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无人敢对丰流翘课之事问津。
但是,很奇怪,真真是很奇怪。
我每天都看见丰流来上课,至少我的课他都在,很是认真地听课记笔记。下课后他还特喜欢跑到办公室粘住我问问题,惊吓了全校师生,皆认为我驯服了这恶魔小王子,校长几乎没给我颁奖以表扬我的丰功伟绩。
于是,我得了个光荣称号:神人。
我除了抽抽嘴角,郁闷至极,就只剩无语。
上完最后一节课,收拾教案准备午餐去,走到拐角被人拉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来不及惊讶,双唇已被含住,淡淡烟味夹杂着薄荷香在鼻间缠绕。
能有这种味道的人我只认识一个。
舌尖深深探进,唾液从相贴的缝隙流下,滑过下巴尖儿,流进衣领。
丰流偏头吻我的脸颊,湿软的小舌头滑来滑去,像条小蛇。
他忽然把我往他身体里紧紧按住,调笑道:“老师,我们再做一次,嗯?”
我几乎没当场给他一记铁拳,我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稍稍用力。
他脸色不变,笑得邪气,吹了声口哨,说:“都做过了,还跟个三贞九烈似的。”
我说:“当时我喝醉了,做了不恰当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不屑地笑:“这世上没人有你古板。”
我放开手,发现他的手腕红了一圈,知道自己使的劲儿大了,问:“有没有很痛?”
丰流抿嘴,轻声:“你真是豆腐心。”
“……”我对这小子太上心了。
他伸出手搭上我的肩膀:“老师,我饿。”
我“嗯”了声,没有其它反应。
他翻了个白眼,搂住我的肩往外走:“所以我们吃饭去。”
我说:“我在宿舍买了菜。”
他停下,眼睛闪闪发亮,像两颗漂亮的黑耀石。
他用舌尖舔舔唇瓣,说:“你会烧饭?”
我说:“嗯。”
他眯起漂亮的丹凤眼,说了句很欠扁的话:“真看不出来。”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记后肘。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估计当时只及丰流一半高,父母工作忙,不能顾及我,于是午、晚饭都是我做,父母辛苦我知道,我不抱怨,也不闹情绪,一做便是十几年,直至我搬了出来。
正想得入神,口中忽然被塞了一筷子菜。
丰流把碗递过来,眉眼弯弯。
我接过替他添饭,说:“快期中考了,你都准备好了么?”
他“切”了声,答非所问:“你烧的饭不错。”
我说:“你哪科最弱?”
他撇撇嘴:“你非得跟我说这些东西?”
我抬抬眼皮:“你是我学生。”
他扒饭,把嘴巴塞得鼓鼓的,随口道:“语文。”
语文……我一个数学老师教语文太诡异了……再说,我的语文也不好……
我蹙眉,喝一口汤,抬头看见丰流靠过来,歪头贴上我的唇,用舌尖分开,把香甜的米饭渡进我口中。
我紧紧抓住椅背,身体向后倾斜,重心不稳,“砰”地摔地上,几乎摔散我的骨头。
丰流笑得得意,他舔舔泛着红光的薄唇,说:“就知道你抗拒不了我。”
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后我也不能走,只得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
改着改着,看见一本字体异常漂亮的,作业没写,倒只有一句话:小三老师,你的后面真真是销魂。
大滴大滴的汗滑下。
我几乎没把作业本给撕了。
我抬头揉揉太阳穴,忽然瞧见丰流班里的语文老师,便唤道:“余老师。”
年轻漂亮的老师矜持地微笑:“温老师,有事情么?”
余老师是两年前才大学毕业的,但是很有才华,只用两年时间就任教高三,我是挺欣赏她的。
我压低声音说:“丰流平日调皮,但也是个好孩子,你能不能抽点时间帮我辅导辅导他?”
余老师疑惑地蹙眉,我说:“他语文成绩不好,高考也快了,你就当作是帮我个忙吧。”
余老师抿抿嘴,露出笑靥:“那好,你叫他每天下课到我宿舍来。”
我舒了口气,给她道谢,她却摆摆手,踩着高根鞋走人。
下课后我特意到教室找丰流,但是没找着,他下午没有来上课。
买了菜回到宿舍,刚走出电梯,便被人推了回去,手中的菜散落一地,电梯门在眼前慢慢合上。
“丰流,你喝酒了?”我推了他一下,他不受阻,歪头一口咬住我的颈项,舔咬吸吮,手指撩起我的衬衣,在腰间抚弄一阵,迅速上移,捏住我的□。
我倒吸凉气,眼看着电梯下落至一楼,便推他:“快停下。”
他舔一下我的下巴,威胁道:“今晚上你和我做我就放开你。”
我狠狠剜他一眼,用力甩开他,也在此时,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余老师。
她提着菜,看了看丰流,丰流朝她抛媚眼,她便脸颊微红地垂下眼帘。
我趁此机会整好衣衫,弯腰拾菜。
电梯里一阵沉默。
在快到的时候,余老师忽然说:“丰流同学,你明天就开始来吧,我……明天有空。”说完,电梯门开了,她逃命似的离开。
丰流一脸茫然,低声说了句:“搞什么呀?”
