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少年便是落入水中后又爬上来的玉艺和白合欢。
“好,就算你不肯换上我的衣服,那你也坐过来些,靠近些火堆,别把自己冻坏了。”
“这可以,但你不能再用那种色咪咪的眼光看我,可以不?” 说完仍不动,倔强的要等一个满意的答案,动作及言语表明了他对自个贞操的重视。
“哼,真是小男人,别磨蹭了,快些过来坐,谁稀罕看你。”
不稀罕看他?那是谁把他从河中捞上来,两眼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子,是谁硬要他把衣服全脱光,是谁紧抱着他不肯放手说是要取暖,见谁浑身湿透了还抱一块取暖的,那么明显的坏心思,他还能不懂?不就是想吃他豆腐,他就不如他意。
下午阳光正值好,没觉着冷,这会就不行了,可冻死他了,心里虽不屑着动作倒也没落下,把自己冻病了,亏得还是自己,晃晃悠悠扶着树干就想起来,可素,时间坐长了,这腿就会麻。
于是,咯噔一下,半直的身体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疼的他呲牙咧嘴眼泪直冒。
玉艺实在看不过去,事实上,他是心疼的要死,上前两步,一把抄起白合欢,“不许动,也不许反对,给我老实点。”
白合欢小试了下,挣不开摆不脱,随他去吧,反正这怀抱也不算很陌生。“你不用搂的这么紧,别把你衣服又过湿了。”不冒犯他的情况下,他还是很好说话,对人很好的。
可知玉艺听了多窝心,搂的更紧,想死他了,一别几个月,终于又能见着心坎上人了,“没事,我愿意一辈子就这样抱着合欢。”
一个哆嗦,他就听不得他对他说情话,“这个,艺王爷,你该是知道我已经和我四哥哥……那个……恩,那个……不用我说,你……明白?”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他相信小艺王爷能理解。
忒煞风景了,这么好的气氛来上这么一句话,多伤人心,玉艺虽已把他抱至火堆边,但仍不撒手,嘴角依然挂笑,眉眼深邃含怒,“那又怎样?若他真爱你护你,为何此次你被劫,却丝毫不见他有行动?何况,我不介意与他争上一争。”
“你瞧吧,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你做什么要这么执着,我不值得滴。”微顿了下,又道,“再说,我四哥哥可能是被什么事给缠住了,我不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那我对你的感情你就这么不屑一顾,让你弃之如敝屣?”玉艺深深的望进白合欢的眼里,目光纠缠,幽黑的瞳眸中尽是柔情。
“可是你这感情不是来得很莫名,说不定你也就一时的……”不敢再说下去了,玉艺眼眸中闪过的受伤,悲痛,看的他竟有些心疼。
上世一辈子没接触过爱情,他承认在爱情方面他无知,不理智,甚至是冲动,不去想后果,当初对白曲宁便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后来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能那么大胆的去求爱完全是盲目的,却意外的让他收获了一份爱情。
如今玉艺对他这番表白,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只是选择了白曲宁,心里多少会对旁人抱有抵触的情绪。
“我的感情在你看来就是莫名?那白曲宁就那般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就没想过原因?”
“四哥哥爱我呗。”说的毫不犹豫,说完就含羞了,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四哥他一直都对我好。”
“对你好?那我呢,为你散尽后院,几个月来没日没夜的忙就想快些见到你。”
白合欢听后一愣,挺想没良心的说句,你做的这些压根这不关他事,可听着玉艺森然心伤的语气,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若说白曲宁对他好的原因,他不想去想,他一直认为做人心思不要太复杂,那样太累,反正白曲宁也没伤害过他,他爱他,所以选择相信他。
玉艺见他不回他的话,还自顾自的陷入沉思,气极低吼,
“那时你在我面前被劫走,我以为是皇姐所为,马不停蹄的赶回玉都,后查出你是被白曲宁带回,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与白曲宁快快乐乐的欢好,我忍了,后得知你们危险时,又不分昼夜的赶来助你,如今他护你不周,你却还……”
没心没肺的白合欢肯定不会想到还有个男人为了他受了这么多苦,心里难免有些愧疚,沉默了半晌,小心的扯了扯玉艺的衣袖,低声喃语讨好道,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期间你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时受的伤好了吗?”
