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笑,她神态自若地走开了。
当晚,弗雷迪和范直接取道夏威夷,再转当地客机飞往日本。
早在他们出现以前,一股庞大的力量已集结於此,这次任务策划已久,由刚回族的弗雷迪负责指挥。
到了东京以後,经过简单伪装的弗雷迪二人住进了安排好的银座公寓。这里地处繁华,人流复杂,是隐身的最佳场所。
刚刚安顿下来,弗雷迪就著手布置任务的人事分划。
日本政界近年来风波不断。他们这次来东京,就是为解决深入国会的黑势力。
而迫使日本政府和亚洲小国放弃对停风听雨集的庇护,秘密争取美国以及在它身後的都彭家族明确的态度,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之一。也是刚刚签订的麻弥尔盟约的实施项目之一。
在都彭家的默许下,菲奥拉出面,将此事包揽上身。弗雷迪清楚,这其中更大的原因还是向都彭家的暗里较劲。
弗雷迪对亚洲局势比较陌生。从刚接到任务开始,他就致力於这次任务的详细研究。在初步掌握到当前形势後,他们来了客人。
第一位是日本方派来的接头人,名片上印著清洁公司主管的族人藤原,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有一双被大眼镜挡得恰到好处的锐眼。
後面高挑明豔的女子却是爱玛,不久前才在岛上与他们告别,此时她的新身份是弗雷迪的秘书。
初步商定完後,大家才终於能够稍作休息。
等弗雷迪躺在床上时,已经是午夜一点,用高强度的工作来忘却,好像成为自己的习惯了呢。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夜色,弗雷迪对自己苦笑。
第二天上午八点,端著极品蓝山的爱玛准时扣开弗雷迪房门,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个专注於电脑屏幕的英俊男人。
被浓郁的咖啡香气拉回现实,揉了揉额角,弗雷迪一看时间,已经连续工作快两个小时了。
小啜了一口咖啡,弗雷迪精神一振,随即也发现房间里那个还没有离开的人。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痴迷的眼睛。
爱玛叹息一声,"兰斯,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爱玛,没有假设的未来。"弗雷迪坚定地打断她。
"可是我们以前......"
"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
女子垂下头,过了一会,用带著凄楚的声音轻轻道:"我还以为你象从前一样......那好,我明白了。"
房门掩上前,弗雷迪意有所指地加上一句,"以後,请帮我准备曼特宁。"
他早已不是她记忆里只喝极品蓝山的那个人了。
绝对爱你07
一周以後,在弗雷迪的强硬手段下,各项事务都渐进轨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范和其他主要族人出面处理,而他则亲自坐镇後台。进展很顺利。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只剩下和都彭家的取得联络,这正好是春意最盛的季节,四月的樱花如纵火般一夜之间蔓过全城,绚丽的花团燃烧著人们的视线。在这刹那间钻出的绝世芳华里,整个岛国上的人都沸腾了。
弗雷迪却一反常态地不把都彭家的态度放在心上,避开那群为了此事愁眉苦脸的人,带上简单的证件,索性登上新干线去赶富士山的花宴。
山腰便有大片灿烂的花树,时间尚早,观赏的人群还不多。他挑了棵不大的樱树坐下,打开携来的清酒寿司,饶有兴致地品尝起来。
太阳完全升起来後,人潮也渐渐涌上来了。
"快过来快过来!姐姐们,瞧我发现了什麽?大帅哥耶!"没过多久,弗雷迪的自得其乐就被一道稚嫩的尖声打断。
尽量忽视声音里的惊喜,弗雷迪认命地想要收拾好离去,刚一踏出,就被突然跳出的一个国中生打扮的女孩给死死拽住。
看著不及自己胸膛的小女孩几乎是整个粘挂在他身上,弗雷迪简直哭笑不得。
正准备拎开小女孩,一大帮年龄各异的女孩子迅速挤了过来。一看见弗雷迪便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幸子,眼光不错嘛,果然是个大帅哥喔。"
"帅哥,你是不是有外国血统啊?"
