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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颜芮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幻听了,可是看向对方,却是绝对真诚的眼神。
顿时一哆嗦。
好冷,房间里面怎麽会刮风呢?一定是幻觉,对!幻觉!还有幻听!那就是幻听!抓紧时间做饭,下午还要去学校。
颜芮捏著锅铲转身。
"啊啊~~~~~~~~~~~~~太过分了啊,居然对人家的真情告白置之不理!"还有这个该死的保鲜膜,怎麽都扯不完!
"告诉你!"厨房里探出颜芮半个脑袋,义正词严地看著又成功地让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罪魁祸首,"我绝、对不会再上当了!绝对!"然後又迅速地缩回头去,很镇定地继续干活,但是刚炒没几下又想起刚才来不及细想的话,脸腾地一下子不知不觉红到耳根──!──咚──"痛~~~~~~~~~~~~~~~"颜芮吃痛地抱著自己被不知怎麽从手里滑落的铁木菜板砸到的脚背很丢脸地叫出来。
"呵呵呵呵呵~~~~~"
然後就这样,客厅传来一阵仿佛什麽都知道的幸灾乐祸的毫无半点良心的诡异笑声。
颜芮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个魔鬼在他面前嚣张不起来。是的,总会有那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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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 17、朋友
建档时间: 11/14 2008更新时间: 11/14 200817、午餐
"吃饭了。"
颜芮板著脸把一大盘炒饭摆在应以暄面前,应以暄抬头看他两眼,又低下头去。
但是颜芮还是一直盯著他,古怪的视线终於让应以暄不耐烦起来,於是又抬头鼓著包满饭的腮帮子瞪著颜芮,颜芮这才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十分平稳的声音开口说话道:"什麽这样那样,你又能把我怎麽样!"
哎?
什麽跟什麽?
这样那样?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说过什麽话的应以暄看著面前一脸认真仿佛跟自己打自卫反击战的高个子男人......
──噗──!
终於没忍住一口把饭喷出来,这实在是~~~~~坏小孩捧著肚子笑得弯下腰去,一只手锤得饭桌直颤:"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喷了一头一脸饭粒和菜叶子的男人一脸郁闷地看著当著自己面狂笑不止的少年,想说点什麽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恨不得此刻可以挖个地缝钻进去。
"盐肉。"应以暄笑够了才坐直了轻轻唤道。
"嗯?"正清理自己身上饭粒的男人愤怒地抬脸。
应以暄用一种绝对不是在夸赞人的表情说道:"你真是可爱呢。"
空白!又一次彻底空白!这是什麽意思?不对不对!简直是恶寒!
在初夏感受到严冬气息的男人迅速地站起来,带著一身脏兮兮的饭粒飞也似地逃进厨房。
於是被留下来的少年心安理得地吃著香喷喷热腾腾的炒饭。是的,很香的炒饭,好久都没有吃到过这麽好吃的东西了。有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饭是很好吃没错,却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
原来不知道这个盐肉也是一个人住的。
应以暄吃饱以後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子,不大,仅只二室一厅而已,但是室内的设计和布局相当合理,加上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基本没什麽多余的物件,因此空间还显得很充裕。加上在设施和环境治安都非常良好的商品住宅小区内,因此白天也十分宁静。从窗外望去是井井有条的绿化带,阳光擦过乳白色的窗帘进入房间,间或一两声鸟鸣,倒是祥和得不得了。不知不觉间就让人放松下来。
然而......应以暄抬头看看厨房的门,快一个小时了,那家夥不会还在闹别扭?一直都不肯出来,把客人丢到一边真是失礼呢。
"盘子。"
他把用过的餐具拿进厨房,颜芮也正好也吃完一样的炒饭正往加了清水的锅里到洗洁精,看见他不由得一愣,应以暄走过去把盘子放到流理台上的时候,颜芮才注意到他已经把手上的纱布全取下来,露出满手细小的伤痕,已经全数红肿,看去时,只见条条小虫般略微突起的红色条纹爬满修长的手指和柔韧的手掌。居然已经发炎得很厉害了。
眉头不由得又皱起来,不知不觉竟然比刚才还要生气。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麽不懂照顾自己的人,难道不会痛麽?还是真的已经麻木了?
"人啊......"
准备离开的应以暄半回过头,仍然有点不适应这种相处,因此脸上没有什麽表情。
"人还是有点痛觉比较好。"
"大概吧。"
接下来是沈默,气氛变得有点难堪。
"我来洗好了,当做谢礼。"
这是应以暄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句子。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应该如何跟人正常相处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在对方还处处说著都是为你好的时候,除了拒绝,他不知道还有别的应付方法。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会无条件对人这般亲切?所以正确的态度应该是避开、拒绝,可是这次......有点做不到。
因为这个人的亲切和以前遇到的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明明很烦,他又懒得去想。
所以,应以暄得出折衷的办法就是准备很认真地帮颜芮洗锅碗瓢盆以示报答。
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但是却被颜芮一口回绝:我不想让你的手烂掉。乖乖呆著去,等会儿我帮你洗澡。
有点霸道的亲昵口气,似乎两人已经熟识了很久,这种感觉让应以暄不舒服地丢下盘子:
"我自己会洗。"
一涉及到原则问题,他马上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全身的毛立刻嗖嗖全竖起来防御加恐吓,本来面目立刻暴露无疑。
"哼,"颜芮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冷笑,凉幽幽地回道:"那麽你上次跟人打架手臂上那一刀已经好了?"
