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修改版)----卡门青德[上]

作者:  录入:12-13

"你干什麽?"急忙退开瞪著他。
"你才干什麽?"应以暄反问道。
"给你上药......啊!"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唐突了点,乍一看挺像调戏良家妇女,原本底气十足的话说到一半就蔫了下去,再猛地记起那日教室里这小鬼的胡说八道,竟又微红了脸,一时间想不起别的话来。
"啊啊啊,讨厌,你果然是对人家有居心!"缩缩缩,缩到床角,瞪大眼睛楚楚可怜呈无辜小白兔样。
"你......"头痛,一吸气,刚被打过的地方索性一起作痛,他堂堂一个模范生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过?
"都跟你说过我不是那种人了!就算长的再好看,我对男人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也就是说你歧视人家......一知道人家是男人马上就嫌弃了,禽兽!"
默......
啊啊啊啊啊啊~~~~~~~~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怎麽会听成那种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说我不喜欢男人而已!"
"那你可以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男的。"
"我知道,所以说......"
"老师也是男的。"
"没错。"
"老师,你活的真不容易......我同情你。"
"我不是......"颜芮气呼呼地瞪大眼,张张嘴,却是百口莫辩。
然後就瞧见了很戏剧性的变化:先前还冷硬得不得了的家夥忽然偏著脑袋,微微眯起眼,露出很少女的清纯笑容,嗲声嗲气道:
"没关系,即使这样人家还是会一直不求回报的喜欢老师的哟!"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遇到了某种很可怕的生物?
"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哟!"
这麽拉长音娇滴滴地嗲著,人也软绵绵靠了过来。
"......"颜芮急忙大步後退。
二十一年人生中的第一次体验!
颜芮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不行!不能上当!
可是为什麽他的表情就一点破绽都没有呢?
那麽自然的表情,单纯无邪得让他不敢直视,粉嫩嫩白里透红的脸颊就像刚熟透的水蜜桃会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看看?
不对!他的真面目是个恶魔啊!恶魔!
咬牙拿出点气势吼道:
"你给我正经点!只不过是错认你的性别就那麽过分地报复,那你现在这样是怎麽回事!"
"当然还是报复啊!"应以暄笑眯眯地回答,语气好歹正常了点。却让颜芮脑子里那把火轻易地烧得更旺。
"身为男人就不要这麽小心眼!"
"讨厌,人家不过是个孩子,你又何必这麽认真?"
"......"颜芮瞪著这个自称小孩却把他这个成年人玩弄於股掌间的16岁少年,露出人生中极少有的可以称作"恶狠狠"的目光。半晌,他忽然拍拍自己的脑袋:
"我还有些事没办完,药在这里,你自己记得按时上药。我先走了。"
"可是老师不是说要负责到底的麽。"似乎早就瞧破他打算落逃的意图,少年用有点蔑视的语气道。
觉得少年的眯眼笑著的表情说不出地危险,颜芮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後退,硬著头皮道:"那个......今天已经不早了,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一个平时人住要小心些......"
"唉呀,就是就是,好危险呢!老师好人做到底,留下来陪人家嘛。"
"......只要门窗关严,门记得锁也不会有什麽大问题的,药也记得吃,好了,再见!"
说完,颜芮根本不敢再看对方的脸,狠下心肠转身就走。
"哎,老师慢走啊,不要走太快撞上UFO啊!"
看著那个高高瘦瘦的背影从狭窄的楼道转角处消失,应以暄收回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退回屋里关上门。
总算打发走了,麻烦,大麻烦!
好久没对人说过这麽多话,口都渴了。
他回头一想,又忍不住在心底一抖:难不成那天他撞上的真的不是摩托车而是UFO?
目前在第37篇

迷途4、漩涡
建档时间: 10/25 2008更新时间: 11/06 20084、
"应以暄请假?"
"怎麽回事?"颜芮皱眉。难道是腿伤加重?当下就担心起来,昨天抓著人上药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伤势看起来比几周前他在医院看见的还严重。真不知道家长都是怎麽照顾这小孩的......不对,昨天他也看到了,那小子是独居,租的一个旧旧的小阁楼房间。从屋内的情况看,根本没有第二人居住。父母家人的情况他也没敢随便问。
"老师你难道不知道麽?"
面前的女生问的气势逼人,温柔中暗藏杀机。
"我知道什麽?假条呢?"直觉,又来一个不好应付的。
"没有。"女生笑的十分温柔可人。
"没有请什麽假?"
"一旦下了第一节课他没有来就是不会来了,也就是说他‘请假'了。"
......这不是典型的请霸王假?
这不是个连无重大事故一学期只能请2次假且合计不得超过3天外加假条审批过程这种事情都写进学生手册的超严格学校?
