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夜晚,是一个阴险的小人,如冰冷的蛇,如厌恶的蝎。
当它降临的时候,黑暗就会无声无息地包围任何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所有见不得太阳的有害物质得以生存,并且在夜的掩护下继续滋长,生生不朽。
啃食著腐肉的虫蛭,譬如,欲望。
在李宅三楼的一个房间内,昏黄的几盏小灯和漆黑对抗著,微芒点亮了墙上的一幅油画。画里是个栩栩如生的小男孩,是这房间的主人,金色的头发和蔚蓝的眼瞳,容貌纯洁得如同天使一般,灵秀超俗。他静默地待在框架中,听著回荡的声响,看著一室的狼藉,而他们还在继续。
黎明之前,一袭拉拢的窗帘遮盖了秘密的情事。
房内的一张双人大床,床单早已给弃置在地板,沾满无名水渍的床罩则松脱了一角,露出了下面的床垫。一个枕头横在床中央,枕套上也黏著一块疑是精液的宣泄物。那是男人压在上面被人抽插到第四次高潮所留下的,哦,不,或者是第五次了。
总之那一刻,英俊开朗的男人是大哭著射了出来。
当李慎再也射不了时,他慌怕地想要远离那根恐怖的东西,手脚并用地挣扎也确实把异物挤出了体内,可他好不容易才逃下地就给扑倒在床边的沙发上,双脚被林睿抓住一分,才抽出他後庭不到十秒的粗壮棒物又戳了回去,他扭著还想逃,可得到的是加倍的贯穿。
他再怎麽喊,再怎麽求饶,都只会让林睿更兴奋!
直到後来,他没办法再挣扎。
在沙发的有限空间里,李慎颓著脑袋跨坐在林睿身上,柔若无骨的四肢,他就像坏掉的布偶一样钉在男人昂扬的性器上耸动,借由身体的重量和他的上挺,用滑腻的後穴伺候著男人的肉刃,被逼吞吐无穷的需索。
美豔的男人满足得是近乎幸福,视线在李慎哭泣的脸和下体之间移换,顶举著他的臀想进得更深,过大的动作总把他掀翻,几次过後索性就在地板上占有他,一连就狠插了好几十下!
连叫都有困难,啊啊地低吟几句,李慎的思觉完全的呆滞,他被摆出一个可耻的样子,顺从的他让林睿舒服得忘我。又将他玩了好一阵,揪住他的手臂,林睿嫌太冷硬而把他从地板拖回了床。
一点自卫的能力找不到,李慎在那张床上面,由头到脚给糟蹋了许多遍,初次和男人做爱就尝试了不少体位,失了身给林睿,他却不全然知道。
精液和汗水,遍布的淫乱实在是让床铺有够污脏,始作俑者也知道,於是在上个回合结束时,他拉著那个悲惨的男人转移了阵地。
一个靠墙设放的木质书桌,支脚的高度恰好到腰腹,原摆放在桌面的书籍给扫落了一地,空出的位置让一个健实的男人趴著上身,另一个男人借此蹂躏他後翘的臀部,为他们通宵达旦的激情提供了一个新场所。
李慎的左颊贴在台面,模样愣怔得犹如不见了魂魄,精瘦的双腿软垂在地板,受制於後方的撞击,双手即使搭在桌上也无济於事,林睿的冲刺还是令他随之颠荡。
“……嗯哼……嗯……”异常的虚弱,李慎黯淡的俊目直盯著不远处的一个木制流沙,唇瓣无意识地张启,透明的唾沫从嘴角流到桌上,聚成一滩,他的神经线似乎被麻痹了一样。
“该死的舒服,怎麽回事呀?为什麽我搞得越久……”话语一顿,林睿抽撤的硬刃深插一记进李慎的後穴里,硕大的茎头停在他内部碾著他快被磨破的小凸起,迫出他一声闷哼後,林睿才接上原来的节奏,渐渐地放快,声息短促地续道:“……越搞哥哥下面的这张小嘴就越会办事……我射了这麽多进去,它还一直吸我……”
“……啊……啊嗯……”
进出的粗硬令甬道扩张到极致,李慎睁大无神的黑瞳,下体跟著林睿的攻击奔流著快慰,可他已经硬不来了,这股快慰也就凝为痛觉,变相地成了折磨,让他错乱在痛苦与舒服之间──
凶悍的肉刃倏忽加重捅入的力度!
“啊!”
