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爱你01
纽约 布鲁克林 地下酒吧
午夜两点,弗雷迪朝著这一区有名的地下酒吧"性火鸡"的侧门走去。
找到熟悉的位置,交完班还没走的大胡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同样是一脸络腮胡子的他:
"今晚来了条小鱼,很正点喔!"
透过墙上的玻璃洞向某个方向望去,大胡子嘴里啧啧有声,同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准会被那帮家夥吃得连骨头都没剩。"
弗雷迪顺著他的眼神朝内一瞟,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舞动的身影上,心脏蓦地紧缩。
即使是闪烁昏暗的灯光也难以掩饰那人夺目的光芒!
人潮涌动的舞池里,英俊的男人肆意地扭动身体,周围一阵盖过一阵的尖叫声,激烈得能盖过任何强劲的舞曲。
他不停地更换舞伴,也不拒绝递到嘴边来的酒。他就像巨大的磁场中心,吸引得越来越多的人群涌向他,酒吧里的气氛开始白热化。
弗雷迪盯向那个方向的时候,一束光正好射向男人仰起的头的一瞬间,他唇边那抹迷离慵懒的微笑,糅合了天堂与地狱的气质,仿佛张开黑翼的天使。
弗雷迪愣了愣,视线却粘在那里难以离开。
正在他出神之际,天使已分开包围的人群,朝他站立的侧门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近的争执声。
"......趁著天还没亮,回家做梦吧。"修长的身形刚出门口,一道华丽的男中音便懒懒扬起。
光亮下,守门人看清了这张惊心动魄的脸。
柔亮的街灯包裹著男人轮廓完美的小麦色脸庞,人们不自觉地注视他正活动著的嘴上,他的嘴唇丰润却线条坚毅,嘴角上翘,开合之间,有说不出的性感迷人,金棕色眼睛明亮深邃,足以令记忆里所有的星辰失色。他说话时,头部侧转,扬起的同色短发却让人想起夏天黄昏里最温柔的风。
今晚以前,弗雷迪决难以相信这神迹般的美好会出现在和自己结构相同的男人身上。
天使的身後,这一区颇有名的角头站在门外,被他的言语所激,一副想教训人又犹豫不舍的样子,角头周围的几人更是透著毫不加掩饰的阴狠。
似乎想要脱身并不容易。
这种形势下,那些尾随而来的狂蜂浪蝶开始悄悄离去。
随著靠近的人越来越多,那张英挺的脸上已写满明显的不耐。
这种情势下,酒吧里的保镖们谁都不敢轻易上前,场面僵持了几分锺後,被围住的人突然粲然一笑:
"非得选一个啊?可是我对男人没兴趣......但也不是不能尝试。至於人选嘛......"他做出思索的表情,然後抬起手指向弗雷迪的方向戳了戳,"就他还比较顺眼。"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脸色蓦地变僵硬的人。
这时,已经有两人忍不住扑了过去。
趁著气氛紧张,弗雷迪悄悄挪动身体,算准时间和有阴影的地方突然跳出,利用腕力,轻易地撂翻了第一个扑上来的人,并以他的栽倒成功地阻止了後面的人。
前面的人离奇倒下,场面立时失控起来。
出手以後,弗雷迪才开始懊恼自己的莽撞,人群中的祸源却瞅准了这短暂的空隙,飞快地冲过来,一把拽住他就往巷子深处跑去。
莫名其妙地,弗雷迪跟著对方的脚步,两个高大的男人在深夜积雪的街区奔跑著,直到确信後面再没有人跟上来。
停下来喘息时,他不敢置信地瞪著面前的人,为什麽要跟著别人逃跑?应该没人发现他刚才的行动,他本来不需要躲开。
更糟糕的是,这还在上班时间!