他早很怀疑应以暄是怎麽进的这学校还一路混到现在的。没错,刚进来时为了了解学生基本情况,介绍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还特地给他备过案,那个不管怎麽看都很不良的某人居然是本校为数不多免试直升的学生。至於那个为什麽,颜芮有种直觉,这个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而且,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是重点。
颜芮尽量不动声色,道:"平时都这样?"
"但小暄暄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跷过课了。"女生很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所以我觉得奇怪。老师你还是说老实话罢。我不会不理解。"
"......"疑惑。
"......"微笑。
沈默......
良久。
"那个......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让我先整理一下好麽......你先去上课......"
"那打扰了,小暄暄的事就麻烦你了。"
叫左深的女生有礼貌的微笑,点点头,退出并关上办公室的门。
但颜芮还是感到四月的天,有股寒风在仅有他一人的办公室里呼啸肆虐。
理解不能......什麽叫"小暄暄的事就麻烦你了"?
一旁正在看教案的余凤见状也皱起眉头,四下看看,没有别的老师,这才走到颜芮身边小声道:
"小颜,那个学生......"
颜芮回头看她:"什麽?"
余凤叹口气:"我看见你昨天和那个学生一起去医院,你们本来认识?"
"算吧......"没想到会被看见,颜芮简单地回答。
"没什麽事吧?"余凤露出担心的表情。
"没什麽,偶遇罢了。"
余凤这才长长舒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好,张教授拜托我好生照顾你,你自己也小心点别出什麽事。别和那个学生扯上什麽关系。"
不著痕迹地挪挪,把双方过近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他才点点头:"我知道。"
余凤年纪比他大两岁,因为他申请了提前毕业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所有必修科目的考试才能参加这个毕业实习,因此实际上他入学不过两年,教授会拜托年长的学姐在实习中照顾他也可以理解,只是有时候他觉得不太必要,甚至觉得有点别扭。
在家族的同辈中他是最年长的,早就习惯了背负别人的期待并且独立地完美地去达成。
只有在上大学的事情上,他忤逆了母亲的愿望选择了这所学校这个专业。因为他急於自立,急於摆脱什麽。
其实他不太了解余凤这麽说的深层含义,他觉得有,但见她似乎也不愿意多说,於是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应以暄租著的小阁楼离学校不太远,就在医院後面那片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
他凭著记忆七拐八拐,最後终於找到那栋老旧的灰色三层砖楼。
狭长的走道里面乱七八糟堆著居民们的杂物,楼道口以外的空间里都覆盖著潮湿的黑暗。他在其间艰难地行走,最後走到最顶上的那个用木材搭建起的小阁楼时,终於从面前半开的门里窥见了一丝光线。
这小子果然在窝里赖著没去学校!
他一把推开门走进去,屋里的人听到声音似乎受了惊吓般,猛然回头,拳头已经半挥起,看见是他才又放了下去,骂了一声"切,偷窥狂",立刻拉下套在脑袋上的衣服领子和似乎塞在耳朵里的CD机耳塞,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赤裸著的身体严严实实遮了起来,之後又把耳塞塞了回去,伸手用手指随意地梳理了几下自己睡得乱翘的短发。
偷窥狂,他竟然无法反驳,虽然他是正大光明看的。
可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少年看起来仍然有些青涩的纤细腰身和白皙细致的上身肌肤上,带出一种几乎透明的豔丽的美感,仿佛带著不可思议的蛊惑力,让他的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随後就产生了一种似乎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东西的犯罪感。却又不自觉为少年马上拉下衣服把自己包裹严实的行为导致美景消失感到有那麽一点点可惜。
看起来挺瘦,其实这小子脱了一瞧也还有点肉,难怪打架那麽厉害。只是刚才只是在对方回身的一瞬间,原本光洁的背部上忽然闪进他视线的仿佛伤痕一样的东西,让他有点在意。要真是跟人打架落下的疤,可不能再添了,不然就可惜这副漂亮的身子骨罗。
他摇摇脑袋,感叹的时候应以暄已经套上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正回头瞧变态似地瞧著他,极不情愿地展开对话:"你来干嘛?"
"看看你,上午怎麽没去学校。"他走进屋子顺道带上门。
"睡过头了。"少年轻描淡写地扯下耳朵上的耳塞扔到被一堆书和CD以及被子堆得乱七八糟的床上,弯腰从床下的盒子里翻出一双白色棉袜给自己赤裸踩在地板上的双脚慢悠悠套上。
"......刚起来?"颜芮咬著牙,有点没脾气地道。
应以暄没理,把床脚边的衣服胡乱撸作一堆扔进墙角的竹篓里。
颜芮抱手靠在门上,换了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姿势发问:
"吃饭了没有?"说著他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点了。
"关你鸟事。"
"我请你吃烤鸡翅套餐怎样?"
