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肩----佑翔

作者:  录入:07-20

大胆的,但是却很庄重,没有轻狎亵玩,指腹一点一点贴上来的时候,徐开贵只觉得胸口要炸开了。
毕竟上次在外岛那番未竟的情事之後,两人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这样子的暗示,连徐开贵都有点心慌。
「学长……」,苏元醒的呼唤里,因为欲望而低沈了,「……学长。」
苏元醒对著身下敞开衣襟的人,从唇角渐渐的吻上去。
渐渐的在吻里,两个人都激动起来了,苏元醒把徐开贵的胸前背後细细摸了个透,忽然的:「……学长,你背後有块淤伤。是今天弄到的吗?」
「……嗯,他今天戴金属的表,用力里,应该是磕碰著我了。」
细细的发丝垂在颈旁,徐开贵又听到他呼唤自己,「学长……」
「学长……」,濡湿的感觉在肩头扩散,倔强里,苏元醒不说话了。
徐开贵叹口气,「……为什麽大家都比我爱哭?」
苏元醒揪起对方的衣服乱擦一通,那麽近的距离里,徐开贵又听到了他的呼唤,「学长……」
苏元醒反覆著摸著对方的脸,而後摸上那处瘀青的位置,温热著,轻轻的说了,「学长,我其实不想在你身上留痕迹的。」
那麽久以前的事,徐开贵没想到在学弟的记忆里,份量这却是这麽重。
苏元醒又说话了,「可是,我也不喜欢学长的身上有了别人的痕迹。」
於是再亲上来的唇更激烈了,这次苏元醒的眼睛只是一直瞧著自己,动作却很强烈,徐开贵在自己和那个人的交缠里,知道了两方诚实的反应。
「学长……」
称不上那些什麽挑逗的花样,摸索里,对方滑开拉鍊,解开两边裤头时候,来回抚慰的手很是灵活,徐开贵在这样单纯到接近自渎的过程里,却觉得连灵魂也激动了。
面对面注视,某程度而言却狼狈著的两个人,在空白之际,失速的坠落里,互相拥抱的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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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候醒来,徐开贵发现,有个人躺在自己胸前。
昨天两人那样糊涂了一阵,後来自己就进了浴室,出来时候有点累,想说躺一会儿,结果醒来就是现下的情形。
是没有真的做什麽,毕竟徐开贵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能够的情事不只如此。
但另一方面,徐开贵也为了这样的关系渐渐有了想法。正想到一半,那人又不安分的在胸前磨蹭起来,手也胡乱的贴在身上。
「学长……」
分不清楚学弟是在作梦还是在暗暗撒娇,徐开贵一时间什麽也想不了了。
那个胸前的人睁开了眼,正对著被自己弄得满脸通红的徐开贵,笑弯了眼,「学长,你醒了啊。」
「你这样……谁睡的下去。」
「我这样……」,苏元醒不让对方闪躲,甚至主动的把唇靠过去了,「……是哪样?」
而後没有人能说话了。
胶著之後的分开里,苏元醒一边留恋般舔著对方的嘴唇,一边细细的在耳边说,「学长,我好高兴喔,你把我上次借你的衣服洗了,放在衣柜的角落里。」
「不放在衣柜里,不然该放哪里……真亏你找的到。」
「嗯,说不定早就丢掉了啊?……」,苏元醒舔舔嘴唇,「……你不会生气吧?我昨天洗完澡,你已经睡著了,所以只能自己看看有没有可以穿的。」
徐开贵脸上晕红还没过去,「……是我自己睡过去了。」
现在红扑扑的脸甚至比刚刚更盛,苏元醒不难猜到为什麽,「所以昨天晚上那样喂你吃药的事,你也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苏元醒看著对自己挑眉的容颜,「……还是生气了?」
徐开贵哽了好半天,「也不是……」
「……学长」,刚刚带点魅惑的笑容忽然乾净了,「……我可以照顾你的。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徐开贵一直到学弟摸了自己的眼角,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淌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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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辉去徐家的那天,不止苏元醒和徐烨,其实徐懿贵和杜熙唯,甚至徐央贵也在。
