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抹翠绿,不知不觉,便走了上去。四弦古琴,依旧如往,静静的躺在案上。叶青矜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微微颤动,不带一点杂声。
绿颖入门,说:“公子喝茶。”
叶青矜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道:“多日不见,过的可好。”
绿颖道:“回公子,一切如往。”
“这里打扫的很是干净。”叶青矜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拿起茶盖,搅了一下茶水。
绿颖稍稍一愣,没有料到叶青矜会这般询问,老实答道:“皇上嘱咐过,要好好看着寝宫,就像公子一直都在一样。”
叶青矜听后,手指稍稍停顿,杯盖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绿颖看到叶青矜发愣,叫了声:“公子。”看叶青矜没有反应,又大声一些叫道:“公子。”
叶青矜一惊,手里一松,茶杯顿时掉在地上,伴着一口未饮的茶水,碎了一地。
“是绿颖不好,吓到公子了。”绿颖说完,赶忙收拾起来。
叶青矜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只是想他了。”
绿颖看着叶青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忍,说:“公子放心,王爷会平安无事的。”
叶青矜吃惊的看着绿颖,稍稍一想,又明白了些许,道:“你知道了。”然后转头看向一边,继续言:“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绿颖没有再接话,只是低头收拾着散落在地的碎片。
御书房内,青烟袅袅。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子余望着王铭道。
王铭俯身趴在地上,恨不得将头埋入。全身瑟瑟发抖,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内衣早已湿尽。定了定神,重重的叩了一个头,才敢继续说话:“皇上,臣十五岁就跟在先父身边学习医术,十八岁独自行医,二十八岁便可在宫中独挡一面,至今已有三十余载,伺候过两代君王,微臣敢以性命担保,所言之事句句属实。”
赵子余听后,全身再无一点力气,跌坐在龙椅之上,愣神望着一边,道:“告诉朕,还有多少时间。”
“不足一月。”王铭回答。
“下去吧,容朕好好想想。”赵子余说。
王铭起身准备退去,跪了太长的时间,手脚发酸,还未站起,便听到赵子余言:“你应该知道此事泄露出去的代价。”
王铭吓得又跪了下来,道:“臣不敢。”
赵子余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徒留死一般的寂静。
王铭心中有些不忍,椅上所作之人虽有时心狠手辣,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况且此事甚为严重,想了想还是劝道:“皇上,为今之计只能早日定夺,这首先便是要找到源头。”
赵子余说:“下去吧,朕想静一会儿。”
赵子余就这样呆呆的坐着,没有动一下,没有说一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他突地站起,使出全身的力气俯身挥动衣袖,案上之物竞相落地,瓷片的碎裂声,纸张的撕扯声,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顿时混成一片,全都重重的砸了下去,更砸在赵子余的心中。
王铭走时,早已嘱咐张春要候在门外,听得屋内声响,赶忙领着众人入内。房内一片狼藉,赵子余站在一边,傲然挺立。
赵子余拿起桌上仅剩的砚台,砸在了张春的身上,张春站立不稳,倒在地上。然后慌忙爬起,又跪了下去。众人看得,一同下跪。
赵子余丝毫没有理会,大声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是……是……”张春从未见过如此怒气冲冲的圣上,他当然不知一向喜怒不言于色的赵子余今日因为何事生如此大的气。但也深知,生死只在这一刻,还是保命要紧。摇摇晃晃的站起,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等等。”赵子余稍稍平息怒气道。
“皇上有何吩咐。”张春唯唯诺诺的说。
“再宣王铭,就说朕想通了。”赵子余说完,闭上双眼,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不是。
“是,奴才这就去办。”
王铭提着一个金属小笼,立在御书房内。得到赵子余的示意,慢慢打开笼子。一只小白鼠慢慢爬上,在其尾后,系着一根金线,金线的另一头系于笼子的栏杆之上。小白鼠四处嗅着,然后瞬间加速,向窗台奔去,绕着台上的青鼎转了两圈,便不再移位。
王铭稍稍拽了一下金线,白鼠便自己钻回笼中。王铭拿起小槽,从另一瓶中倒出一些鲜血,喂食小鼠。然后走到窗台边,拿起青鼎道:“还请皇上定夺。”
