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硕和打字的时候,杰西卡已经来到席琳的房间里。席琳正在一条一条的挑选着项链,与硕和遭遇之后她对自己脖子下面的项链感到莫名的刺眼,怎么看都配不上自己高贵的晚礼服,因此她不停的更换着首饰,力图使自己更加完美。
“席琳小姐,蒙特少爷送了林硕和一套晚礼服,他现在很高兴。”杰西卡公事公办的汇报到。
“蒙特究竟是看上他哪点,杰西卡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林硕和。他连孩子都不会生。”席琳生气的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吼道。
杰西卡麻木的回到:“不知道,小姐。我也不懂。”
“你们这群吃干饭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养你们做什么,滚。”
一群人急匆匆的离开硝烟弥漫的房间,只剩下席琳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周围堆满了华丽丽的衣服和琳琅满目的首饰。席琳觉得自己像一个独坐皇位的女皇,坐在阴沉华丽的墓地里。她捂住脸,无声的哭泣。一瓶被碰翻的香水倒下来,在地上摔得粉碎,华室里满是紫罗兰的香气。
第二十章:鸿宴
黑暗渐渐把光明的领地占据,夜色笼罩上这个城市,弗兰奇家的大门渐渐热闹起来。来参加安德拉·弗兰奇寿宴的人先后赶来,各式各样的舰艇、飞船挤满了弗兰奇家的停机场。
可容纳上千人的大厅里人头攒动,男人女人们各自成堆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有人说一个女人等同于五百只鸭子,其实男人也不遑多让。
“夏佐爵士,听说你儿子刚刚在星际飞行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小孩子的把戏,犬子还有待学习学习。”名叫夏佐的老男人谦虚的说到,脸上却掩饰不住得意。
“说到这帮小兔崽子,安德拉老狐狸的幼子蒙特倒是很有趣,听说以前是个纨绔来着,整天上蹿下跳的游戏人间。后来竟然跑到军校呆了。”一人插嘴道。
“是啊,本以为就是个废材,跟那个第二皇储安东尼·艾德利斯一样愚不可及,没想到他竟然能得到南凌将军的赏识。踩得什么狗屎运啊。”夏佐酸溜溜的说起,刚刚翘起来的尾巴才到半空又掉了下去。
“安东尼那个笨蛋,这辈子是跟皇位无缘了,整天跟一个男宠混在一起,成不了大气候。”又有人接话谈起下任皇位接班人来。
“各位叔叔伯伯,在聊什么趣事呢,不妨让文森也听来乐一乐,敬你们一杯。”叫文森的男子一出现,小群体霎时静下来,还是夏佐反应快,举起酒杯笑呵呵招呼一帮人:“发什么呆,文森侄子敬酒不喝难道你们想喝罚酒吗?”
众人才纷纷敬酒。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心里却十分不服气,凭什么让这小子爬上财政大臣的位置啊。文森是长得俊一点,能力也比一般般的孩子出众一点,可是难道就凭他弗兰奇家遗传的那双天蓝色的媚眼,那细长忧郁如同女子的柳叶眉,那头长长的如同瀑布一样的金发,那高挑婀娜的身材,就能够担负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笑话,他再倾国倾城也还是个毛孩子。
尽管心里一直腹诽,但是面子上谁也不敢得罪。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迅速转移话题:“文森侄子,你们家的仆人素质真是高,我瞧着那个动作就非常利索又会看人眼色。”脑子转得快的竟然开始谈论起仆人来了。
文森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身材略高的男人,长相平庸,五官不太分得出特色,不浓不淡的唇色,不挺不塌的鼻梁,不大不小的耳朵,头发虽梳得整整齐齐却过分长了些,几乎要盖住眼睛,唯独一双绿色的眼睛陷在他平凡无奇的面容上,反倒别有韵味。文森无框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出厉色,一晃而逝。他对这个仆人有总异样的感觉。
宴会一开始同以往并无二致。主人致辞,互相喧哗,然后是各自扎堆聊天或者游走在四方拉关系。蒙特跟着母亲弗兰奇夫人在一起,艰难的忍受着一群老女人和一群小姑娘虎视眈眈的眼神。贵妇人们像评估一件珍贵的藏品一样从里到外的为蒙特打分。
谁家没有一个豆蔻年华芳华正茂的少女,谁不希望女儿有朝一日嫁得如意郎君过上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蒙特现在就相当于新上市的鲜鱼,谁都想放到自己家的餐桌上吃掉。不是听谁说过,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一个好太太。“他要是能看重我家的女儿多好啊!”这样的心理并不是一个人独有的。
弗兰奇太太整个晚上都是笑眯眯的,她自己何尝不是想着趁早给儿子预备下几个好姑娘将来好成家立业。上头的五个哥哥婚事操心完,也只有这小儿子还能玩玩了。她看着其他贵妇人如狼似虎的饥渴眼光,心里飘飘然,她们弗兰奇家的基因有几家能比得上呢。
