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没遇到这麽有礼貌的姑娘了,脸上微微发红,就点了点头,说:“是的。你到这儿来有什麽事?”
“幸亏遇到师傅你,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她似乎怕我误会,吐了吐舌头,又加了一句说:“这儿太安静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一直很多人。”
原来她还是个大学生,我心里有点底了,说:“我们厂的图书馆一向都是这样的。”
女孩说:“那师傅您常来吗?请问,你在这儿见过老K吗!他说他这几天会来这儿的。”
我问她:“有皮蛋吗?”
她哈哈大笑说:“是我不好,我忘了说老K就是你们厂的董事长,他叫盛涛。”
我心想,老子又不是傻子,这儿鸟毛都没几根。你要不是来找他的难道是找老子的。我想到这里就觉得没劲。女孩说:“他的嘴有点噘起来,总像跟谁生气似的,很好认。”我当时就很担心,别又遇到一个给盛涛起名小噘嘴的人,那也太捉弄人了。不过还好,她刚才叫他老K。
我说:“跟我来。”当先向前走去。走了几步路,我没听到後面有脚步声,转头一看,女孩还站在大门外,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看到我回头看她,女孩马上笑著说:“师傅,麻烦你叫他出来好吗?”
我心里明白了,我现在嘴角下垂,一副图财劫色的嘴脸,女孩是不放心我呢。我说行呀,那你等著。
来到图书馆,那扇侧门照例紧闭著。昨天我在桌子上乱堆乱放的一堆书,码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那儿,而最上面赫然写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名字。这样一来,我原本打算看完两本书、再替外面的女孩子找她的“老K”的计划,就被打乱了。我想这真没劲。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说:“谁呀──”我说:“外头有个美女正在找你?”
说这些话时,我们之间隔著那扇产於五十年代的陈旧且厚重的木板门。然後,我就回去坐在桌子旁边,继续我艰难的学习过程。眼角的余光,看到侧门打开後,随著一股方便面的香味,一条淡淡的影子把门口拖得长长的,影子站了一下,然後匆匆忙忙往图书馆外面走去了。
过了很久,也许是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吧,我把摆在桌子上面的技术书已经翻完了。我起身,正准备再到书架上去找新的,身後有人说:“老牛逼,你是想解决传输设备的问题吗?我建议,除了在书上看,你还可以上网查。”
我回过头,看到盛董事长站在门口,胳臂上挂著刚才那个女孩。女孩笑著冲我打了声招呼:“夏师傅你好,刚才我不知道您就是老K的师傅,不礼貌的地方,您老见谅。我叫小堇,是老K在A城大学时的师妹,您老就和老K一样叫我小堇吧。”
我不得不承认,这女孩是太有礼貌了,居然都称呼“您老”了。我有那麽老吗?不过她不也一样叫盛涛老K,如果在这个方面纠缠,显得我心胸太狭窄,不像个爷们。我对女孩笑笑,说:“小堇是吧?你们进来坐、快进来坐!这儿留给你们年青人二人世界,我这个老家夥就先走了。哈哈哈……”我必须表现得像一个长辈,我以我今生从未表现过的和霭笑容,笑著祝福他们。临走前还冲盛涛眨眨眼,说:“小夥子,这麽好的姑娘可别错过了,加油啊!”
