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很高了,怀疑承与善是不是点了自己的穴道,怎么他这一觉睡的这样死这样舒坦呢,一睁眼就看到了枕边的衣服,那人早已经起来不知去哪了。
高墙上承与善背手而立,山坳处的平地下那里五百骑兵正在等着将军发号施令。燊心跳加速的看到这景象有点激动,翡境有这样的大将而且他还认识,而且昨天晚上还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来着,实在很激动。
店内一片欢声笑语。充满了士兵们的的嬉闹声,出发前最后纵情喝酒的时刻承与善穿梭在人群中,一桌一桌的敬酒,其实别的将军都是打过胜仗后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没有人像承与善这般实在每一桌的每一个人他都会跟人家碰杯,叫出人家的名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五百人是最厉害的骑兵的原因吧,望着怀抱酒坛的承与善,燊心里满满的要溢出的佩服和自卑无处可放,感到一双眼睛的注视,顺着目光望过去是那个叫小六的人,英气的脸对他射出寒光来,这几天承与善待他太好被小六十分看不惯。
因为房间不多这样的理由燊继续和承与善住在一起,正在他本以为醉了睡得正香的人,突然悄声起来走到桌边似乎想到一杯茶,但是还没走到就摔在地上。
"将军。"燊跳下来扶着他躺回床上,点了灯才发现承与善痛苦的双眉紧缩,惨白的脸上全是汗水。
"我去叫人来。"还未转身就被拉住了,躺在床上似乎难受异常的人伸手揪住他的力气倒是不小:"没关系,你把柜子里的那个药瓶拿给我。"
这不是自己给鬼面的那瓶药的药瓶吗?被与善拿来乘药,不由自主的笑了原来这个人爱着小龙的事情已经人人皆知,谁都知道他爱得有多深刻可就是小龙不知道,不知道?也许是不愿意知道吧。
服了药瓶里的药仍旧不见好的人躺在床上还在死撑着,燊终于冲出去,那个小六就在门口仿佛就等着里面的动静似的。小六进来点了与善的穴道让他昏昏睡去,然后用剑给与善的手指划了一道拿过一个瓷盆来盛着滴下的血,见燊一副疑惑的表情"将军被蝎子咬的伤其实一直没有好,今天喝酒大概又犯了,那样的蝎子你也见了,被咬一口不是闹着玩的,"小六放下与善的手让血自顾自的流出,"你什么都没付出凭什么代替将军,你有什么资格爱小王爷,你拿什么爱小王爷?"
六看到燊楞了一下的同时眼睛里明明晃晃的想涌出眼泪的样子并没有后悔,他是想了好久才开口的。
这个人真讨厌,燊不语的低头盯着承与善流血的手待放血的量到一定程度后自己才走过去,在床边单膝跪下将与善的手搁在自己的膝头仔细的包好伤口,塞回被子里。
端着那小瓷盆出去的时候小六跟了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不过是一个下人,你该知道小王爷不过是逗你玩玩。"
"你说我什么都没付出?"一直不语的人突然爆发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一样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而不顾一切甚至献出这条命,难道问题就在于我的命贱不值钱吗?因为我比不上程将军所以死了也微不足道,怎样都是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不对,都是我的咎由自取,是不是?"笑容再夸张一点,这样就表示自己不在乎。
"......你哭的好难看?"小六伸手擦掉燊脸上的泪珠。
燊难堪的转过头去。怎么又哭了。
"怎么?"小六在他身后喊道,"难道我身份低微不愿与我为友?"那人还真是很好惹诶。
哪有这样的朋友,燊觉得自己是被小龙惯坏了,以前也挨过别人的骂,可是都没有放在心上的。
"呵呵,生气了?......你并不知道很多事,我只是不想你最后什么都剩不下而已。"惹人讨厌的人立在长廊下,难道每天将军和他睡了后这个人都这样呆在长廊上久久不离去吗?
