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画框被连青敲碎在郁天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领子被连青抓着,一路扯到床边摔到床上,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片湿巾,打开包装,蒙住郁天的口鼻,一阵甜腻的香味过后,郁天便全身无力,不知是流血的缘故还是别的。
连青骑到他的腰腹之上,居高临下,一拳接一拳揍下来:“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去勾引别人!我不要的东西,也不给别人!”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你他妈的……”连青俯下身来,一口吻了上来,差点把郁天弄晕过去。
连青一脸怒火冲天,眼里却含着点点水光。
郁天勾动脚尖,全身无力,只能做些稍微不怎么费力的动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都快流入眼睛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好看,不知道连青是怎么啃得下去。
衣服都被水果刀割成碎片撕开了,连青才放心地放开他,专注脱起自己的衣服来,将自己也剥个精光后,不给郁天喘息的时间,勾住他的脖子缠了上来。
一个不由分说的长吻过后,郁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连青看了半天,笑道:“看你这孬样,不会连接吻都忘记了吧,这就晕过去了。我怎么办?”
弄了十来分钟,郁天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呼吸还在,连青猜是致昏甜香重了点。大大亲了一口郁天,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今天我也不是很想做,就让你睡一会儿吧。”
“啊,对了,去年就给你准备了礼物,还没送给你呢!这款蓝钻戒指,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和我大拇指上的是同款十字架造型哦。”
连青从脖子上的链饰上取下一枚戒指,只见十字蓝光莹莹,周围是白金镂空花纹作为衬托。
他执起郁天的手,准备套上去时,想了想,又撤了下来:
“你复出了,这戒指戴在显眼的地方不好,那就戴这里好了!”
“啊!”
一声痛呼让连青手下一颤,戒指更紧地套上了郁天的小弟!
“你干什么?!”
“啊,你醒了,弄痛你了吗?”
郁天啪地拍开连青要去将戒指弄松点的手,卷过被单,一脚将连青踹到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从床上下来,脚下还站不稳,衣服破碎得不能穿了,捡了连青的衣服穿上,走到门边,按了串数字,门开了。
连青一开始还优哉游哉想他绝对逃不出这间屋子,就势趴在地上一脸看好戏状。
一见门开,也不顾光着身子,冲上去:“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密码的?啊不对,密码不对,你输入的是管理员码?!怎么可能……”
“呯”的一声门又关上了,连青被锁在了门里。
他不是不想抓住郁天的,但是被他回头的那一眼给震住了。
原以为他顶多是生气了,可那一眼,分明带着,杀气。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就算那次被乔七绑架,明明正在做着杀死他的事,乔七都没有对他露出过这种目光。
郁天走出来时,虽已摆脱连青,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不妙,几乎是三步一喘,而且鼠蹊部最脆弱的地方,剧痛越来越深。
得赶紧找个没人地方,把那东西取下来。
想不到管理员码还挺管用的,郁天找到一间看起来应该没人的房间,按下密码,门果然又开了,精神放松下来,他身子一歪,倒了进去,门又自动合上了。
休息了一会儿,睁开眼,正要撑起身,就听一声女声道:
“喂,廉介,我没听说还有第三方介入啊!”
抬头一看,只见桌球前的两尊西式高背沙发椅上,坐着两个人,女的四十上下,富态逼人,男的,正是廉介。
他双脚慵懒地交叠,一手拿着球杆,一手撑着侧脸,眉头微蹙,像个国王一般。
过了半天,他打了个响指:“水玉。”
一身纯黑劲装的水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候在一边。
“做掉他。”
“是。”
郁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为什么?!”
坐在一边的富态女人磕了磕烟枪,眯了眯浮肿的双眼:“啊啊,没想到做了我床上三年玩物的人竟然懂法语,郁天,了不起啊,你是多早晚会法语的?那我岂不是不知不觉间对你泄露了太多的秘密?”
10.劲风稚草
太难看了。
在憧憬的人面前,被另一个人如此描述他的过去。
他那完全陌生的、糜烂的过去。
选择被做掉或许比较好吧!
