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回公司一趟，替我打点一下。合作愉快，晚安。
关上手机，钟凡笑道：“合作愉快呀……”
第十一章：公司里的日子不是挺好么
“唉？聂先生，早上好！”前台小姐向聂瑾舒投去诧异的目光，差点反应不过来向对方问好。
聂瑾舒还是那一身打扮，眼镜后，余光瞥了一眼前台小姐，捂在围巾里的嘴动了动：“早上好。”
等候电梯的尽是穿着正装的上班族，聂瑾舒在人群中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众人的焦点全落在自家老板身上，礼貌性地向上司问好后就热烈地讨论起来。
拥挤的电梯间内，细碎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时大时小的嘻笑声。
“这就是老板呀？现在还做了总编辑呀！”一角的女职员偷偷瞄了瞄聂瑾舒。
“做老板就是好，不用穿那么辛苦的正装。对了，老板他除了对编辑那方面比较在行外，其他的好像不大在行，都是三个经理在打点的。”另外一个女职员
补充道。
女人家就是喜欢在别人背后唠唠叨叨，聂瑾舒道：“我只是不怎么喜欢营销，管理这方面的事情，并不代表我不会。”两个女职员面红耳赤地垂下脸，气氛
尴尬至极。“叮”电梯刚到指定的楼层，所有员工便一窝蜂的向外涌，就剩下聂瑾舒一人。
毫无疑问，老板的办公室通常都是在顶楼的，聂瑾舒踏入寂静久无人气的办公室，即使有中央空调调节室温，可是偌大的办公室内还是让他敏感的鼻子打了
一个喷嚏。
“老板？”聂瑾舒转过身去，钟凡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些文件夹，“回来了么？都收拾干净了。”整一个楼层都是聂瑾舒的办公室，也可以说是聂瑾舒的
小型书库，高大的移动式书架满满地摆放着书籍，除了出版社的样书以外还有聂瑾舒自己的藏书，他时而会在这里看书或把书拿回去，从前这里就是他另外一个
可以放松的地方，却又无不充满孤寂。
“真是整齐！”聂瑾舒走到书架旁伸手扫过书脊，“谢谢……”低头微笑着，有某种说不出的愉悦。
这是聂瑾舒第一次给钟凡好脸色，看来今天对方的心情很不错：“以后多点回来？”
聂瑾舒顿了顿：“我……尽量吧！”钟凡能令他尽量放下对公司矛盾的心情。
“别哭丧着脸，今天的事情也是非常的多呀！”钟凡一手搭在聂瑾舒的肩膀，一手把打印好的资料和日程表交给对方。
久违的公司，久违的同事下属，众人对于聂瑾舒的归来感到雀跃，聂瑾舒一整天都忙于在各个部门穿梭，尽管比不上在家里工作用通讯工具带不来的方便，
可这份人与人直接接触的碰撞感还是让一天的时光鲜活起来。
好像回到刚刚创立出版社的日子，傍晚下班后，聂瑾舒坐在休息室中和三个大叔喝着茶休息，不由得想到。
“老板，以后也要多一点回来！”胖子叔拍拍聂瑾舒的肩膀，咧嘴笑道。
“看来秘书不是白请呀！”李叔对钟凡十分满意。
“对对对！果然还是年轻人了解年轻人呀！对了，阿凡刚刚又跑了。”林叔忽然注意到。
聂瑾舒问：“跑了？”
“他一个星期总有几天一下班就一溜烟似的跑回家去！”胖子叔挠着头努力回想。
“大概家里有事吧！”
聂瑾舒不知七八成，也猜出六七成了，那家伙肯定是早点回家准备“另一份工作”去了！
“我先走了！辛苦了！再见！”捞起新拿到手的稿子，聂瑾舒匆匆地离开公司。
“老板，记住去作者的家里收稿子呀！”胖子叔向聂瑾舒身影吼道。
举起稿子摇摇手，聂瑾舒奔向电梯，心里只想到一件事情，他要逮住钟凡问个清楚，为什么有了工作还要去做星探。
第十二章：没有你地球还是会转的
下班后聂瑾舒匆忙地赶到酒吧，上下班的交通高峰期不仅耗掉他的时间，而且还消耗了不少体力，他开始有买车子的冲动了。