"你怎麽知道?"应以暄眯起眼睛,看起来像是放松警戒露出懒洋洋的表情,但是只要吃过亏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危险信号。
"当然是我看见的,如果你不怕我告诉学校的话,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果然,此话一出就看见应以暄一副很想扑上来咬自己几口但又奈何不得咬牙切齿的怨恨眼神。虽然说其实本人面目上仿佛看不出什麽变化。
反正颜芮自己也觉得奇怪,对於这种谁都奈何不了的妖怪,退学的威胁居然管用。
唉唉,算了,总之镇住一次是一次。
"好,不过我要去学校拿东西,後天期中考试也一定要去。"应以暄也很认命地不再做任何无谓的反抗。
"那是当然的。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
很好,其实到底还是好孩子呢。颜芮对於这种结果很满意,於是顺势的出一个不管谁看都觉得不可能的结论。
至於另一个当事人,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现在不满的只是自己居然不得不跟跟威胁过自己两次的家夥一起去学校而已。
但是应以暄还是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耐,这只是缓兵之计,所以这样那样的忍忍也就过去了,报仇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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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第51篇
迷途 18、朋友
建档时间: 11/14 2008更新时间: 11/14 200818、朋友
应以暄接下来的日子有点郁闷,天天跟药打交道,似乎对颜芮而言,每天盯著他吃药已经成了生活必不可缺的乐趣──至少应以暄是有这种感觉。
毕竟也不是会牺牲自己给别人提供乐趣的善良孩子,所以两天後他就开始自觉按时吃药。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就是因为觉得不严重所以置之不理,於是两个星期了还没有好,反而发炎得更厉害。
不知道什麽时候被那人看见的,虽然说变严重了但是因为习惯了所以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反倒是因为被说中了事实而感到全身不舒服。
进入久违的学校和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课桌下面的凳子,上面已经蒙了薄薄一层灰,找出纸擦擦以後坐下,再拿出第一节课的课本做著上课的准备,就像平时上课一样。旁边的桌子上堆著熟悉的文具和课本,耳边传来熟悉同学的吵闹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也没有人会在意仿佛游离在这个班及边缘的自己。好像连自己都可以忘记自己,只要照叫做老师的人希望的做就好。心情开始慢慢变得平和。
於是开始习惯性用目光搜寻一个身影的存在,但是,没有找到,应该是又跑什麽地方撒野去了。
"你怎麽来学校了?"
上课铃响过以後,卫远华终於满头大汗地出现。
"我不该来?"
"不是说你得了不治之症要去国外治疗所以这学期都不会来了麽?"
"你听谁说的?"
"老师啊。"
"喔。"用脚想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没天良的老头,居然咒他得绝症。
"到底怎麽回事啊?"卫远华疑惑地在他身边坐下,隐约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麽跟卫远华说这几天的事情,既然要说来话长,干脆还是不要说的好。
"反正啊~~~~"好在卫远华从来不会深究那些事情,只是开心地抱住好不容易归来的同桌的手臂大狗样蹭蹭,满足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回来就好,居然把人家丢下整整一个星期,我日子好难过你知道麽~~~~简直难过死了!那些混蛋看你不在就欺负我!啊啊啊,还有那些题也不会做,还在想这次期中考试我死定了!但是你终於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但是,花花啊,期中我又不能代你去考试。"应以暄哭笑不得,叫著自己给卫远华取的独家绰号,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还有,你能不能稍微拿出一点班长的威严?"
"啊啊啊,我就是没威严,有威严就轮不到我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班长了!"