早在之前徐懿贵便说好日子,要带人来正式的拜访一趟。
而那个人,临时发来电话的时候,早是已经在路上的时候了。
徐开贵也没多说,只是让梅令时多附茶具,摆在楼下客厅里。
裴敬辉从门口进来,在玄关脱了外套,就跟著梅令时走。
装潢简单的线条里,多出来的扶手让裴敬辉不得停下脚步去看。
「裴先生。」
梅令时只叫了这麽一声,却没有阻止他。
裴敬辉只是仍然呆立著,伸出手,慢慢的放上去,却怔了起来。
顿了好一会儿,梅令时终於又开口:「裴先生,这边请。」
徐开贵慢慢下楼,苏元醒知道了,也从院子里推门进来。
座上宾与主人已经都就位,苏元醒迳自找了个角落站著,似乎不想坐下。
梅令时还是在布置茶水时顺道挪了张座椅,苏元醒坐下後看看两人的神情,似乎也没有不满或是其他情绪,彷佛其他人都不能够进入他们的领域。
苏元醒内心还是忐忑。
徐开贵与裴敬辉几乎不寒暄,空气里弥漫著一种待发的气息。
徐开贵知道那些你好我好的对那个人来说根本就是些无用的东西,裴敬辉只会觉得生厌,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该讲的能理解的,上次意外的会面里,早就都说齐了。
裴敬辉也问不出过的如何这种狗屁用语,毕竟他已经见识到那扶手,根本不需要多问什麽,问了也不能做些什麽。
苏元醒眼神微微提起,却见到梅令时拿著托盘,上头是些简单的点心,却不再靠近,在门口附近,停顿下来,只是站著。
裴敬辉望著茶水,嗯了几回,却没有发语。
之後,非常缓慢的,裴敬辉抬起眼光,注视著徐开贵。
在两个人安静的对望里,终於有什麽被启动了,裴敬辉动了嘴唇:「……开贵,我回去之後,也去找了很多相关的书来读。」
徐开贵缓缓喝著茶,「……嗯。」
「我还是……常常想到关於你的事。」
「嗯。」徐开贵音调平平,「你都……想些什麽呢?」
「我看到那些帕金森病人的故事,有些也过的很好,很有目标……」
「嗯。」徐开贵点头,「是的。」
「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人说了好几次如果,彷佛这样才足以淡化那可能的真实性,但是说著说著,忽然又顿了下来。
很久的踌躇,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世上若是没有了你,我活著,还有什麽意义?」
徐开贵静默著,没有说话。
一旁苏元醒神情带点嘲讽,却是正对著裴敬辉,冷然的毫不掩饰,「……那你活著又有什麽意义?」
裴敬辉在转瞬爆发的愤然中,忽然就起身,揪住了苏元醒的领子,眼睛抓狂的发著红:「你够爱他吗?你如果没有了他,还是可以过的好好的吧?」
苏元醒一把捉住那激动的有些颤抖的手,眼神清醒,言词一如往常毫不留情时候的尖锐冻人,「……你不了解他,又怎麽称的上能够爱他?」
苏元醒字字清晰,「你甚至不够资格站在这里……」
「我是。」裴敬辉竟然笑了,但是他越笑,越是让苏元醒怒火中烧,「……我连伤心都不应该有份,你是想这麽说吧?但是我告诉你,对我而言,谁也不能取代谁。」
还跟人缠斗著,裴敬辉却是向著徐开贵,这次裴敬辉认真的声音哑了起来,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谁都不能……取代谁。」
徐开贵明白,他想解释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自己以为,後来之所以失去,是因为偷盗了别人的幸福。易手再易手,原本就没有什麽是自己应该有的。
徐开贵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裴敬辉面前。过程里,苏元醒放开了对方,只是漠然的整理著被弄乱的襟口。
那有点扭曲的姿势,裴敬辉甚至不忍心再看了,但是又移不开目光。
他看不见他太久了。但是现在看见了,却又不认识了。
停在裴敬辉面前,徐开贵长长的睫毛垂下,再扬起来的时候,带著一点光,「你说的对,我後来终於明白。谁也不能取代谁。就像你。就像元醒。」
漫长的注视里,徐开贵笑了笑,「失去之後,人们常常这麽问,这样怎麽还够能活下去?如果活不下去了,就足够证明存在的必要性。离不开了,就是找到了,就值得坚持了。」
