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燊,"承与善叫住要走的人一拱手,"前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感激不尽。"
"......"看着回到屋里人的背影,居然替他难过,自己是不是疯了。
谷图域非常之小还不及冷翡城四分之一大,连翡境的都城都比它大气,但是因为文明程度非常差现在这里还非常不开化,到处都有关于谷图城诡异而神奇的传说。
一行数百人在勘察地形,中途燊和徐冲因为懂得少所以没有听他们的谈话两个人落在后面叙旧,小龙自然高兴还来不及,总算不是一个人无聊了。
"谷图域易守难攻,我们就用四面夹击战数怎么样,承将军?"看着身后一直在听但从不说话的人。
"王爷怎么吩咐我怎么打。"老实而带有顽劣的笑。
小龙失神,以前这个笑在他面前绽开的时候却是说:"小龙,你真不疼媳妇,什么好的都不留给我。"待他将手中的美食装模作样的伸过去的时候,那人却笑着说:"有心就好了。"
"是吗?"小龙看着他说,"那我派你和你的五百骑兵打头阵。"
"小王爷?"庞题在一边担心的喊道,这谷图域虽然小,但是随便派出个部队还不上千上万,五百兵打头阵,不是羊入虎口吗?
"遵命。"他倒是不担心,淡然一笑,"承与善一定全力以赴。"
"燊,"小六既不情愿的凑到那两个叙旧人的当中,"小王爷的病有没有再犯,为什么王爷上次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将军啊,我都替你不好意思问了。
"没有,小王爷再没有犯过王爷只是担心而已。"实话实说的,如果告诉他养蝎子的方法他也会替小王爷疗伤,而不是看着承与善为他做着做那。
到了午饭的时候,大家都在太阳高照的荒地上席地而坐的开始吃随带的食物,军中不比在府里,燊和徐冲伺候各自主子吃了后才能去吃自己的午饭。
一只蝎子从石缝里爬出来,徐冲还在和自己的主子在一起,燊放下手中的午饭走到蝎子旁边,看着这只蝎子也是通体赤色,个头也很大一看也不是普通的蝎子,就想捉回去,下回小王爷要是需要了就有先成的了,撕下一片布来待蝎子爬上去就将布包好放在怀中,这样就不用承与善冒险了。
继续坐回原地吃东西,徐冲早就被王爷带到一边了,这个王爷啊,一点也不掩饰掩饰。脖子上有点痒,他一摸是个不大的蚊子。阳光太耀眼了,燊眯着眼睛拿着干粮的手垂下来费力的去拿水袋,不大的牛皮睡袋举到嘴边还没有喝到水就感到脖子上居然疼痛起来。
"怎么了,晒傻了吗?"怕他一个人无聊承与善自讨没趣的又晃过来。
"......"怎么眼前两个承与善,还在一闪一闪的,
"燊?"承与善走近他看到他脖子上一只红蝎子,这种蝎子的毒倒也不大只是要不及时处理还是很麻烦的。
"哗。"一手麻利的撩起衣服下摆,一手瞬间捏死那只蝎子,然后抚上燊光滑的颈部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冲着那还存有小龙味道和情欲痕迹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双唇。
"将军?"燊虽然迷糊但是还在害怕与善,他在干什么,吸自己的血?不知道,好想睡。
"诶?"不远处一个士兵看到这惊骇的一幕发出一声质疑声立刻用手捂着嘴,要是让王爷知道承将军这次是死罪难逃了。
"承与善。"关王爷见自己儿子施展轻功飞身出去还以为怎么了,原来不远处,承与善抱着燊在......
"叮"与善抬起闲着的手用剑套挡住小龙向他刺来的剑,幸好是无痕要是一般剑恐怕早就被小龙一劈两节了。
"大胆承与善。"庞题一掌打过来,承与善抱着燊又光顾着面前的小龙居然被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不足一论的掌风打到。
"唔......"刚才为燊吸出来的毒血现在全部被迫吞下,人也倒在地上。
"燊,醒醒。"小龙抱过燊摇着前几天还满腹猜疑的要他表心意的人,今天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了。
"王爷,燊脖子上是被蝎子咬了,承将军......是在救他。"徐冲看到自己主子飞过来连拦都拦不住,在紧跟着过来看见地上的死蝎子后就知道承与善被人误解了。
在掌风里聚集一团不小的内力,承与善支撑着体内两种蝎毒的纠缠抬起掌要向自己的胸膛打时,关啸龙拉住他的手。"我帮你。"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承与善终于吐出了那混着自己血的毒液,一抹嘴:"多谢王爷。"
站起来,一撩面前飞舞的青丝对着呆楞的士兵喊道:"告诉别的将士,此处蝎子有剧毒不可捉来泡酒或是下饭。"
小六站在外围,等着将军自己从困境里走出来,他早都想好了,如果智勇如将军都解决不了的事他参合进去只会难上加难,只希望可以尽自己所能让将军过的好一点就满足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而且近日小王爷对将军还算好,将军中了毒铁定掌握不好轻重,要是自己打出那一掌很有肯能用力过重或者需要再打一掌才可以。
"将军,现在回去吗?"
