
来边境前,村里刚给他说上一门亲事。
人姑娘面儿还没见,岳釜就被拉到了战场。
“陛下不会放弃我们的。”
魏显崇语气坚定,可心里也没底。
鄞州动乱,盛京兵权不在楚晏手里,根本分不出任何兵力支援边境。
摸着怀中的硬物,魏显崇浓眉一凛。
或许这根簪子,真的送不出去了吧。
“有了将军这句话,俺就放心啦,”
肚子叫起来,岳釜不好意思地挠头。
焦土遍野,黄沙漫天,碉堡孤零零地伫立在嘉峪关前。
这是大晟最后一道屏障。
不会,也不能失守!
……
偏殿传来阿岚啜泣声,那封沾血的急报,是从嘉峪关送来的。
来人拖着半残的身体,绕过鄞州,撑着最后一口气,倒在遂州知州府门前。
“主人,阿崇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眼下局势,她懂。
也正是因为懂,所以才绝望。
萧彻俯身,将她搀扶起来,
“会有办法的,陛下不会让他出事。”
这话,萧彻自己心里都没底。
断水断粮断箭,他们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猛地攥紧萧彻衣袖,阿岚瞳孔骤缩,低喃着,“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只要那半枚兵符到手,阿崇就有救了。
院里来了个传话小太监,
“萧大人,陛下召您议事。”
萧彻看向阿岚,神色犹豫。
“我没事的主人,你快去吧,军国大事要紧。”
抹了把眼泪,阿岚故作坚强。
她不能给主人拖后腿的。
萧彻拧眉,最后还是唤了几个小宫女照顾着。
月上梢头,乌云罩天,银辉匿于黑暗中。
似乎有下雨的趋势。
一个身材娇俏的黑衣女子,行走于高楼屋檐间,直奔兵部尚书府。
就算是偷,她也要把兵符偷出来。
阿岚利落翻身下墙,整座姚府静悄悄地,零星几个守卫。
摸清书房位置,阿岚凝神屏息。
可此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
姚厉披了件外衣,夜里闷得很,他睡不着。
阿岚闪身避过,隐于窗后。
书页翻动,脚步声再起。
来人是个贵妇人,年逾四十,体态容貌都显上乘。
“深夜里,夫人怎么来了。”
姚厉赶忙上前,替陈氏暖着手。
夫妇情深的模样,刺痛了阿岚的双眼。
他对待阿娘,可从未这般上心过啊。
“来给你送碗莲子羹,知道你最近因公事烦心,特意留着。”
陈氏端来汤盅,细声娇语。
姚厉喝了口,大声夸赞,笑容满面。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喝莲子羹,只是不喜欢喝阿娘做的啊。
阿岚心绪不稳,这一幕,犹如鱼刺梗在喉中。
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身形一顿,阿岚不小心发出声响,却引起姚厉的察觉。
“什么人?”
大喝一声,府院灯火通明,护院一茬茬地往书房赶。
阴云厚重,空气沉闷,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正好将阿岚藏匿的身影暴露。
“在那里,快追!”
他们虽是护院,可素日都是以士兵的要求训练。
追个人,自然不成问题。
“夫君……”
陈氏担忧地看了眼姚厉。
“无事,夫人莫要太过担心。”
姚厉安抚好陈氏,带上箭弩,赶忙追了上去。
今早他刚拒绝小皇帝,估摸着会有人来偷兵符,所以将人都挪到了暗处。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该死,这些人是跟屁虫吗?
阿岚爆粗口,直接甩开九盘鞭。
她在宫里忍好久了,既然这么着急来送死,那就都下地狱吧!
“本姑娘正好今儿个心情不好,就拿你们练练手好了。”
转身挥鞭而去,阿岚身姿游刃于刀光剑影中。
鞭声抽打在血肉上,溅起滴滴血珠,哀嚎声响彻尚书府。
索性这里偏僻,一时还惊动不了京兆尹。
众护院被抽得都不敢靠前,满身血痕,衣裳都快成布条了。
姚厉搭起箭弩,瞄准房檐上娇小背影,一击即中。
他的箭术,一向不错。
肩膀中箭,阿岚猛地回头,再次爆粗口。
妈的,哪个鳖孙放暗箭,老娘非扒了他的皮!
可还没等阿岚有所动作,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从房檐滚落下来。
老头不讲武德,耍阴招。
“压到地牢。”
姚厉收回箭弩,眸中不带丝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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