赵子余从始至终都黑着一张脸,尤其是看得此番情景之后更甚,道:“程峰。”
程峰推门而入,作揖说:“臣在。”
“把平时有机会接触到御书房内部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部抓起来打入天牢,严加审问。”赵子余冷面而言。
程峰有些不明,直言道:“不知皇上要审什么。”
“主谋。”
“臣领旨。”
“等等。”赵子余说:“记住,不许留什么情面,要快。”
“是。”说罢之后,程峰退去。
“然后呢?”赵子余稍稍抬眼看着王铭,问道。
“皇上,如臣之所言,还有一处。不知皇上除了寝宫和御书房之外,最常去的是何处?”王铭问道。
赵子余缓缓入坐,头靠在椅背之上,道:“朕明白了。”
“参见皇上。”
赵子余丝毫没有理会行礼的侍女,领着王铭,径直走入。
绿颖才出房门,看到赵子余一脸匆匆之色,赶忙上前,道:“皇上,公子正在小憩。”
赵子余看了绿颖一眼,冷冷的道:“滚开。”说罢之后,推门入内。
叶青矜听得声响,心中甚是疑惑。赵子余自是不会如此慌张,而且有了上次的中夜厅事件后,就再无人敢擅自闯入自己的寝宫,今日,不知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眼光看向门口,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甚是奇怪。
赵子余进门之后,一句话都未说,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藤椅上之人,目光竟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这是两人自那日争吵之后第一次见面,叶青矜不想认输,更不愿认输,当然也就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片刻之后,赵子余沉沉的道:“闲人退下,只留王铭。”
王铭躬身上前,望向赵子余,赵子余稍稍点头示意,王铭便放出白鼠。白鼠先是四处探探,然后便飞速窜到叶青矜身边,转起圈来。
赵子余看着叶青矜,绝望,愤慨,不解。他是真的不懂,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赵子余如此的生气。
赵子余一步步的走向叶青矜,每一步沉重的都像举着一个大锤,一下一下的砸在自己的心上。他不知该以怎样的目光望向叶青矜,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距离不过只有几步远,此刻却好似千里之遥,把自己与他,永远的拉开了。赵子余走到叶青矜的身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稍稍使力,便提了起来。
此刻的叶青矜是彻底愣神了,这样的赵子余是好久没有见过,或是某种角度来讲,是从未见过。以前的赵子余会恼怒,会生气,会不可理喻。而今的赵子余却是满满的绝望与不舍。
赵子余手上使力,目光决绝。瞥眼看到叶青矜颈上的一根绳红,抬手拽下。一个青涩的玉佩映入眼帘。他木的放开叶青矜,向后怔了一步,手里拿着玉佩,狠狠的攥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便甩手扔给王铭。
王铭拿在鼻前嗅嗅,答道:“回禀皇上,正是。”
叶青矜刚被放下,脖颈之处甚是难受,这一幕映在眼中也甚是不解。只听赵子余怒喝一声:“都给我滚。”
王铭听后,便连滚带爬的退去了。
36.不舍相拥,生生世世
赵子余看着叶青矜,一字一顿的道:“从哪来的。”
叶青矜不愿理他,只是把头转向一边。
赵子余心中充满怒气,再也不愿隐忍,大步上前,一下掰过叶青矜的下颚,大声道:“我问你,那块玉佩是从何处而来。”
叶青矜忍着脸庞的痛楚说:“你管不着。”
赵子余忍无可忍,抬起手来,重重的扇在叶青矜的侧脸上,指印立刻在白皙的脸庞,更显瞩目。
叶青矜捂着侧脸,看着赵子余。他怎么都不明白,赵子余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玉佩。
赵子余看着叶青矜,低低的说:“告诉我,从何处而来。”
叶青矜不知该从何开口,这一刻,他想了很多。是该说床第之欢后的定情信物,还是他留在这里唯一的惦念。
赵子余道:“是他给你的对不对。”
叶青矜知道赵子余已然猜到,只是顺从的点点头。
赵子余此刻心中早已绝望,与这人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都在眼前一一闪过。这人的嗤笑,这人嗔怒的面容,这人倾国倾城的身姿,都曾经被自己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底深处。而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银针,一下一下的刺着,痛彻心扉。
他不明白,难道往日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他不愿相信,他至死都不愿相信,这人真的与赵子宁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于是,也在或多或少的逃避,道:“这算什么,定情信物么?”