"你好高哦!腿也好长哦!有一米九没?"
"你一个人来吗?那就是没有女朋友咯!"
"大家都往这边来,大家都坐过来,幸子你走开啦~我要坐那里!"
"............"
............
在众少女的"邀请"下,弗雷迪无奈地又坐回她们中间,接著是无休止的盘问,日文勉强的他只好装作完全不懂。
看著这些女孩子毫不客气地霸占他的位置,甚至邻树的人也被挤得一脸埋怨。心里不由苦笑,不是说日本妇女的温柔娴淑举世闻名吗,看来传闻真是不可尽信啊!
好不容易从那群热闹的女孩中脱身出来。回到银座公寓,已是下午。
藤原带来了他等候的消息。
"五个组织的当家已经答应撤出他们在内阁的势力,这周四会由政府出面设宴招待几位大佬,双方都希望我们这边能有人出席。我想你也许有兴趣参加?"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这些组织大佬是暂时迫於卡斯特里托家族的势力才答应退位,并非真正想要放弃参政。为防止他们以後继续在暗里搞鬼,需要一次让他们彻底死了这条心。
周四傍晚,恢复了本来面貌的弗雷迪换上一身休闲系的阿曼尼西装,身边的爱玛则是整副钻饰搭配香奈尔套装,显出精心打扮後的明豔照人。
下午六点,准时出现在新大谷酒店大堂的两人,穿过每一道或豔羡或嫉妒的眼神和驰名全球的酒店内结合古意与现代艺术巧妙的完美造局,很快到了原定的银塔餐厅。
对方清一色的日本人,选择这个明显不对胃口的法式餐厅,也是表达一种对来自欧洲的卡斯特里托家族的尊敬。
因为事先有包场,所以并没有其他客人。弗雷迪二人被经理亲自领到西南角由五位和服男子围坐的餐桌前。双方都审视著传说中的客人,精致的水晶餐厅里气氛沈凝,只有强掩惊惧的Waiter发出尽可能压低的脚步声。
看见来的只是陌生年轻人,几位大佬眼神一变,但很快就又神色如常。
落座以後,一道道法式大餐陆续递来,弗雷迪优雅地品尝著他面前的焗蜗牛,以不变应万变。
"卡斯特里托先生这麽年轻就担任要职,真是少年有为啊。还请你多多指教!"
"我们是按指示做事的人,指教谈不上。"放下刀叉,弗雷迪慢悠悠地回答。
"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我们几个老家夥真是自认不如了。难得啊!难得!"对方不失时机地拍马屁。
不忘今天来的目的,弗雷迪微微一笑,一字一句清楚地说:"谦虚是你们亚洲人的习俗,我只是说实话。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合作,不然的话......我倒不怕麻烦,就是有人不会想再见面了。"
话一出口,他迎视向桌上每一张神色各异的面孔。所到处目光灼灼,直到後者全都忍不住避开他的锋芒。
他目光一出,大家都已收起刚来时的轻视之心。
在座无一不是纵横黑白两道多年,今天以前,还没有轻易示弱於人过,今天却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的眼神下低头。心里都只是骇然!
好锐利的眼神!
看到这样一个平时温和的人气势霎时就压倒全场,暗中关注著局势的爱玛朝他露出钦佩的微笑。
勉强融洽地结束了用餐以後,对方提出邀请,要弗雷迪同去享受日本的温泉名汤。
地方是清净古雅的民宿,附近种著日本最常见的樱树,盛开的花簇在琉璃宫灯的映照下更添奇魅。
妩媚的老板娘身著和服,率领一帮女伎恭敬地在大门跪迎。进去以後,弗雷迪发现这里并没有其他客人。看来对方是颇费心思。
绕了几进几出的木质院落,才发觉这里不是普通的大。在走完最後一个繁复的回廊後,终於看见青石小桥下热气嫋嫋的温泉。
恭候已久的少女轻步上前,帮六人换上泡泉的衣物。他们下水以後,老板娘又亲自端来清酒小杯。
不远处有人抚奏起笙箫,呜咽宛转,一时间,弗雷迪竟有如临幻境的感觉。
而刚才的少女开始解开外衣,露出里面全裸的美丽胴体。
她们带著温柔的笑意向水中的六人缓缓走来。弗雷迪微一皱眉,後面的人使了个手势,少女又都神色不变地穿上外衣离开了。
大家都不多话,浸了片刻,弗雷迪也觉得连日来的疲惫有所缓解。
然而!
