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橙雪给了孟昙一个无法理解的眼神离开,也不去谢染的书房,而是直接离开了怆然院。
这两人一走,孟昙也没了食欲,索性站起了身去找谢染。
推开书房的门,孟昙发现谢染正在写东西,听见动静谢染头也没抬。
“出去!”他说。
孟昙怎么会出去,在谢染面前他已经打算厚脸皮到底了。
他走过去拿起墨块开始磨墨,边磨边说:“我真不是捉弄你,是我爹他听说我们那个有些频繁,就送了这些东西,谁想到今天会有外人。”孟昙说完看着谢染,谢染仍旧一句话不说。
于是他放下墨块,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迹,坏笑一下,就朝谢染的脸上涂去,谢染眼神一变,一把就握住了孟昙作怪的两只手,孟昙挣了挣,没有用,于是他也不挣扎了。
“出去!”谢染对他说。
“我——不!”孟昙有些任性地说。
谢染的手劲加大,孟昙疼地皱起了眉,然而下一刻谢染就将他推到了墙上,两只手被提到了脑袋上面,孟昙吓了一跳。
“你觉得我真奈何不了你?”谢染冷声说。
孟昙看着谢染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情,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整个人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哪里有往日谪仙的模样,反而像那地狱的恶鬼,却是个好看的恶鬼。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孟昙小声道,这几日,除了夜里在床上翻云覆雨,谢染根本不搭理他,这哪里是夫妻,他孟昙简直过的还不如南风馆里的小倌。
“我不想和你说话。”谢染无情地回道。
孟昙听了心里如刀割一样,喉咙也仿佛梗着东西,他红着眼睛,眼泪涌到了眼眶却被他忍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哭。
“我现在就出去!”孟昙带着些许哽咽道,谢染放开他,孟昙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走去,可刚走至门前,孟昙眼前天旋地转,他立马扶住门,这声音让谢染瞧了他一眼。
紧接着,孟昙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谢染眉头不展。
“你又耍什么花招?”谢染不悦道,可孟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谢染察觉不对,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出了书房。
孟童看着自家少爷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心里一惊。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他跑过去,可谢染速度很快地进了屋子。
“谢桥,去找大夫。”谢染将人放在床上吩咐道,谢桥不敢耽搁,立马去了。
谢染守在床旁,孟童却哭了起来,这让谢染一个头两个大。
“有时间哭不如去烧些热水备着。”
孟童一听,不哭了,赶紧行动起来。
谢染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神色复杂,就在他接到成婚圣旨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丞相孟豁的信,信里言明他知道谢染为扶三皇子上位而策划的阴谋。谢染知道这是威胁,让他不得不娶孟昙,但同时,从不站队的丞相也因此成了三皇子一党,这是个交易,一个对他们有利的交易。
可现在谢染后悔了,娶了孟昙,并不能像他计划地那样放在家里做个花瓶,孟昙是个变数,谢染讨厌变数,他只喜欢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抚过孟昙眼下的青黑,谢染隐去了那些一闪而过的神色。
第6章 肾虚与学堂
人间四月,桃花芳菲,整个鸿安书院都被花香包围着,但怆然院外却是层层青竹,仿佛与世隔绝。
孟昙睁开眼,青色的帷幔让床以外的事物有些朦胧,但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人望着窗外,明明不大的房间,却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谢染……”孟昙叫道。
谢染转身,款款走来,他撩起帷幔挂在钩上。
孟昙坐了起来,身体有些无力,脑袋有些晕。
“我怎么了?”他问。
可谢染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已经让人安排你进书院的丙班,明日你收拾收拾去读书。”
说完不等孟昙反应过来,就挥袖离去,孟昙一脸茫然,孟童这个时候进了屋子,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少爷醒了,正好,快把药喝了。”孟童说。
“我得了什么病?”孟昙接过药问。
