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时代----月光夜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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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的衣服湿透了,裹在身上,凉飕飕的。
他伸手去扯,越扯越紧。
胡不归按住他的手,抓住他的衣带一抽,跟他妈抽蚕丝似的全没了。

湿淋淋的两具身体就这么站在澡盆中间纠缠,胡不归摸着阿九,阿九摸着胡不归,肌肤摩挲产生的热度把两个人烤得像两只煮虾。
等到煮得不能再熟的时候,大煮虾抱着小煮虾出笼了。

出锅,上案板。
阿九被摆到了平整的床上,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呆看着面前这张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

阿九的脑子有点迷糊,恍惚间觉得天旋地转,忽明忽暗,满眼星光。
胡不归的脸凑近跟前,朦胧中眼眸流转着淡紫色的光,因为距离的关系显得越发醉人心魄。
唇如细雪般点点落下,柔软的,湿润的,在额头,鼻尖,双唇,颈项,锁骨,胸口,小腹......簌簌飘落,自上而下,开遍每一处角落。
每吻一下,阿九便融化一分,待到再自下而上吻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化作一摊清水,任君品茗。

胡不归却并不急着享用,只是一味的浅尝即止,吻得阿九浑身燥热,两腿不自觉地扭曲交错,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
胸口闷得难受,仿佛一口气憋着,又像一团火烧着,呼吸困难,口舌干燥。
胡不归似乎很享受阿九的反应,再吻下去,舌尖碰触着乳尖,轻舔深吮,一丝丝一点点眼看着小红点如雨后春笋般挺拔了。
探出指尖轻轻一捏,再猛地一弹,阿九终于忍不住从齿缝中哼出一声:"嗯--别--"然后如小猫般弓起身体,用微弱的一点力气将身体翻转,把背对这胡不归。
一声轻笑,阿九感到自己的身听从背后被暖暖圈住,一只手顺着背滑到臀,自股间滑下,朝着最私密处进发。
他紧张的夹紧两股,身体也从弓状变为箭状。
胡不归在阿九臀上重重一拍,道:"驾!"

阿九原本紧张僵硬的身体被他这么一拍,竟松了劲,又软了下来。只是这次不再像刚才那么浑浑噩噩,算是给拍回了魂。
胡不归的手在阿九的屁股上摸摸又捏捏,戏谑道:"准备好给我骑了么?"
阿九红着一张老脸,双臂伸直紧贴床面,把身体向上弓起,双膝跪好,用壮士就义般气壮山河的声音吼道:"来吧--"

胡不归扑哧笑出声来,眼波流转,侧着脸把阿九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自语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念着念着,嘴就凑到了阿九耳边厮磨:"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吐气如兰,只觉一股酥麻感从耳洞一直传到心底,再通过血管输送到每一处毛细血管,有如传电。
"故......虽有名马......"胡不归的指尖在阿九身上游走,慢慢,慢慢,靠近了那一处私密。
"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阿九感到胡不归的手指在敏感处缓缓画圈,然后越画越快,越画越小,最后停在一处,接着念道,"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当"也"字出口。
手起指尖落,直入菊花深处。

温热的手指裹附着冰凉的液体,在进入阿九身体的瞬间,释放出非凡的力量,阿九只觉得牙关咬紧,不由自主地浑身发紧......
争渡,争渡,惊起寒毛无数。

第二十八章 转轮王
阿九完全不知道胡不归是什么时候在手指上蘸上那样滑不溜手的东西,只觉得身心都突然被捅透,刺穿了原本就并不坚硬的外壳。
没等他为自己的脆弱默哀,第二根指头已经送了进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异物感使阿九不由自主的股间收紧。
胡不归的食指与中指被死死咬住,他饶有趣味的慢慢抽送,每抽送一次便从一只紫色的小瓶里蘸上一点点润滑油。
阿九咬住唇,也止不住鼻腔里发出的哼哼声,耳边嗡嗡作响,断断续续依旧听到胡不归用清泉般的声音低吟着:"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阿九侧着耳朵想要听得更仔细些,却猛然又是一紧,这次已是三指,冰凉的液体一点点带领着指尖向更深处探去。

陶令篱边色, 罗含宅里香......

胡不归的声音突然大了许多,不再是低吟,换作了高声颂读。
阿九的双臂被反剪后拉,如扯动缰绳般拉在胡不归一只手中,而另一只手依旧不断在他的后庭耸动,愈来愈快,愈来愈滑。
然后突然停住,朗声道:"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语速减缓,手指慢慢全部抽出,然后,艰难的推进了四根手指。
阿九不由得哼出了声。
却在这时,胡不归抽回了手,从后面贴紧阿九的身体,双手从腋下探出抚上阿九胸口的小红点,下巴放在阿九的左肩上,轻轻吹了口气:"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阿九面红耳赤,撅着嘴,喃喃道:"你能不能快点,又不是诗朗诵比赛,你还没完了!"
胡不归笑:"现在你叫快点,只怕待会儿就直叫慢点了......"

