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去看丰流,他摇摇手中的杯子,朝我举了举,轻轻抿了一口。
我犹豫一会,端起酒杯,喝一口,薄荷香混合着葡萄味道淌过舌尖,流入喉头。我眨眨眼睛,再喝一口,感觉倍儿棒。
我举着空掉的杯子,皱眉。
丰流笑笑,朝酒保打了个响指:“一杯血色情人。”
我接过杯子仰头就喝,不一会,眼前的杯子由一个,变成两个,又由两个,变成三个,再由三个变成无数个。
我稳稳身子,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丰流在我耳边说:“老师,你醉了。”
“我没有醉。”我嘟囔一句,意识却慢慢远离,慢慢远离……
有人在吻我,带着淡淡的烟味和甜甜的酒香,我撑了撑眼皮,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得有些过分的脸。
这张脸……我第一次看见就迷上了……
他扯去我身上的衣服,热烈地啃咬我的身体,手指绕到我臀部,轻轻地打着旋儿。
我呻吟一声,他蓦地插入一指,轻轻地抽动。
“嗯……你……”我迷糊地看见他分开我双腿,身体压上来,火热的器官抵上我的□,慢慢沉入。
我缩了一下,蹙眉道:“轻点,伟若。”
身上的人停了一下,蓦地往前挺进,完全撞了进来。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令我酒醒大半,下巴被捏住,艳丽的脸凑近:“老师,你叫错人了。”
丰流……是丰流?
我瞪大眼睛,双手被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而下身……我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快点出去……啊……”
他没让我说下去,激烈地动作起来。
我咬住牙齿,忍住下身的疼痛,直到他找到我的敏感点,一次次地袭击,逐渐加重腰腹的力道。
我无法抑制地浪X,羞耻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脸红。我咬住下唇,恍惚中双手获得自由,我攀上他的背,把他压向自己……
疯狂一夜,我艰难地睁开眼皮,浑身的酸痛像刚打了一场激烈的群架。
丰流卧在床头,特有嫖客味道地抽着烟,迷蒙的烟雾掩盖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我用床单裹住身体爬起来,浊白的液体从后面流到大腿,直滑到脚踝。
我咬住下唇,脸腾地涨红,飞快扭捏着步伐冲进浴室。
温三啊温三,你太丢脸了!他是你的学生,还没有成年,而且他还是那个人的孩子……
我坐进浴缸,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把手伸到后面慢慢导出留体内的东西。
我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满身吻痕,头发乱糟糟,比鸡窝还要鸡窝。
我无奈叹息,反正都做了,再抱怨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推开浴室门,门前赫然站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他搔搔柔亮的短发,哼道:“洗个澡也那么久。”
我朝他点头,绕着他走过去。他拉住我,把我压门上。
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哪知道他只是勾勾我下巴,吹了声口哨,说:“你味道很棒。”而后走进浴室。
我看他背影一眼,只见他优雅带着骨感的背脊上,是十道触目惊心的指痕……
天色渐白,打开厚重的手工帘布,柔和的暖光落在身上,包围整个身体。
我朝窗外看一眼,高高低低的楼房逐渐镀上一层金光,高大的钟楼屹立在远处的广场,指针慢慢转到“6”处,当当地发出沉闷声响,惊飞一群野鸽。
现在已经六点整了。
我垂眼往下看,从来没有看过的高度吓得我背脊冒汗。
这里是LGT酒吧的顶楼……
顶楼意味着金钱与权利的最高点。
丰流还小,不可能拥有这两种东西,是伟若……他终于站在他理想的最高处,与我相隔万里之遥。
浴室门被打开,身体雪白的美人□走出,墨黑的发滴着水珠,从修长的颈项滑到形状美好的锁骨,诡异的骷髅头刺青异常显眼,把他的身体衬托得更加性感。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热切,他慢慢弯起红艳的薄唇,笑得优雅邪气,凤眼弯弯的,带着诱惑人的邪魅。
我连忙掉转视线,呆呆地看着墙角。
这孩子还真具有挑逗人的欲望的能力,太危险了……
他无趣地切了声,估计是从来没有被别人拒绝过。他头发也没有擦,倒头躺到床上。
我蹙眉,走进浴室拿过干毛巾,把他拉起擦头发。
他直直盯着我,露出小色狼的表情,脸慢慢凑近,在我鼻尖上“啾”地亲了一下。
我呆滞。
他裂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用两根手指扣住我的下巴。
我把毛巾拉下,盖过他的脸,大力揉搓他的脑袋瓜子,直至把他头发揉成鸡窝,才把毛巾扔到一边,抓过地上的衣服替他穿上。
他有些不愿意,躲开我,说:“我喜欢裸睡。”
我说:“上课去。”
他坏笑:“你再和我做一次我就去。”
我气结,把他拧起来。他居然没有反抗,顺势靠了过来,贴上我的唇把我压倒在床上。
我还没有作出反应,他在我口中舔了一圈就翻起身子,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忍受下身的酸痛上了四节课,中午也懒得回宿舍煮饭,拖着残破的身子走进学校餐厅。
学校餐厅风格简约,简约中又透着独特的优雅,偌大的餐厅中央摆放一架钢琴,琴师坐在琴前,奏出流水般的曲子。
我扫了菜单一眼,额冒冷汗。
好贵……
我不着痕迹地合上菜单,微笑:“给我一杯巧克力奶茶。”
“Waiter。”熟悉的声音清越优雅,我寻声望去,艳丽的小脸带着淡淡笑意,小恶魔般的邪气引来女生的青睐。
果然是丰流。
他向我这边扫了眼,朝我眨眼睛。他对面的女生回过头,警惕地瞪着我。
我默默地扭过头,抿了一口奶茶。
早知道就不来了……
我起身结帐,走出门,热浪扑来,身体的疲惫与饥饿让我险些站不住脚。
稳稳身子,走出校门去吃了碗牛肉面,再回校继续上课。
下午有两节课是丰流所在的班的。好不容易上完,我就发现原来我的身体堪比小强。昨夜一宿没睡,还做激烈运动,今天连续上六节课,我居然还没有晕过去。
脚踩棉花般步出教室,捧着一叠作业往宿舍龟速前进。
教工宿舍装修得很漂亮,有十一层楼高,内有一卧一厅一厨一厕一浴室,比起其它学校好上十倍不只。
和门卫打过招呼,按下电梯键,门还没有合上,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把我手中的作业拿走,拖着我走出电梯。
“丰流?”