弗雷迪来不及去想逃跑前对方诡异的言行,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他开始懊恼自己轻易地丢失了这份工作。
天使放开他了手,无视於他失悔的表情,完美的脸上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暧昧地边靠近边朝他吐气:"抱歉啊,刚刚就算你答应了,我晚上没地方去......你收留我吧。"
站在街区高楼下,男人在狭窄的月光里魅惑地靠近,呼出的醉人雾团缓缓接近他。弗雷迪轻易地就沈醉在了这张结合西方深邃轮廓和东方神秘优雅的绝美脸庞里。
最後,他带著陌生的男人回到自己简陋的住处。
穿著价值不菲的休闲装,陌生人却熟捻地进入这样的贫民窟,进门後直奔铁皮隔成的浴室。听著一室水声,弗雷迪真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奇遇是倒霉还是幸运,抑或是幻觉?
直到清洁後躺在自家的床上,触手可及的人才终於真实起来。
弗雷迪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再美,对方也是个十足的男人。虽然在过去的某段荒唐岁月中,他也曾尝试过男人间的禁忌欢愉,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和自己认识不到两小时,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上床。
还真是脱轨,弗雷迪好笑地想。可是,在"那些人"眼里,自己的生活早就失轨了不是吗?
像是不耐烦对方的按兵不动,性感的唇毫无预警地压了过来。
今天晚上,仿佛中了邪般,一再地挑战著弗雷迪的自制。什麽怀疑,什麽原则,统统去见鬼!只一个浅浅的吻,就引来犹豫的欲念喷薄而出。
错位的性爱如毒品般令人上瘾。深埋的激情被迅速点燃,在这一刻,他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彼此。
不大的床上,两具年轻精壮的身体激烈的缠吻著,在发现对方的调情手段一点也不比自己逊色後,无疑地使激情中的两人更加兴奋起来。
"天使......"拥著和自己一样蓄满力道的身躯,接吻的间歇中,弗雷迪无意识的呢喃道。
"哈......你愿意的话,叫我乔恩。"
谈话间呼出的热气缠绕在两人贴近的肌肤间,勃发的欲望强烈地冲击著全身的神经。
他们专心取悦著对方,嘴唇和手牵引出彼此身上每一处的敏感地带,简陋小小房间,是热烈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呻吟......
沈陷於感官的绝大刺激里,谁也不肯服输的两只雄兽在床上激烈地征服著对方。
鬼使神差地将男人膨胀的欲望含进嘴里,弗雷迪满意地看到对方眼中出现爆发的绚丽,趁此机会,他将手指轻轻探向乔恩的身後。
对方的反抗很快缴械,乔恩打开双腿,主动迎接对方进入。
有点诧异他轻易地放弃主动权,但弗雷迪很快便转移了注意。才探进一点,就感觉里面的柔滑温热紧绞著自己手指,再也难以前进。
弗雷迪诧异地望著身下的人,不敢相信要求和男人一夜情的对方居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正在他犹豫著是否要停手的时候,却被一股大力拉向前。
感觉到对方的迟疑,乔恩魅惑的笑容再度扬起:
"怎麽,没劲啦?换我来?"男人略带讥诮的的话语无疑起到了绝大的振奋,拼命控制的欲望再也忍受不住,匆匆扩充完後,弗雷迪撑开他两腿,一个挺身强冲了进去。
痛!有那麽一瞬间的清醒回来。他都觉得里面紧窒得厉害,不知身下的人怎样。可现在的情形,弗雷迪顾不得那些了,和身下这个尤物般的男人激烈做爱的刺激超越了一切!
