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装良民！钟凡应该知道他的性取向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不过这几天对方的表现都没什么异状。
这么游刃有余，既做秘书又干星探，他在担心会不会让对方不高兴，对方早就抛诸后脑去找女生去了，还说什么招待朋友，谎话连篇。
忆起自己今晚还为对方喝了一堆闷酒，胸口就堵得难受，被子蒙过头，聂瑾舒在被窝里大喊：“啊啊啊！烦死了！”酒精逐渐起了效用，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便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枕边响起，可是在酒精作用下睡着的聂瑾舒根本没可能那么容易醒来，他翻了翻身子，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搭在了手机上面。
不一会儿，私用手机又响起来，带着震动的功能，终于把聂瑾舒唤醒，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窗外的阳光射入眼中，他蹙起眉，意识也开始清晰起来，想撑起身子接电话，头刚离开枕头一阵钝疼直冲脑门，迫使他晕眩着躺回床上。
打开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着“出版社”三个字，聂瑾舒仰躺在床上听起电话：“喂？”
“喂？老板，我是胖叔呀！你是怎么了？又不舒服？”说话这么有气无力，难道又病了？
“没，没，我昨天不小心喝多了，怎么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呀！怎么前天不喝醉今天不喝醉，就昨天喝醉？这个月准备上市的那几本书，老板你把稿子弄好没？”老板喜欢到酒吧喝上两杯他们三个都知道，但是遇上老板宿醉误了工时倒是头一遭。
“弄好了，不过还没有最后校对。”眯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小座钟，指针已指向十点，知道自己迟到了，聂瑾舒咬紧牙关从床上爬起，他竟然忘记今天是到出版社交纸质稿子的日子，昨天还丢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去弄其他稿子。
怎么那么简单就被钟凡影响到，还弄得一团糟，那个钟凡怎么就没提醒他！
“等一下就要交到印刷厂那里去了，你身子不爽，我让阿凡去你家里拿稿子了。既然你还没校对，就干脆弄好了再送过来吧！印刷厂那边我帮你拖着！”平时他们出版社甚少发生这些事情，现在只能尽量拖着了。
“嗯，你就先帮我拖着吧！我很快就会搞定的。”挂断电话，聂瑾舒就咚咚咚的跑到书房里去，抱起那叠稿子做最后的校对。
这时，门铃响起，来者是谁聂瑾舒心知肚明，一打开门他又转身走回书房。
钟凡隐隐感觉到聂瑾舒心情烦躁，轻轻地关上门，走到书房里，看着摆放在书桌旁厚厚一栋的稿子，专注于工作的上司，他也开始帮忙。
聂瑾舒抬眼瞄了瞄钟凡，又低下头工作：“昨天的日程表上怎么没提醒我这件事？”这事情本该是总编辑和老板最为紧张，最为清楚的事情，不应该指望秘书来提醒自己，但就算是无理取闹，聂瑾舒还是需要一个借口来发泄。
钟凡似乎没听进耳朵去，抬头就发现上司穿着睡衣绷着脸埋首工作，连眉头一直紧蹙着，不知道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在生气。
放下手上的稿件，他径自走到聂瑾舒的身后，拉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覆在聂瑾舒的身上：“别冷着了，身子好了还不够一个星期。”
“谢……”随口回应着，伸手拢了拢衣服，却在不经意之间抓住了钟凡的手，温热的触感犹如闪电窜入聂瑾舒的手心。
两人僵住了。
第八章：怎么就一苦瓜脸