孟童话语一顿,挠了挠头,犹豫道:“大夫说您房劳过度,有些肾虚,还有肝火太旺,才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孟昙正喝着药听到这话,就呛了一口药,立马咳嗽起来,孟童无奈地帮他拍背。
“少爷,您慢点喝。”
“咳咳咳,我这才和谢染过了几天正常日子,怎么……怎么……怎么就肾虚了。”
孟昙觉得异常丢人,难怪谢染让他去学堂,敢情是怕自己精尽人亡,还真是感谢他放过自己一马。
“啊啊啊啊……”孟昙抱着被子在床上滚着,谁知头又开始晕了,想到明天要去读书,更加难受,他和书简直是死对头,一看到书就头疼。
可是,孟昙安静下来,想起那些流言蜚语,他这样一个人确实给谢染丢脸了,何况他也不小了,难道真要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只怕这样下去,谢染更加不愿正眼瞧自己,得考个功名才行啊。
“孟童,去打听打听需要用什么书,快去给我买来。”孟昙说。
孟童一听,惊讶地张大了嘴,他是做梦了吗?从不愿意读书的少爷竟然让他去买书。
“少……少爷,您明日真要去学堂?”孟童确认道。
孟昙睨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老爷要是听了,真是该给祖宗烧香了,孟童想。
“不过少爷,您要去学堂,就得搬去和学子一起住。”孟童说。
“你说什么?”孟昙一惊。
“这是谢公子吩咐的,他不想你和他的关系被太多人知道,否则你们一个学子,一个夫子,有伤风化。”孟童小心翼翼地将谢染的话告诉孟昙。
孟昙沉默了,他当然想和谢染住在一起,可他也知道,就算他有个丞相爹,可在这个汇聚些天下有识之士的地方,他爹是他爹,他是他。
他的存在,对谢染来说,是上不了台面的吧!
“你去收拾吧。”孟昙低声说,孟童见他竟然这么平静,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少爷,您不找谢公子理论理论?”
孟昙起身穿着衣服说道:“他没有说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听。”
“哦!”孟童不再多说,其实他不喜欢少爷和谢染在一起,那谢染摆明了对少爷看不上眼,还有那个谢桥,虽然少爷不知道,可孟童是下人,可没少看见他对少爷的冷眼和讥讽,他家少爷其他方面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些委屈,不过还好少爷迟钝,换做旁人,怕早就不知气死多少回了。
到了午饭时候,谢染看着桌上的那些补品,没有任何表情,孟昙却开始不平衡了,他肾虚谢染说不定也虚,于是……
“你也出力不少,这东西不错,你多吃点。”说着加了一块甲鱼肉在谢染碗里。
旁边的孟童捂住嘴憋笑,谢桥当然也想笑,可是他到底跟着谢染久了,表情还是控制地住,只是看着孟昙心想,这人真是不知死活,他家公子可不是表面这样温和,那天公子露出真面目,这傻子怕要被吓死。
谢染握在手里的筷子弯了弯,“啪——”地一声谢染放下筷子。
“我用完了,自便。”说完拿起谢桥托盘里的布巾擦了嘴便起身离开了。
孟昙塌下肩膀,他说错什么了吗?毫不自知的孟昙等吃完饭也没想明白,但总归明日要搬走,剩下的时间他想和谢染待在一起。
可他忘了谢染是夫子,是要去授课的,于是他扑了个空,又不知道要干什么,于是坐在谢染的书房,看着院子里唯一棵桃树。
桃树上的花都开了,在四月的春光里尽态极妍,偶尔清风吹过,一些花瓣就飘落下来,这场景让孟昙想到了海棠,就是那海棠花海中,他遇到了谢染,从此一池心水都被他搅乱了。
“孟昙,你真没出息啊!”孟昙自我打趣着,但他一点不后悔,那次相遇之后,他像是着了魔一般,从此心里梦里都是谢染,爹告诉他,他们不可能,他也明白。
可平生唯一相思,终究意难平,谁知道爹会求了圣旨,了了他的执念,如今成婚没多久,虽说一波三折,一点不平静,更别说谢染还时时伤他的心,可孟昙打心底里是高兴的。
试问这世间有多少人能真的得偿所愿?孟昙不贪心,他这一生,也只要谢染一人足矣。
孟昙自个儿在这儿神游,看着桃花一会儿笑一会儿痴,没多久便打了个哈欠爬到书案上睡了。
睡前还在想,他和书果真是天敌,不过在这儿待了一会儿,就没了精神。
也不知睡了多久,孟昙隐约听到了开门声,但因为实在是困的慌,于是眼睛都没睁,直到他真正醒了时,发现周围已经点上了烛火。
他一抬头,就发现谢染坐在对面,正看着一张张诗帖,认真而专注。
孟昙下巴磕着手看着谢染,眨了眨眼睛将困意驱走后,突然脑子一抽,撑着胳膊对着谢染的唇贴了上去。
谢染的人看着冷,可他的唇却是温热的,孟昙看着谢染变冷地脸色想,他不敢得寸进尺,碰了一下便离开了。
“你……”谢染停下放下诗帖,表情不喜。
“谢染,我心悦你。”孟昙如是说。
谢染一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复又低下头继续看帖。
“不早了,你该歇息了。”孟昙又说。
这次谢染总算没有无视他。
“你先去。”
孟昙得到回复,笑了一下,离开书房。
而他一走,谢染却放下诗帖,有些走神,直到谢桥敲门进来。
“公子,孟少爷的东西已经搬到学子舍了。”
“嗯。”谢染道。
接着,谢桥拿出一个纸筒,恭敬地递给谢染,谢染看到纸筒,严肃起来,他打开纸筒,取出一个小条。
他快速的扫了一眼,握住小条,再度展开手时,手中飘出一些灰烬。
“他太急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谢染平静地说。
谢桥神情一整问道:“公子,莫非那位要动手了?”