小姑娘们同样小心脏扑通扑通。她们中间其实有人早就认识蒙特,比如上学的时候。不过那时候的蒙特目中无人,又跟她们合不来,每天跟这个黑头发的小男孩玩耍,实在了解不多。蒙特成绩虽好,但是相对于他哥哥的丰功伟绩,他的确显得十分顽劣。以讹传讹下,蒙特被丑化成了一个面目猥琐的大胖子,生平爱好就是吃喝玩乐。
姑娘们怨念,谁造的谣啊,让她们白白错过这些年,如果早让她们遇到英俊不凡的蒙特,以前那些男朋友简直提鞋都不配。
贵妇人们围着弗兰奇夫人打听消息,小姑娘们绕着蒙特唧唧喳喳问个不停。蒙特的好脾气已经被磨得一干二净,内心狂躁不已,无数个愤怒的小人咆哮着想要挠墙。这时,一袭大红色晚礼服的身影飘了过来,蒙特感觉救星来了。
席琳一出场,强大的气场把她们的热情火焰压下来,镇住了一帮小姑娘。她微笑道:“各位夫人小姐,见谅,来晚了。”席琳想故意来晚果然很有效。
一姑娘不客气的问她:“你是谁?”丑小鸭也妄想吃下天鹅肉,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可是从来不知道伯兰星系上有这一号名媛淑女。
席琳好不得意,轻飘飘的说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蒙特的青梅竹马而已。是吗,蒙特?”弗兰奇夫人很满意席琳的美貌与气势,笑呵呵的招呼她到身边坐。
蒙特应到:“席琳的确与我们家颇有渊源。席琳,拜托你今晚一定要照顾好夫人小姐们,不要怠慢了客人。”一席话听得席琳内心激动不已,蒙特果然是向着她的。
蒙特终于从入口处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抹笑悄悄的扩大,冰冷淡漠的脸色也更有温度。眼神一直追着蒙特的席琳以为蒙特终于认同了自己,禁不住眉飞色舞。刚想跟蒙特进一步交谈,不料蒙特欢快的致歉:“各位,容许我离开一下。”
硕和没有经历过太多这种大场面。他其实是畏惧的,内心深处怕自己在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里出丑。他来得很晚,还是一拖再拖才下决心过来打个酱油。刚入场,萦绕在大厅里混杂的香水味让他几乎窒息,衣香鬓影,声色犬马,一个陌生的世界,比重生看起来更穿越。
环绕在身边的是他不熟悉的声音。
“XX国家的市场最近十分动荡,不要轻易去那里投资。”
“是啊,星际海盗越来越猖獗了,老子最近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了,损失了上千亿。”
“德黑兰家的畜生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你这件雪狐裘非常怎么弄到的,我求我老公去索兰星拍卖场拍卖都没拿到手呢”……
“玛丽家的小女儿嫁给第一皇储坐妃子了,真不知道怎么踩的狗屎运。”
硕和怯场了,他真想掉头就走,呆在这里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不习惯。从前他是个大学教师,拿着微薄的工资,跟着一个生死难卜的男人过活,重生到这里,他也是尽量避开应酬的场合。他觉得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在这里被生吞活剥。
甫一进场的硕和,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男男女女都惊讶的看着他,这让硕和更加局促不安。他尴尬的停住,研究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
其实是硕和想多了。众人看见这个黑发少年,他清和秀气,像一朵百合出淤泥而不染,实在不像应该出现在这的人。他的穿着更是新奇,从来没人见过的款式,可是他穿着就是那么和谐又优雅。这少年是谁家孩子,水灵灵的惹人疼啊。
硕和低着头走了进去,奔着自己早就瞄准的自助餐桌而去。沿路众人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套近乎,于是眼睁睁看着一团白影快速的从身边飘然而去。
硕和对食物有着偏执的爱好,看见好吃的挪不动步。他喜欢吃更喜欢自己做着吃。食物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他沉浸在美食之中,只能看见一叠叠精美的糕点,忘了那些刺鼻的香水味,听不到充满了笑里藏刀的交谈声,也可以忽略身后某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的直觉能告诉他哪些人是同类,并且不宜靠近。
默默叹气,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要让自己只看到眼前的东西,但是背后灼热的实现放佛一团火要把他烧着了。他端着盘子回头看去,看到一双熟悉的绿色眼眸一闪而过,很快寻不见,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很像肖恩。
同一个方向蒙特走来,已经很近了,硕和避无可避,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和。怎么来得这么晚?”