快步离开图书馆,我更加地思念商容。那孩子,他的心思几乎都单纯的写在脸上,可爱的像一只小白兔。即使他什麽都不做,只是单纯地偎在我怀里,那也是好的。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时候是懵头懵脑的。通常来说,越重要的时刻越容易犯傻,日後回想起来,就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但我现在已经梦醒了。
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又有了小瘪嘴。
爱情,也是需要用心经营的,正如一个合格的工人得事先花时间培养一样。
过了年,我就满三十六岁了,比起我二十八岁的时候,我是更加地活腻了,歪理也因此见长。我开始明白,人生的幸事不多,比如说,有个好丈母娘是幸事,有个好邻居是幸事,老板和老婆都不算。这是因为,丈母娘和邻居都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运气不好会酿成长期的折磨。而到了我这个年龄,有一个好情人也是幸事,道理是一样的,因为到了我这个年纪,情人,有时候也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
但既然来了,我就得好好对商容。我爱他。
回到家的时候,我接到盛涛的电话。他说,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实地看看吧,你想做技术革新,光是纸上谈兵可不行。
我痛快地说,行呀。我心里却在想,其实一个老工人能有一个当上了董事长的孝顺徒弟,一个成绩平平的学生想考上名校时,後门关系户就自动给送上门来,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好。反正不吃亏。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六十四章
《工厂》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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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别字修改版*/
回忆零四年,过年放假已经变成了七天长假。剩下的三天,我全都借著盛董事长的关系,不仅可以近距离地观察新设备的运转情况,也可以调出相关的设备资料查看。至於盛董事长,他有另外的事情要忙。小堇似乎只待了一天就走了,盛涛仍旧全身心地扑到工作上。
他每天上图书馆,研究的其实不是什麽设备。他在研究,如何通过管理与分工上的改进,让整座新车间的运转更能适应新设备的高效率。
就跟农民离不开传统的土地一样,工人阶级也离不开现代化的机器。而机器是不断进步的,工人,自然也得随著机器的进步而改进自己的生产方式。这是社会的必然,一代代的工人正是这麽过来的。也许发展到最後,越来越先进的机器会离开人工操作而完全自主运转,到那时候,工人阶级作为一个名词,也将退出历史舞名。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谁知道呢?
我能理解盛涛的全心全意,但是时间一长,我又隐约地觉得有点奇怪。盛涛是醉心於办工厂,但他并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他会工作,也会玩乐。照理说,这几年白牡丹糖精厂的发展趋势还是不错的,这大过年的,他不至於忙成这样啊?难道有什麽别的急迫事情?而且,在别的城市,还有别的几座工厂,这大半年来他在糖精厂上投入的时间与精力是不是太多了些?
大年初七,工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上班,原本只是由值班工人维持著最低产量的糖精厂,又开始开足马力,全力投入生产。盛涛那天没有再去图书馆。他托我把他落在图书馆里的一个小包给他送家里去。
我去了。不是我想去,只是这次欠了盛涛这麽大的人情,总得还吧。经过过年这几天的努力,我觉得我起码有七分的把握可以拿到厂里五万块钱的技术创新奖。
到了临安小区,我按响电铃,门开了,门後面,商容穿著一身睡衣,脸白白的,头发湿著,愕然地看我。我虽然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们毕竟是兄弟,商容暂时借居在盛涛的家里很正常,这套房子也够大。
我就是一笑,正想打声招呼,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却见到,原本可爱的脸迅速青了起来。商容干巴巴地说:“你怎麽到这儿来了?”
这时候,盛涛趿著拖鞋,一脸疲惫地从他身後的一个房门里走出来,说:“老牛逼呀,你来了,谢谢你了。我正等著用包里的资料呢。”
我冲商容笑笑,商容侧开身,让我进去。但不等我走到盛涛面前,商容劈手就把我手里的包给抢了过去,一把塞到盛涛手里,铁青著脸把我往旁边的一间房里拉。我有些不高兴,我说:“你干什麽呀?”商容瞪我,说:“我不干什麽!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回头瞟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还是盛涛连续几天疲劳过度,身後的人的脸色有些冷起来。棕色的小皮包,在那修长的指间变形。盛涛,楞楞看著我被商容拉进房间。商容紧跟著反手一下,砰一声大响,重重关上了房门。
我想,他是在想念小堇吧!说是同学,但一个女孩子家大过年的、不远万里的从A城赶过来,这意味著什麽?是个人都会深受感动吧。他们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
“说吧,你为什麽会出现在我哥家里?”商容回过身,满脸气愤地看我,表情,活像一个捉奸在床的小丈夫。
我听了哈哈大笑。虽然只是一扇门的距离,但我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好起来,像我这样的老家夥,却还是有一个人是在乎的。我忽然展臂,紧紧地拥抱了他。我叫:“小瘪嘴!小瘪嘴!小瘪嘴!”