聂瑾舒摘下围巾拍了拍衣服，喘了口气：“哈……哈……”在狭小逼仄的车厢内做了好一会儿的夹肉饼，饶是天气怎么凉快，身上还是冒出一层薄汗。
手表上显示着晚上七点半，“原来都不早了。”幸好这家酒吧还会做不少的点心，聂瑾舒坐到二楼的包厢里大快朵颐。
“哎，聂先生，好早喔，我们才刚刚开店就过来了，怎么在这里吃晚餐？”还是那位相熟的女侍应端着一杯水推到聂瑾舒面前。
“嗯……约了朋友，今天下班有点晚。”聂瑾舒很肯定他的眼睛在转来转去，对着稍稍认识的人撒谎还是感到不好意思。
“哦，这样呀！最近都有个男人泡在这里，不过听说是色情影片的星探，嗯，还有……”刚开店，四下无人，可女侍应还是张望了一下再凑到聂瑾舒身旁小声道：“还有这男人可是连男人都会招揽哟！”
当然明白女侍应在说的是谁，聂瑾舒差点连叉子都掉了，慌乱地抓起餐巾抹上嘴巴，干笑道：“这，这应该想片子男女主角都好看吧！”其实他不用跷起脚趾都知道知什么事情。
“鬼啦！应该是拍另外那种片子啦！哎哟，那么好的男人还要做这种事情……”女侍应一脸不屑。
“但是他没有像一些公司告诉你找你去做模特结果是要拍色情片，而且他们拍的片子都得拿去给相关部门审核才能上市，并没有犯法吧？”聂瑾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嗯……可是要一些思想比较传统的人根本接受不了，最重要的是，他时不时在酒吧这里招揽演员我们会感到困扰的！”她收走空杯子，“啪”地一声把杯子捶在盘子上，走了。
这种灰色工作还是亲自问他吧，这样胡乱猜测更无谓。聂瑾舒认为自己有点狡猾，他可以因为自己的隐私对钟凡大呼小叫，而现在自己却去刨开别人的隐私。
不过，他想知道，这样做很霸道，很无理，但是……
华灯初上，店内的人潮渐次增多，聂瑾舒烦躁地点着桌子，翘起腿，怎么还没来？难道不是在间酒吧？
嘀嘀嗒嗒，嘀嘀嗒嗒，他耳边至盘旋着时间流逝的声音，从烦闷到焦躁，焦躁到无所谓，最后干脆戴上眼镜抽出那份今天早上才从编辑部拿到手的半份原稿。
这小说语言流畅，文笔灵活，剧情算不上跌宕起伏，却总有出彩的地方，人物刻画还好，算是一部清爽的小作吧！
“很不错，就只有这些吗？还可以修改，错字太多了！明天去一趟的时候一定要说说。”如果并不是常常阅读小说的人恐怕对这错字打退堂鼓了，连一段话也不能好好地看下去。
享用酒杯里有着绚丽颜色的餐酒，读着不错的小说作品，在这不赖的环境下这是一种惬意的生活，愉悦身心的活动，醉在红灯绿酒中，醉在小说的幻想空间里。
四周随意的闲聊声忽然变得热烈起来，聂瑾舒循声望去，却又立马转过脸去，缩到窗户旁。
“怎么，这里不错吧！”钟凡亲密地搭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在靠近楼梯的一张两人小桌旁坐了下来。
“还好，你该不睡是换了这里做你的人才市场了吧？”男人脱下西装外套，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看着钟凡。
“两杯威士忌。”钟凡点好饮品后道：“这也是随便做做就算了。”
男人乘胜追击：“随便就算了？家里的牌子会不会挂不住呀？”
钟凡不以为意：“今年年尾应该结束了，老爸也没什么心思弄下去，这么多年，生活费也赚够了，养老费都有了，儿子都长大了，还做下去干嘛？这毕竟不是一份能世世代代都做的工作，对吧？”
“哦？把公司卖给人还是怎么着？”男人不再取笑朋友。
“结业吧！所以最后这一年尽量做一些质量高一点的片子。”侍应把酒放到桌子上，钟凡拿起酒杯轻摇。
“哼！还挺敬业的！也对，总不能让伯父这个年纪还找小妹妹拍片子吧？不过，还是别被你老板知道好，聂瑾舒这人脾气怪得很。”男人似乎认识聂瑾舒。