自己的手搭在别人的手上一动不动，聂瑾舒回过神来尴尬地缩回手，道：“谢谢，我们快点完成吧！以免耽误了时间。”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他对钟凡果然
没什么抵抗力。
对方闪躲的态度令钟凡心感奇怪，又回到桌子的另一边开始工作。
幸好，聂瑾舒平时对待工作是一点怠慢都没有，剩下的终审，校对工作不多，不过也花了两人一整天的时间，等收拾好稿子准备回去公司的时候，书房内早
已是漆黑一片。
“呼，终于弄好了，对了，你也会弄稿子？以前做过？”检查了钟凡完成的部分，聂瑾舒看这熟练程度，想必对方以前也学过或做过这事情。
家里不是卖爱情动作片的么？也要做文稿审核，还是影像审核？他们卖的片子好像要通过什么什么部门审核的吧？
钟凡调侃道：“做过，要不然怎么敢到老板您这里来面试呢？”看来上司是忘记了自己开的招聘条件有多苛刻。
“嗯嗯，都做得不错，好了我们把东西送过去吧！”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聂瑾舒吩咐钟凡：“把稿子都收拾好吧！我去换衣服，待会儿就来。”从椅子
上站起，他甚至觉得头晕脑胀，座钟上显示着傍晚七点二十分，这才想到他们连午饭都没有吃，自己是滴水不沾，颗粒不进。
就这一次已经够呛了，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会不会变得短命？拖着咕咕叫的肚子回到房间，聂瑾舒又穿上万年不变的衣服，长袖T恤，外套，长裤子，再加一
条堪比蟒蛇长的围巾一直捂到嘴巴上。
双手冷得快没知觉，大概是一整天都没有用餐的缘故，聂瑾舒抱起一摞厚厚的稿子，背上挎包，就和钟凡出门去了。
刚出门，他把稿子放到地上，掏出钥匙锁门，回头就看到稿子全都在钟凡双臂上：“来吧！还给我，一个人般很辛苦的。”若要他两手空空的，铁定会不好
意思。
“老板你连早餐都没吃呢！现在肯定没什么力气了吧？别逞强。”钟凡笑着抱起稿子走到电梯旁，“老板过来帮我按电梯。”因为一个人生活所以不会向别
人请求帮助只会逞强么？不允许自己低头，彻底的一个人。
聂瑾舒不语，跟在钟凡身后走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当电梯下降的时候离心感和紧张感不断捣弄着他的心。
“对了，老板，今晚我们去吃饭吧！昨天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么？”想了解眼前的人多一点。
聂瑾舒木讷地回答：“哦！好哇！”好小子，打蛇随棍上，什么都是你主动，他就只有吃瘪的份。
理所当然地由钟凡开车把稿子送到印刷厂去，聂瑾舒在一旁不断地解释，道歉，就算是印刷厂的大客户，但是因为过失而导致他们要开夜班也是说不过去的
。
又从印刷厂走了出来，天已入夜，钟凡斜眼望了望默不作声的聂瑾舒，问：“老板，你还在生气？”不知者不罪，如果真有得罪他也别这样不理不睬，好歹
靠口说句话呀！
“没，你又不知道，怪你做什么。我像那么小气刻薄？”这是他的隐私，只不过钟凡刚好碰上了，他只是想到那些事情。
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忽然前方一黑，聂瑾舒抬头刚好碰上钟凡的双眼，被围巾捂着的嘴发出闷闷的声音：“挡着我干什么？饿死了，还不快走？”饿得快没
知觉了。
“老板，你在想什么？你的表情，一直都是郁郁不乐，紧绷着的。”钟凡低头，聂瑾舒错愕的表情映入眼中，这个男人从他第一天上班开始就没有给过他什
么好脸色。
“我一直都这样，别误会了，你很好，没做错什么。”机械的日子过久了，他还能给什么表情？
钟凡不打算追问，道：“走吧！老板，你想吃什么？”故作轻松的，他和上司走进车内。
你知不知道，你的双眼总有一成不变的疲惫，总有冷漠的柔光，不只是落寞还是悲伤，而我，莫名其妙地想去探讨这双眼睛的寓意。
对不起，我好象不懂的怎么去给你安慰。
第九章：这玩笑开大了
浓郁而自然的香料味随着蒸汽升腾，扑面而来，聂瑾舒就这么盯着碗，手里拿着筷子，眼镜都快挂满水蒸汽。
“老板，如果真的很饿没有必要等我呀！可以自己先吃着。”钟凡看着像个孩子般的上司，工作带来的疲惫便烟消云散。
