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狐中仙----偷偷写文

作者:  录入:01-10

狐狸骤然惊醒,秦少喃喃道:“来,亲个嘴……”
秦少与爱犬也这样做过,当时蹲在柜子顶上的狐狸有些惊讶,可秦少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事后狐狸也问过那只狗,小狗花花说,那是主人对我的爱啊。
他的唇凑了上来,在它的长吻上碰了一下,狐狸全身僵住。
我不是你的宠物!!!它愤怒。
秦少转身翻了回去,继续鼾声大作。
狐狸的怒气渐渐消失,仔细看着那人脸上,一夜之间冒出来细细的胡子渣,它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过了几日,秦少在家中实在闲得发慌,抱着狐狸上街了。
在他们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小狗花花敏感地发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对着主人怀中的狐狸疯狂地咴叫了一番。
秦少蹲下身,摸着花花的头,笑道:“下次换你去,今天乖乖在家,好不好?”花花这才不叫了,委曲求全般用大大的眼睛含泪看着主人。
胡仲贤觉得那口血已经涌到了嗓子眼,险些就喷了出来。他拼命往外钻,要跳下地去,却被秦少那双大手牢牢抓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为了安全起见,秦少还带上了施缘。
施缘起初是死活不肯去的,被秦少大力恭维了几句后,还是非常坚定的摇头。秦少恍然大悟,“难道大师是怕了那纪道士……既然如此,呆在这里确实安全些。”
施缘明知道他是激自己,但一听这话,面子上还是大觉抹不开,只得自行跳到套子里给他做了这趟贴身护卫。
镇上到底热闹,人来人往,天气也晴朗,几人逛了一会,都觉得心情大好。
突听有人娇声道:“秦爷?”
秦少转过身,却是香月楼的红柳带了丫鬟,在人流那头看着他笑。
众人走到一块,寒暄了几句。
红柳看着他怀中红毛狐狸,颇感兴趣,伸手去摸。狐狸突然睁开了眼,直起身体定定看她,红柳收手轻笑:“它似乎不喜欢我呢……”狐狸别开头,不理睬她。
红柳说着抬头,“秦爷养这样的野物做什么?不如送了我做个伴?”
秦少奇怪看她,他印象中红柳是个从不逾越本分的女子,否则他也不会把两人间的纠葛拖了这样久,今天她这话却明显有些越界的唐突。
秦少伸手在狐狸头上摸了摸,笑道:“不成,这狐狸可是我的新宠……”说着,端着它腹部,提在眼前,逗弄了片刻。
狐狸背上的毛也炸了起来,伸爪去扑他,被他灵敏躲开。
红柳看看他,似乎领悟到这便是拒绝了,抿嘴笑了笑,隔了片刻,“那秦爷什么时候再来看我,把这狐狸也带来吧,我可有好吃的送它……”
秦少道:“怎么,你也喜欢这小东西?”
红柳笑,做神秘状答:“我对付这样的小兽最有一套……”
秦少大感兴趣,她却不说了,秦少笑道:“好你个红柳,招客上门还真有一手!”
红柳笑而不答,微微福了一福。
待秦少走远,红柳返身忍不住大笑,丫鬟惊讶:“姑娘,你笑什么呢?”
红柳嗔道:“我看到一个最爱摆臭架子,自命清高顶顶讨厌的人,如今落魄到无衣遮体……难道还不能笑笑吗?”
丫鬟莫名,不解其意。
这一日,秦少午觉起身,见狐狸酣睡未醒,悄悄起身,叫小厮把躺椅搬到太阳下,再返身要抱狐狸起床。
进屋不由一怔,床上哪里还有那红狐的影子,趴在被上闭目未醒的,赫然已是位青衣未解的俊美公子。胡仲贤长发未挽,散在枕上,如流水般顺着床沿泄落到地。
秦少呆了片刻,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凝目看着他。
隔了一会,胡仲贤觉察身边无人,慢慢睁开了浓密的睫毛,有些迷茫地眨了眨,起身环顾四周。这一抬头,却见秦少正站在床前发愣。
见他眼神置疑,秦少似乎这才清醒过来,却又骇了一跳般背过身去。
胡仲贤更加摸不着头脑,无意中低头瞥见自己双手,也是惊讶得不能出声。抬手到眼前动了动五指,才知道自己真的变回了人身。
正惊喜间,秦少已经缓过神来,骤然回身。
两人目光正迎面对上,看着彼此,都有些怔住。
正在两人都有些难言的尴尬时,窗外传来打斗声。
有人激动道:“臭和尚,原来你跟姓秦的是一伙的,难怪都这样可恨!我找你好久了,今天拼着我青铭这条命不要了,也要给我家公子报一箭之仇!”