一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名字，聂瑾舒立刻竖起耳朵，这声音挺熟的，在哪里听过呢？
“司徒，你嘴巴就少折腾人了，老板人不差，就是，怎么说呢，别扭，别扭！做事情可是很有一套的，而且特别认真。”钟凡提起聂瑾舒就像有数不尽的话要说似的兴奋起来了。
司徒！聂瑾舒马上就知道是谁了，司徒逸，他家死对头呀，总编辑就是跑到那里去了！看来钟凡能做这行是有司徒逸在铺桥搭路。
司徒逸啜饮一口酒，冰凉的感觉让他甚是满意：“我知道，而且他这人很低调，几乎什么出版界的宴会都不参加。选稿挑剔，出版的书不多，但是都是由他做最终校对，每本都是精品。”
“嗯嗯，跟你们出版社走的路向不同。我想他已经知道我做什么的了。”钟凡所坐的位置临近楼梯，方向正对着聂瑾舒的包厢。
“哈！他会没反应？我不信！”聂瑾舒听到钟凡的话不由大吃一惊。
钟凡两指拎着酒杯，踩着一字步缓缓地走近聂瑾舒所坐的包厢，嘴角噙着一摸玩味的笑，坐在原位的司徒逸犹如读着一本有趣的小说，静心等待剧情的发展。
高大的男人向着聂瑾舒靠近，他攥紧杯子，不去理会黑影带来的压迫感。
“老板怎么会没反应，看，不是蹲点埋伏了么？那天也看到了吧？”钟凡紧紧地盯着聂瑾舒。
“是又怎么样，亏你还好意思说，这算什么，做了我的秘书还要做外快！”原来都是耍着他玩的，聂瑾舒当然不甘心。
“这不是外快，倒是您给我的这份工作算是外快。”这份工作还是司徒逸收到消息告诉他的，让他试试。
“我得把招聘启示再重新贴多一次了。”把稿子收拾好，聂瑾舒准备离开。
“还会找得到么？”
“对不起，我脾气很坏，可能找不到，找不到就干脆不找好了。”什么意思！老子没有你日子还是得过的！不要这么自恋！虽然日子可能过得更加干巴巴。
聂瑾舒背上挎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呵！你家老板真的能做得出来的哟！没有秘书帮忙一手扛下全部事情。”司徒逸幸灾乐祸。
“呿！这个就会生闷气，爱别扭得连反驳都不会的笨蛋！”钟凡丢下酒钱，快步追了出去。
第十三章：别闹了
聂瑾舒在黑暗的街角处狂奔起来，脑子里徘徊着钟凡的话，固执地纠结着，冰冷的空气迎面刮来，他红着眼圈鼻子也冻得通红，手心冒着汗，冷风一个劲地往气管里灌，挂在身上的挎包也撞得他大腿发疼。
算是等着看他聂瑾舒的好戏么？明明跟司徒逸那么熟大可以去他公司呀！干嘛还做他的秘书，干嘛说得他离开他就无法工作下去？没错，有你钟凡在身边感觉很好，但是还没到很重要的地步，还没到……
自言自语地奔跑着，为抚平这种失常的举动不断地说服自己：“我真是撞到了头才会生他的气！只不过是个普通朋友！”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旁，可以回家的线路正停靠一边接客，聂瑾舒想也没多想便朝车子冲了过去。
只注视远方的人是看不见眼前的危险的，他跑进车站正要登上汽车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只有半身高的围栏撞到髋骨了，剧烈的疼痛顿时在体内爆发，一个激灵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撞到的部位，牙关咬得紧紧的，疼得双眼连泪花都出来了，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全身紧绷着试图等待疼过散去，不过这疼痛恐怕一时半刻并不会散去。
倏地，一个黑影在洒满灯光的地面上出现，他被一双手给拉起身子：“你究竟有多笨呀？追个车都弄成这个样子！”对方扒开他捂住伤处关节发白的手，“别捂着，压着伤口还不疼死你！”钟凡皱起剑眉，忧心地看着上司。
