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谢桥已经去找你的书童了。”说完谢染离开了,步伐却比平日快了不少。
孟昙一脸傻笑着,不喜欢我还照顾我?
这次下山和谢染的关系时冷时热,说到底是他自己还不够有信心,不够孤注一掷,如果之前他对谢染仅仅是痴迷与喜欢,现在,孟昙捂着自己颤动的心,他觉得他已经离不开谢染了,自己拳头大的一颗心已经被谢染填的满满的,不留一点缝隙,没有一丝余地。
【作者有话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徐再思《折桂令·春情》
第17章 院考与吻
连续几场春雨,直接浇开将春日的百花,清晨钟鸣,鸿安书院的一天开始了,山中云雾缭绕,书院的屋脊若隐若现,仿佛海市蜃楼。
孟童打开房门,有燕子在天上飞来飞去,看着天放晴,孟童转身。
“少爷,时辰到了。”
孟昙顶着两个黑眼圈,拿着书依旧背着,今日是院考,他通宵了一夜,此时脑袋有些发闷,但是意识却格外清楚。
“走吧!”孟昙放下书,喝了口茶道。
路上的青石板还有些湿漉漉,早间的气候还是有些冰凉,孟昙拉了拉衣服,朝学堂走去。
他有些紧张,这次院考不仅仅决定他能否天天和谢染见面,以解相思之苦,更重要的是,孟昙希望能证明自己,他并不愚笨,这样他和谢染的距离也能缩短一些。
进了学堂,坐下来没多久院考就开始了,孟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窗外春风扶柳,百花吐芳华,窗内学子奋笔疾书,笔若游龙。
远处,谢染穿着淡灰青边的深衣,腰间戴着一块羊脂玉佩,头发用玉簪银冠高高束起,不复平时仙意,寒星一般的眸子,刀削斧凿样的面庞,整个人透露着严肃高冷的气息。
他走进学堂,和监考的夫子互相行了个礼,在一众学子中谢染看到了孟昙,孟昙写的认真,有人进来都没有抬头,谢染看了他几眼便离开了。
院的钟声响起时,所有人的卷子被收了上去,接下来还有数考。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书、数为小艺;礼、乐、射、御为大艺,作为刚进书院没多久的学子来说,大艺才入浅门,自然不用考究,以是孟昙只考书、数。
但就仅仅这两艺,孟昙学的也是磕磕绊绊。
到了午时,院考终于结束,孟昙甩了甩胳膊,出了门孟童就迎了上来。
“少爷,少爷,怎么样?”孟童急着问。
孟昙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还可以。”
还可以?少爷的还可以水分很大呀,孟童便不再说院考的事情,两人便打算去食客居吃饭,去的路上,他们就碰到一个人。
“原来是孟少爷。”张橙雪笑着问候。
孟昙不大想和她说话,毕竟只见过一面,但想到她是谢染的师妹,孟昙还是打了个招呼。
但张橙雪似乎不打算这样放过他。
“孟少爷院考如何?”张橙雪问道。
“还行!”孟昙说。
张橙雪在心里鄙视了一番,心想就你那个榆木脑袋考出多低的分数也是正常。
“孟少爷是去吃饭?怎么不和师兄一起?”