"嗯,"承与善接过小六手里牵的另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小王爷,先走一步了,我承与善要是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小人之事,你岂不是要对全天下人都失望了?"揶揄的同时咧开嘴笑着,不经意间让人看到了他唇角间的血迹。一拱手马鞭在空中一闪就飞奔回去。
小龙已经决定近日内对谷图作战,因为军机不可泄露所以连他也没有告诉。燊知道小龙不是怕他告诉别人,只怕这不够用的脑子会被别人套话。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承与善,承与善武力高强堪称冷翠城第一,承与善的美是那种高洁不可侵犯的,承与善财势两全,承与善又是个世间少有的大好人,自己什么都没有。手抚上脖子处被与善碰过的地方,那天虽然已经昏迷了,但是小龙一剑劈下来的强大势压他还感觉到了,承与善那么护着小龙为什么要杀小龙的哥哥呢?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但是不想接这两人的伤疤。放下这一件又想起另一件,自己以后年纪大了越来越丑的时候怎么还能再呆在小龙身边呢?他必然是要娶妻生子的,而那个风华绝代的承与善以后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小龙最强的依靠,最坚韧的后盾,会一直陪伴着小龙的。"我还真是命苦呢。"笑着用枕头压住自己的头。
大清早起来打水起灶做饭,前几日为报答与善的救命之恩他特地做了几个小点心给与善,那人吃的连盘子里的残渣都舔干净了,那时候他一个慌神,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承与善还有这么稚气的一面。
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捧在身前就往与善那里去。并没有见承与善,只是交给小六就走了,自不量力该有个限度,燊不想招惹他。
战争还未真正开始的时候皇上就好像以为这一战必胜似的,派来六皇子一起来督战。对于六皇子的到来小龙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六皇子带来了口信:"军中纪律严明如若承与善再犯军规可就地处决。"小龙一下明白过来了,父亲一定是在离开之前向他的皇上表兄说明了这其中关系厉害,说什么承与善要是将来兵权在握不可收拾,况且他舅舅,一个外戚居然就已经恃宠而骄,猖狂无比,要一举打击他们的势力,这样的话父亲肯定已经对皇上说过了。
一进到房间里就感到了一股冷气直扑过来,像走进冰窖里一样,皱了皱眉头:"难道这里的薪司(管里柴料的人)对承将军有所怠慢?这屋里冷成这样也不通报,承将军你够能忍啊。"
"将军的柴料都分给......"小六还未说完就被主人一瞪眼立刻闭嘴了。
"这里不比南方湿冷,屋里还算过得去,"看了眼眼圈黑重的人,"小王爷,有什么吩咐叫小人通报一声不就好了。"
"你和燊出得不错呢?怎么,觉得因为他像你我才会拉到身边的?"淡淡的露出不屑的笑,"别以为燊好骗的就可以利用他。"
"我们长得像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的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另外,"伸手点了一个精致的小火炉,里面的上等燃料无烟无味承与善自己都舍不得用,专门用来招待这个不愿到这里来的人,"他是他,谁都代替不了的,我知道。"
"是吗?"看着那双依然白皙的手将点好的小火炉放在他脚边,一种悲凉从心中升起,他很想问问承与善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个理由,但是他已经不想再回去了,哥哥的墓他都再没去过,过去太遥远。
"当然。"
"六皇子来了,你最好安分点别给我惹事。"说罢就拂袖离开。
"是。"毫不犹豫的弄灭火炉,这么精贵的东西才刚刚点着呢,呵呵,小龙还是老样子,还是对自己很关心呢,只是方式不同罢了。小六在廊外见自己主子拨弄了火炉真替他心疼。
这几天明显的燊很不高兴,虽然还是每天咧着嘴笑可是一点活力也没有,要他过来他就过来要他回房他就回房。
"燊,你先回冷翠城去好不好,这里打起仗来我更顾不得你,你在这里肯定很闷得慌。"抱着身前的人。
"打起来谁都危险难道就我吓得尿裤子了,你忘了我是男人了,恩?"
"呵呵,好,不走就不走,这么火气大的干什么,不会是我刚刚说了那么一句话的原因吧,有人说你什么了?"
"没有。"低头摆弄着身前的桌布,他的小龙对他已经够好了,他还要怎么样呢?不就是看见他去与善那里了吗?
"撒谎。"
"我想问句不该问的。"燊鼓足了勇气。
"什么不该问的?"
"如果承将军没有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那天在小食店里你也就不会要我跟你走了,是不是?"
