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锦鲤吃惯了好东西,对于泥鳅不屑一顾。就好像是着写贪婪的朝臣,吃惯了大鱼大肉,贪图了过多的财富,那些有点儿油星钱花的举动,已经无法吸引他们了。可当锦鲤瞧见了他们没吃过的山珍海味,当贪婪的大臣看见了更值钱的财富……
听说你们想知道CP是谁?阿骨或者是将军,你们猜啊~
反正目前将军与阿骨持续掉线中……
第18章 大兴土木 ...
“……军!将军大人,陛下说不准任何人靠近御花园,请您不要为难奴才啊。”公公尖锐的声音逐渐靠近,停在棋盘上的蝴蝶抖了抖翅膀,好似被声音惊扰一般张开了绚丽的扇面,在空中画着忽高忽低的线。
看着那停歇在棋盘上的蝴蝶展翅腾飞,看着它隐入花丛消失不见,一直抬着的手臂落下,僵持半空的棋子终于有了落脚之处,切在棋盘上蝴蝶先前停留的位置上。御花园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迎面而来的是北方的风。 *1
风粗犷豪迈,迅猛有力。你能够从中听见沙漠的宽广,也能够感受到冬雪的凌冽刺骨。
比起几年前初见的那个黑衣玄甲的男人,他似乎更成熟了几分。如果说几年前朕还能够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点儿什么,那么现在看见的便是一片幽暗。像是最深沉的夜色,也像是阿骨手下研磨良久的砚台。
他黑了几分,五官比起初见,带了些沧桑。看着迎面走来的将军,朕的心情倒是很好,从棋盒中抓起一枚玉石做的棋子,夹在指尖感受着它冰凉的温度,抬头笑对来人:“许久不见,将军可是……”
啪——
视线猛地向左偏斜,余光里公公和他身后的人噗通跪地,表情恐慌的如同朕下一秒便会砍去他们的头颅一样。可他们怕什么啊,要真的砍,也要砍掉眼前这个让朕的右脸火辣疼痛的家伙啊:“从母后去世之后——”
“——将军是第一个哦~”将脖子扭回正处,视线因为眯眼微笑的动作一片朦胧。只是笑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麻木,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将军站在面前俯视着朕,他的面色很冷,甚至带了杀意。
像是先皇一样的杀意,真好。
“将军不要客气嘛。”笑着仰头去看将军,将军真的好高,高到伸长了脖子都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将军和那些无趣的棋子不一样,明明都是看不清的面容,比起那些低贱入泥的家伙,将军像是……太阳。
他是朕第三个仰望的人,先皇是一个,阿骨是一个,他是第三个。
许久不见,将军的声音不似当年那般如林间响竹清亮:“你在笑什么。”
“看见将军了,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与将军已有多年未见,如今相逢岂不是美事一件?若将军愿意等,朕便叫御膳房备好酒菜……”
“今年南方洪涝,你可知?”
将军打断了朕的话:“知道啊!”
“洪汛所至河流堤坝塌陷,使百姓定无所居,你可知?”
可是完全不生气啊:“不知啊!”
“背井离乡的百姓失去了家园,要如何安定,你可知?”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还要靠着他过呢:“不知啊!”
“远走他乡衣食不保的流民,会做什么事情,你可知?”
只要这么想着:“不知啊!”
“知道当年七国分清,是怎么分的么?”
脸上的笑容就不自觉地挂着:“不……啊,这个朕知道啊!”几千年前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个国家,叫做清,取自天下清平。可清持续千年后,终归还是没有逃过陨落的命运,被七家诸侯分食,后又拆分出了小国,才有了后来的九国。
而后太O祖兴景,一并九国便有今日的景朝。
将军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朕。他的身形高大健硕,此刻他背阳而站,面对着朕,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臣还以为,陛下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朕不是知道南方洪涝么?”刚才的场景好像忽然翻了过来,成了朕在问将军。
“陛下既知何为洪涝……”逆着光,将军的表情莫测。
“朕当然知晓。”
“陛下也知何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朕当然知晓。”
“那么臣斗胆敢问陛下,陛下的良心,被自己吃了么?”
……
短暂的沉默过后,朕笑着对他说:“良心好吃么?”