我清清喉咙说:“我已经拜托余老师了,从明天起,你下课就到余老师宿舍补习吧。”
丰流恍然,笑得邪恶:“你就不怕我对她……嗯?”
我气结,直想抽他一巴掌。
他又说:“你这人爱吃醋,也罢,我不碰她,但是……”他凑过来朝我嘴唇喷气,带着酒味,“今晚你是我的了。”
我别过头,居然有些紧张:“你不要闹了。”
他说:“我是真心想和你做。”
我抿嘴说:“我认为□只能和喜欢的人做。”
他顿了一下,说:“真是讨人厌的原则。”
我张张嘴,电梯门打开,他便把我拖出去,压在墙上,露出标准的恶魔式笑容:“但是那是你的原则,我没必要遵守。”
“你……”
他用巧劲儿压制我双手,下身紧紧贴住我,火热的器官慢慢抬头,顶住我的小腹。
我瞪圆了眼睛,浑身紧绷。
他伸出舌尖舔我的鼻尖,忽然双手往下,将我打横抱起。
我开始挣扎,说:“你快放我下来。”
他睨我一眼:“老师,如果你不想被人观赏,就乖乖地不要乱动。”
我不敢动了,看着他掏出我的钥匙开门。
方进去,他就把我放在沙发上吻了起来,抽开我的皮带,褪下我的裤子,他雪白□的胸膛压了下来,分开我双腿夹住他的细腰。
鼻息越来越凌乱,我不能受控地叫出声。他托住我的腰,慢慢进入,下身麻痒地痛。
我蹙眉,咬住下唇:“太粗了……你……你出去……嗯……”
他把我的手搭上他的颈项,蓦地拉着我的身体坐将起来,器官完全没入。
“呜……”我一口咬住他秀气的肩头,留下两排牙印。
“真是野……”他扣住我的下巴,吻了上来,同时下身不断挺动。
这一次我彻底领教了他的持久力,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他,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强。我都射了那么多次了,他的东西仍是坚硬如铁……
我抱住他,下身紧缩,便听得他低笑一声:“老师,你真是可爱。”
我涨红脸,埋下头,断断续续地呻吟。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万家灯火齐明,而这一场□仍在继续……
眼前的脸很漂亮。皮肤白皙,像上好的陶瓷,几乎找不到瑕疵。下巴尖尖细细,线条完美。眼睛轻阖,长而密的睫毛像小扇子遮盖眼睑,留下淡色的阴影。艳红的嘴巴微张,丝丝热气扑到我脸上,带着他特有的味道。
我蹙眉,虽然他真的很漂亮,但是……
手往下探,在他的臀部上用力掐了一下。
他睁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我。
我说:“你该去上课了。”
他眼睛咪咪的,随意翻了个身,继续死睡。
我爬下床,穿衣服,大手一挥,掀开被子,床上的身子缩了一下,随即伸展开来,锁骨下的骷髅刺青特别惑人。
丰流朝我勾手指,特妩媚地说:“再来十次我也行。”
我一个枕头扔过去,他接住,再翻身,继续睡。
这次我看清楚了,他白皙单薄的背脊上的指痕,以及肩膀上的牙印……
我的脸着火般透熟,想起中午才说要坚守原则,下午就亲自打破了,为人师表的形象全毁,我的脸往哪儿搁?
我找出药膏,抠出一大坨,抹上他的背。
他身子动了动,我按住他,说:“不要动,留疤不好看。”
他乖顺地躺着,呼吸平稳。我探头一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回学校照常上课,下课时不料遇到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他在等我。
他一身上班族的装扮,但身上的阳光之气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他走上前来朝我屁股大力一拍,我立即痛得咧嘴切齿。
打哪里不好偏偏打我重伤之地。
我装作平静的模样,问他:“李进,你来找我干嘛?”
他咧嘴笑笑:“来看看好朋友不行么?”他搭住我的肩膀,“走,我请客。”
去的地方是一间西餐厅,看装潢就知道是个洗钱的地方。
我万分艰难地坐上椅子,全身紧绷,冷汗涔涔。
李进没发现我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你怎么当人民教师了?以你的条件绝对能找到年薪百万的工作。”
我挑着盘子里的菜,回他一句:“我不像你,当社会米虫。”
他一副被踩尾巴的猫的样子:“什么社会米虫?我可是靠我自己实力的,才不是靠我家老头子!”
我抿嘴笑道:“说你两句你就激动了,眉儿跟着你定吃了不少苦头。”
他说:“现在她跟母夜叉一个样,惹不得。”
我忍俊不禁:“一个温柔娴熟的女孩子给你调JIAO成母夜叉,你失不失败啊你?”