感受到异物入侵,乔恩明显一颤,但很快积极迎合起对方来,在他的配合下,弗雷迪再也克制不住,在身下温热的身体内壁里狂放地冲撞起来。
乔恩一脸混杂了痛楚与情欲的表情成为了最有效的催情剂。扶著腰,更好地固定对方,尽管这样的进出中微微看得见下体带出的血迹,弗雷迪却忍不住放任自己沈浸在急速抽插的快感中。
不顾後穴撕裂般的巨痛,四肢曲折的乔恩自虐似地仰起身贴紧对方。
粗硬的男根难以置信地持久著,厚重的喘息夹杂在肉体互相撞击的淫糜声中,在彼此适应了这种反常的性交方式後,他们很快沈迷於前所未有的激情里。
就著下体紧密嵌入的状态,弗雷迪张嘴含住眼前的红实,一手捻玩另一边,游走在下面的手更是不停抚弄对方高昂的硬挺,努力取悦著这具布满情欲的身体。
身体被全方面刺激著,乔恩大张著腿缠住弗雷迪精壮的腰,双手狂乱地插入对方的头发,失去控制的两人饥渴地反复探索著对方的身体。
一阵剧烈的抽送後,两人前後达到了高潮,来不及拔出的弗雷迪将滚烫的精液直接喷向乔恩的身体深处,而後者也在一阵颤抖後释放在了他的手中。
两人沈浸在高潮的余韵里,就著连接的姿势双双倒在床上。
在找回力气的同时,两人也有了空隙打量彼此。
弗雷迪有一副与邋遢外表不符的好身材,几处暗色的旧伤,在他身上,成了一种令人著迷的男人味。绝对不同於健身房练出的中规中矩。
而修长匀称的乔恩则有一身漂亮的肌理,毫不逊色於他完美的脸,看得出平时锻炼很好。
唯一奇怪的是,光滑而有弹性的皮肤上有著异於肤色,满布全身而深浅不一的斑纹。
"为什麽?"弗雷迪问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想尝尝男人的味道嘛,结果我挖到宝了。"乔恩捻玩著他乱糟糟的头发。
但是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人,沈默过後,乔恩只得在对方强硬的瞪视下再度解释,华丽的声线暗藏迷哑:"......我喜欢的女人要嫁给别人。"
"什麽样的女人会不要你?"看进眼前这张放大的魅颜,弗雷迪几乎是冲口而出。这个男人拥有一副摄人心魄的外表。
"哈哈哈哈哈哈......"身下的人开始忍不住地低声狂笑,"......你真好。"乔恩抬手,流连地描绘著对方大把胡子遮住的下颌。
陌生的心悸不被承认地流窜开来。
"不过现在看来,我过得还不错......" 乔恩调侃的语气背後,是混合著逞强和寂寞的眼神。 也许是被那一阵空洞的笑声感染,也许有连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嫉妒,弗雷迪渐渐收紧了拥抱对方的双臂。
"他们不要你,我要......"他的声音里,有著连自己也疑惑的真心。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欲望一点点硬涨起来,乔恩微笑著再度凑上自己的嘴唇。
厚重的喘息,汗湿的身体,纠缠的情欲。
天,已经蒙蒙发亮。
属於他们的夜,却才刚刚开始。
"shit!"第三天的清晨,醒来以後的弗雷迪独自面对一室凌乱,脑子里只剩下这唯一的单词。
洗完澡,填饱肚子,再简单地收拾过房间,理智和清醒才重又回来他的脑子。
两天前的晚上,那场邂逅以後,一切就有了变化。先是出手帮他解围,接著离奇地与陌生男人做爱,最後连对方何时离开都没有察觉。
激情代价是,他延工两天。原本想到的补救也没用了,饭碗是铁定没了。
"shit!shit!shit!"弗雷迪痛切地想要驱赶什麽,反复交欢到昨天下午的淫奢画面却在脑子里萦绕不断。
什麽时候,性高潮可以交换你的理智了?他嘲笑地问自己。
望著地上被皱成一团的高档衣饰和镜中不甘心的自己,他居然有种被抛弃的失落。
想必他是穿上自己衣服离开的吧,两人的身材好象差不多。
真是厉害啊,在结束昨天那场马拉松似的性爱後,自己疲倦得倒头就睡,那人居然还能不被发现地离开......看来需要重新评估那张美丽的脸了。
可是世界那麽大,能不能再见,还很难说。
对方一直没有问起自己名字,不是很明显吗?
这个世界,就算是男人间的一夜情,也已经不再稀有。
可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是吗?
却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不能再见的人。
"乔恩",他看起来有东方血统。
"乔恩",他就这麽毫不留恋地走了。
"乔恩......"
"兰斯•弗雷迪•卡斯特里托,你要是再这麽急色鬼下去,总有一天会不明不白地死掉!"严肃地警告完自己,他叹了一口气,决定出门寻找下一份工作。
绝对爱你02
可接下来的两天里,即使镇定如弗雷迪也不得不尽量去回避邻里暧昧的眼神,薄薄的墙板本来就挡不住他们那天激烈的叫喊......