阿九心里嘀咕,又不是没做过,哪里就那么厉害了,嘴上却不敢胡说,只好继续咬着唇,扮出一副小媳妇样。
胡不归见他这样就忍不住想上去蹂躏,于是又是一番纠缠,两人在床上翻滚,滚着滚着,阿九突然觉得奇怪,睁开眼一看,吓了一跳。
忙四足并爬,被胡不归抓了回来,压在身下。
阿九胡乱嚷道:"你作弊!这种事哪有现原形的道理!"
胡不归顶着毛茸茸的尖耳朵,眯缝着紫色的眼,咧嘴露出尖牙,道:"我只是让你看清楚我是谁,别因为变成人的样子,就真的以为是人了。"
说完又显回了人形,随手撕了床单分别套住了阿九的双手,绑在床头两边,然后道:"这样比较有趣。"
掰开双腿,抬高,再抬高。
阿九的心里顿时感到阵阵不安,感觉自己好像,好像一条待宰的小羊羔。
而面前这只大灰狼居然还是自己招来的。

阿九不是没有做过,和玉清的第一次,阿九的确是被吓到了。几乎是疯狂的没有一点预兆的,嘴被突然吻住,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说实话,那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玉清对他的爱,阿九一直都知道。他可以经常感觉到玉清那双忧郁空明的眼神后面藏着的深情,却一直没有回应。
后来两个人关系明朗了,却再也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直到上次阿九记忆恢复,那才是他们的第二次。阿九从没想过做爱要搞这么多花样,他突然在想,如果是易牙,他会怎么做呢?

阿九难得思考问题,所以想得很投入,但他忘了此事并非沉思的最佳时间。胡不归对于他的走神看来是非常非常不满意,所以直接用行动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啊--嗯嗯嗯--啊--"高高低低的呻吟冲口而出,一时间阿九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声音竟是从自己口中发出。
早被润滑液体溢满的小穴费力的吞吐着金戈铁马,在由缓到急的反复摩擦中蒸发出淡淡香味,愈来愈浓。
阿九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烫的利害,每一次撞击都像直接插在他的心上,说不出是痛还是快,只觉得心底某一处最柔软的地方被拨弄着,说不出的心痒。

阿九的手在空气中乱抓,突然感觉到腕上一松,原来是胡不归给他送了绑。双手得了解放,阿九伸出两臂狠狠去抓胡不归,胡不归身上吃痛,身下更是用力。
阿九咬着牙哼哼道:"你就不能慢点?"
胡不归一个吻下来,戏谑道:"说快点的是你,慢点的也是你,你到底有没有个准主意?"

阿九别开脸不理他。
胡不归把阿九翻了个身,一手从后面环住阿九的腰,另一手捏上他的乳尖,随手的揉捏拨弄,下体借势又是一送。
"嗯......啊......"

无法抑制的呻吟声冲破喉咙,已被点燃的欲望在空气中燃烧扩散,冲刷掉最后一丝理智。香味愈发浓重,两个人都好似发情的兽,恨不得将对方撕碎了吞进肚子去......

阿九双手撑住床板,十根指头死死拽住床单,像是配合着节奏般的向后扭动腰肢,奋力的迎送着胡不归的一次次冲击。
胡不归抽送得越来越急,还腾出空去抓阿九支撑身体的双手,将他向后拉起,一手拉一手,如同牵住马缰一般,策马扬鞭,又是一程......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吹动树枝发出哗哗的声音,却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于是,风声雨声"嗯啊"声,声声入耳。
久久,久久,屋内人声渐小,屋外雨声渐大,不知不觉就是一夜。

地狱,第十殿。
转轮王坐在石案前,面前摆着一只白玉七彩盘,盘子里装了一颗果子。那果子通体晶莹剔透,外形颜色像只蛋,只是有蒂有叶子。
转轮王目不转睛盯着果子,像是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出来呢?"
"因为你长得太丑。"一个冰冷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却听不见脚步声。
转轮王头也不抬,继续对着果子发花痴:"等你等到我心痛,等你等到没有梦......"
"要不要帮你砸开?"这次声音就在头顶,冰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
转轮王忙双手护住,嘴里忙不迭道:"几百年不来看我也就罢了,每次来都是一副强盗架势!我千辛万苦找来这么一颗万年金乌蛋,被你砸了,难道你给我下一个?"
"你找到扶桑树了?"
"你别想我告诉你地方。不过就算告诉你也没用,扶桑树万年结果,只生下这么一只蛋。我告诉你,这次绝对不会给你!就算断绝关系也不给!"转轮王说话间端起白玉盘,拿手挡在盘子前面,一脸戒备。

来人却毫不在意,一撩衣摆,缓缓在石案边坐下,冷冷道:"我们有关系可以断绝吗?"
转轮王怒道:"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来人面无表情:"割之前,把钥匙给我。"
转轮王一听这话,更是火大,音量一下子提高了数倍:"滚你妈的蛋,你当初可是用钥匙换了那只鬼狐狸的命,现在还敢来找我取钥匙?要不是我冒着降职处分的危险帮你把原该魂飞魄散的死狐狸精的魂魄召回来,他哪能活到今日!易牙,你几百年不来看我也就罢了,一来就提这种过分的要求,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跟你绝交!"