玉艺鼻子哼了哼,“托你的福,没死成,怎么?你很失望。”
身上的伤没所谓,心里的伤曾一度打击到了他,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皇姐是个危险,那时他也有打算退出朝堂,去守着自己的封地,做个懒散无忧的王爷,不曾料想到皇姐会用那般阴狠的招数对付他.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白合欢小嘴抽了抽,玉艺还真是别扭的性格。
知道不能再提这敏感的话题,语锋一转,“那王爷你怎么会来中白,你说的危险又是指什么?”
玉艺本也无意说这些让人感觉自己付出多少的话,只是自己的一片真情被自己心爱的人儿不屑,心里难免会不舒服,现下见他转移话题正好顺着阶梯下,
“你该是猜到上次我受伤是皇姐下的手,她想除掉我,但她不理朝政有些日子,后不知被谁挑唆竟与你国的林沉老贼勾结,她助她登位,而后由皇姐助她夺位。”顿了顿,恹恹的闭上眼,声音苦涩,
“可悲的是,我的母皇对皇姐对付我一事,竟也睁只眼闭只眼。”
白合欢震惊了,不是都道大玉国女帝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宠爱有加,为何发生这样的事却任之由之,不由自主的问道,“为何会这样?”
突然想起当初被玉艺带回大玉时,曾说到他十七岁就被封王,有了自己的封地,却是在远离玉都的边城,当时他涩然的语气,伤感的神情,记得他还心底里嘲笑他来着,原来玉艺心里清楚,怕是那时,他的母皇就有放逐他的想法了。
“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大概就是因为生在皇家吧,你的四哥白曲宁该也是一样,被迫做的出头鸟,中白的皇太女年纪还小,你的母皇便要找个能与林沉相抗衡的势力,不然你以为他一个男子在朝中晋升的那么顺利那么快?”
这些他都知道,生于皇家亲情的确是奢侈物,在大玉女帝的心中,怕是皇子始终及不上皇太女,“那你皇姐与林沉勾结,你没受到她们的迫害吧?”
玉艺面上一乐,“我可以理解这是合欢在担心我?”嬉笑的停了停,见白合欢假怒的瞪着他,接着道,
“放心,想我玉艺王爷的大名岂是白叫的,她们之间的阴谋窜政,都被我一一化解了,所以赶来通知你们,刚进城竟无意中发现了你刻的求救标记,便跟着来了。”眉宇间透出的自信傲慢神情哪还有刚刚感伤的样子。
白合欢更惊了,“也~,你怎么知道我刻的求救标记?”