施缘哇哇直叫,似是吃了些亏的气急败坏,“小妖精,你别得寸进尺!”
秦少连忙往外赶,突听身后胡仲贤道:“秦公子……救命大恩不敢言谢,日后,定当重报。”
秦少怔了一怔,回过身来想说些什么,看着胡仲贤认真的脸,却终于只是笑了笑。
红柳每天都起得很晚,通常是满院子里飘着饭菜香了,她才懒洋洋爬起来。这一日本来也不该例外,然而不过日上三竿,就有人来叫她,说是有客想见她。
红柳懒懒道:“让他等着吧。”翻过身又睡了。
她上午从来不见客,会在这个时候到访肯定是生人,可既然是来见自己,当然得按自己的规矩来。
待老鸨赶来敲门,红柳已经又睡了一觉,老鸨拖着她往外拔,“人家可是个富家公子。”
红柳边打哈欠边笑,“妈妈又得了几两银子?”
老鸨本来想板着脸,想想又笑了,直夸她架子摆得好,也不失是条财路。
待梳妆完毕,下楼一看,红柳笑了,“原来是你。”
胡仲贤站在楼下微笑,“姑娘可睡醒了?”
红柳和胡仲贤是老相识了,远在胡仲贤未得道前,两人就遇见过,不过那时候他差点成为红柳的爪下食。
红柳的真身是只母虎,这若是单看她现在娇滴滴的样子,真是任谁也是想不到的。
胡仲贤没料到的是,红柳会投身娼门。
红柳懒洋洋道,“这样有什么不好,还省了去寻食……”她舔舔手指,眯着眼笑,“每个客人身上吸取些元气,于他来说尽了欢,生场小病也没什么大碍,于我积累下来,也是不少的真元……”
胡仲贤摇头,“这不是正途。”
红柳哈哈大笑,点着他的头,“傻小子!真元到了手,谁管你正不正途。”
胡仲贤不语,隔了片刻,只是笑一笑。
红柳在他身前坐下来,将手扶在桌上,微微抬眼看着他,这样貌举止确实是一派小女儿的娇俏,哪里看的出是只虎妖。
“倒是你,多年不见,怎么修行反退步了,术力这样弱不说,居然人前现了原形?”她的手略过胡仲贤腕间,便知晓他此时功力未复,大是奇怪。
胡仲贤将之前功力只退不长,此刻虽然好转但恢复缓慢的事情说了一遍,红柳起身沉吟,“这倒是奇怪,我于人间多年,自问听过不少古怪药方,合你一样的却没见过,或者是那小道士专门制来对付你的。他却这样恨你?”
胡仲贤苦笑片刻,他也一直很是奇怪,单是因为遇真子为自己挡天劫便非要制自己于死地,这样的理由未免还是有些太牵强。
自己寻思了片刻,抬头看看红柳,正要开口,突听门外喧哗,有人怒道:“谁敢抢小爷的先,好大胆子,滚出来让我看看?!”
胡仲贤惊讶起身,来人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两人一打照面都有些惊住。
那人愣了半晌,“……怎么是你?”胡仲贤张口,最终却没说话。
红柳扭身迎了上去,“秦爷——!”然后回身笑了笑,“胡公子请回,请恕红柳今日不能再相陪了!”
