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骑士 下——柒夜舞

作者:柒夜舞  录入:02-15

小家伙想了半天,终于跳脚般吐出一句:“你比我高,这不公平!”

……

我很无奈,异常无奈。

“那咱就换一个公平的比比?”

“来比投篮吧!”小家伙拍拍虚拟篮球机。

“哦?这个就不怕我的身高优势啦?”

“大爷我高中时是篮球队主力,你不管长多高都比不上我!”

“嘿,那就拭目以待。”我顺手捡起一个篮球,顺手扔进篮筐。

多么似曾相识的画面。

上次我没控制住吻了他,这次就更不好说。

我说小猴子,你也太没创意了,每次上游戏厅,都要和我比投篮。

可是……

我想到了他受过伤的右腿,往日的回忆云烟一般一闪而过,看着他努力投球跳跃的背影,心突然像被啃噬了一大块。

如果那些事,只是我的一场梦该有多好。

可现在,我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到底哪边更像梦一点。

明明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可为什么心情会如此的大相径庭。

嘟——

计时器鸣响,两个篮筐旁的数字显示68比71,我比他多了三分。

你总是赢不了我,当然,我也不一定能赢了你。

第一零二章:只有在爱人面前,才会变成孩子

“靠,又输了。”小猴子一跺脚,气鼓鼓地转身在休息区坐下,满头都是汗。

“认输了吧?”我坐到他身边,“别小看我,我大学时也是篮球队主力。”

“这还是不公平。”他嘟嘟囔囔道,“我忘记我的腿已经不能打球了。”

我猛然一惊,一只手不自禁地抚上他右腿上的伤处。

他像触电般全身一跳:“你,你丫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伤?!”

“我……”我尴尬地左思右想了一下,做出一副职业笑脸,“原来伤就在这~真巧,知道抚摸大腿有放松功能么?我只是想让你放松放松。”说罢,那只手干脆不老实地往他大腿根|部方向挪动。

他果然被我唬弄了过去,一脸嫌弃地扔开我不老实的手,骂道:“我呸,胡扯八扯,死MB,臭色狼,丫就知道你从来没安好心。”

“那我不玩儿你了,你告诉我,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我自然而然地勾上他的肩膀,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顺便楷点油。

“就那么回事呗~大爷我出过车祸,这腿一不小心,就只剩下走路的功能了。”他耸耸肩,满脸不在乎。

明明这对于你而言,不亚于灭顶之灾,可面对陌生人时,你居然也学会了用满不在乎掩饰自己。嘿,我多希望你一脸委屈地对我说,大灰狼,这全是你害的。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凝重,小家伙一身不自在。

“干嘛干嘛干嘛?”他说,“别可怜我,不就一条腿嘛,还能走路我就谢谢它了。”

“那下次我们去比长跑吧?”手挪动到他的锁骨,轻抚了两下,真瘦,醒来都大半年了,肉还没长回去,这怎能不让我心疼。

“我靠死流氓离我远点!”小猴子一把推开我,虎视眈眈地横了我一眼,张开小獠牙好像随时要来咬我一口。

正好林源捧着两罐饮料和一点小吃走进休息室,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愣了愣,善解人意地把食物塞到我们俩手里。

“又吵架了?吃点东西,消消气呗。”

小猴子阴着脸抢走我手里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吃我的那份,好像对食物有仇。

我眯着眼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越看越可爱。

“时间不早了,吃完后,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吧?”林源说。

看着他略显急切的眼神,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家那一位等得着急。

我也这才想起路易斯的吩咐,再不回去,恐怕要坏了他的大事。

“吃完就走,听到没?”敲敲小猴子乱蓬蓬的脑袋,这孩子看来还真是饿惨了,吞了我那份手抓饼后,他还能把自己那份,吃成一道山珍海味。

“听见没有,小傻瓜?”我又问了一遍,他总算抬起头,一脸警觉地看着我,嘴边沾满了碎屑,两瓣小嘴唇吃得油光发亮,红彤彤的特别诱人。

一瞬间,我的心像猫抓一样淡定不能。

想亲下去,想亲下去,想亲下去,想把眼前那白痴,一口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你干嘛?”小笨瓜很快发现自己身处险境,护食的本能让他把食物往背后挪了挪。

笨死了,谁要吃你的晚饭,我是想吃了你。

我没控制住,掰着他的肩膀俯下身,凑近他的脸——他一下子僵住了,手中的食物差点拿不住,整个身体开始轻微挣扎起来。

“色,色狼……禽兽,离我远点,噢靠,你想干嘛……”他音调变了,脸刷一下变得通红,口不择言地咒骂着些什么,却没有实质性拒绝的动作。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老被我占便宜。

笨蛋,傻瓜,小二货,你怎么总是那么勾人。

我微微一笑,嘴唇挪过他的唇瓣,而是移到他脸颊旁,轻轻舔去了粘在他脸上的碎屑。

“你脸上脏了。”我伸出舌头,给他看我舔到的东西。

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火冒三丈地抹一把脸就往我衣服上蹭,一边吼着:“我靠!!!快把你的口水弄干净!!!!”