丰流蹙眉道:“今天中午就发现了,老师,咱们到医院,你生病了。”
我“啊?”了声,抬手抚额,说:“没啊,我没有生病。”
丰流扯扯嘴角,把手往我脸上一贴,有些冰的感觉刺激我迟钝的神经。
“你手很冰。”
“是你脸烫。”他不耐烦地把我拖出学校,塞进他过于耀眼的法拉利。
门要关上的时候,一根木棍卡了进来。
我越过丰流看去,一个穿着卡其色校服的男孩对丰流勾了勾手指:“出来。”
丰流回头看了看我,随即推开车门踏步出去。
我连忙下车,扶住车门,拿棍的男生身后跟着十几个同穿别校校服的男生,或拿木棍或提铁链,显然是有备而来。
丰流活动手腕关节,露出尖尖的虎牙:“要打就快动手,本少爷时间宝贵。”
领头男孩啐了一口:“敢和我抢女人,老子今天不阉了你我就不姓……”他话还没说完,已吃了一记老拳。
丰流身形动作极快,我还来不及眨眼,已有半数人倒下,他却越打越起劲儿,下手越来越狠。
我拧紧眉头,说:“丰流,住手。”
他不理我,抓住一个比他矮半截脑袋的男生的手臂,“啪”的一声,扭断那只胳膊。
我迈着虚浮的步子,抓住他的手:“够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他挑挑眉毛,说:“对这些垃圾有什么仁悲可说?”
我说:“你太目中无人了……”话到此忽然停住,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人手抓木棍站在他身后,来不及细想,身体已自动扑了过去,剧痛自后脑传来,眼前一黑,我便无甚知觉。
有风拂过我的脸,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脑袋沉沉的,难受得很。
我睁开眼睛,盯着白雪般的天花板好一会,再转眼看向高挂的点滴瓶,才懵懵懂懂明白自己身在医院。
“哥。”小小的声音骤响,我扭头,看见弟弟抱着水果推门进来。
我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弟弟坐在床前,笨拙地削苹果,责怪道:“低血糖,贫血,疲劳过度,还吃一记棍子。”
我讪讪:“这么多……”
弟弟脸拉得老长:“哥,你怎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默默盯着点滴瓶,清澈的药水一滴,两滴,三滴……
弟弟见我半天不搭腔,有些恼了,开始数落:“当初你搬出家我就是不赞同的,爸妈也说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还找这么一个劳碌命的工作,现今你看,出事了,我都不敢告诉爸妈。”
我仍保持缄默,动了动手指头,刮刮床单。
弟弟长叹口气:“这样吧,要么你搬回来,要么我搬到你宿舍。”
我说:“非教工人员不得入住。”
弟弟被哽住,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
我说:“我以后小心便是,你就别操这心了。”况且你从小被惯着,住进来还不是我侍候你……
我接过被他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了无食欲。
门再次被推开,修长美好的手指握住门把,香烟味从门口传来。那人顿了一下,拿掉烟扔地上,踩熄,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
邪恶的丹凤眼扫了弟弟一眼,朝他扬起尖尖的下巴:“我有事情跟他说,你出去。”
弟弟嘴巴张成“o”字型,看看丰流,又看看我,最后警惕地瞪着丰流:“你想对我哥做什么?”
丰流笑,那叫一个妩媚:“他是我老师,我能对他做什么?”
弟弟跟我一样脸嫩,顷刻红成小虾米。眼见丰流还要逗弄他,我抢先道:“小泊,你先回校上课。”
弟弟虽不愿意,但还是乖巧地离开,临走前,还狠狠瞪丰流一眼。
我有些心寒,弟弟那一眼的意图太过明显,一如当年的我,幼嫩如雏。
丰流坐在床沿,默默看我一眼,说:“那一棍我可以躲开的,你干嘛自告奋勇替我挡?”