第二天,寒风刺骨,风通过厅堂全部灌进房间里,本来伏在桌子上睡着的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翻身出去就看见承与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小六跪在地上,昨天那个讨厌鬼今天这副模样燊却高兴不起来,"我还是有良心的。"这样想着慢慢走过去,若是平常琐事替他求求情若是军情什么的自己就不便多嘴了。
"燊,你来的正好。"承与善一转身,让本来蹑手蹑脚的人立定在原地。
"嗯?什么?"难道自己也有不对。
承与善一个颜色,小六就站起来走到燊面前一鞠礼:"对不起。"
"跪下。"承与善轻声说道。
小六在那声音的尾音落定时跪在了燊面前:"对不起。"
"啊?"燊吓得立刻跳开,"将军,昨天是我们一起放的将军的血,不是小六一个人。"
"燊,"拉住那个要行礼的人,"不是这个,昨天虽然睡得昏沉,但屋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小六他一直都这样说话很讨厌,但并无坏心你不要生气,我也带他给你赔罪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将军,我跟小六这两天已经混熟了。我们在开玩笑,不是的......"他还没受过这等待遇,就算在王爷府被下人们说了什么小王爷也不会这么护着他吧。
"......那就好,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今天我带你到外面跑跑,你自己骑着看看,"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人,"小六去挑匹温顺的马。"
"是。"小六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出去了。
已经接近荒漠了,燊自己骑着马跑得不快也不慢,以前也算骑过几次还算不得很丢人,这会儿马儿正跑着,一边的人用鞭子碰碰他的脚:"脚蹬要踩实。"
"哦。"望着远处地平线的夕阳,这还真是血色残阳,自己几时见过这样好的景致而且还是和这样的妙人在一起。
"士兵们这么多,我......也不好再带着你了,而且小王爷肯定也会生气的,在路上的事不要告诉他好么?我们在快到的时候就分开走,不过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哦,将军你对我......"
"我们跑快点。"及时拦着那个要说感谢话的人,长鞭扬起飞快的跑到前面去,一袭白衣飘然的飞在荒漠残阳的尽头,燊心里沉了一下的同时也打马追去。
"王爷"摆好晚饭的人退了下去,看见桌上瓷盘内的芦笋往事如潮,来势凶猛。
红木嵌大理石桌面上,一碗蔬菜汤一碟炒芦笋还有一小碟蒸蟹,五只荷花叶包着的米糕全部出自承与善之手,大概是觉得打了他想哄他吧,他盯着蟹钳看着并不动筷子,身上的虽然没有多痛,可是他还是很难过与善今天当着爹爹和那个坏蛋的面打他,想想又要掉眼泪了。
劝了半天的小孩还是没有吃东西,"我小时候有次冒犯了舅舅,被结果被狠揍了一顿还饿了两天......当时忘了替你求情,对不起,刚才不是还抱着我哭吗?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又不理我了?"看着小龙已经洗过脸但不知何时又哭的泪痕交错的样子十分烦恼。
"不想吃。"他无力的说道,
"那那,"好看的人笑着挨近他,"怎么才能不生气了呢?告诉我。"手里还在剥着蟹。
"......呜呜"想起爹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哭,爹今天原本就够生气的现在因为自己被与善打了肯定更不好过,而自己还在与善这里吃他的东西。
"小龙......"什么时候才能哭够呢,打也打了骂了骂了怎么才能让这个小孩不再伤心了,与善搂过一边的孩子让他继续在自己怀里哭着。