听这话,显然红柳并不想显露身份。
胡仲贤起身告辞,绕过秦少时,秦少本正在出神,却冷不丁骤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众目睽睽下,这一幕让几人都有些惊讶,红柳往两人脸上看看,露出狐疑神色。
胡仲贤缩手,连续用力几次,秦少都不肯松,只盯着他道:“你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胡仲贤看了红柳一眼,红柳忙道:“这位公子不过是来坐一坐……”
秦少猛喝:“住口!我问的不是你!”目光依旧盯着胡仲贤不放。
胡仲贤心中诧异,又见红柳被他骤然打断,骇了一跳,面上露出哀怨的神色,眼底却隐隐有些怒了。目光扫下去,红柳背在身后的手上已经泛起蓝色光芒,这是只没什么耐心的老虎,大概是想强行终止这样一段毫无意义的对话。
胡仲贤不动声色踏上一步,得空的那只手往红柳肩上轻轻拍了拍,“来这么许久,姑娘都不曾叫些茶点,说不过去吧。”
红柳怔住,手中那光闪了一闪,暗暗熄了。
她闭嘴转身出了屋子。
这一切,秦少都不曾觉察,他眼中的红柳依然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子。
胡仲贤转头笑,“可以松手了吧?”
秦少看看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地缓缓松开。
胡仲贤望着他,心中道他是什么意思呢,这么想着,居然有些出神,两人如此静静对了片刻,秦少突然抬头,“我一直有个疑问。”
胡仲贤醒过神来,温文微笑:“秦公子请说?”
秦少不满道:“你别老叫我公子,叫我的名字吧。”
胡仲贤怔了怔,迟疑片刻,“……秦兄请说。”
秦少盯着他,有些无奈,却也不开口,想了一会,又笑了起来,挑眉看他,“为什么你总这么让着我呢?”
胡仲贤一直目不转睛看他,听了这话有些吃惊,不禁重复道,“让着你……”
秦少锲而不舍,“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其实很过火吗,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忍着?你不可能对每个人都这样吧,或者说,是我很特别?”
胡仲贤似乎才理解到他这问话的真实含义,不禁迟疑起来,“你……”
你想起了什么?
秦少想了想,“在那山洞里,你救活我后,那样抱着我是什么意思?”
胡仲贤闭上了嘴,默默看着他。
凝固一样的沉寂中,红柳端着茶点推门进来,看他两人神情,“这是怎么了,这样严肃?”
那两人才醒悟般各自笑了笑,红柳朝外招手,“姑娘们,进来服侍这两位爷,怠慢了可是要罚酒的。”
说着,朝秦少笑道:“这就当是红柳给爷赔罪如何?”
伸拳不打笑脸人,秦少纵然谈兴正浓,不耐这许多人打搅,却也不好这样不领情,那些莺莺雀雀叽叽喳喳地涌了进来。
人来人往中,他握住他的手。
胡仲贤低下头,望了片刻,抬眼看秦少,秦少却正和那些女孩子调笑斗酒,并不曾看他,只是那手却更加用力了。
他看着他的侧面,你是什么意思呢?
偷了空,秦少凑到他耳旁,轻声道:“告诉我……我想知道。”
胡仲贤看他,秦少的眼亮晶晶的,似乎是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
见他不反驳,他朝他调皮眨了眨眼。
胡仲贤微微笑了笑,伴随他一个甲子之久的那种沉重感终于一点一点地散了开来。
“哎呀,总算是甩掉了。”魏进拍打着袍子上的灰尘。
方才为了躲避青铭的追击,他不得不躲在卖菜的大妈们身后连续爬行了好长一段距离。
虽然旁观者纷纷表示这一幕看起来有些奇特,但这比起连续半个月被关在家被迫读书的苦闷而言,还是可以忍受的。
青铭简直是投错了胎,这样咄咄逼人,黏黏糊糊的性子真该做个女人啊,他感叹几句,一时没留神,迎面撞上一个人。
“抱歉抱歉!”魏进连忙笑眯眯的赔礼,此刻他的心情大好,不屑意气之争。
对面的人却没回答,只是定定看着他。
魏进心中奇怪,抬头迎着那人目光望了回去。
对面立着的却是个素不相识的黑衣道士,年纪颇轻,身材消瘦,眼神中有股奇特的凛然之色,只看着便让人心头一震。
魏进近来看到和尚道士便觉得心烦,动了动唇,不出声的嘟囔了一句,将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绕过那道士便往前走。
黑衣道士目送他离去,脸上无甚表情,只是立在原地,半晌不动弹。
“继续继续!”