「……是吗?」徐开贵声音很轻,让问句有著一种奇异的感觉,彷佛永远都没有人能够回答。
或者是说,其实根本没有人需要答案。
苏元醒和裴敬辉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徐开贵笑意转淡,表情仍然很宁静,「但如果,失去了,还坚持活下去,又是什麽含意?」
裴敬辉望著那个人,他嘴角的线条还是那样温柔,「……敬辉,我以为那是因为,失去之後,背负著那失去继续,也是很重要的意义。」
「那只有在人存在时才存在。所以我仍然选择存在。」
「就像是你。就像是小蓉。」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徐开贵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说的那样的轻,说的那样的重,「所以,现在的我,不是你要的。所以,现在,你不是我要的。」
徐开贵偏过头,望向另一个一直注视著自己的人。
「……当然,也是因为,还有著放不下的。」
裴敬辉终於别过脸去,透过苏元醒的身侧,看向倒映在橱柜玻璃里,那个男人的背影。明明还在身侧,眨了眼,却是已经离开很远。
一直站在一旁的梅令时,终於把给客人的点心搁在了桌上,却意外的没有走开。
裴敬辉笑了几声,却让人觉得哀伤,「我想,我确实是应该失去你的。」
裴敬辉在失望与自责的交集里,倚靠著冰冷的墙壁,颓然的坐了下去,「毕竟,我连到现在,都还让你觉得,我只看见自己的世界,是不是?」
苏元醒扬眉,「就算是我,也没听过学长这麽说,裴先生。」
徐开贵缓缓地在光洁的砌砖旁蹲下,眼里的温柔足够让瑟缩的裴敬辉放纵茫然,「每一件会发生的事,都有著它既定的意义。对我而言,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件事情是浪费的。」
裴敬辉忍不住泪流满面。
徐开贵忽然转头,「元醒,要麻烦你,帮我把过墙上那张画拿过来。」
苏元醒找张椅子,手一勾,画作就在自己手上。
黑白的素描,线条有力,轮廓清晰,一看就知道主人翁是谁。
落款日期早到苏元醒讶异。
苏元醒听过这张画的经历,徐开贵那麽多年前,在出国前夕搬回这里时候,让梅令时表了起来,吩咐要挂在远离日照湿气的地方。说是有需要,装潢怎麽变也无所谓,只是不要动它。
近看的时候,边缘都烧焦了,甚至有跳跃的火星落在人物手指上方的空间,却刚刚好在停笔之外几寸地方烧成一个空心的圈。
徐开贵接过画,顿了顿,慢慢的递过去,「这是我一直想要送给你的。」
裴敬辉抬起头,只是看著那张容颜,而那个人又说话了,「你曾经说过,你最宝贝的东西,就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敬辉,我一直想告诉你……」,徐开贵的眼睛和从前一样清醒,一样乾净,「……最宝贝的东西,才应该要放在身边。」
眼光从画上移开,徐开贵从柜上的反射里,看见苏元醒的容颜,而苏元醒也看著自己。
所以徐开贵还是笑了,「不是因为最美的东西都留不住。而是你必须要去练习,总有一天,能够学会珍惜。」
彷佛是要确认,又像是为了烙在心底,裴敬辉反覆的摸著烧焦的边缘。翻到了框背,「给敬辉」,那行字迹,那种力道,一点都没有变。是有点模糊的难以辨认,但是也因此每一个字,都不可能错,都不可能是编造的。
日期停留在,他亲口跟他说离开的那天。
裴敬辉把画在手里拿稳了,眼泪忽然就停了。
他於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那离去的背影,徐开贵终於淡淡的笑了,一整片落地窗看出去,树下纷飞的花海里,有著另一对俪影,交握的双手,伴随著阳光里那些闪耀著的青春,像是永远未完成的画面。
「元醒……」,徐开贵没有回过头,但是知道那个人还是在那里,「……过来一起
看看风景吗?」
苏元醒坐在那个人身边,悄悄的握住了那双手,竟是过了一整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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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官:那晚上呢?我明明已经布局很久了……〒△〒
作者:嗯,咱们按照往例,吃太快有碍消化……
众:啊~没鱼没肉的,好歹也给我端出个鸡汤吧!