玉艺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又恢复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样子白合欢想不知道也记起来了,那时他被带往玉都时就偶尔下车在路边做上这样的小标记,当时他也没想能起到什么作用,果然是的,亏他那时还偷乐的跟真的似的,忙讪笑着,
“哈哈,王爷聪明绝艳,天下无双,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您啊,我们就这样在这边成不成啊,万一意四找来了怎么办,你打的过他不,我看是打不过,那我们现在就别休息了,连夜赶回城吧。”
一口气说完,其一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囧样,其二是为了赶回去通知他四哥哥,玉艺说林沉与皇姐有勾结,他得赶回去告诉他。
“你不用担心,那个意四被恒顺拖住了,没这么快找的来,何况我们被和河流冲了有段距离,现在不宜赶路,今晚你就放心的在这边和我一起休息吧。”
玉艺也不揭穿他的一点小心思,还记得那时,他偷忙着做记号,他派人在后边跟着擦屁股……
“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担心白曲宁,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你认为你四哥那样的人会斗不过一个林沉。”更别说他后面还有个小普在支持他。
耍赖不起
话说那边,意四的确是被恒顺拖住了,她千料万料,就是没料到一个小男儿竟有那么高的功夫,一条裤腰带甩的有模有样,比鞭子还来劲,一时轻敌遭了他的道,如今被点穴搁在路边,而他还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管着。
依意四这样火爆的脾气,能受得了这气?身子被点住不能动,可算还有张嘴,于是从午到晚,嘴里就一刻不停的骂骂咧咧着。
什么他爹的一看你个怂样就不像好男子。
他家主的没母父教,不学好男儿经,还学女人舞刀弄枪。
他爷爷的如今还敢跟她一个女人单独处在一块,不守男道,不知羞耻,以后没妻主要。
反正是什么恶毒她骂什么,连嗓子骂哑了也不在乎。
可喜的是,恒顺此人,是被一代传奇人物白合欢认定为面瘫的人。
所以此刻他非常淡定的坐在大树底下,只当一边的声音是狗吠,尽管狗吠也比这来的清脆响亮,啃着白面馒头看着天,他家王爷让他看住这女人满十二个时辰,他亲力亲为,只是现在月亮都升的老高了,打了个哈欠,似乎到睡觉的时辰了。
嗖的一声,意四只觉胸口一麻,暗思,完了,中暗器了,张口便想向坐着的人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接着又是嗖嗖的两声,她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呈尸体状,不过她很荣幸听到了恒顺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别折腾,睡觉了’。
倒着的意四此时脑袋里就一个反应,啧啧,这小声音可真动听……
以上来自某好心作者为一些小配角加的戏……回归回归……
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露出淡淡的光芒,野外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良晨美景,清澈透明的小河一望见底,河中的鱼儿时不时调皮的跳出水面嬉戏,笔直繁茂的胡杨树上雀儿叽叽喳喳的清唱。
一大早白合欢醒来,拍拍心口,心有余悸,昨晚上差些就被玉艺吃了,幸好中途他醒了过来,才坚守住阵地。
“合欢醒了?快些过来吃点果子垫垫腹。”
一夜的风餐露宿完全没影响玉艺的精神状态,依然神清气爽,此时他迎着阳光坐,全身泛起金色的雾状光芒,看得白合欢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脱口便道,
“要死,你这死样以后别有事没事就朝人笑。”
俊美的面庞笑的更灿烂,“合欢是不是很喜欢我这样的笑?”
故作不屑的撇撇头切了声,“你啥样都好看,就是不要再来勾引我,要不是我洁身自好,对自己的贞操守的紧,怕是就被你勾去了。”说完又拍拍胸口,暗道幸好幸好。
他知道玉艺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这么些次处下来自然也弄熟了,说起话来也直白,有什么说什么。
桃花眼邪肆的往上挑了挑,嘴角噙着一抹笑,状似漫不经心,
“哦?可据我所知,合欢昨晚上是自己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靠,搂上我的脖子,我这才一时没把持的住,不过我好像记得当时合欢似乎也很享受啊?”
若不是他无意的叫出四哥哥这三字,他还真想狠狠的要了他,可素,谁让他是君子呢,总有一天让他心甘情愿的叫出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就算有可能,他也是将你当做了他四哥哥,不过聪明人都知道此时此刻不宜说出真话,这就叫做善意的谎言。
“怎么不可能?合欢是不是要本王现在原景重现?”不正经的调调边说边走向白合欢。
白合欢一吓,一个窜起想逃开,动作明显迟钝,被玉艺抱了个满怀,“慌什么,逗你的,赶紧去河边洗漱,我还嫌你口里有味呢。”
瞪大眼睛闹了个大红脸,有这么说话不客气的人嘛,他一向注重口腔卫生,才没口臭,故意张开嘴朝玉艺哈了两个气才慢悠悠的晃到河边洗脸漱口。
没多磨蹭,两人吃了几个果子后便决定动身回城,现处在荒郊野外,四周见不到一个人,若要回去那就只能靠脚,玉艺习过武走起路来毫不费力,白合欢就不成了,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就累得直气喘,脚上估摸着也磨出了几个水泡。
玉艺看得心疼的要死,本就是半扶着半靠着,现下索性打横抱起了他。
这姿势舒服是舒服,但暧昧别扭,白合欢忙道,“王爷别啊,我还能走,你扶着我就成。”
玉艺脸一放,不高兴了,横眉怒视,“都成这样了还嘴硬,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要强,凡事都由我顶着。”
话就不能乱讲,千说万说,由抱改成了背,刚从河边小道上了黄泥小路,事还就真来了,此时本就不宽的小路上屹立着七八个蒙面人。
白合欢趴在玉艺背上使劲眨巴了几下大眼睛,小手戳戳他的后背,很谨慎的在他耳边说,“你的人?”