"没那么多如果。"
"那你小时候对承将军就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吗?"可有点穷追不舍。
"有过,"不想对燊撒谎,"但你要我怎样表明对你的心意呢?立刻杀了他?现在不是时候的。"
"我没那么想。"燊大声喊道,承与善死了他一点都不会好过,再说如果小龙真的对与善有心,就算承与善死了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很委屈,"走到窗前,"但是燊,我现在也不比你好过。"
"我在开玩笑。"跳到被窝里,"这几天无聊拿你出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小龙在犹豫,这一刻该是他向承与善宣战的时刻,跟他争夺小龙,但是就像小六说的"他凭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承与善你赢了,我从来都没赢过也无所谓了,谁让你一开始就讨好我的,这个忙我帮。
这个想法源自那天在楼上望风景的时候听到两个士兵的对话。
"你媳妇对你娘那么不好你还不收拾她。"一个士兵气呼呼的说。
"小兄弟,这婆媳自古处的就不好,再说两口子一个被窝里睡着的人我还能往死里揍她不成,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大哥,你就这么袒护你媳妇,一个被窝里睡着人就舍不得下狠手了,那照你的说法,那些青楼的姑娘们就不是过的那么不堪了。"
"那不一样,媳妇是你自己喜欢的啊,那是心里喜欢的,心上人心上人,不放到心上疼怎叫心上人?"
"这倒是。"年轻的兵不再说话了。
次日,燊跑到小城的一个巷子的药店中,听说这个店里什么药都有卖,而还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人命的。向店主买了一种据说会让人逍遥的媚药,揣在怀里悻悻的走了,承与善,这下你就看我的吧。
"小六你去看看鬼面,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说是要半些事的人到现在还未现身,承与善有点担忧,平时晚回来早就会差人捎口信过来的。
"是。"小六也正担心着。
用筷子打着碗里的鸡蛋,等到带着醇香的热气直扑上来后将鸡蛋倒进沸腾的煮着米酒的锅里,像落进水里的墨一般,鸡蛋的舞裙飞散,千姿百态的四散。拿起大勺搅拌了几下蛋花细碎的汤,一碗米酒蛋花汤就做好了,上次与善就喝了很多这种汤而且也没有什么不适,掏出怀中的白色瓷瓶,将里面透明粘稠的药倒进锅里,这和芡粉一样的东西真的那么管用吗?眼睛里有沙子在磨似的燊不停地眨眼,眼泪滴下来就任它挂在脸上,这样小龙可以不会舍不得放他走了吧,也不会舍得杀承与善了,他就要自由了,回去买二亩三分地好好种地总不至于饿死,总之赶快从这梦里醒来就好。
"咚咚。"因为每次都是将军立刻亲自来开门,所以这次敲门后燊就推门而入,"对不起将军。"看到承与善慌忙的裹上外衣,速度很快但燊还是看到了他慌乱的将一个小瓷盆藏到床底下的动作,也看到了瓷盆边缘的血迹,又放血了吗?蝎毒又发作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垂首立在桌边。
"今天起晚了,又做好吃的给我了?"极其心疼眼前这个人,明明那么在乎小龙却从没想着跟小龙一起锄去自己这个眼中钉,反而一直小心的替他维护自尊和感情,这样的燊让他也很喜欢。
"嗯,一点米酒蛋花汤,将军上回说好喝的,我就又做了。"燊看了眼已经坐过来的人,给他倒出来一碗。
"多谢,只是王爷知道肯定要责怪你的,以后也少往我这里跑了上次王爷还警告过我不要想着利用你,呵呵。"嗯,真很好喝,自从上次喝酒蝎毒复发后小六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告诉他以后都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喝酒,这下好了可以解解馋,满意的喝完一碗后不等燊给他到第二碗就自己动手了。
"我能有什么可利用的,只是想让将军帮个忙......"迟疑着不敢说。
"哦?那你尽管说。"
"我把小王爷的剑弄坏了,趁他这会儿还和庞王爷吃饭的时候我想请将军帮我把剑修好。"
"小事一桩,"满意的喝完最后一口,"放心,我一定能办好,王爷不会发现的。"
"......"
"燊,不是走这条路。"已经跟着燊左转右拐的,绕过假山两座越过小亭无数,这会儿已经走的天黑了,本来不想打击他的,但是实在担心一会儿小龙回来后他没办法帮燊了。
"我知道,"燊搪塞的说,"平时我去王爷房中总是这样绕过好多路才去的。"自己说的也没错,怕被更多的人知道,他总是绕到人最少的时候进出园子。
"哦。"了解的应道不再多话。
书桌上自己送小龙的紫金香炉就摆在那里,承与善看到里面焚剩下的香片笑了起来,原来发生那么多事后小龙还在试着挽留和自己的那份情谊。
"在这里。"燊喊道。
走到画着孤翁独自雨中垂钓的水墨画屏风后,看到一张做工精细的月洞门镂花大床,上面的铺盖肯定还带着这两个人的味道,承与善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少会可惜自己和小龙的事了,不后悔自己做的所有事,这样看着小龙过的很好就可以满足,虽然依旧心酸,但是已经不会疼了。
"你。"身后的穴道被人点了,不可置信的盯着绕到自己眼前的燊,怎么趁他不注意时点了他的穴道,"你会武功?"
"当然会点,"燊接住身软无力的承与善在怀里,看着一脸吃惊的他说道,"只是在你们面前就没有用武之地,除非今天这样的日子。"
"呵呵,"与善笑了,这个呆子看着那么呆楞但也还是有点心眼的,"替小王爷报仇啊,那打算交活的还是交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