是以,苏九官的绝招不远了……

错肩 第七章 7-5

在名叫白日梦的酒吧里,裴敬辉没有了刚刚中年那刚萌芽的节制,一杯一杯的酒精里,全是异常的静默。
先是酌情品嚐,而後变成纵意放饮,睁著眼的时候,只是颠颠倒倒的喝,喝的烂醉。
唯一还记得的,是坐在身旁的少年,嚷了很久的无聊,硬是叫他讲个故事。
裴敬辉勉强睁开眼皮,朦胧交错的时光在眼前缤纷,而後坠落:
「从前有个少年,只喜欢追著前方的东西跑。
他从来只问,你可以给我什麽?
还有另外一个少年,只是走著自己的路。
他向来只想,还能够再看见什麽?
不小心停下来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对方。
他见到他,那个只向著前方的孩子,背著荆棘的时候,一根根的刺扎在他的肩,他的背,他的每一根传导神经。
(他见到他,那个相信他是孩子的孩子,他停下脚步时,他忽然间就再难忍住苦楚,痛蔓延成他神经传导的每一种感觉。)
於是他从不近不远的地方来,走向他。
他看著他,声音像风一样飘忽,
『因为你已背负的所有,所以我决定永不在你面前流泪。』
他从此明白,枷锁的沈重,和不肯放弃的坚持,其实都是一种锐利。
他一边唱歌,一边陪著他,慢慢走。
缓慢的温柔,代价是加倍的血涌。
(於是他抑制住那胸口背後灼人的奔腾,走向他。
他看著他,发丝像火苗一样肆意,
『因为你已付出的所有,所以我决定在你面前只剩下眼泪。』
他从此明白,从不言语的承诺,与一厢情愿的自我,其实都是一种笨拙。
他一边听歌,一边吻著他,慢慢走。
瞬间的犹豫,代价是永不重来的错过。)
短暂的相遇然後分离,路还见不到尽头的时候,他向前走,他没有选择一起过去。
不在身边了,但他知道,他始终会仔细听。
(不在身边了,但他的歌声非常轻非常轻,常常飘在风里。)
从第一个音的专注,到中间的拔尖儿,然後是月光般的呓语。
当有人问起歌声,他每一注眼神,每一句诗里的玫瑰,都在字里行间绽成泪花,
有些词被淡忘了,有些却仍然在耳际喃喃。
甚至更美了。往往自以为是因为记不住,或者是又记住了。
但歌里有花,他又捂住盛放的胸口。
他知道,他渐渐的,不再唱得出歌了。
(当歌声经过,他创口的每一个伤,每一处血涌,都在荆棘上开出了花,
有些荆棘被卸去了,有些却仍然紧紧缠绕著。
甚至更纠结了。每每让人以为是醒不来的梦,或者不过是梦又醒了。
但花有著神奇的疗效,使人可以忘却痛苦,
花记得歌,他也记得了歌。
他知道,他渐渐的,已经听不见他的歌声了。)
在那个仍然在追寻歌声的男人经过的时候,就分给相遇路途中,痛苦的人一朵花。
他们说:一朵怎麽够?怎麽够?
他想起他说过的,花记得歌,别怕,花记得歌。
偶尔那些他爱的人,或是曾经接受那一朵花的朋友,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走到他的面前,笑笑,
『好久不见。我带一朵花,来看你。』
他抬眼,对方摘下满身最新鲜的那一朵,别在他胸口。
他又听到了,那个歌声。
和原来他的的一模一样美丽与清晰。
不同的嗓音,但原来,那首歌,唱起来,都一样,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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