孟昙扯了扯嘴,他能说他有段日子没见过谢染了吗?自从回到书院,除了回来那一日宿在怆然院,之后他都在学子舍准备院考,虽说偶有闲余他想谢染想的紧,但为了能进入甲班,他丝毫不敢懈怠。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分开时,张橙雪旁边一个人走上前,正是文安。
“看来那个愚夫还不知道先生要去游学的事。”文安幸灾乐祸道。
张橙雪“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太子薨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书院。”
提到这事,文安脸沉了下来,太子可谓是他们文家最大的希望,如今人没了,皇后虽然在,三皇子很可能成为下一任储君,若是以后三皇子登记,他们文家在朝中如何立足。
文家此时早已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可偌大一个文家,在朝中为官的叔伯不少,不论结果如何,他一个小辈又插的上什么话,还不如书院清静。
七日后,院试结果公布了,孟童一路跑进了学子舍,一脸喜悦的模样简直像中了举。
“少爷,少爷,太好了,你进了。”孟童打开门激动地说。
孟昙拍了下桌子,一脸高兴,接着就朝外走。孟童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少爷这是去找谢染,可还走出去多久,孟昙就看见了谢染的身影。
他跑了过去,谢染正同一位夫子讲话,见到孟昙,同那位夫子行了个礼,那位夫子便离开了。
“谢染,我进甲班了。”孟昙激动地说,谢染听了惊讶一闪而过,以孟昙的水平能进入甲班,着实不易,看来他确实很努力。
孟昙拉着他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突然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谢染的胸口。
“我终于可以天天见到你了。”孟昙开心地说,谢染指尖颤了颤,他抬手放在孟昙背上,孟昙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谢染。
谢染似有所觉,孟昙抬头吻住他,谢染没有推开,反而双手环住孟昙的腰,孟昙眼中一喜,两人亲密的吻着,孟昙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甜蜜的一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作者有话说】:孟昙:今日你甩我一里,明日我追你千里
谢染:论甩掉狗皮膏药的一百种失败方案
第18章 后山密事与春宫图
轻扬的柳枝后是靠的极近的两人,张橙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纸扇却被她撕破了个大口子,她看着孟昙在谢染脸上偷了个吻离开后,谢染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师妹……”谢染道。
张橙雪合起破裂的折扇,走向谢染,表情温和,仿佛没有瞧见刚才的一幕。
“师兄,听说你要去游学,师妹斗胆请求,能否与师兄同行。”张橙雪说出自己的目的。
谢染看着她道:“这次游学是书院安排,同行的都是几位年轻的夫子,你一个女儿家,跟着我们并不妥。”
听着谢染拒绝自己,张橙雪没有一点失望,她胸有成竹道:“师兄,我一个女儿家都在这里求学,怎会不妥,何况我已经说服其他夫子了,只等师兄同意了。”
“随你便。”听其他夫子同意,谢染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和张橙雪告了别,便上了车马回了怆然院,张橙雪看着远去的车马,笑容渐渐消失。
师兄,迟早你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最配得上你的人。
回到怆然院,谢桥正在收拾他们的行李,原定明日就要启程,这一去或许需要大半年甚至一年的,要带的东西还真不少。
“公子,你回来了。”谢桥恭敬道。
谢染“嗯”了一声问道:“通知鱼阅,我离开后,楼上楼的日常管理交给她打理,让他密切注意三皇子的动静。每三日飞鸽传书于我。”
“是!不过公子,您在此关头突然去游学,难保三皇子不去怀疑您的动机。”谢桥说出自己的担忧。
谢染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天边的斜阳道:“他是个多疑之人,不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会怀疑,所以我才假借游学之名。”
“可是这次同您游学的还有其他夫子。”谢桥担心这样不利于谢染找人。
谢染摇摇头,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进了屋。
谢桥顿时有些窘迫,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有了那些夫子的存在,一来可以掩饰公子真正的目的,而来如果找到人,面对鸿安书院的夫子,那人也该放下些警惕,多些信任。
只是,谢桥还有个最想问的问题却不敢问出口,正是关于孟昙,他可不认为,公子远走游学,这位丞相之子还能安静地待着,不过看公子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带着那位孟小少爷。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心上人正背着自己远行的孟昙,正沉浸在进入甲班的喜悦中,王闵来祝贺他时,他正在计划着明天穿什么衣服见谢染。
“可以呀,孟兄,竟然能进甲班。”王闵恭喜道。
“那是,别听他们都穿我家少爷愚钝,那是少爷从来不认真学,我家老爷的儿子,再差能差到哪儿去。”孟昙还没说话,孟童就喜滋滋地一顿夸,他这也算扬眉吐气了,毕竟主子有了面子,他这个下人自然有面子。
“王兄,别听他胡扯,这次能考好,只是运气。”孟昙懂得谦虚,他虽然高兴,可没被喜乐冲昏头脑,进入甲班只是第一步,他最终的目的可是让谢染把他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王闵约他去食客居吃饭,两人到了食客居时正巧碰上何瑜,三人便要了一个包间。
“恭喜孟兄。”何瑜抱了抱拳。
“孟?你知道孟昙的身份?”王闵有些惊讶地问。
孟昙自己也很疑惑,之前喝酒他有点印象,何瑜早就知道自己,但深想,孟昙也不那么奇怪了,都是有背景的人,指不定曾经那些宴会打过照面。
何瑜喝了口茶,一脸“我知道就不告诉你原因的模样”,王闵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个一身炊夫打扮的人。
吴宴看到包间里有其他人,立马就像要离开,本来他听何瑜来了,是想见见这人的,谁能想到还有其他人。
“阿宴,等等。”何瑜起身拉着吴宴坐下,吴宴抽了抽自己被拉住的手,他在外人面前有些窘迫,毕竟和何瑜的关系有些难以启齿,何瑜看到他的不安,安慰似的捏了捏吴宴的手。
“这是我家阿宴。”何瑜向孟昙和王闵介绍,王闵疑惑,什么情况?你家?