"算啦,"听到与善自言自语的低声说,"我终究也不是完人,该认错的就认呗,不就一点点颜面受损吗?为了你我做就是了。"说着把怀里的他当着小猫般安抚。
那时他听不懂与善的意思,更不明白与善可以为他做什么,直到几天后在自家门口看到跪在台阶下的承与善,双手捧着他那把无痕,似乎跪了很长时间,汗水沿着面颊流淌下来,映着阳光明晃晃的。然而他却躲在一边的门内不敢出去,与善来赔罪爹就可以挽回颜面了,如果他将脚迈出去就一定会跑过去拉起地上的人,一定会让这一切无法收场。
父亲的确因为这件事挽回了颜面,少年将才承与善跪在面前的感觉一定非同一般,就凭与善的德行人们对爹会更加敬重。那把剑是先帝赐给与善父亲的,翡境神剑无影的子剑,这就意味着他此刻代表的不单单是他自己,皇上知道这件事后龙颜大怒,事情并无多余人知道而且皇上只想知晓御赐宝剑为何受辱了,并不想真正搞清楚这些皇亲国戚间的矛盾。与善回答的很直接,因为犯上欺辱了小王爷所以才去请罪的,无人再多话,他也因为早就临走前被父母叮嘱着性命攸关的问题嘴巴闭得紧紧的。
"二十鞭对我来说犹如挠痒。"从行刑地回来的人看着他笑说道。
"我会还的,以后会还的......呜呜,"当时下定决心道,"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说什么鬼话呢,你还什么还,"笑着拉住他的手,"你只要别又不给我吃饭又不洗澡的,呵呵。"说着疼爱的摸摸小龙的头。
"小王爷,承将军和五百骑兵距营地还有二十里。"
"好。"与善,我会还的,你要等,"吩咐下去准备......迎接承将军。"
黄沙漫天,大漠凄凉。想得要在这万物静谧的灵气之地撒下滚滚硝烟,人果然是残忍的,看着附近因为大队骑兵经过而躲避的小鹿和羚羊,承与善微笑着扬起脸更好的欣赏别处看不到的天高云淡,若有来世还要为人再难再痛也要在这晴空下想念一个人,想念活着的感觉。
对面沙尘里傲然与马上的人不是关啸龙又是谁,那时娇弱捣蛋的孩子现在已经可以领兵打仗了,智谋不输给他父亲关王爷勇气更无可说,正所谓后生可畏,自己也该无忧了。
也许将士们急等着和总队会合,也许是看见自己的将军冲在最前方不愿被落下,五百骑兵一起飞似的冲对面的人马冲过去,马蹄声起伏的像战场上的鼓声。
"啊。"小六被一只麻雀撞在额前,倒不是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的燊也一脸惊骇的看着扑腾在地上的麻雀,怎么会无故扰人呢?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前一天奉命保护燊的安全而离开将军,并且不让他们和五百骑兵走同样的路线,这会儿和燊在一个小镇正吃着饭,就遇到这样的怪事。
"罪人承与善还不快快下马领罪?"
刚刚停下马蹄的部队,在将士们都兴奋的时刻却突然感到了危机。
"承与善你擅自出兵,罪当其诛。"任凭一边的手下对着承与善吼叫,关啸龙骑在马上并不做一点提示。
"王爷,我们五百骑兵是听命承将军调遣的,这......"手下人大胆的问道。
"你们是听命于他,但是他没有玉虎牌。"关啸龙依旧没说话,此刻都是身边的手下代为发言。
"将军......"五百多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承与善。
"玉虎牌?我丢掉了。"像是丢了一个件微不足道般的东西似的。
"只要你能真正好了,从此无忧,我怎样都无所谓。"再一次默默想道。承与善跳下马,径直走到关啸龙面前,待走到到对方马下的时候,还没等别人将他收押就自己从身后拿出自己的那条裹着金丝的马鞭来,拔掉坚硬的鞭头,抽出里面的金丝也没有察觉那细丝将手掌心割伤,攥着带血的细绳,拿起一端很巧妙的将自己的双手缚在身前,双手一抬,另一端那原本拖在地上的拆成几股够长的绳子,跳起来在空中犹如蛇般搜索着就缠绕在了关啸龙手中的缰绳上,望着那张已经可以喜怒不形于色的英俊面孔,眼眉一垂缓缓的曲腿跪在地上"承与善领罪。"