问为什么,那只是弱者的权利。
水玉利落地制住他的双手,反扭在身后,五指伸向他的脖子,郁天顺从地抬高了下巴。
一阵暗香浮动,水玉有些恍惚。
她放轻力度,看了一眼廉介。
廉介挥了挥指头,示意她带到外面去。
“等等,廉介。”富态女人放下烟,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抬起郁天的下巴,啧啧道:“哟,两年不见,你小子比以前更标致了。哟西,感谢你的脸吧,你得救了。”
“喂,罗琳……”
“闭嘴冷血人!”罗琳回头朝廉介咆哮了一通,又转过头来,双手捧上郁天的脸,柔声笑道:“现在,我只是个女人,我想要这个男人,你们这些傻瓜尽情嘲讽我的肤浅吧,我会原谅你们的。”
“那我们谈的……”
“随你喜好就是了,反正你廉介最会抓人弱点了,我妥协了,谁让你送来了我的心头肉呢?对不对啊,郁天,嗯哼,我现在马上就想要你……”
“别碰我。”郁天双目紧闭,声音低低的,但罗琳听得清清楚楚。
“说什么呢臭小子,还没意识到你现在的情况吗?”她凑在郁天耳边,声音渐渐冷厉。
“我说别碰我。”
“意思就是,你宁愿选择死喽?”罗琳五指收紧,郁天的衣领被她紧紧揪在手心,勒得他面泛青紫。
“没有人会在生不如死和死之间选择生不如死。”
“长进了啊,郁天。”她从豹纹皮裙下的绑腿上抽出了一把小型的枪,漆黑的洞口顶上了郁天的眉心,脸上是藏不住的被彻底激怒后的扭曲,“看清楚哦小子,这可不是仿真玩具。”
“……”
“罗琳,”廉介放下球杆,端起一杯茶,轻啜了一口,淡淡道,“我没有说过你可以带枪进豪门。”
“这有什么,我们家六岁的小孩都会玩儿真枪了。还是说,你敢代表正义把我交给警方?”
“一支枪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收起你的暴戾吧。”
“可以,你把他交给我。”
“这不归我管。只是,他知道我豪门的管理员码,稍微,让人在意。”廉介对水玉做了个手势,“先带他下去。”
罗琳还抓住郁天的衣领不放:“廉介,你别说话不算话!”
“安心,我对杀人没什么执着,这点跟你们家的人是不同的,不是吗?”
“那是,我们家的人只相信枪眼,而你廉介,只信奉心眼。”
“仅此一次,我不希望下次在豪门见到任何人拔枪。”
“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你第一天认识我?”廉介微微挑眉,倨傲地道,“当然是我?不?希?望!”
水玉将郁天带到一间僻静的密室后便松开了手。
抬起手背,仔细闻了闻,微微皱眉。
不一会儿廉介推门进来,对水玉道:“熏点药香送进来,他似乎中了迷香,豪门不会有这种东西,你查一查是谁带进来的。”
“是。”
水玉推门出去后,廉介抬步走到郁天身边,只见他一直低着头。
“你怎么会知道豪门的管理员码?”按道理,这只有廉介自己知道的,就算是豪门最高经理也是不知道的。
郁天摇了摇头。
“什么人告诉你的吗?”
郁天还是摇头,他只是出于自救本能,按的时候心里哪会想到那么多,只是突然有些头痛罢了。
廉介半蹲了下来,抬起郁天的下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你是什么人?”
郁天很想放空自己的眼神,以逃避那种站在黑暗的深渊前一样的错觉。
但是又无法转开视线,这就是自己憧憬的人的眼睛啊,真真切切,那么近距离地,看进了自己,使自己眩晕到几欲昏倒的一双眼。
小小的自己在那双深邃的眼中成像。
他看见了自己的迷恋,卑微的却带着无比虔诚的迷恋,若非这迷恋占据太多他的心胸,只怕他早已在唾弃谩骂中再次走向灭亡。
他的迷恋,他的救赎。
虽来得莫名,却又似曾相识。
郁天弯了弯腰,肩膀前伸,闭上了眼睛,脸涨得通红,头很晕,大地好像在颠簸起伏,他十指撑在地上揪住地毯边缘,生怕下一瞬,自己会在这样的对峙下不省人事地倒下去。
“被人下了催情药?”廉介松开手,瞥到他裆部撑起的小帐篷。
掩耳盗铃地捂住了鼠蹊部,郁天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得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像只被主人无故踢了数脚的小狗,喉咙里发出属于小动物一样的声音,完全不辨其义,只余惹人爱怜。
这一捂,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更加钻心地痛了起来,直痛得他弯下腰去,额头抵在了地毯上。
“救……救命……”细弱的声音犹如蚊蝇。
廉介也看出异常来,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了,问:“怎么了?”