“陛下在问臣,良心好吃么?”将军低头看着朕,笑出了声。很少见到将军笑,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说话也是一板一眼进退如标尺般规整。朕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笑的这么肆意,但是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将军一把抓住了朕的衣领,一瞬的天旋地转,便是彻骨的冰冷。
冷,彻骨的冷,渗入骨髓的寒冷。
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冬日,母后跪在父皇的面前,如泣血的杜鹃,哀嚎着,哭诉着,却没能挽回那个男人背弃的心。像是那个冬日在视线中背行的父皇,缓缓闭紧的门扉,门口站立的黑衣玄甲,还有那永远走不出的院落。
好冷啊……
一遍又一遍。
好寂寞……
一遍又一遍。
被带离的母后,被带离的伴读,被带离的华冠,被带离的锦衣玉食,被带离的骄纵自傲,被带离的溺爱与恩宠。那个冬日带走了太多的东西,送来的却只有抬头只手可挡的四方天,还有那座有着四扇窗一扇门六根顶梁柱老房子。
脚下伸出了很多双手,稚嫩的,苍老的,纤细的,粗糙的,他们伸向脚裸,然后向下牵引。隐约听见有一个女人在唱歌,声音轻缓舒畅,带着愉悦的尾音。可那并不能驱逐骨子里散发的阴寒,还有席卷的记忆。
尔后呢?
尔后不知道多少个寒冬过后,破败的墙上探出一个头,逆着光问:“你是谁?”
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有着乌黑亮丽的发,在头顶扎着一个小小的辫子……
有着世界上最清澈眼眸,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整个世界便只有你一人……
他的脸上没有疤痕,手上也没有破裂的伤口与粗糙的茧,他的手像是丝绸……
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甜美,最纯净的笑容……
他穿着华贵的衣服,如同记忆里已经褪色的金黄……
那是……
手掌被谁牵引,那只手炙热有力,在黑暗中如同一束光,打破了那些哀嚎着向下沉沦的手,牵引向上。那些向上的手掌那么努力,却依旧没能够挽留。温度顺着那只有力的大手,如同滴落清水的墨滴,一点一点传遍了全身。
被猛击的后背,吐出的液体,疯狂涌入肺腑的空气,更加肿痛的脸颊,还有蹲在一侧的将军:“陛下如今可知,何为绝望了吧。”
将军的语气平静,如同将朕扔进池子中,一手按入水里的人不是他:“如今陛下可知,何为洪涝了吧。”他这么说着,依旧模糊泛白的视线却看见了将军眼里的红丝。
他哭了?
不……那是愤怒的怒火……
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甚至在试图谋杀帝王,将军依旧是那样雷打不动的淡然。他单膝跪在朕的身侧,幽暗的眸子看着朕,然后抬手抚摸朕的右脸。
很奇怪,将军的手明明粗糙不堪,可当他温热的手掌贴上时,原本肿胀疼痛的脸颊忽然不再是那样撕裂般的难忍,反而有些酥痒:“陛下,”将军言辞诚恳,“如果今日臣不救您,您就会在这个池子里死去。”
“你可以放任朕去死啊。”将军这话说的着实有趣,为此朕也不吝惜笑容。只是看着那幽黑眸子里,被捧着脸的少年,看着他的头发狼狈的贴在脸上,挡住了左脸的疤痕,也挡住了他的眼睛。
“可毕竟是您,与臣来说,是不同的。”将军语气复杂,“于臣而言,您便是像是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的家人,如同那些无辜枉死的朝臣的亲眷。”
“陛下,南方O百O姓O叛O乱,您可知晓?”
——————————————这是注释————————————
* 将军给小皇帝的感觉,就像是书中所描绘北方的风
* 一问一答的时候,小皇帝满脸的微笑。那感觉就像是你很生气,可是让你生气的那个人正微笑着,一脸纵容的对着你,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令人无力。
* 本章总结一下就是将军很生气啊,于是他看着没心没肺的小皇帝,先是像长辈一样给了不听话没担当熊孩子一巴掌,然后看着毫无知觉的小皇帝将他扔进了池子里品尝了一下南方洪涝那些淹死百姓的痛苦。
*小皇帝对于将军来说,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
* 那么问题来了,小皇帝被将军扔进池子里差点儿淹死时,看见的那个孩子是谁呢?