谁教的你这么肉麻的称谓呀,蒙特,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真后悔没第一个教你学会正经,硕和暗暗吐槽。于是硕和面无表情,没有作答。
“来一杯?”话说着酒杯已经递过来了,硕和只好接过,喝了一小口,淡红色的酒水入口甘甜犹如饮料,硕和禁不住多喝了几口。蒙特要劝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无奈的叹到:“硕和,这酒后劲很大的。你别喝太多。”
硕和小脸泛起潮红,媚态横生。眼咪咪的看着蒙特,不解的问道:“很甜呀,怎么会醉?”意识已是半悬浮空中,微微的醉了。
蒙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大腿,才忍住了要扑上去咬一口那张小嘴的冲动。
“硕和,你真是……”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
第二十一章:初吻
弗兰奇府邸的厨房里,佣人们忙得热火朝天,除了必要的交流大家都没空闲聊。
“蛋糕准备的怎么样了?”同样穿着仆人制服的男人趁着端菜的时候向绿色眼眸的男子询问到。
“万无一失,客人们会尝到最美味的蛋糕,终身难忘。”绿眼睛微笑着给另一个人递了东西,边说到。两个人迅速汇入忙碌的人群里,结束了简单的交谈。
来到大厅忙碌的程度便翻了十倍,可脚不沾地的尚恩还是准确的找到了那个人,一年不见,他还是那么可爱呀。笑容还未成形吗,就在看到另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子后凝固了,该死的近水楼台,蒙特·弗兰奇耍了什么手段让硕和一副小鸟依人的样?肖恩内心咆哮,蒙特,他是我的,你休想染指。
尚恩的距离不足以看清硕和这边的情况,让我们把镜头拉近,看看小鸟依人的真相。
蒙特:“硕和,你醉了。你这酒量真是太差了。哎,站稳了,要不我扶着你。”其实手已经搭上人家肩膀。
硕和熏熏然,懂的知道他是喝醉了所以傻笑,不懂的还以为他装神秘呢。硕和喝醉之后琥珀色的眼睛泛起迷离的水光,眼角弯成弧,长而密的睫毛闪啊闪的,鼻尖也红红的显得格外玲珑剔透,双颊也是白里透红犹如成熟的桃子,水嫩嫩的。
他有些微站不稳,身子摇晃起来,蒙特趁机揽上他的纤腰,只觉得手掌之下透出灼热来,隔着衣服感受着硕和柔软的腰身,蒙特简直忍不住想把人揉碎在手心里。果断把人带到楼上的休息室。
硕和意识不清,对于被人吃了豆腐什么滴毫无知觉,只踉踉跄跄的跟着蒙特走,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蒙特把他扔在休息室的床上,转身去倒水。他拿着一杯白开水过来还没喂到硕和嘴里,就见硕和扑了过来。
尽管已经知道硕和酒量差,但是蒙特不知道他连酒品都很差啊。现在是什么情况?小人儿紧紧抱着他不放,双唇在他脸上身上到处乱舔,甚至因为够不着蒙特的脸而粗鲁地够下蒙特的脖子,他的双唇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口水一片。
蒙特傻了,懵了,完全被动了。心里还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可能是被他喜欢的男子强吻,可是大部分的神智已经沦陷,只剩下柔软的唇瓣贴着自己皮肤的触觉,湿湿的痒痒的,只感觉得到热气吹拂过肌肤的热度,心跳全乱了套。只听得到自己混乱的呼吸声,一种渴望破涌而出。
觉悟到现在不是傻站的时候,蒙特低下头,用军校快很准的标准迅速瞄准那两瓣红唇,吻上去。生涩的吻,牙齿磕到牙齿,嘴唇咬伤嘴唇,如同幼兽一样渴望着血肉横飞的快意,厮咬着,吮吸着,那片甘甜如同甘霖洒下滋润了沙漠,无处不令人酣畅淋漓。接吻如同本能,磕磕绊绊一下子,蒙特已经掌握了主旋律,加深了这个吻。