聂瑾舒推推眼镜斜眼瞄着秘书道：“牛肉拉面得泡一泡，要不然面条没有弄开来，两三口就吃完了，而且口感粘粘硬硬活像在吃面团。”天气还是冷的，吃上一碗牛肉拉面绝对经济，绝对快捷，绝对美味，比起去吃什么高级料理划算多了。
“老板很喜欢吃拉面？”钟凡极少在外头用餐，母亲是全职家庭主妇，父亲也是很早下班的，所以在用餐的时间回到家里绝对会有一桌好饭好菜等着他。
“嗯，以前我和我妈外出逛街后都不想煮饭，就会来一碗拉面，尤其是天气冷的时候，那种暖到进心坎热烘烘的感觉真是百试不厌。”哪怕谈起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钟凡也没有发现上司有任何愉快的表情，相反的，更是隐约透出一种，惆怅？
钟凡露出跃跃欲试表情：“这样么？我真要好好尝尝！老板，你和你母亲怎么不住在一起？”听他这样说，他和他的妈妈感情不错，为什么还轮到他来照顾他呢？不会是因为老板他喜欢男人所以跟他妈妈闹翻了吧！
“她去世了。”干净利落的回答，聂瑾舒拉开筷子大口大口的津津有味地吃起面来。
“啊……抱歉。“敛起笑容，尴尬地道歉，钟凡不再对上司诸多推测，安分地等着自己的那碗面。
默默地用完餐，默默地走出巷中的小店，昏黄的路灯下，钟凡面对着的是在吞云吐雾的上司，没有眼镜的遮挡，他注意到聂瑾舒的双眼是如此明亮，可惜，尽是冷漠的光芒。
口中吐出的烟雾氤氲了眼前的人，经过忙乱的一天聂瑾舒也累了，抽一支烟缓一缓，偏偏这个闹心的秘书就是要不经意地触犯他心底闹心的事。
这么干净优雅的人根本和昨天在酒吧里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呀！没有巧言令色，没有花言巧语，尽管惹他不悦，但表情总是真挚认真的。
信得过么？思索得太久，被辛辣的烟气呛到了，聂瑾舒拍着胸口转身对着灯柱咳个不停，咳得甚至变了声。
等他喘过气来，钟凡早已把一瓶水递至他面前，顺着气伸手接过，他连眼水都出来了，想必眼睛像只兔子一般红。
“不大会抽烟就别抽呀！”钟凡一脸担忧地瞅着吸鼻子的上司。
“是不是真的在关心别人呀？”扭开盖子，聂瑾舒猛灌了一口。
钟凡模棱两可地看着他，这种突发性问题还真的问倒他了：“为什么这样问？”聂瑾舒这人还真够莫名其妙，还是像一个乖僻的孩子一般，随心所欲地试探着，享受着别人的礼貌性的关心还要无所避忌地提出质疑。
“那就是真的咯！”聂瑾舒清了清嗓子，“正如你所想，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看那种片子，我是个同性恋。我不喜欢回去出版社是因为出版社，因为出版社，虽然给我带来了快乐和钱，但是，却没有办法令我母亲对我稍有改观，甚至变成逃离我母亲最好的避难所。”话是说的含糊不清，但这已经到了他的底线了。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对不起。”聂瑾舒是个认真，甚至可以说是个爱较真的人，钟凡深深体会到了。
“*的，不说都说了。”聂瑾舒斜眼向钟凡看去，斯文的脸甚至是冷峻的，“别让我知道你心里偷笑。我是同性恋，真的没关系么？”就算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总会有点担心吧，毕竟要跟在身边工作。
“老板，都面对了那么多天了，现在才来问这个不是有点蠢么？”钟凡忍不住微笑着揶揄对方。
不过，聂瑾舒对待信得过的人心胸是特宽的：“提醒一下，免得以后我若是看上你了，你就哭天抢地的。”看上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可能发生了，他单纯地只是想钟凡能安心地呆在他身边工作。
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聂瑾舒往车子走去，身后的钟凡道：“看上了也没关系呀！老板条件挺不错的。”
聂瑾舒稍稍放松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看着钟凡爽朗的笑容，随即又转过身去。