玉艺苦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解决了皇姐的事,母皇也答应以后不为难他,这次他出来以示自己的诚心没带几个人,恒顺如今定还守着那意四,另几个带着他的令去找白曲宁报信。按理说他没必要帮白曲宁,一是想借他手铲除林沉,以免今后再与皇姐勾结,二是为了合欢,他总得出出力。
将白合欢轻轻放下,摸摸他小脸低声道,“合欢莫怕,看他们的衣着该是红楼中人。”
白合欢没怕,早就注意到她们的装着了,确实是红楼的招牌装扮,现在他不肯定的是这一批人是四哥哥派来的呢还是跟上次一样是别人买的杀手,总之危险度是一半一半。
红楼的人永远不讲道理,上来就是开打,屁话没个一句,刚刚看玉艺的表情知道这次肯定是没帮手的了,那还拼个屁啊,白合欢一咬牙,在她们冲上来之前大吼一声,
“停!慢着!”
众人身形还真一顿缓下了动作,白合欢连忙说,“我认识意五!”见她们又有往上冲的趋势,接着吼,“真的!他和我是好哥们,还有意四,我跟她关系也铁!”
他本想说他四哥哥白曲宁是你们的主人,一思量,不成,四哥哥说过他的红楼主人身份还处在保密阶段,再说旁边还有个玉艺,不能让这些人抓着小辫子。
只看到几个红衣闪过一丝不屑,就又卯着劲往上他们这边冲,玉艺赶忙将白合欢拉至他身后,一脸严肃,看向红衣的目光冰冷而锋利,幽黑的双眸透着杀气,冷漠无情的声音,“几位若有事朝着我来,莫要伤害了他。”
白合欢感动的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了,被玉艺半抱着躲着红衣,一双眼就没从他脸上挪开过,这形象,太光辉,太伟大了……
只是有句那啥话叫做孤拳难敌众手。
于是,紧紧坚持了一会,玉艺王爷就光荣落败了。
可喜的是,众红衣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把玉艺点了穴扔在一边,把白合欢捆捆好要带走。
白合欢眼睁睁的看着又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要与玉艺分别,心里难受的想哭,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囔道,
“我手中有你们红楼的掌管信物,哼哼,你们他妈的给我松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众红衣一愣,脚步也停了,面面相窥,白合欢乐了,“不信?你松开我拿给你看,保证货真价实,不是,总之,是真的!由不得你不信!”
在白合欢看来众红衣是被吓住,其实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她们只是相互对视以求个一致的意见,现在结果出来,唰的一声,白合欢很不幸的被点穴抗走了……
坚决不起
北风呼呼的吹。
众红衣夹着白合欢一路急行,时不时的换人夹,速度丝毫不减。
白合欢被夹的七荤八素,眼珠子都快被蹭出来,倒看着两旁的小树跟他说拜拜,心里那个苦凉更是一浪一浪的打上来。
现在他不指望天再将啥神兵来救他了,认识的统共没几个,玉艺已经歇的了,若是他四哥哥能来怕是早来了,如今只能猜测他被事缠身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