他睨我一眼,还以为他要回骂,哪知道他忽然关心地问:“你是不是生痔疮了?屁股扭来扭去的。”
我拿刀眼横他,恨不得立即给他两顿拳头。
他神经粗得厉害,神秘兮兮地说:“放心,这个我有经验,我给你介绍个药,立即见效。”
“……”我默默低头啃牛排。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呐?”
我说:“你人臭,我拒绝和你说话。”
他咬牙切齿:“得,你小子人民教师,沾着书香味,我浑身上下就只有铜臭味。”说完端起红酒。
我笑:“你还有脚气,治好了没?”
他一口酒几乎喷出,呛了很久才说:“不跟你斗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跳槽?”
我不动声色:“继续。”
他说:“来我公司干,我给你和老板说,他绝对肯收你。”
我挑眉:“你家老板是熟人?”
他说:“丰伟若。”
我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叉子:“我不去。”
“你这人真是……”他一脸头痛,“那可是大公司,世界数一数二的。”
我说:“我就是稀罕我的书香味儿,怕沾你们的铜臭。”
他气结,抬头敲我脑袋瓜子。我说:“你甭说了,我爸妈更年期长,爱管闲事,你不用理会。”
他瞪大眼睛,吃惊不小:“你居然知道?”
我咬一口牛排,笑:“我智商高。”
他骂咧咧地说:“臭小子!”他又锤我,力道却很轻,“对了,下个月丰伟若再婚,你去不?”
我顿住,手中叉子掉落,“叮”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去。”
天空越发湛蓝,偶有小鸟扑腾而过,娇小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大道上落满枯叶,风拂过,卷起片片叶浪。
秋天的足迹越来越明显。
回到宿舍,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一点人气也没有。
打开灯,看见桌子上有一样东西,我蹙眉,走过去,发现是一桌的饭菜,还散发着热气。
我心中一暖,坐下来动筷,口感倒是不错。
想了想,于是从包里拿出新买的参考书走出门。
走到余老师门前,忽然听见很重的声响,我“咦”了一声,手握住门把,发现没有锁,便推开门。
现在是什么景象?
低喘的声息,极致妩媚的呻吟,JIAO媾的氛围,浓烈的麝香味道……
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像巨石一样撞击我的身心,手中的书无声滑落。
“丰流,快点……嗯……哈……”
“老师,你现在的表情真是妩媚……你说……”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她叫了一声:“他都不碰我,他怎么能和你比……快点给我……”
我悄然离去,回到卧房,盯着夜空发呆。
就这么呆坐到天亮,迷迷糊糊刷牙洗脸出门。
走到电梯前,恍惚一会。
不对,今天不用上课。
我甩甩头,背过身。
电梯门开了,一只手蓦地伸出把我拉了进去。
我愕然,回眸,看见一张紧锁眉头的脸。
他举起手中的东西,问:“是你掉的?”
我定睛细看,是我要送他的参考书。我面无表情地说谎:“不是。”
他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僵持一会,他把书翻开,边翻边说:“老师,你说谎从来都不打草稿的么?”他翻到扉页,上面赫然是我龙飞凤舞的字迹: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后面还有我的大名“温三”。
我抿抿唇,耙耙头发,吐气。
我说:“我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就这样吧。”我按下电梯键,要走出去。
他拦住我,垂着头,说:“你……不要生气……”
我说:“没有。”
他咬住下唇,有些孩子气:“你有。”
我说:“没有。”
他说:“有。”
我说:“没有。”
他说:“有。”
我青筋突起:“让开!”
他说:“你生气了。”
我瞪他:“你这孩子,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过不碰她的!”
他说:“是她主动的。”
“啥?”我被哽住了。
他认真地说:“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我下巴几乎要脱臼了。
余老师勾引学生?这……
我瞟了丰流一眼,细皮嫩肉的,别说女生,连男生都喜欢他。但是,他这个风流情圣被勾引成功也太奇怪了……
我怀疑地瞅着他,张口欲言。手机忽然在裤兜里响起,我接上,里面传来弟弟欢快的声音:“哥,我学校搞晚会,你过来?”
丰流扭头,摸出烟点燃,悠然地吸了起来。
我犹豫道:“这……”
他说:“过来吧,难得放松一下。”
我妥协:“好吧,几点?”
他说:“七点,记住,穿西装,要名牌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弟弟已经挂了,唯剩我对着手机发呆。
名牌西装……?
我蹙眉,拨回去:“小泊,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弟弟支支吾吾一会,才说:“今天晚上有个酒会,很多社会名人都去,爸妈帮你弄了邀请函……”
我在心中长叹,他们还是不死心,真是……
我冷声说:“我不去。”
弟弟有些急了,几乎带上哭腔:“哥,你就去去吧,爸妈也是为你好,他们为了这邀请函欠了很多人情……你这么多年也没有回过家,他们为你的事,头发都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