秦少和颜打发那些女子,说是要专心听胡公子讲故事,莺莺雀雀们都是不依不饶,道故事就该要大家一起听。秦少本来就多喝了几杯,酒性上来,也不惜香怜玉了,一个个全推到门外。
女孩子们埋怨几句,纷纷散去。
秦少转过身来,“真是烦人。”
抬头正遇上胡仲贤的目光。
胡仲贤微惊,将眼神避了避,片刻后却又调转回来,两人默然对视了片刻,都忍不住笑了。
这些事情该我告诉你吗?
“……那一次,我输了。只得放了纪无华。”
秦少在对面,面上的表情有些吃惊,又有些得意,“就是说,我曾经很厉害?连你也打我不过?”他想了想,“可纪无华好象也手段不俗,将你伤得那样重。”
胡仲贤沉默,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些古怪的感觉。
他的想象中,这样的事情还是该遇真子自己想起来,那样他们才真正是拥有了相同的过去。可那段记忆在秦少心中却永远被掩埋了,孟婆汤的威力太大,它简简单单就抹去了他们曾经的刻骨铭心,只留他一个人品尝那份苦涩。
突然他又轻松起来,秦少忘记了,何尝不是种幸福呢?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故事而已了。那其中的爱恨情仇,他用不着再身受其苦,这有什么不好。
秦少想了想,“你很不服气吧?”
胡仲贤怔了怔,意识到他指的是当年的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说起来那时候的自己跟眼前的秦少其实也是有相通之处的,他们都那样不甘寂寞,不轻易服输,这是少年才能有的勇气。
胡仲贤点点头,“我找遇真子比了三次,比变化,比内丹,比法术……”不过都输了,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因此而暴跳如雷的自己。
他都有些诧异了,那是自己吗,然而若不是那时候的意气风发,永不言败,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一切。
“你输了?”秦少用一种紧张的神情看他,当证实自己的猜想后,他有点沮丧坐回椅子上。
胡仲贤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比起遇真子的赢,秦少居然更加在意他的败。
秦少道:“那人太厉害了,导致事情没有悬念。其实这样的人更需要被人打败一次……才会更象人……”他只说那个人,他似乎没意识到那其实是他自己,自己的前生。
胡仲贤被他的观点震住,纨绔如秦少这样的人,偶然间也还是能说出些很让人刮目相看的话。
胡仲贤输了,可他不甘心。
他以学道为名求见遇真子。遇真子不见。
他夜间偷入藏经塔,书没翻到,却见到盘膝打坐的遇真子。见他来了,遇真子也不惊奇,只明言此地设了三道关,只有过三关,他才能翻阅塔中的书。
胡仲贤有些惊讶,遇真子并没动手赶人,这样的态度很象是认同,然而若是接受自己的求学,为什么又要设置难关。
“哪三关?”他毫不客气。
遇真子张开手,手心上旋转着一团气流,渐渐的,这旋涡般的气流越来越庞大,很快落到地面上,盘旋着,如人一般大小。遇真子道:“过去,现在,将来。”
胡仲贤不解其意,但他看出了他的意思,探头往那旋涡中心看了看,那里面令人目眩的光芒流动着,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犹豫片刻,跃了进去。
说到此处,胡仲贤顿了下来,秦少却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连声催促,“那里面是什么?”
胡仲贤面色迷茫,“我不记得了……”
秦少惊讶看他,“什么?”
胡仲贤并不是隐瞒,在那旋涡里经历过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段记忆被人为的抹去了,然而抹不掉的是情绪,他知道他必定在那时经历过一些事情,这事情,应该是让人刻骨铭心,痛苦难堪,甚至是撕心裂肺的。
当时自幻景中出来,他一身上下如同从水中捞上来一般,满身汗水满心疲惫。
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却不知道。
他只知道,睁开眼睛,他便听到了遇真子的叹息,“命定如此,人力难以违天……”
说着,遇真子从座上下来,弯身扶起了他。
胡仲贤很茫然地抬头看着他,可遇真子淡淡道考验通过了,此后这塔中的书任他翻看,但不许他对外称是自己传人。胡仲贤答应了,他原没想过要做他徒弟,人为妖师,不是挺可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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