李慎整个人一晃,脆弱的内里被触及,下一秒就被性器戳刺,薄嫩的後穴也加紧了收缩。
“……呜……呜……”红肿的唇溢出呜咽,他不能遏制地哭了,一颗颗泪珠又自他的眼角滚落,在灯下折射晶莹的光。
“哥哥,你里面还是好紧,越干就越热……”一双美眸尽是沈醉,湿透的长发粘著皮肤,林睿的美貌在性事中流露著说不出的冶豔,他几乎是欣赏地望住两人的结合处,一根硕壮的肉棒奸污著哥哥漂亮的屁股……
“嘿嘿……”按耐不了内心腾飞的愉悦,一种接近病态的满足,林睿沈著调子怪笑,说:“……真好,我终於得到你了……哥哥,我是这麽在乎你……”
“……知道吗?只有你……”
温柔的呓语,占有却还是那般强势,性器不容抵抗地把李慎的躯体打开,有规律地深插浅抽,交换他破碎的哀鸣,决堤的泪水。
“……呜……呜啊……啊……”
背後的挺顶令李慎蹭著书桌,以难看羞耻的趴姿,部分桌面因他长时间的俯贴而被体温导热,他的声线也变得嘶哑,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栗。
持久的性爱里,透支的体力让他没办法再继续,可他被开垦得敏感不已的後穴却咬紧了欺凌它的男性,每每在这昂扬探入时将其牢牢裹住,内襞谄媚地蠕动取悦,讨来更猛的侵犯後,骤然痉挛起来!
野兽一般的低吼,阴茎遭到穴径一波急剧的吮嘬,仿佛连脑髓都被吸走的痛快让林睿一震,他想忍住,然而那狭窄的甬道如同要逼得他精关失守,贪恋地在挤压著他──
在快缴械投降的前一刻,林睿咬住牙,十指用力地掐住李慎的腰侧,往後一撤,急切地抽离了这灼热的蜜穴,茎身淫猥地从他穴里拉出了一道粘稠的银丝。
似乎听‘啵呲’的一声,李慎抖了几下,在填塞著他後庭的硬挺退出时,大量的精水便迫不及待地朝外冒出。
股间的秘地一时无法闭合,几近可以窥见那红豔的肠道黏膜,浓白的浊液从穴口涓涓涌溢,有的嗒嗒地滴到地板上,有的蜿蜒著流过古铜色的大腿……
“……呼、呼,Shit!差点被榨出来了……”汗流浃背地直喘,林睿的双手像是不解恨地拍甩著李慎的臀瓣,又瞥了一眼自己仍雄赴赴的性器,沾满精液使它看起来更狰狞了。他悻悻地说:
“真丑。在操哥哥之前,明明就还是处男。”
52
林睿的抱怨李慎可没顾得上,他只是在这难得的空暇里拼命地呼吸,安定著失律的心跳,长时间的交欢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就连臀部被击得麻辣刺痛,他都只能轻晃著闪躲。低叫著,终究还是被打得两片臀肉发红。
“……唔……”
浑身上下没有一寸是干净的,泪水和唾液糊在他的脸,墨黑的眼瞳也显得很蒙胧,李慎还时有时无地轻泣著。
这样神色恍惚的他瞧在林睿眼里,有著一种致命的诱惑。可怜,却也可爱。
“哥哥看起来好可怜呢。”改甩为爱抚,林睿怜惜地摸著他抽抖的肉丘,右手掌心在他股间搓了几下,引过他穴口的浊物涂上他的臀。
“你一定很累了……”在把东西均匀地抹好,林睿的眸光锁定在李慎湿乎乎的蜜穴,阴茎凑到他的穴前,勾起妖魅的笑,林睿推入著,同时喃道:“……最後一次了好吗?我这次……会乖乖射给哥哥的……”
又来了──三个字跃进李慎的认知里,他还是呆呆的,可彻夜的体验潜移默化地让他的身体了解男人间的性事,也令他不由得开始绝望。
……怎麽回事,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慎游走在昏迷的泥潭边缘,而夺取了他後庭处子的男人,则再度以性器撬开他的内部,粗野的占据。
新一轮的欲望,拉开帷幕。
□□□自□□由□□自□□在□□□
雾,曙光,清晨,太阳,鸟叫……
这些象征著光明的希望,凶险的黑夜过去,新的一天降临,忙碌的开始。
好像终於解脱了。李慎模糊地这样知道,睡在他自己的床上,盖著他的被子,闻到他的沐浴露的味道,他被洗干净了。