悲哀,或者有时候人太有自知之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我就是笨蛋嘛。"卫远华嘟嘟囔囔地放开应以暄的手坐直身子。
"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应以暄发誓这绝对不是安慰。有时候,他的确会觉得这个家夥简直笨透了,说是白痴也不为过。但是,对方身上始终有自己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所以才无法拒绝,即使知道这种友情可能只是肥皂泡一样虚幻脆弱的东西。
"没错,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我就说,果然你也这麽觉得啊!"仿佛很单纯没有心机的人,一下子就开心起来,自说自话著,趁著老师还没来的时候又开始去招惹隔壁的女生嘻嘻哈哈。看著这样的人,你就会觉得生活仿佛真的没有什麽烦恼和阴影。
瞄见老师夹著讲义走进来,应以暄收回落在卫远华和其他人身上的目光,懒洋洋地趴到课桌上准备休息。虽然依旧不能入睡,但是却是个唯一可以放松下来休息一下的地方。明天再去找兼职。
"对了,这是前几天发的复习资料,抓紧时间看看,我就靠你了。"压低声音说著,卫远华从抽屉里抽出厚厚的一叠纸塞过来。
"考试怎麽帮你?"疲累,应以暄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眶。
"简单,反正你会提前交卷,记下答案出来以後给我打手机不就行了?"基本上,这就是卫远华比他聪明的地方。
"都跟你说了我不会作弊,你最好也不要。"不会作弊,也没有作过弊,简单点讲他就是没有实践经验,而且对於事情的好坏他还有起码的认知。
"你不干?"卫远华失望地皱眉,原来就有点下垂的眉毛和眼角全挤到一堆,扭成滑稽的画面。
"我不喜欢作弊。其他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知道了。"卫远华小声应道,随即转过头翻著课本不再讲话。
应以暄闭上眼睛,把头轻轻放到课桌上,桌面贴著皮肤传来冰凉的感觉,准备再想想晚上要怎麽应付那个盐肉,难道真的要利用在学校的时间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克服那个什麽不知所谓的心理障碍不成?其实也就是不习惯而以啦,不习惯!
再说,为什麽一定要去习惯那种奇怪的事情?
不知不觉郁闷地叹口气,转过脑袋来把另一边脸贴到冰凉的桌面上,却意外地发现卫远华的眼睛正幽幽地看著自己,然後忽然张口:
"对你而言考试作弊是讨厌的东西,因为你不用作弊也会考到高分。但是我是全靠作弊一直走到今天的,就算靠作弊也只是到及格的程度而已。否则我连初中毕业证都拿不到。我就是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吗,怎麽听都是指责吧。
奇怪的是完全不想做出任何反应。不知道该作出什麽反应也不能做出什麽反应。
於是卫远华看见的只是同窗好友丝毫没有变化的面部表情和好像什麽都没有听到一样再次闭上的眼睛。
他没有睡著,也不可能睡著。这一点卫远华十分清楚。这个人即使再悃也不会在有这麽多人的教室里真正睡著。但是,却没有再说话的勇气。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麽,不想让自己更丢脸。虽然外形并不高大,却是莫名压迫感很强的存在,即使从来没有对周围的人包括自己这个朋友发过火或说过什麽重话,但是不说不笑的时候还是会让最接近的自己坐立难安。
很不喜欢这样的情况。但是,又能怎样呢?
卫远华摇摇头,收回看著自己身边人的目光,抬头看向黑板,接著低头做笔记。
目前在第52篇
迷途 19、好孩子
建档时间: 11/14 2008更新时间: 11/14 200819、好孩子
这时候的颜芮在教师办公室,正用复杂万分的心情看著前两次考试的成绩统计排名表。
应该说是难以置信?像那种恶劣的问题儿童,成绩不是应该起码有两三科红灯或者在黑白边缘徘徊的麽!但是,那个每次都排在前两位的叫做应以暄的名字是谁的啊?!
接下来听到更可怕的事实,这位诚实可靠的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而且德智体美劳发展全面,品德优良,聪明好学,连体育成绩都在三甲以内。
"以那样的身体还能有这样的成绩,真是不容易啊。"
办公室里某科任老师叹道:
"尤其体育成绩,那会儿还一直怀疑体育成绩是假的,因为看起来就是弱小嘛,也不怎麽爱运动。後来体育的老陈还特地跑来解释,说是那家夥因为赌气所以特别进行项目训练,一次又一次地练习测成绩非要到自己的极限不可。後来有几个项目不仅超过满分的标准,连前几届校运会的纪录都被打破了。可惜因为不是比赛所以不能纪录下来,也只是桉标准给个分数了事。我就说,只要肯干,没有不可能的事。"
"不过一旦考完以後,又恢复那种不爱运动的虚弱样子了吧。"
"真是没毅力。只会在考前临时抱佛脚。"
"这样优秀有上进心的学生你还有什麽不满,重要的是最後的结果,至少分数没有给老师丢脸。哪像我们班上那几个,临时都还不抱佛脚,气死人......"
话题很快又转向其他方向,颜芮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独自拿著一叠成绩单沈思。优等生?弱小?不认输的热血运动少年?那是谁?
"体育运动?开玩笑,最讨厌这东西。"
是麽?本来说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做做运动,同时也在意著今天在办公室听到的议论,觉得这家夥苍白的脸色和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身躯需要改良一下,去参加一些运动对增加和人的交流,改善一下精神状态也好。
"一个喜欢的也没有?"所以说还是有点不死心。
"......"双手都抱著叠的约半米高的课本的少年低头认真思考著自己过往17年人生里的运动经历和感受。
"以前也没有麽,像全班参加的接力赛什麽的一类集体运动总会有的吧?"根本就是不死心。
"说到集体运动倒是有的,而且前不久还参加过。"
颜芮宽慰地点点头,这小孩脱离群体也不是太严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