谢染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谢桥立马跪下来。
“属下知错。”
谢染回到位子上,用笔写下一串东西,然后两纸一动,谢桥接住纸条,不敢多看一眼,立马塞进纸筒。
“下去吧!”谢染吩咐道,谢桥立马离开了书房。
至于卧房里,孟昙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已经睡了一天,这会儿清醒的很,心想谢染什么时候回来,又怕谢染在书房里待一个晚上,毕竟他如今身子虚,又没了约定,不能和谢染干那档子事儿。
可孟昙没纠结太久,门就开了,不过不是谢染,而是谢桥,孟昙听到他正在给浴桶加水,孟昙心里一动,他已经洗过澡了,这是谢染要洗?
这让他有些兴奋,等着谢染终于进来了,孟昙偷偷撩开帷幔,可浴桶周围有屏风挡着,他只能听到悉悉索索地脱衣声,孟昙不由好奇,谢染洗澡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一想,他更加抓心挠肺,也不知是怎的,孟昙的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他看到了那面梳妆台上的镜子,发现镜子只要再倾斜一点,就能看到屏风后的景象。
于是孟昙赤着脚,偷偷靠近梳妆台,将镜子动了动,这下孟昙愣了,因为镜子里的谢染正冷冷看着他。
孟昙一惊,立马站起来走过去。
“要……要搓背吗?”孟昙语无伦次道。
谢染赤身走过来,孟昙看到他傲人的身岸,充实的肌肉,优美有力的线条,以及那个被他切身体验过的地方,一时间血色涌上面庞。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打量谢染,之前几次,即使有了亲密接触,也是黑灯瞎火。
“我……我……”孟昙低下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看够了吗?”谢染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
孟昙一哆嗦立马说道:“够了够了,我去睡觉。”
说完转身就跑去了床上,将自己埋进了被子,谢染将手伸进水里,一抬手,一滴水珠飞了出去,镜子又恢复了原位,谢染转身走向浴桶,他的肩膀上纹着一个黑色的符号,不是汉字,透着一股子黑暗的意味。
可这些,孟昙都不知道,当谢染躺在床上时,烛火已熄灭,夜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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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蛮横少爷o受x帅气心机夫子a攻,副cp强制爱
简介:少爷貌美如花但是脾气暴躁,对夫子恶语相向,还扬言要打断夫子的腿。
夫子勾唇一笑,掏出家伙,直接教他做人。
待少爷肚子揣了崽,才知道“做人”是什么意思。
第7章 蹭饭
第二日,孟昙就带着孟童搬出了怆然院,来到学子舍,学子舍是来鸿安书院求学的学生住的地方,一个院子里有着整齐划一的房间。
孟昙住的地方是间独立的房间,分为里间和外间,不像大多数学子都是几个人住一间屋子,毕竟单人间的银钱不少。
在孟昙旁边的一座房子,住的也是丙班的学生,孟昙刚到时,就看见那人在石桌边走来走去,对着一盘棋冥思。
他看见孟昙,挑了挑眉。
“你就是新来的谢齐?”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孟昙被吓了一跳,他差点忘了,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和谢染的关系,孟童去登记时给他起了个假名。谢齐,谢染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