我笑嘻嘻地躲开,旁边的林源淡定地喝茶,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没办法和上次那样想要就要。

一靠近他,就会想起以前的伤害,这个弊病,让我着实没勇气,第二次尝试和清醒的他在一起。

打打闹闹了一番,三个人总算上了车,路易斯给我打了通电话,抱怨我怎么还不把林源带回去,他快被那个叫夏誓君的家伙烦死了。

匆匆挂机后,我看到后视镜里的俩孩子,后座上的林源,正很淡然地看着窗外,不那么兴奋也不那么高兴,好像今天一整天的游玩,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我家小猴子整个人缩在了角落,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阿言?”我试探着喊他。

“他睡着了。”传来林源的声音。

“难怪安静了不少。”我说。这孩子昨晚宿醉,醒来又闹腾了一整天,不累死才怪。

“你们俩关系真好。”林源突然又说了句。

“哦?怎么说。”

“和亲兄弟一样,没大没小。”林源淡淡地说,“……有点羡慕。”

亲兄弟么?我笑了出来。

“我一直很希望,我和那个人……也能这样。”他没头没脑地又来了一句。

我猜想,那个他应该是路易斯口中的夏誓君。

“人各有命,走的路不一样罢了,你们也有让人羡慕的地方。”

而我们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他很喜欢你。”

……!!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我悄悄感叹起这个男孩子敏锐的感受,他应该从最开始就看出我对易言别样的用心了,所以一路上虽说话不多,可每一句都一针见血。

“易言他平时……虽然说话冲了点,但很有分寸,而且……很能照顾人,也挺善解人意的,可是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他……怎么说,那么孩子气,争强好胜,无理取闹,看起来一直在生气,其实玩得很开心……”

林源带笑说,声音静如流水,我默不作声地听着,忍耐住心脏越来越沉重的撞击。

“你知道么,一个人只有在爱人面前,才会变成孩子。”

我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C大门口,冷冷地对后座的人说:

“今天你发现了什么,不要告诉易言。”

他点点头,开门下车。

我心情复杂地钻进后座,看到那孩子蜷在角落睡得很熟,还时不时地哼哼两下,心又被温柔填满,轻手轻脚地把人揽过来,拥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夜风很温柔,那孩子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胸口一起一伏。

我们默不作声地走到寝室,把他放回林源指给我看的那张床上。

两个人退出寝室,相视一笑。

我带他回醉夜找路易斯,一路上都是沉默无语,林源是个聪明人,就算心里清楚,也会选择什么也不说。

快到时还是我先开的口。

“小源,如你所知……那家伙笨得要命,他要冲动做了些什么,你帮我拦着他点。”

他点点头:“我知道。”

隔了很久,他又说:

“不管你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爱而不得的感觉,很难受。”

我知道他其实在说他自己。

在这一刻,我有点喜欢上了这个聪明又寡言的男孩,易言如果是一点即爆的火,那他就是安静平淡的水,让他和我家看似聪明,其实缺根筋的小笨蛋做朋友,我便也放心了一大半。

虽说命运这东西一直捉弄人,我也是身不由己居多。

可一个易言,我还是护得住。

就算是用我全身的力气,也一定要保护好他。

第一零三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去

他捧着一束鲜红的花,鼓足勇气大声说:“混蛋大灰狼,老子在向你表白,老子喜欢你!”

身后一阵枪声,他双眼迷离,鲜红的花瓣洒落遍地,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他软绵绵得倒下来,口中嗫嚅的是,大灰狼,救救我。

镜头一转,他蜷缩在房间一角,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悲伤。我悄悄走近他,没走几步,那人便突然警觉地竖起全身倒刺,吼声刺耳又寒心。

你他妈给我滚,老子不待见你。

他一边骂一边开始慌慌张张地哭,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全身不自觉地发抖,抓起身边的东西往我的方向乱扔。

我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伸开手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抱不到,怎么样都碰不到,我想告诉他别哭,别生气,对不起,可他一转身就跑了,速度那么快,怎么也追不上。

我费尽全力寻找他,看到他背影的同时,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人举着枪对着他。

想让他逃,他听不见,想保护他,却动不了。

枪声响了,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样子,耳边却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他说,易言很喜欢你。