初尝情人滋味,蒙特无法自控,那根理智的弦在火热的纠缠中燃烧殆尽。他的手探进硕和的衣服里,一双手游移着,从圆润的肩膀,溢出薄汗的细腻的背脊,往下再往下……
渴望即将到达那神秘的禁地,手中的人儿忽然两眼一闭,软绵绵的要倒地。原来是接吻太久,硕和竟然呼吸不畅晕倒了。蒙特一惊,忙不迭接住他,犹如一盆冷水浇下,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把硕和抱上床,给他擦掉脸上的汗水和嘴角情不自禁流下的银线。
休息室无人打扰,蒙特也不下去应酬,安静的坐在床边守着硕和。对于硕和,有时候觉得他过分强大,无所不知,觉得他遥不可及。似乎硕和在心里竖了一道围墙,把所有人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他确定硕和跟他们不是同类人,他与伯兰星所有人都不同。可是当蒙特真正把这人拥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竟然觉得那些距离什么的飞灰湮灭,他在拥抱他,亲吻他,就这么简单,没有障碍。
原来只需要这么一小步,曾经的阻碍便如同不存在。
刚才那杯水已经跌碎在地,蒙特重新倒了一杯水,恶作剧的用人工呼吸的方式给硕和一点一点的喂进去,某只睡的死死的小白兔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巴被吃了一遍又一遍。蒙特的手指流连在硕和脸上,真是越看越欢喜,他的眉,他的眼,他微醺的脸颊,小巧的鼻子,看起来都像是一道道美味的大餐等着自己品尝。蒙特无比庆幸硕和还在酣睡,不然他也没有机会细细品味。
待硕和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正在放烟花,五颜六色的烟火盛开又湮灭,彭的一声在高空破碎,成为天地间的灰尘消失。生和死如此轻易而短暂,生命又何尝不是呢,他不贪婪,能多活一会已是额外的礼物,所要做的不过是使自己的生命更加丰盈饱满。
“硕和,过来看烟花吧。”蒙特把窗帘拉开,微笑着邀请到。远处烟花此起彼伏的上升、坠落,这个人站在那里,犹如霓虹灯下的王,无人能拒绝他魅惑的笑容。
犹如被魔术师蛊惑着,硕和跳下床,踉跄着向蒙特那里走去。他此刻半梦半醒,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等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蒙特揽上窗台,想挣扎,但是那人贴着耳朵祈求着:“别动,硕和,让我抱抱你。”生不出拒绝的勇气。
透明的玻璃窗外面烟火盛放,绚烂夺目,人群在烟花下欢呼着,拥抱着,亲吻着,大声宣告自己的喜悦,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祈福,许愿,许许多多的人从家里跑出来瞻仰这一场盛宴。
蒙特把头埋进硕和的背上,感觉源源不断的幸福融入自己的血脉里流动着。
“硕和,”蒙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
硕和恍惚的听到他的呼唤,不明所以,神色迷茫,蒙特再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愿望,他缓慢的靠近,几乎是一辈子那么长,想等着那个人出口拒绝自己过分的请求,等待着,靠近了,无人拒绝。一直到贴上那双曼腰花一样鲜艳的红唇,蒙特还有些不敢置信,硕和竟然没有拒绝,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要知道现在可不是硕和醉的神志不清的时候,被拒绝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