“我去坐公交，免得你绕路送我回去。”他的心里半点雀跃也没有。
钟凡目送远去的上司，也不阻拦。
第十章：姑且做个朋友先
摇摇晃晃的，在程序化的报站声中聂瑾舒终于到站，拉拉捂到嘴上的围巾，在寒风中走进寂静的小区，默默地回到冷冰冰的家。
“老板！”难以置信，这是钟凡的声音么？小区的路灯下，聂瑾舒看见不远处的小区公园里有着熟悉的身影，路上还停着那辆宝马车。
一刹那间，聂瑾舒竟然有哭的冲动，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这个男人打动，怒气冲冲地向钟凡踱去。
抱着手，他质问道：“还来干嘛？要我收留你？！你爸你妈还等着你，快滚回家去！”他还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干嘛？
离开，不理会那还是一脸温和的男人，聂瑾舒胡乱地从挎包里翻找钥匙，一边走进公寓。
手臂上骤然而来的炽热感，身子被往后一扯，他就像个木偶般扭向钟凡：“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就不能给点好脸色我么？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更对你的取向没有任何的鄙视，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么？三番四次触及到你不想提到的话题真的十分抱歉，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如此诚恳的男人，聂瑾舒根本无法拒绝，半低着头逃离对方几乎是灼眼的目光：“你放手，别拉着。还有别说什么给不给机会，我没有要辞退你的意思，我们更加不是情侣，所以不涉及给不给机会的问题。”语气稍稍放软了。
他偷偷地瞄了瞄钟凡，有必要对他这么好么？这么追过来，小心他真的会误会呀！
“不过认识了半个月，有必要这样在意我想什么么？放心，我不是记恨的人，不会看你不顺眼折腾你的，所以，别经常和我这样拉拉扯扯或者过分关心我。”
钟凡并没有放手，更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聂瑾舒：“我就爱这么着。难道，关心朋友都有错？”
“没，没有。”聂瑾舒顿了顿，诧异地往上瞧，“真的，可以么？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么？”有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朋友，除了王亦杰之外，还有谁是他朋友。
笑着，放开了禁锢聂瑾舒的手，两个人像松了一口气，气氛也缓和下来：“但是你的不可理喻不是有原因么？你还没想告诉我而已。跟你一起工作挺愉快的，而且你对别人都很好，也不会摆老板的架子。”半个月来，尽管对方几乎没有踏入公司一步，但是在日常的通话，视像语音会议中，他感觉到聂瑾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得严厉，就算下属做错事情，编辑没有完成定期的任务，聂瑾舒只会想尽办法和员工一起补救，不会有过多的惩罚，做多也就是责难几句罢了。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好了好了，快点回家去！赖在这里干什么？”与其唠叨个没完，不如趁现在把人撵走。
“赶我回去？你急着回家，看片子？”钟凡不会好意的笑了。
聂瑾舒回骂：“看你死人头！哼，你的脑部神经都被黄色废料塞住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可没说看什么片子，老板，别像一只被人抓住尾巴的炸毛猫。”
“切！”头一甩，转身就走入公寓里，抛下特意来找他的秘书，连道别也省了。
钟凡看得出聂瑾舒心情有好转：“哎呀！这老板还真难伺侯，不过人还真心不错。”正想开车回去，放在副驾位上的手机传来信息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