易牙无奈得等着转轮王歇斯底里完毕,才又道:"借用,七日后奉还。"
转轮王抱着白玉盘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易牙道:"坐下。"
转轮王继续抱着白玉盘在房间里转圈。
易牙道:"给我坐下。"
转轮王白他一眼,抱着白玉盘在房间里东瞧西看,总算找到一个看似安全的地界,小心翼翼放下,再拿了块丝巾盖好,这才坐了过来,粗着嗓子道:"钥匙不借,但可以租。"
易牙叹口气道:"薛,你说条件吧。"
突然被叫名字,转轮王愣了一下,道:"牙,我以为你不会再这么叫我了。"
易牙正色道:"你现在贵为十殿阎罗,我自然不能跟阎罗谈条件。但薛是我的朋友,他一定不会为难我。"

转轮王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得表情,引喉唱道:"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
易牙道:"别闹。"
转轮王哼道:"这种时候我就是你的朋友,为了你那只臭狐狸精,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薛,你这把太岁,能不能成熟点?"
"去你娘的蛋,老子二八芳龄,成熟个屁!我告诉你,钥匙可以给你,但事成之后你必须在我这里呆上一万年,你干不干?"
"一万年?我能活那么久?"
"我管你能不能活那么久,反正你就是要呆在这里,我去哪儿你去哪儿!"转轮王说到这儿,音量突然又变小了,弱弱问道,"好不好?"
"好。"易牙回答的斩钉截铁。

转轮王喜不自禁,想了想要低调,于是板着脸却憋不住的笑。

"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绿色的如同深潭的眼闪动幽暗的光,坚毅的唇冷冷吐出一句话,冰冷的声音透着凉意,将转轮王脸上的笑生生冻结......

第二十九章 玉清天尊
玉清从天宫回来的时候,阿九正坐在梨花宫的后院里学吹箫。
其实,阿九一直都很羡慕能让一件死物发出动人心魄催人泪下旋律的人,以前他听过玉清吹笛,也见过易牙抚琴,都是感动得他一塌糊涂。
那日只是好奇胡不归房里竟挂着一只玉箫,随口一问,胡不归笑而不答,取下箫,随意吹奏了一曲,便把阿九的魂给勾走了。然后便是缠着要学,胡不归答应了教,却只是给他讲了些基础指法,扔了本箫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忙什么去了。
丢下他一个人更是无聊,只好自己摸索着吹,居然也能成调。

看来我果然是个天才!
阿九笃定的想着,吹得更带劲了。

玉清回来得无声无息,就这么静静倚在院门旁听着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箫声,竟像是痴了。
午后的日光穿过葱郁的竹林,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印在阿九的身上,手上,脸上......他却不以为意,专注的吹着自以为成调的箫音,与周围聒噪的蝉声倒也相映成趣。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初见便是开始。
如同追随阳光的向日葵,扑向灯火的飞蛾一般,从他出现的一刻起便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那样一只浑身散发着生命力的半妖,在人类与妖精双重憎恶和鄙夷的目光中长大,明明应该活得很悲惨,却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自艾自怨。他就像一棵坚韧的野草,无论周围的环境多么恶劣,依旧在夹缝中曲曲扭扭一路向上,只为了在阳光的沐浴下中露出笑容。

那笑容宛若一道阳光射进玉清的心,照亮了他最心底的阴霾,驱散了他千百年的哀怨。
要他,和他在一起,再也不放开。
不想放手,真的不想......

阿九终于还是发现了玉清,他顿了顿,继续吹。
玉清一直远远站着,既不走近,也不离开。
两个人就这么耗着,等着,从午后直到黄昏......

日暮,夕阳斜照。
胡不归急冲冲来了,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蹭了玉清一下,嘴里忙道:"一时走急了,没瞧见真君,真是抱歉。"
阿九再不能装看不见,忙起身过来,低声道:"玉清来了,怎么也不进来?"
玉清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幽幽道:"没来多久,听你吹箫,不想打扰了你的雅兴。"
三个人都客气得有些生分,才不过几日,却各自怀了心事,再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胡不归很自然的给阿九夹菜,既不张扬,也不扭捏。阿九埋头猛吃,眼观鼻,鼻观心。玉清吃得悠哉,眼睛却不离开阿九,端着碗,也不夹菜,一颗一颗数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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