叶青矜依旧没有言语,点了点头。
赵子余看罢,忽的大声笑了起来,道:“叶青矜啊叶青矜,你爱他,你居然还爱着他。”
叶青矜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赵子余笑到极致的眼泪划过面庞,然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叫喊:“叶青矜,你如愿了。我会离你而去的,永远都不会再留在你的身边,这样你满意了吧。我真心真意盼望着他可以回来,回到你的身边,这样你们便可以生生世世白头偕老。”
此刻的叶青矜是真的害怕了,尽管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在害怕什么。他站起来,双手抓着赵子余的肩膀,剧烈的晃动,道:“你说什么,你为何要这样说,告诉我。”
赵子余双目通红的望着叶青矜,是忧愁,是难忘,是无止无尽满目哀伤还是停不了的深情。他明白,自己终究是不舍得,不舍得让这人面对如此复杂的环境,不舍得让他面对那些肮脏的背叛与利用。
赵子余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吻向那人薄薄的双唇,双手不动声色的滑至那人的脑后,丝毫不顾他的挣扎。舌尖剧烈的冲撞,似乎要抵开一切的障碍。叶青矜从始至终都紧闭双唇,不给这人丝毫有机可乘的机会。
赵子余无奈,只好放开叶青矜。
叶青矜看着他,说:“赵子余,我最后一遍问你,你今日这般究竟是为何。”
赵子余含着泪水,依旧饱含笑意,缓缓道:“一天也好,一月也罢,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一刻,我自会把它当做永远。”说罢之后,再次送上自己的两片炙热。
叶青矜听后,先是一愣,感到唇上的温度之后,便再也拒绝不了,然后慢慢的迎合。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仿佛世界就在这一刻结束。无论什么都好,只要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就好。
赵子余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扬手解开这人的衣襟,在胸前细细的抚摸。这般的亲昵,是最原始的甘甜,少了那些物质的黑暗,却也有欲望的荤腥。
叶青矜先是慢慢隐忍,任赵子余在自己的口中肆虐,可胸前的敏感却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直到越过高峰,便再也忍不住,松口呻吟出声。
赵子余抬起头来松开嘴唇看了叶青矜一眼,然后嘴角轻弯,抱起这人走向床边。叶青矜一直到此刻大脑都是一边空白,他不知自己这般做是为何。他只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拒绝不了赵子余似乎是直至绝境的永久。
赵子余把这人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向前。用唇细细的轻抚,从额头,至眉宇,到鼻尖,再入口,转而脖颈,肩窝。比起亲吻,他似乎更像是在描述一幅画,画的名子便是北方佳人,倾国倾城。
他细细的描绘,牢记,映入脑中,刻入心中。然后是胸前的茱萸,从左至右,途经这人光洁有致的胸线,慢慢探索,似第一次的造弄,更似是最后一次的留恋。至腹,到脐中,很是平滑。最后,便是脐下三寸的晦涩之处。没有不忍的急迫,依旧是细细的记录,记录这一刻的地久天长。
赵子余一下一下挑战着叶青矜的极限,毫不退却,时至此刻,倒是多了几分王者之风的淡定从容。转唇向下,慢慢含入,稍稍吞吐。叶青矜瞬间一震,双手死死的攥着床单,额上青筋凸显。他万万没有想到,赵子余居然愿意做到此处。于是,再不忍拒绝,全身心的闭目,融入其中。只是这么一刻,他甚至想,也许自己可以就此爱上这个人,也许自己是真的已经爱上了这个人,可也只是这样的一刻,是如此的疯狂。
三年的相伴,本来是对这人身体的每一处都应该很是熟悉。可真到此刻,赵子余心中隐隐感到些许生涩和悸动。他甚至暗暗嘲笑着自己,这还是那个独霸天下王者么?虽是如此,可面上依旧平淡。
忘情的吞吐与隐忍的喘息相互交替,极大的快感瞬间吞噬了叶青矜仅存的理智。他的手紧紧的抓着赵子余的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不要……慢点……”虽是双目紧闭,可依旧看得出满面的潮红与失魂。
赵子余抬起头来,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笃定,他伸手上前,一下又一下的来回揉搓叶青矜早已涨的发酸的笔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人,仿佛要把他就此埋在心中一般。
直到这人燥热到了极致,赵子余却突然停了下来。叶青矜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搞得惊慌失措,心痒难耐。他睁开眼望着赵子余对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说罢之后,便又伸手上前,等待着叶青矜的是更剧烈的快感。片刻之后,叶青矜再也坚持不住,下腹一挺,喷灌而出。
赵子余微带笑意,伸手带过粘稠,贴过内侧。连着白物一起移至后方,陷入外部圆滑之处一圈圈的抚摸。
三年了,手下之人承载了自己三年的感情,从年少轻狂的霸道,到不顾后果的发泄,直至现在赌上性命的生死相随。有过深情,有过怨念,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却从未有过放弃。一刻都没有,即使现在,都只盼着能把这人带到心里,永永远远。
叶青矜,纵使倾国倾城,我都不会后悔。
赵子余慢慢的将手指放入,叶青矜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赵子余看得,立即放慢速度。等那人稍稍适应,才又浸入其余几根。三年的相伴,本应很是熟悉,可此刻不过是前奏,赵子余的心中还是感到久违的紧张。虽是如此,可面上依旧一下一下的试探着,让这人更加融入其中。
直到内里宽松妥当,赵子余才放心放纵自己。他丝毫没有给这人反应的时间,便起身探入。一下一下,输送着自己这一年来的想念与相思。
他一边重重的喘息,一边抬眼望着眼前之人。抚手摸上这人俊秀的面庞,捋过叶青矜面上凌乱的青丝。稍一用力,又鱼贯入底。
叶青矜窝着的双腿阵阵发麻,后方的刺痛渐渐被狂风暴雨般的快感所淹没。
赵子余睁眼看着,突然被巨大的不舍压抑的喘不过气起来。狠了狠心,一把转过这人的腿,让叶青矜背对自己。他不忍再看,哪怕只是一眼都不忍,他怕自己终究只剩下不舍。
最后一次深入的时候,他环上双臂,紧紧的拥住叶青矜。他好想好想让时间就此停住,停在这一刻,让他们可以在彼此的身体里留的久一些,让他再感受一下这人的温度,让他可以记住这人的感觉。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这个世界从此只有黑暗,黎明永远不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