因为抱著,我看不见商容的表情,但他似乎有些僵硬,说:“你……你不要老是叫人家绰号,不好听。”
我笑:“连厂长董事长都有绰号,这又不稀奇的。”
“那你有绰号吗?”
“当然有,我是老牛逼呀。”
他听了就呵呵地笑。我却不觉得有什麽好笑的,我觉得我的外号很拉风,我很满意我的外号。後来他说,夏师傅,不说废话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我问他什麽事。他说,也不是什麽事,只是你今晚留下来、留在我的房间里就可以了,随便什麽人进来,都不要出去,也不用说话。我说:“这可不行,要是你妈跑进来,看见我这样,她会让我滚蛋的。你都不声不响地摸回来了,你妈不会也在这里吧?”
商容挣出我的怀抱,看著我,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说:“好吧,不是我妈,是我哥。你以前喜欢我哥不是吗?我总怕……”
我倾下身,将嘴重重压在那淡色的唇上。身下的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但我不管,我任由心中的欲望,辗转吮吸著对方唇中那属於年青生命的甘甜气息。我的手,也开始不安份地抚上那薄削的肩背。
正如我猜想的那样,商容似乎从未与同性欢爱过。商容或许爱我,但他对我的欲望却并不强。在最初的一分锺内,他整个人处於发楞中。我可以理解他,因为我也曾经是单纯的异性恋者,但这并不代表我能接受。前些时也就算了,但我想我现在已经完全爱上了他,我不能再忍受只能看著而无法亲密触摸心爱之人的苦楚了。我耐心地用抚摸与亲吻,试图挑起他的性欲。虽然我还可以通过直接抚触他的性器而达到目的,但在我心里,商容不管长多大,都像一个纯洁的孩子或者小白兔。我怕吓著他,这种引导对我而言也是幸福的。
这样近距离地看他,我才发现他毕竟是不同的。他的五官虽然是差不多的形状,但眼神却更加地纯净无邪,表情也更加地朝气蓬勃。
商容渐渐地热起来。如果说先前他是一块生硬的面团的话,那麽我的吻就是酵母,把他发酵了。商容血流加快,呼吸急促。我把他引到床前,脱掉衣服。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了,但我的身体是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因为长期在工厂从事体力劳动,我的身体线条分明,几乎看不出多少衰老的痕迹。而且如果综合的就体力与持久度而言,多年锻炼下来,三十六岁的男人,已经处於巅峰状态。
而刚刚二十三岁的商容,他的身体是柔韧光滑的,像一只刚刚摘下来的梨,似乎用指甲划一下,就有甘甜的汁液流出来。他的脸是那麽的光洁,如同已然变得纯净的护城河里的河水;他的腿是那麽的灵动,如同操纵著最先进的机器。
我突然有了一丝感动,我这些年所经受的委屈,在这个瞬间,涣然冰释。我俯在商容的身上,就像匍匐在自己的睡床上一样塌实。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六十五章
《工厂》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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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的肌肤,扫过我已经有糙粗与毛孔粗大的皮肤时的感觉,如果一床丝缎,丝丝缕缕的酥麻,从我的每个毛孔钻进我的心底。我的欲望,再也无法控制。我一下子抓住那薄削却并不瘦弱的身体,舌头狂乱地扫过他的身上,双手在他身上尽情地抚爱著。
已经很久了,我从没有这样忘情地想要一个人──直至商容的呼痛声惊醒了我。我才插进去一只手指而已,商容便皱著疼得变形的可爱的脸,委屈无限地看我,说很疼。
我笑了笑,安慰他说不疼的、不疼的。他皱著眉说,我不要当女人。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得铁硬的金条,又看了看那张似乎是天真无邪的脸,想了想,终於是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後我自己躺在另一边的床上,笑著说,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你来吧!