“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还没有谁能直白地让廉介把后背对着他。
廉介微微笑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郁天什么都顾不得了,迅速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只见自己的小弟弟因为疼痛的刺激,已经越肿越大了,那枚可以调节大小的戒指被撑到极限,稍微碰一下都是钻心的痛。
忍痛弄了半天,还是取不下来,疼痛在加剧,指环被套得也越紧。
“可恶……完全……取不下来……”
“需要我帮忙么?”
廉介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忍笑。
没等到郁天的回答,他转过身来,脸上果然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有些治愈,又有些坏笑的成分。
走过来,蹲下身来,抬指轻点了一下蓝钻戒指:“真钻,造价不菲呢。”
他说话时的呼吸轻撒在腿间,郁天欲抬手去盖,膝盖也试图并拢,一时窘得恨不得钻到地毯下去。
就在这时,门开了,水玉手托一方小瓷香炉,上面点了根线香,淡淡的药香味飘过来,郁天只觉灵台立马恢复了一丝清明,那种无力感也在缓缓减轻。
“爸爸!”
愤怒的声音是立在水玉身边的少年发出的。
廉介一震,很快站起身来转过头去:“洛洛?你怎么来了?”
少年没说话,愤怒地跑了。
水玉走进来将香炉放在茶几上,道:“少爷说是要去静风医院找辛格的,辛格约他在这里见面,于是就……”
“这里你处理一下,我去找洛洛。”
“还是要做掉他吗?”
“不,催眠就够了。”廉介扯了扯领口的温莎结,“罗琳的面子还是要卖,但是也不能就那么便宜她了,做完后直接交给张时远,据我所知,十分钟前他和连喜就带着一帮人等在豪门前厅了。”
“那个,对于催眠,我对自己的自信始终不够,正好辛格也在豪门,不如请他……”
“水玉。”走到门口的廉介回过头来,脸上全没了笑容,“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辛格,你没注意到吗?这个人,像谁?”
“性格上像少爷,有些小习惯,也和少爷如出一辙。辛格的催眠术,简直出神入化……”
“现在是赞叹他非法催眠本领的时候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我赘述了吧?别再让我失望了水玉。”
“是。”
廉介说完走了出去,水玉将香炉朝郁天面前推了推,温和一笑道:
“别紧张,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你将没有任何痛苦了。”
“你们,要对我进行催眠?”
“是的,这是唯一能让你活着走出豪门的方法,因为你撞破了非法交易现场。”
“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是……”
水玉继续柔柔地笑:“我们只相信死人和成功接受催眠后的人,而且你那里的东西,就算是使用麻药,也未必能成功取下。还有,你敢对自己那里使用麻药吗?”
“那我会忘记什么?”
“全部,你不该记住的。”
“包括廉介?”
“当然。”
“不,不行,我不能忘记他,我不要……”
“由不得你。”水玉竖指点上郁天眉心,须臾,郁天只觉一阵强烈的睡意袭上来。
回到张氏娱乐,郁天才缓缓醒过来。
坐在一边的连喜见他醒来,开始暴走:“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绝对不会出岔子?这才两个小时不见,你就在豪门出事了?!你去豪门做什么?没钱你怎么进去的?”
郁天揉了揉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连喜忍了又忍,最后道:“算了,回来就好,下不为例。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后天要开始录你的出道单曲了,戏不会演了,起码要在这上面努力。”
“嗯。”
“你那身是什么衣服?什么时候没品味成这样了?喏,这是你的换洗衣服,醒了就换上吧。”
连喜扔过来一套衣服,就走了出去,似乎很忙。
张时远见连喜急步走了进来,抬了抬黑框眼镜问:
“他还好吧?”
“看起来无碍。”
“你怎么看?”
“他虽然失忆,但是从前与他有关系的人可没有失忆……”
“慢着小喜子,你还是一样护短啊。我听说郁天是没有带钱的,他能进去完全是因为在门口碰见了你的侄子,连青。”
“那个人渣我自会报告到我的父亲大人那儿去。我是怀疑,除了连青,还有另外的人在豪门……我不确定是不是……伤害了他。”连喜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你心痛了?”
连喜翻了个白眼,张时远适时停止对他的嘲弄,道:“媒体方面,除了在门口遇到连青,豪门内部发生的事,应该不可能会出现在报道上,总体来说,不用太担心负面新闻。”
“是吗?你担心的永远只是关乎公司利益的层面。你知不知道,郁天他在车上昏迷时流泪流得有多凶!”
“那你敢去质问廉介吗?”
“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这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他那个人,亦正亦邪,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