我说:“这是身体反应。”
他哦了声,笑得贼咪咪:“我知道,这是爱情的力量。”
我的脸抽搐一下,有长叹青天的欲望,无奈,眼前只有天花板,唯有望梁哀叹。
我说:“那些人怎么样了?”
他从篮子里头摸出一只熟透的苹果,不甚在意:“估计在加护病房吧。”
我倒吸凉气。
这孩子还真得好好重新教育。
一只削皮苹果递至眼前,形状比弟弟的好看十倍不只。
我伸手去拿,他的手缩了一下,把苹果递至我嘴边。我看他一眼,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张口咬了一口。
清甜的汁液流进喉头,我慢慢咀嚼,心中有些动摇,可动摇了什么,我却不甚清楚。
丰流勾唇而笑,他把苹果凑到唇边,在我咬过的地方补咬一口,薄唇沾上果汁,泛着诱人的红光。
我吞吞口中的果肉,心中狂跳如非洲象过境。
我再次盯着天花板,哀叹,我竟然……心乱了……
门第三次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护士。她首先看的人是丰流,然后美丽的大眼睛才转到我身上,一怔,说了句:“醒了怎么不叫医生呢?”边说边迈着完美得过分的猫步走到床前,伸出涂满红色甲油的手指按下呼叫键,还有些责怪地瞪丰流一眼,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暧昧。
丰流小嘴叼着半只苹果,穿着黑色皮鞋的左脚在护士美女□的小腿上磨蹭一下,慢慢向上……
“丰流。”我叫他,他无辜地看着我,我说:“给我削个苹果。”
护士白我一眼,一双白嫩柔荑在他脸上摸一把,凑近他耳边耳语一句便走人,用的还是那完美得吐血的猫步。
丰流边削苹果边笑:“吃醋了?”
我强忍翻眼冲动,转移话题:“你怎么不上课?”
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嘀咕一句:“老古董。”
我说:“你高三了,学业为重,别总想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大白褂的医生。那医生长得白白净净,像座冰雕,无论是表情外貌气质都像冰雕。
他像护士美女一样先扫丰流一眼,却没有看我,而是板着脸说:“我早说了,他那丁点儿伤根本不用我出手,要我给他治头痛就是在浪费国家人才。”
丰流不鸟他,认真削苹果。
那人似乎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撂下一句:“我时间宝贵,不跟你耗了。”而后,衣袖都不挥一下就走人,却自始至终不看我一眼,敢情是把我当透明人了。
我看着那人冰雕般的背影一眼,提问:“他是谁?”
丰流说:“你的主治医生。”
我又问:“他主治什么?”
丰流终于削好那只苹果,他在上面咬了一口,再把他咬过的那面凑到我嘴边,说:“肿瘤。”
“……”我别过头,不再盯天花板,改盯滴瓶。
我的病情并不严重,吊几瓶点滴第二天就出院了。
那天丰流没来,倒是弟弟翘课跑来接我。我数落他,他笑得灿烂,灿烂得能灼伤我的眼睛。
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绝对是有求于我。
坐上出租车,弟弟殷勤地替我拿行李,其实行李就一个包包,多了估计他拿不住。
车开动不久,弟弟装着漫不经心地问:“昨天那个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明白了……
看他一脸渴求的可爱表情,我的心软成烂泥:“他是我学生,只是来探望我。”
弟弟紧跟追问:“哦,这么关心老师?一定是个好学生,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无语,如果丰流是好学生,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坏学生了罢……
“他叫丰流。”
弟弟忍笑道:“名字真有趣,是哪个feng,哪个liu啊?”
我也笑:“丰盈的丰,流水的流。”我又补充一句,“他是个好孩子。”
弟弟应了声,又说:“他现在有女朋友么?”
我蹙眉,在心中长喟一声,丰流,你跟你爸一样是个祸害。
“你问这个来做什么?”
弟弟瞬息变红脸,一会又变成白纸,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我终不忍心,便说:“他很危险,最好不要靠近。”
弟弟没应我,仍是低着头。
我转头看窗外,风景在倒退,我的眉头在不知不觉中绞成一团……
丰流是出了名的翘课大王,他想上便上,不想上你拿刀子架他脖子,他也不会看你一眼,说不定还会讨一顿打。
据说曾经有个老教师,把他叫到办公室促膝长谈,第二天丰流依旧翘课,那老师便发挥“不怕死精神”跑到丰流他爹跟前,报告丰流在学校的种种劣迹。丰流他爹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就把他打包踢出去。第二天,老教师下岗了。没几天,他三十多岁的女儿跑来告诉他,她要和他丈夫离婚,原因无它,他女儿爱上一个叫丰流的小子,说那小子多妖媚,多邪气,多有钱,简直让她尝到了年轻时候的冲动与激情,小心肝儿那个猛跳,猛跳,猛跳。老教师气得直吐血,两腿一伸,几乎跟阎王爷喝茶磕瓜子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