少年终於抬头看他,对著他浅浅的微笑淡淡做出结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颜芮垮下脸,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麽难对付这麽难讨好的小孩。
当下没好气道:
"放心,你根本不具备让我奸或盗的条件。"说话间,眼睛已经瞟到了床边的矮柜上昨天拿回来的药包上,这才注意到那个药包似乎连打开都没打开过。当下眉头又皱了起来,几步过去抓起药袋:
"你没老实吃药?"
"不是写著饭後服麽,我又没吃饭。"
"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
"......"
不回答就等於承认,颜芮想发火,但是满腔怒火在目光触及这间狭小简陋的屋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麽就忽然变成了漫天漫地的心疼,於是抓住少年就往外走:
"走,去吃饭。想吃什麽?"
"......混蛋,放手!"
"想吃什麽?说话,不说我就随便决定了。"
"......盐肉。"
"什麽?"
"我要吃盐肉。"
"......"这次轮到颜芮不知道该说什麽。
"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要、吃、盐、肉。"
"......"青筋,这小子故意的!
"不要耍我,就算你真想吃那玩艺儿可现在是夏天,哪有那种东西!"
"外婆家就有。"他认真地看著颜芮。
"可你不是说......讨厌,"颜芮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讨厌盐肉吗?"
"没错,我是很讨厌你,放手!"
颜芮觉得自己长期压抑的脾气忽然临近爆发边缘:这小子果然是在绕著弯耍他!
"原因?总得有原因吧!"他有生以来破天荒头一次这样额暴青筋地怒吼。就算是那件事,他不是已经道过歉了麽?
"讨厌就是讨厌。"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咧──怎样啊,你、来、打、我、啊!"应以暄翻翻白眼,丢给他一个鬼脸。
"你......"他气恼地回身揪住应以暄的领子,谁想跨出的脚步却被满地板堆放的书籍杂物绊个正著,就在这少得可怜的站立空间里,俩人双双摔倒在地上一堆一堆的书山碟海里,啪啪啪,书山顿时倒塌,碟海也发出哢嚓哢嚓的碎裂声,呛人的纸张发潮的味道霎时灌了一鼻子。
应以暄的脑袋撞到一本硬皮字典的一角,顿时磕得生痛,当下就火大了起来,扬起拳头便狠揍压在自己身上的家夥:
"快滚!混蛋东西!"
"等、等等!"颜芮抱著刚被书本砸过马上又迎接痛揍的脑袋,在一片出版物的海洋里面、应以暄身上,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一挣扎,顿时又响起不少CD碟片碎裂的声音。
应以暄更加恼火,下手更重,骂得更凶:
"等个头,快滚!死腌肉,一碰上你就没好事!"
颜芮忙拽住他的拳头,接著险险按住另一只挥来的重拳,连喘气也顾不上,忙道:"所以叫你等等,我先起来,要是再把你压坏怎麽办!"
谁知道颜芮无心的句子却惹来少年更大的反弹,只见他先是一愣,随即涨红脸怒骂:
"切,就算你是个男女不分的变态也没那本事!快滚!"
只是因为没见过脸长得这麽美的男孩子所以不小心认错了性别,为什麽我就因此得被安上变态的头衔并且遭受这麽不友好的对待呢?就算是因为那场车祸吧,他可也是诚心诚意表示要负责,歉也道了无数次,倒是这小孩巴不得好像没那场车祸似的。
颜芮这般疑惑和伤心著,正想开口说点什麽,忽然一身暴喝自身後响起:"你给我放手!死流氓!"
"我~~~~痛!"还没解释的机会,一个扫把头就不客气地敲了上来,奈何这个姿势也不好躲闪,只好挣扎著试图爬起来。──哢哢──嚓嚓──吱──在他的活动范围内又有不少CD碟发出临终的哀嚎。
在他身下的应以暄终於黑著脸对颜芮吼:"再动!再动我就把你做成肉泥!"
接著对卫远华也没什麽好脸色:
"卫远华,你来干什麽?"
"我过来拿东西啊,你看你看我就跟你说这里不安全,大白天都有流氓闯进来。"说著又是一扫帚对著真的就不敢动弹了的"流氓"敲下去。
应以暄仰面躺在一堆书和CD里面,翻个白眼冷冷道:"你打吧,打死尸体你处理,跟我没关系。"
卫远华立刻嚷嚷起来:"咦咦,你太没义气了吧,我是为了救你、救你啊!"
应以暄推推趴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把对方瞪著他的脸推得离自己的脸远点,这才继续道:"放心,针对暴力犯罪可以无限防卫,你不用去坐牢。"
"真的吗?小暄暄你真渊博......无限防卫是什麽意思?"
"就是打死也没关系的意思。"
"真的?真的可以吗?"卫远华捏紧扫帚,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颜芮气得眼冒金星,面色铁青,终於扭回脑袋爆发怒吼:"卫远华、应以暄!你们两个!"
卫远华吓得一颤,一时间连手上的扫帚也掉到了地上,当他终於看清被自己跟砸的是谁後露出僵化的表情,半晌才吞吞吐吐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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