除了大脑以外,其他的器官似乎都被摘除,一点知觉都没有。
好累,睡吧,睡醒了就好了。李慎迷惘地想著。
其实不止大脑,在他即将被静谧和倦意征服时,一个男人猛地压上他,李慎惊悚地又瞪起眼帘,下一秒,他被彻底从梦境中揪回来,体会到他还有另一个地方知觉敏锐。
情潮退去,私处本就只徒留著纵欲的伤口,现在突然又被插入,那种痛楚简直让李慎全身瘫痪,脸色一刹那刷得寒白,但折磨不止如此。
巨大的肉杵逐渐地撑满了他的小穴,接著就和之前的交媾一样抽插他的穴径,可这次李慎却疼得像被撕裂。
林睿没发现,忘了他的承诺,还在挺腰,进出几回,遽尔──
“啊!啊!啊!”真正的惨叫,而後是疯狂地挣扎。
不知是打哪来的力气,李慎的下肢晃摆著想排挤出後穴里的异物,额上的青筋毕现。
呲目欲裂的样子叫林睿惊心,腰部的动作也立即停缓。
“好好,我不动,没事了,没事了……”手臂环抱住李慎,以身体将他压制住,林睿把头挨著他颈窝,在他耳边低声哄道:“我们真的不做了,别紧张,哥哥……”
不停地诉说,夹杂著温暖的吻一个个落在发鬓与颊侧。
能量流失得极快,李慎困难地吐息著,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林睿半分,一番的折腾令他异样的灼热,眉宇不适地紧蹙,神情不安,状似一头愤怒的黑豹。
消淡已久的药物及酒精不能再凌驾这头不驯的豹子,他全凭借著本能,就算无法在缠斗中获得胜利,他也不懂得任何屈服,继续著对抗,哪怕在林睿看来这是多麽微不足道。
倔强和骄傲,他即使到达极限了,即使精疲力尽了,即使倒下了……其实,那都不是屈服。
发现哥哥抵御不了疲惫,林睿也松懈下些许力道,将退出了一点的性器又塞饱哥哥的蜜穴。知道哥哥难受,他也真的没再抽撤,只是感觉著这曼妙的狭小部位,梦呓似的轻道:
“都是哥哥不好,身子抱起来这麽棒,我都舍不得出来了……哥哥,就让我的家夥待在你里面吧,我保证不搞你,好不好……”
轻柔得仿佛带有魔力的嗓音,男人的气味融合著沐浴後沁人心脾的清香,李慎的狂躁意外地被抚平了些,他耳闻著话音里的内容,内容里的含义,理性的嫩芽也有破土的迹象。
粗硬依旧尽根嵌在他体内,不容忽视地传来火炽般的温度,李慎忍受著静待在他後庭里的巨兽,刺痛的穴壁领略到了隐约的威胁,像是他再反抗,就会被施加非人的对待。
“……呃。”干渴到发不出声的喉咙,不该容纳物体的私处有著酸涨和痛感,李慎的眼神有些空洞,但假如细看就会读取到他暗藏的情绪波动,愈见汹然。
他的这抹缥缈无知,给了林睿另一个意思。
“哥哥,你知道……今晚,我们两兄弟做了什麽吗?”性欲终於有所收敛,扬唇一扯林睿才知道哥哥的拳让他的嘴角淤青流血,不过他不在乎,还是浪荡地邪笑著,清晰地说道:
“……我们两兄弟上床了,你跟我,做爱……”
每一个字都仿似一支从九霄云外疾射而来利箭,势如破军地划越李慎神志里的迷雾,然後一举冲破他的大脑皮层,悍戾地打开他的深度意识──
瞳孔像是受了强烈打击地收缩了几下,李慎的空洞为这句话彻底地颠荡,他蓦地昂首,脑海是一片的凌乱,或者也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轻微地张嘴,一阵狂吼的冲动在他的胸腔迸涌!
喊了出来,却给贴上来的柔软覆住。
性感的薄唇舔舐著他的嘴巴,李慎快要溃乱的视线一停顿,他望见一双魅惑的蓝色眸子,荡漾著动人的情愫,甜腻地对他倾诉:
“……哥哥,我爱你。”
类似於刀子割过玻璃时所发出的尖锐,李慎的耳膜几乎被那三个字凿穿,他全没了表情和反应,什麽都不可想,只有那三个刺耳的声音在他的世界里连成一线。
在李慎快要发狂时,林睿恰好往他後庭顶刺了几下,粗壮的性器擦掠他的内壁──
惊骇的情绪,依稀的欢爱记忆,狭路中的两者相互抨击,冲撞,爆炸成一块块碎片!