心在胸膛里激烈的打着鼓,看着那个人如此不加反抗的低头示弱,感觉心里又被利器拉上一般,疼痛,就这么喜欢成全他?关啸龙恨恨的看着眼前人:"起来。"待那人起来后用力一拽缰绳上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绳子,意料之中的一个趔趄,但并不狼狈,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要这个从不欺负别人,少年得志凭自己本事做到今天位置的承与善狼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承将军,屡立战功本王自会向圣上求情对将军网开一面。"安抚那五百骑兵,这点很有用,关啸龙看着承与善走进囚车时正觉得自己也在跟这熟悉的事物,告别。
在一座征服下的小城内。
已经战果颇丰更本不需要支援也不需要与善的插手,只不过是要给宿怨一个结果。看着父亲喜上眉梢的样子,小龙却高兴不起来,看着手中的玉虎牌知道这分明是假的,可以率领翡境最强五百骑兵的玉虎牌他是亲眼见过的,那时承与善经逗他玩时常用的东西,玉质极好并不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东西,可是他就是偏偏知道即便派去偷取的人没有成功与善也会乖乖认罪,因为......他就像自己多事的老妈子。
牢房里大多气味难闻,因为不通风的缘故传染病肆虐,但是在这里他还没有吩咐手下如何对待承与善的时候,与善就已经被安排在单独的通风良好有天窗的牢房内,一切生活用具都是干净的,一日三餐也是和外面的将士们一样,但是听说他在闹绝食。这会儿正侧卧在床上的人听见脚步声抬头冲他笑"小王爷。"
"要见本王有何事?"
"燊来找你,我在路上碰到了,"看着对方似乎有点动容的样子,"放心我没耍什么坏心眼,也没那个胆子,只是小六那小子非要护送燊过来,你看是不是能看在他向王爷表忠心的份上放过他?"
"擅自出兵的人只你一个我自然不会为难其他人。"
"好,够意思,"说着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我要开吃啦,真的有点饿了。"
"来人,"看到与善要动筷子,"给承将军重新做一份饭菜来。"
与善转过身,"谢啦,不过不用麻烦了,我经常在外打仗脾胃很好,吃惯了冷饭。"
逃,他头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承与善,但是他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推门走进牢房内,天窗内射进的阳光照在地上,地面铺着的青石板并不是一般牢房内的潮湿而是干燥的,在床边,小龙看到了一撮白色的粉末,就像他小时候生气将玉佩在地上磨着留下的粉末。
"玉虎牌哪去了?"
"不知道,不过肯定找不到了,好像是一次戏水的时候丢掉了,肯定让鱼吞入腹中了,哈哈。"他的确不在意,要不然也不会昨天将玉虎牌在手中捏成粉末。意识到小龙走到床边的时候脱下身上还未换成囚服的外套仍在床边那一撮白粉的上面:"有点热啊。"
"是吗?但是......这两天得给将士们发寒衣了。"
"哦?"心虚着用内力抗寒。
一起出去游玩,还有自己哥哥也一起去的,他们爬山戏水时以为快乐就会一直永远持续下去似的,累了躺在草地上,承与善脱下外袍放在地上让他坐,拿出他们带的点心来吃,他不爱吃别的单单就爱吃蜜桃酥里的桃子,哥哥瞪他一眼:"那剩下的江米壳怎么办,这是在外不是在家你别毛病多。"
"不碍事,"与善拿过他手里吮吸的只剩江米壳的蜜桃酥将另一只个大的充满蜜桃的点心放进他嘴里,"我爱吃江米壳,小龙吃陷就好。"笑容花朵般的绽放在他眼前,眼睛弯弯的和善的样子。
"哎哎哎,你太惯着他了,现在我这个亲哥都看不下去了,喂,承与善那么喜欢我弟那要不要考虑以后当我弟媳妇得了。哈哈。"
"行,小龙怎么样,要不要哥哥当你媳妇?"与善也来了兴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