弗雷迪按住太阳穴,嘴里咬著刚买的热狗,强迫自己去决定当便利店员还是宠物医院的护工,一段久违了的手机铃声响起,迫使他不得不放弃所有的思考。
"兰斯,在纽约待够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母亲优雅的声音。
弗雷迪沈默地捏紧手机,等待两年不见的母亲进入谈话正题。
果不其然,"你什麽时候回来?"
"......"弗雷迪干笑一声,尽量避免回答这样一个自己都难以决定的问题。
"从你十五岁拿到哈佛硕士就......为什麽要这样糟蹋自己呢?"电话里传来叹息声,但他却明白,母亲这麽说,只是别有所图。
"是我以为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弗雷迪终於开了口。
"好了,回来吧,卡斯特里托家族的继承人。"母亲换了种宽宏大量的口气,"我也不准你玷污家族的名声!"
"菲奥拉......"
"马修很想你,我也是,这里始终是你的家。"母亲的声音放柔,透著前所未有的慈爱。
"原谅我......"深吸一口气,弗雷迪但愿自己的语气绝对真诚。
一阵沈默过後。
"听著,莱斯利死了,下周三举行葬礼。卡斯特里托家族的直系血亲必须到齐。范已经过来接你,我们见面再谈!"
话音刚落即迅速切断连线,这才是母亲的一贯风格。
放下电话,弗雷迪明白这次已经拒绝不了,他看著浴室露出的一截镜子,懒散的目光慢慢变得精锐起来。
两年前的他,并不是纽约街角一个默默无闻的守门人。
来自世界各地的都彭家族、穆兰家族、东方家族、赫尔曼家族、卡斯特里托家族、格洛夫家族,是从遥远的中世纪流传下来的六大家族,他们联合形成了一个不属於任何势力范畴的神秘世界,而六族共同拥有的力量,足以在当今世界制衡正邪。
兰斯.弗雷迪.卡斯特里托是意大利卡斯特里托家族的继承人。他的母亲,出身分家的菲奥拉•卡斯特里托和刚死的莱斯利•德普共同为家族的主事人。
弗雷迪随母姓,也在很早就得到族中长老认可,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而今莱斯特去世,想必更加名正言顺了吧......只是不知道,莱斯特叔叔的死,对母亲而言,是伤心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热狗还没吃完,弗雷迪已经听到彬彬有礼的敲门声。
这是母亲的效率。
他慢条斯理地咽进食物,打开门,正对上范严谨而恭敬的眼。
弗雷迪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知道这次难以推拒,他干脆地转身,就这样将两年关在了身後。
离开以後,他没有回头,却最後一次想起那个绮靡的夜晚。也好,就让那晚发生的事彻底成为一场春梦吧。
直升机降落在了意大利的普利亚,换回了熟悉的意大利语,他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有面貌。
从外表开始。将头发漂洗回原色,摘掉有色隐形眼睛,剃光一脸的络腮胡,显出光彩照人的本来面目。
一头罕见的银灰发丝,蓝紫色眼眸镶嵌在刚硬而不失优美的头部线条里,重新出现的男人拥有使男人也无法忽视的绝对魅力。
除了出色的外貌,今年22岁的兰斯.弗雷迪.卡斯特里托,更被寄予为可以接替上届领袖司云•蓝道•都彭的杰出人物。可以说,菲奥拉•卡斯特里托在族中的地位,很大程度上要依赖她那个人望颇高的儿子。
盯著镜子里神采奕奕的人,弗雷迪苦笑,有谁知道,这样的他,却更愿意当布鲁克林的一个平凡守门人。
卡斯特里托家族的本家象普通意大利国民一样生活在普利亚区。家族总部是位於莱切的一座经年沐浴著灿烂阳光,巴洛克风格的古堡。
族人们居住在每个朝代留下来的庭院和这里特有的圆锥式民宅里,呈散开之势将主堡围聚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