"谁!"弗雷迪警觉地低喝一声。目光向长廊那边扫去,人也迅速地起来裹好浴袍。
就在穿衣的数秒之内,几道人影快速地冲了过来,不近不远地包围住他。
侍者们都神奇般消失了。那五个泡在池中像入定的人,衣服也顾不得穿,前面的黑衣人一出现,他们便闪电般跳出来,窜得无影无踪了。
果然是陷阱。
弗雷迪也不多说,面向靠近的两个黑衣人。他一上前就抓住两人手执短刺的腕部,极大的牵制力使那两人手脚的其他攻势都弱了。一扯一转,居然将两具沈重的躯体从头顶掷了出去。
这一切快速得其他人还来不及抢近。
将刚抢下的两根短刺就著腕力,一左一右往不同奔向的五人疾射出去。满意地听到两声惨呼後,又夺下另外一对。
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却仍然不见减少。耳朵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啸唳声,本能地退闪後。一颗灭过音的子弹贴著他脸颊险险擦过。
子弹越来越密,好在这里的建筑遮挡多,弗雷迪又身手快捷,总算安然无恙,而被流弹波及的黑衣人倒是不少。对手不计伤亡强留他的手段令人胆寒。
明白此地的危险性,他冲开一条血路,凭记忆的方向往大门奔去。
黑衣人并不跟来,但更强劲的对手──忍者从院落的横梁转回处冒了出来。
又是一番剧烈的缠斗。弗雷迪虽未受伤,却也是疲於应付。而神出鬼没的忍者,尽管伤亡惨重,却也成功地将他阻在了复杂的院墙内。
半个小时後,弗雷迪越走越觉不对。明明记清楚了来时的路,没理由现在走不出去。而因平时练武体力充沛的自己,也不该这麽快就感到倦意。
心神一定,几个撑带,人已上攀到了屋顶。
他四下环顾,一大片昏昏然的院落,樱花树不见了,连月亮都只剩一个遥远的影子。这副情景与刚才黑衣红血般鲜明的杀戮场面大相殊异。
不好!是"障"!
突然想到传说中的一种密术,弗雷迪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始终绕不出去。
既然是障,就必然有阵心。那阵心又在哪呢?
跳下房顶,他利落地对付著几个新冒出的忍者,心中却在不断思考。一不留神,左肩被暗镖划伤,蓝布外袍被渗出的血染成深青。
刺痛带来神智一清,温泉上的青石小桥,怎麽没有想到呢?刚刚在温泉里的时候,就觉得那座桥有点怪。但由於看不懂东方建筑,因此也说不上来。
那里应该是个多余的布局。
出不了大门,但要退回温泉还是容易的。他集中精力又解决了拦道的几人。
这次没费太大劲就来到青石桥上。这里的石板不算太厚,依照传说,将伤口的血撒在上面,弗雷迪腿风过处,小桥应声而裂。
在塌陷之前跃回地面。穿过密集的枪林扫射,他再一次试著往外冲。
看来自己所料不假,这的确是"障"的阵心。
顺利地出了门口。静悄悄的空地上已完全不见刚才的生死恶斗,樱花和月亮也都和来时一样。可是,这里竟然没有一件可以离开的交通工具!
这却不是可以迟疑的时候。弗雷迪一边摸向耳後的通讯工具,一边朝大路的方向快速跑去。
而数小时前,这条路上往来不息的车辆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得不佩服对方布局的缜密。此时的弗雷迪伏在道旁的深草丛里,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通讯器没有任何回讯!
耳後追击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突然看到一辆机车朝这边开过来!