不同于王闵的疑惑,做为同道中人孟昙立马明白了,他笑着对吴宴说:“原来这些菜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吴宴听人夸他,不自在的感觉淡了些,对着孟昙笑了笑。
接着何瑜又介绍了王闵与孟昙。
“你是孟昙?和谢染成婚的孟昙?”吴宴盯着孟昙问道。
孟昙点点头,反正何瑜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吴宴则有些兴奋,丞相之子与大才子的婚事可以说世人皆知,谁能想到两个男人也能如此光明正大,这让他羡慕不已。
但思及他们是皇帝赐婚,两人身份又不俗,那点兴奋便淡了点。
论起身份,何瑜是将军,他算什么,一个厨子,前些日子,两人云雨稍毕,何瑜提起成亲之事,吴宴吓了一跳,他们私底下来往已经让吴宴够惊心吊胆了,成亲根本不可能,何瑜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吴宴是个俗人,他不行。
他还有爹娘兄弟姊妹,怎么可以不顾及他们。
四个人一起吃了饭,孟昙和王闵便离开了,何瑜带着吴宴来到后山散步消食,后山风光秀丽,鲜有人来,他们便光明正大地拉着手。
“阿宴,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样?”何瑜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宴垂下头,语气沮丧道:“不可能的,你可以什么都不顾及,我不行,对不起。”
何瑜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当初在军营,只是两人相爱,吴宴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逃了又逃,如今成婚,这个心思重的男人能不逃走就已经难得了,看来他还得徐徐图之。
“有兔子!”吴宴突然喊了一声,何瑜一个眼神踢起一块石头,就砸向兔子脑门,那只大肥兔子便抽搐着慢慢没了动静。
吴宴跑过去,提起兔子耳朵,笑着说:“今日运气好,我们下午吃手撕烤兔。”
何瑜坏笑着走过去抱住他,两只不安分的手揉捏着吴宴的臀。
“我更想吃你这只肥兔子。”
吴宴面上浮现出些许薄红,他用空着的手捏了捏何瑜的耳朵说。
“那你就来。”
何瑜眼神暗沉,闪烁着强烈的欲望,要不是光天化日,又在后山,他这会儿已经扑倒吴宴了。
但他尚且是想想,谁知吴宴却拉着他来到一颗大树后,那只肥兔子被他丢在远处,他背对着何瑜解着腰带,衣服从肩头滑落,他歪过头看着何瑜,有些羞耻道:“还不过来吗?”
何瑜眼睛都直了,吴宴可从来没有这么诱惑过他,他两三步走过去抱住吴宴的腰,吴宴的手覆在腰间的大手上,闭上眼睛。
如果是平日,这种羞耻下流的事自然不能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做,但今日他再次拒绝了何瑜成亲的提议,他知道何瑜不会怪他,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还是被吴宴捕捉到了,也许是补偿,又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渴望大胆暴露的欲望,所以他妥协了……
黄昏已然来临,没人知道后山的动静,学子舍中,孟童正提着桶要进屋,就看见何瑜抱着一个人款步走来,孟童好奇地停了下来,多瞧了几眼,就被何瑜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孟童也不敢看了,立马进了屋。
“少爷,天快黑了,你洗洗脚。”说着把桶放下,可孟昙还趴在床上认真看着书。
无奈之下,孟童过去拉自家少爷。
“少爷,别用功了,不查这点时辰。”他掀开床幔,孟昙一惊,立马合住自己的书,孟童有些奇怪。
“嗯……我这就洗脚。”说完将书往枕头下一放,就去洗了。
孟童对此十分好奇,趁着孟昙洗完脚去如厕时,孟童拿出了枕头下的书,这刚一翻开,孟童立马脸红了,他快速地将书放回原位,提着桶快速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