到了晚上，褪下上司下属的身份后，钟凡说话的语气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我说，你是气我没把星探的事情跟你说，气我刚才调侃你，还是气我跟司徒相熟？”温热的大手推揉着聂瑾舒的髋骨，暖化了疼得麻痹的伤口，伤口也渐渐热了起来，这有助于散淤青。
几分钟前，在酒吧里钟凡一如那些喜爱夜场的男人一般，三分潇洒七分戏谑，而眼前的钟凡才是他所熟悉的，沉稳温和的男子。
聂瑾舒有点忘却之前的怒气了，为什么而生气，为什么会暴走，这些东西宛如戏法魔术一般，不知不觉之中便消失了，丝毫踪影也没有留下，情绪这样大起大落实在太麻烦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钟凡抬眼，似乎有点不耐：“说说话！平时挑人家作品里的骨头不是牙尖嘴利的么？”
髋骨的疼痛退下去了，稍有移动还是会疼，聂瑾舒几乎僵着身子，双手却扯住对方的衣领：“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这是戏弄我么？告诉你，秘书的人选并非非你不可！”他真想给这张臭臭的脸来上一拳。
“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星探的事情不告诉也是正常的，谁会告诉老板自己在外头有一份工作呀！你请的是全职，我这样告诉你你还会请我么？况且是做色情片的星探，就算知道你不介意，也没可能告诉你我有另外一份工作。还有刚才，谁让你就像只小老鼠这样躲着，别以为我上次就没看见你，我眼睛还没瞎，你倒好，就自己在一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亏我还有一点担心，怕你知道我有另外一份“外快”把我给FIRE了。”钟凡拨开衣领上的手，扶着聂瑾舒到车站的长凳上坐着。
“如果你说的是认真的就不会炒了你。”聂瑾舒剜了一眼钟凡，“不过扣钱是必须的。你老板我不是老鼠。既然你是为了你爸的公司能好头好尾，也为了你爸着想才做星探的，我就姑且网开一面，不过事情结束了，你以后就得一心一意做我的秘书，别把这份工作当外快了！你家的那份工作也得收敛一点，毕竟你现在在出版社工作，日后有什么宴会被人认出你做过色情片星探，难免就给一帮卫道士，老学究责难，明白了么？还有司徒逸，也不是什么坏人，你跟他是朋友没什么，不过，你若是敢向他透露半点公司机密，我就把你给剁了，如果你是不想在我这里混下去，早说，我是不会拦你的。”
呲牙咧齿，红着鼻子，双眼水亮的聂瑾舒着实对钟凡没什么威慑力：“没问题，你还疼么？要不我送你回家？”扣钱，这家伙还真的不是吃素的，还想欺负他不花本钱。
“搭出租车，车费你给。”聂瑾舒干脆是老实不客气了，他的髋骨肯定淤青了。
“行行行，明天还得去收稿子，我陪你去好了，免得你半身不遂没人理。”钟凡寻找路面空载的出租车。
不久，两人便闹腾着坐上出租车离开了一个人也没有的小车站。
第十四章：人力资源的高效使用（上）
眼睛不知疲倦地追随着窗外跑得比跑马灯还快的景色，聂瑾舒顶着一对黑眼圈扭过头不肯面对身旁的正开车的钟凡。
被拦腰撞倒的髋骨开始发肿散瘀，可这绝对是个痛苦的过程，昨晚坐在车站时还没感觉到那么大的痛楚，结果回到家洗澡睡觉的时候他的下半身根本不能随便移动，就这样他平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一个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