……

猛得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漆黑的夜色。

心还在剧烈的狂跳着,摸摸额头,果然出了一头冷汗。

唉。

也许今夜还得失眠。我下床倒了杯水,打开落地窗,让扑面而来的夜风,另自己清醒一点。

床头的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接近夏日,天应该快要亮了。

点燃一支烟。

真该从醉夜带个人回来,谁都可以。

没有人陪伴的夜晚,就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梦的主角总是一个人,一会哭一会笑,搞得我混身都难受。

你说,他要是从没有喜欢过我,该有多好。

可是说什么都迟了。

我轻轻吐了口烟圈,在夜空里描绘着他的样子。

我是混蛋。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喜欢我。

天亮的时候我做魏云起应该要做的事,插科打诨,泡妞泡弟弟,睡大觉逛大街,啥也不想,保持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好几天不敢去醉夜,理由显而易见,我做了次缩头乌龟,不想让某个孩子轻易找到我——不知为何,我总一厢情愿地觉得,那天过后,他会用各种借口找我,倔得像头驴。

有点怕了,怕过去重蹈覆辙。

就因为这样,好些天都找不到一个床伴,失眠严重到无法控制。

实在走投无路,我盯着浓重的黑眼圈回到醉夜的吧台前。

路易斯对那天的事绝口不提,只是甩来一杯调好的酒,用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久。

“行啦,别老这么盯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我摆出一副笑脸。

“得了吧,我品味再差,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熊猫眼的老男人。”他冷笑。

“如果你比较喜欢‘精’力旺盛的,那我今晚一定奉陪,包您满意。”

“阿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冰着脸吐出一句,“想不到傻子也会传染。”

“不会吧,我不记得我床上功夫那么糟糕。”

“糟糕透顶,”他无情地说,“不光早|泄,还会喊错对象的名字。”

“以后一定改,”我笑嘻嘻地回答他,“我保证再也不会认错人,除了阿言,偶尔还会叫叫阿糖、阿醋、阿酱油什么的。”

“六子今晚已经被人点了,我指你一条明路,你家床上的枕头不错。”

“那要不要一起来?我是老板,付你两倍的工钱。”

“想得美,我不和一个硬不起来的人做无用功。”

“怎么今天火气那么大?难道是因为我那么多天没有宠信你,吃醋了?”

他皱皱眉头不再理我,漂亮的眼睛直视店内每一个角落,直到我等的快不耐烦了,才幽幽地冒出一句:

“你看,他又来了,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去吧。”

我心一惊,仿佛预感到了些什么,捏着酒杯的手不觉地紧了紧。

“嘿,我说你是吃醋了吧?放心,你那么美,吃不到我不会罢休的。”我听到自己在打哈哈。

“别自欺欺人,”路易斯耸耸肩,“自己闯下的事自己搞定,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我开玩笑的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等感到他走到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我才硬着头皮回过头,摆出一副笑脸说了句,Hello?

果不出所料,易言看到我,就是一张黑板脸,一张小嘴准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词来。

“Hello你妹啊。老子跟你很熟么。”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吧台椅上,倒是很轻车熟路地说了句:“路易斯,老样子!”

嘿,才那么几天,小绵羊就就披上一层老油条的外壳,假装很熟练地轻轻敲着桌板,等着路易斯上一杯高浓度的酒。

“小孩子别学大人喝酒。”我皱皱眉头。

“你少装蒜,大爷我早成年了。”挨了记白眼,我才反应过来,离我最开始认识他,已经过了整整三年,那个我一直觉得不懂事的,需要我好好护着的孩子,早就长大了。

路易斯把一杯红色的东西放到他面前,有趣的是,上面还插了根吸管。

小东西咬着吸管,皱着眉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我悄悄冲路易斯挤眉弄眼,他耸耸肩,弯下腰在我耳边说:

“这是低浓度的酒精饮料,我哪敢让你的人碰那些酒。”

我满意地拍拍路易斯头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股酸味:“你们丫别跟老子面前搞基,大爷我最烦同性恋。”

转头一看,可怜的吸管快被小家伙咬变了形。

路易斯调侃他:“知道醉夜就是G吧你还来?”

“废话,当然知道。”他支支吾吾,“还不是因为他!”

我觉得自己又被瞪了,心里又酸又苦,竟还能加速跳动,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无奈,一大把年纪了,怎感觉像一个初恋的少女。

“说吧,我欠你多少钱?”他没好气地问我。

“哈?”

“那天我喝醉了,你丫不是被我上了么,不就是想让我还债么,不然你丫老粘着我干嘛?”小猴子皱着眉头说出一堆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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