身子迅豹般向路中一扑,机车骑士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自背後提起,接著,那人往上悬空的身子被轻轻扔到附近的草丛。
他一手抓人一手紧钳住方向盘,就著奔行中的速度迈骑上去。同一时间,他踩动离合与变速,一个漂亮的贴地回旋後,朝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刚绕进东京的街道,这抢来的机车就宣告罢工了。弗雷迪略作检查,发现只是掉了火花塞。但此时无法更换,只好在暗巷里弃了。
虽然还没到安全的范围,但这里也不算远了。通讯器失效,虽然担心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希望范他们好运了。
幸好这半月来大致熟悉了东京的街道,经过刚才劲风一吹,肩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但之前已经濡湿了大片,粘粘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绝对爱你08
唉,这算不算对自己过份自信哪?弗雷迪苦笑,身无分文的他只得慢慢沿著街走。指望能遇著个电话亭再想办法联络了。
这里不属东京的繁华地带,此时已有不少店铺准备关门。晚归的上班族正匆匆往回赶。少数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和醉汉晃悠悠地走著。前面的路灯下,一个个子很高的街头少年正俯下身去系著鞋带,压低了的棒球帽下看不清神情。
春夜的风吹来,倒有些凉了。
"哇~!我没看错吧?你是那天那个帅哥吧!天哪天哪,你怎麽会在这里?"有人扯住他的袖口。
快速地抬头看清楚来人後,弗雷迪心中一轻,是几天前聒噪的国中生幸子。居然在这里不期而遇。
"你怎麽穿成这样?"皱著眉打量他一身和服浴袍,"虽然这样也很帅哪!咦,这是什麽?"
将身子隐向街角的暗处,不让她看见左肩上的伤,弗雷迪想要甩掉这小女孩。
"你怎麽这麽晚还在这里?去我那吧,姐姐们也很想念你!"不理会对方态度的冷淡,自言自语了一大通後,她喜滋滋地便要来牵弗雷迪的手。
弗雷迪苦笑。
但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他心中一惊。
对面伸过来的袖子里已落出一抹寒光。他迅速地变了脸色。
幸子见被识破,出手如电地将手中短刀挥了过来。
弗雷迪以最快的速度向後一仰,对方的拦腰一斩便临时削空。但短刀在切来的途中蓦地长出一尺。他反应再快,在这连续的意外下,也没能完全躲过追来的锋利。
等闪避开这惊险的一刀後,腹部已被划了一道虽浅却不算短的口子。
突如其来的痛楚反而令理智和反应都敏锐起来。原来这才是致命的一击,要引他脱险之後完全放松,再攻个出其不意。
幸子的刀术远非刚才院中的人可比,刚刚又被她占了先机,一时之间也不好脱身。而相持之下,更多的兵器涌了出来。
在这短短不到一分锺的时间里,幸子的姐姐们赶到了。
今晚连番剧斗,总是被远不如自己的对手死死缠住。弗雷迪蓦地眼光一炽,顾不得这是人多的大街,便要下杀手。
正当此时,後颈突然被股强大的吸力往後一拉,还没回过神来,他已脱离出这密不透风的包夹。
看到幸子姐妹吃惊地望向他身後,来不及转身的弗雷迪顿时将一个凌厉的侧摔缓了下来。
後面的人顺势握住他的手,拽著弗雷迪便向小巷深处跑去。这人倒像对这里每一条漆黑的深巷小路都很熟悉,跑过一阵,察觉到弗雷迪的紧绷,黑暗中的人笑嘻嘻地开口,是他熟悉悦耳的英语。"可惜不能骑机车回莱切。"
"乔恩,是你!"惊喜交集的人顾不得疼痛和疲惫,将面前的身体牢牢抱住。
"喂喂,你才刚死里逃生,怎麽能这麽快就相信我呀?好歹该对我出现的时间和场合表示一点怀疑啊,你这种态度,我会很伤心~"絮絮叨叨的人,话里却充满笑意。
"你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埋进对方项窝,恢复了平静的他,将整晚的凶险一句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