第19章 贪财享乐 ...
将军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用亲生来诠释什么叫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了吧,他放下北方战事直奔京中,然后撇下朕带兵南下。
那真是……风一样的男子,笑。
“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你气活了的。”阿骨手执黑子落在棋格中央,五个黑子练成了一条线,“我又赢了,所以咱们还是继续手谈吧,这个连线游戏太过无趣了。”
朕顺着石凳瘫软在地上:“不要,那棋太费精力了。”
“你的精力,也只能费在这上面了吧。”阿骨不为所动,一边收着棋盘上零落的棋子,一边嘲讽道,“该把你的线收一收了,你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也玩进去的。”
“怎么会。”手指研磨着腰间的金色玉佩,看着上面盘旋的金龙,“我有分寸。而且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是否把自己玩进去了,还有什么区别么?”
阿骨看着朕,然后摇头。他抬手在天元上落下一子,然后看着朕不再言语。他有意与朕继续手谈,可朕不想玩了:“很无趣啊,”如此说道,“每天都是一样的风景,每天都是一样的生活,难道不厌倦么?”
“你的棋局已经走到了最后,”阿骨越过期盼,从朕的篓子中取走了白子,“等的不过是那个旁观者,事到如今,也没有人能够再说什么了吧?”
他自己与自己下着棋,一步接着一步,不曾中断。阿骨对打谱(自己与自己下棋)很熟悉,像是朕一样。过去所有的岁月,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打谱,或者对弈,互相依偎着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一起长大。
“可是看着将军……”靠在石凳上,亭子外面的天空明媚到刺眼,“忽然有些期待了。”
“他见过你。”棋声不断,伴着阿骨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协调感,“只是他如今失望了。”
“哈哈,那我岂不是还要内疚一番?”
“你是该内疚,”阿骨的声音越发无悲无喜,如同死人,“是你,将他拖入了这局。”
“……你一定要如此直白?”
“一贯如此。”
阿骨总是能够看透朕的内心,他也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那一个:“我可不懂佛理。”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阿骨落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初见你的时候,你如同已经死去,而如今,你因为他活了过来。”
熟读佛理的那个可不是朕,不过也不是阿骨。
“你越发的像是母后了。”叹气,“我可不想怀念她哦……”
阿骨停下手中的棋,拍了拍袍子站起身:“走吧。”他一把揪着朕的头发,抬头就往亭子外面走,“今天既然天这么好,就去祭拜一下故人好了。”
去祭拜谁啊?
当年母后走的时候,正是满宫怀疑母后红杏出墙之时。就连父皇也开始怀疑母后是否有了别的男人,对昔日甚是恩宠的母后变得冷淡又鄙夷。就连母后最后亡故之时,他给的也不过是一个冷漠的背影,然后就那么放任这他的正妻,就死在了那偏僻的院落之中。
那熟悉的周长五百步,一百块儿青石砖瓦,两颗破败老树,四扇窗一扇门六根顶梁柱老房子,居住着母亲的亡魂。在西边儿的树下磕了几个头,便与阿骨靠在了东边儿的树下,抬头看那败落的叶子。
一如那绯红大门开启之时,所做的事情一样。
“说我一点儿都不怀念,你信么?”身份的水涨船高,带来的是翻新的小院子。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内里却因为朕与阿骨时常归来,变得富丽堂皇。
阿骨不说话,他看着西边儿那棵老树,棕色的眸子里一片茫然。
或许是回到小院子的缘故,朕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靠在树根下看着西方的天空,慢慢的数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或布施供养,或修补塔寺,或装理经典,乃至一毛一尘、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回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乐。如但回向自家眷属,或自身利益,如是之果,即三生受乐,舍一得万报。是故地藏,布施因缘,其事如是。
三千五百九十九,三千六百……
复次地藏,若未来世,有诸国王,至婆罗门等,遇先佛塔庙,或至经像,毁坏破落,乃能发心修补。是国王等,或自营办,或劝他人,乃至百千人等布施结缘。是国王等,百千生中,常为转轮王身。如是他人同布施者,百千生中,常为小国王身。更能于塔庙前,发回向心,如是国王,乃及诸人,尽成佛道。以此果报,无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