就在这麽一瞬间,李慎意识里的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
等不及将自我宣泄,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
席卷。
大肆摧毁。
53
李慎的童年,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属於农村。
在他回到父亲身边之前,他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很平静的地方,和谐悠闲。那里非常安宁,不管是在阳光灿烂的中午,还是群星闪耀的夜晚,时间和尘嚣似乎都遗忘了这个村庄。
别以为乡下的小孩都像土娃一样,李慎虽然小,也很任性,但他的一张俊脸却很是招人疼,尤其是当他红豔豔的小嘴一噘,再刁蛮的要求别人都会答应。
於是,在大人的千依百顺下,李慎过著无忧无虑的生活,一个乡村小霸王也就应运而生。
李家的宅子是一幢白色的小洋房,庭院有著一个简朴的葡萄架和几株果树,在院里结满果实时,就会呈现出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李慎的日子很简单,因为李家两老对他过度的保护,他一天也就是绕在奶奶膝边玩耍,或者看看爷爷耍太极,再不就跟在雇用的长工後面转悠,手痒了就整整人家。
但在某一天的下午里,他遇到了改变。
那时候李慎还很小,现在也记不得是几岁了,也忘记事发的根源是什麽,总之就是大人们都不在,而他在家的附近欺负了一个比他小的男孩。
“……哇,哇,好痛……呜呜,我的糖……”男孩跺著脚哇哇大哭,眼泪和鼻涕狂甩,他一边朝巷口走去,一边说:“……呜,坏人……我叫我哥哥打你……”
李慎得意洋洋地舔著糖果,想著,哥哥?哥哥是什麽东西?吃的?用的?嘻嘻,东西果然还是别人的好,管他的……
这小子是很拽的,所以活该他被男孩的小哥哥揍了一顿。
原来哥哥是打人的。李慎给打疼了,他扁著唇蹲在地上,很苦恼,他也让人打了,可他去哪里找哥哥?
那天晚上,李慎眼里夹著泪花问奶奶:“奶奶,哥哥是什麽?为什麽我没有?你买一个给我吧。”
“呵,傻孩子。你是没有哥哥的。”听他纯真的问话,李老太哑然失笑了,她摸了摸李慎的头发,说:“不过呢,你将来说不定会有弟弟哦,你会做哥哥。”
“啊~~可,我想做弟弟。”失望地瘪著嘴,李慎颓了一会,不过又很快恢复,他又问:“那麽,哥哥是要做什麽的?”
“这个嘛……”李老太沈思了片刻,把李慎抱上腿,慈爱地拍抚著他的背,回答:“……哥哥呢,要保护弟弟和妹妹不被别人欺负呀。”
“保护?”李慎舒服地缩在奶奶怀里,稚嫩的声音说:“那我是不是要变得很厉害才行?”今天打他的人,很厉害。
“是的。小慎,你将来会保护弟弟,做个好哥哥吗?”
“嗯!”郑重地点点头,李慎认真地道:“我会!”
“好孩子,奶奶的小心肝。”李老太的脸上有著柔和的光芒,她哄著李慎睡觉,心疼地问:“还痛吗?”
“……”表情有些委屈,李慎的眼皮逐渐沈了,可他还不忘嘟哝著:“给人打好痛的咧……我要变得很强很强,将来保护弟弟不被别人欺负……”
後来奶奶说什麽,李慎已经听不清楚了,他安静地睡著了。
哥哥保护弟弟,七岁那一年的秋天,他有了弟弟。
一直到了今天。
他唯一的弟弟。
□□□自□□由□□自□□在□□□
……唯一还是唯一,但,弟弟,还是弟弟吗?……
晚风拂动著帘布,从李慎的方位可以望见窗外的风景,天际悬著半轮橘红的太阳,映得环绕的云朵一并橙黄。
很美的夕阳,在这个傍晚。
手脚是给人灌了铅吧,他可能是被仇家干掉了。李慎如是地认为,即便他不知道原来他也有仇家。
“哥……”
一道清越的声息,温润地淌过李慎的心田,他收回投掷在室外的目光,看向──趴睡在他胸膛的男人。
披散的金色长发,阴柔偏女性的气质,凝白似玉的皮肤,清秀的眉毛下是深邃的明眸……这样的五官再加上似乎有点怯弱的表情,真是叫人心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