商容看看我,说我不太会呀。
我彻底无语了。我想大凡男人处於这种箭在弦上的情况,都不会愿意退下来吧,更何况还要回答这麽多煞风景的问题。我忍得已经牙疼了,勉强笑道,我教你,你过来吧。
我就知道,夏叔你对我最好了。商容甜甜地一笑,匍匐著细白的裸体爬过来。他背後,是薄削的肩胛骨与紧凑的屁股,随著爬动的速度,有节奏的起伏著,养眼无比。我觉得,其实我忍一忍也无所谓了。
他爬过来。我把一只枕头垫在我的肚子下,屁股抬高,摆出一个淫荡的却希望能诱惑到他的姿势。他在我手指的引导下,慢慢将欲望挤进我的後面。我将腿尽量分开,方便他的进入。
他毕竟年轻,这团刚发酵起来的面团,刚一尝到其中绝妙的滋味其实并不逊於女人时,就如同被加了一把猛火般新鲜出炉了。或许是他心中的爱意,也或许是从未尝过的新鲜滋味,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蓬勃,近乎疯狂地摆动著年青的腰部,在我身上横冲直撞。
我这副老胳臂老腿,被这种全无章法的野蛮入侵弄得也有些难以招架。我觉得疼,但是我必须笑,因为我在枕头下,向侧後方艰难地扭著头,看著我的小爱人一面在做,一面却是含笑地紧盯著我,有时候他倾下身来,低低地叫我夏,然後他再亲我,然後再抬头,继续在我身上冲撞。
疼痛,伴随著一种幸福的感觉潮水一样冲击著我。我低吼了一声,率先射出了我的欲望,整个人也一下子趴在床上,只有放在枕头上的屁股仍然撅著。
商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侧著脸,看到他也渐入佳境。他半闭著眼,原本貌似天真纯洁的脸上已经尽是色欲的潮红,鼻头微微翕张著,薄薄的嘴半张著,努力吸气。鼓动起他胸前的嫣红,像两粒雪地里的红梅,构成一副淫靡香豔的图景,镌刻在我的记忆里。
那一刻,我在想无论今後怎麽样,我一定要永远地记住这一幕。真是太美了。
一开始的时候,只在床架在我们身下咯吱咯吱响,还有我们各自偶尔压抑的叫声。後来,我那里在他不断的抽插下逐渐变得湿润起来。於是,叭叽叭叽的水声又加了这一曲交欢的合奏。
我把头深深埋在床单里,等待著最後一刻。最後一刻时,我全身微微地抖动著,全身心感受著小爱人年青的欲望持续击打在我脆弱肠壁上的颤怵与幸福。最後,商容趴倒下来。像一床细滑的丝缎,轻柔无比地盖在我身上,也盖进了我心里。
在梦里,我笑了,过去的阴影也慢慢走出了我的梦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商容还在安睡。他的睡相是一如既往地可爱,我不禁在他唇上吻了几下,这才起身,抚著酸痛的肩背,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跟房间连在一起的卫生间里,清洗自己的身体。洗完後,我从商容的衣柜里找出一套运动衣,套在身上。商容也许比我略高一些,但我的身形却比商容更壮实一些。他的衣服我穿不是很合身,但也不至於难看。
当我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发现商容还是睡得香香的。我犹豫了一下,到卫生间拧了一条干净浴巾出来,掀开被子,我的眼睛勉强抵卸著年青裸体的香豔诱惑,轻手轻脚地替他抹净身子,然後找了一条干净内裤替他换上,又找了一条新的干净的床单,小心地先把一侧的床单给掀起来,再趁商容在睡梦中转身的机会,把他的身体转移到那半张干净的床单上,把脏床单给抽出来。最後,才把干净床单铺满整个床面。
我推门出去,直到这一刻,我才想起,原来昨晚我们的欢爱却是在盛涛的家里。我心里有些内疚,即使盛涛并不爱我,但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在自己的家里亲眼见证旧情人跟别人上床的。但我并不後悔,甚至於有些隐约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