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痩巴巴的小鬼有什么好?长相比自己差出老大一截,本事半点没有,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还是个爱哭鬼,南宫为什么对这小子这么体贴,对自己却总是不冷不热,像避瘟疫似地能躲就躲!
璃景开始后悔带白秋瑞上路了,他按捺着把这小子吊起来打的冲动,暗暗思忖怎么将白秋瑞解决掉,又不至于让南宫稚柳起疑心。
这两个人其实蛮有些相似之处,怪不得聊得这么投机,璃景吊在南宫稚柳腰带上晃来晃去,下了结论:都是有几分傻气,好哄好骗又很容易被吓唬住的软脚虾,理应很好对付。
反正南宫稚柳他是霸占定了,至于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小道士,他可不会放在眼里。
到夜幕降临之时,南宫稚柳和白秋瑞在山林之中找到片空地,点起篝火,璃景变成人形,伸了个懒腰,对南宫稚柳笑道:“你这个人怎么吃了亏还不记教训?明明方远有宿头,非要往山林里钻,再碰见什么山魈鬼怪,我看你怎么办。”
“能多赶路就多赶路。”南宫稚柳拿出干粮和肉干咸菜,心想已经有你这只千年老妖镇场了,还有哪个妖怪敢近身的?
白秋瑞还是黏着南宫稚柳不放,让璃景越看越有气,一把拨拉开他,挨着南宫稚柳坐下,嫌恶地看了一眼晚饭,皱眉道:“赶了一天路,你就给我吃这个?”
“不爱吃别吃。”南宫稚柳横了他一眼,这妖怪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路上没一劳烦他的尊脚走一步,偏偏最会挑三拣四。
璃景露出委屈的神色,连动筷子的心情都没有,他念了几句咒,一阵白烟过去,眼前出现一座豪宅大院,门口还立着两位美貌侍女,笑吟吟地候在那里。
南宫稚柳愣了一下,继续不动声色地啃干粮,那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道士则是哇地一声惊呼,手上的馒头掉了下来。
璃景瞧也不瞧他一眼,扒着南宫稚柳的肩膀大献殷勤,哄道:“赶了一天路,你也累了吧?到里面休息吧,好酒好菜正等着呢。”
南宫稚柳盯着那两扇朱漆大门,眼皮突突直跳,他弯弯扭扭地推开璃景,低声道:“有人在看,你别老是动手动脚。”
哼,假正经!璃景吹了口气,南宫稚柳手里的馒头立时化成一堆粉末,他得意地笑笑,声音温柔得发腻,诱哄中却带出几分赤裸裸的威胁:“来嘛,不然我就把那臭道士吃了。”
这个卑鄙的家伙只会用这一招来威胁自己吗?
南宫稚柳忿忿地起身,朝大门走去,璃景低笑出声,已经开始幻想夜里的旖旎风光,白秋瑞自然是紧跟南宫稚柳,屁颠屁颠地跑进大门,还唧唧歪歪地大放厥词:“哼、妖怪就是妖怪,只会变出这些东西来盅惑人心。”
璃景额角青筋直冒,使了个鬼打墙把白秋瑞困在庭院里,省得他再碍手碍脚地阻挠他们亲热。 酒足饭饱,南宫稚柳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闭目养神,璃景灵巧的双手揉捏着他的肩膀,看他毫无防备,忍不住凑过来偷亲。
南宫稚柳偏过脸去,突然问:“白秋瑞呢?”
璃景大吃飞醋,不由得加重了手劲,酸溜溜地说:“你洗澡的时候还想着他?”
这妖怪的性子真让他捉摸不透,有时候深不可测,有时候却像个抢糖吃的小孩子,南宫稚柳头痛地揉揉额角,道:“捉弄他出出气就算了,别玩得太过火。”
“好,看你的面子。”璃景的声音柔得发腻,扭头吩咐侍女:“去把那小子放出来吧。”
侍女应了一声退下,璃景把南宫稚柳从水里捞上来,给他擦干身体,涎着脸凑近,低启道:“我们回房吧。”
第四章
温热的气息拂过腮边,激起阵阵颤栗,知道这一夜在劫难逃,南宫稚柳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被璃景带到床上。
刚刚沐浴过的肌肤犹带着几分温润淫意,品尝起来格外可口,璃景兴致勃勃地在他身上舔来吮去,留下一串潮红的印记,舔得南宫稚柳喘息连连手指插入璃景发间,欲迎还拒地按着他的头。
乳首被来回咂吮,酥麻的感觉让他连心都痒了起来,散乱的黑发落在他身上,撩动起一身燥热,每一下抚触都是折磨,南宫稚柳情不自禁地弓起身,敏感地承受着对方热情如火的亲吻。
结实的身子沉入他双腿之间,厮磨间,让他腰软腿颤,南宫稚柳哆哆嗦嗦地环住璃景的肩背,颤声问:“我会不会死?”
他真的不是有意在这种时刻煞风景,而是想起璃景先前说的采捕,曾经听过不少乡野奇谭,被妖怪采了精气的人会越来越衰弱,最后油尽灯枯而死。
璃景面露不豫之色,低头缠吻他的唇舌,直亲得南宫稚柳上气不接下气,身体紧贴着他的,不住轻轻颤动,终于顺过气来,他吞了口口水,小声说:“就算要我的命,也得等我到了碧澜宫。”
璃景的神情好像恨不得掐死他,瞪了他半响,低头在他头上狠咬一口,含糊道:“死不了,你死了谁陪我睡?”
心里蓦地生出刺痛之感,让南宫稚柳甚觉难堪,他们本来就是这种彼此利用的关系,璃景在他身上采捕,而自己要靠璃景一路护送,床第之间各取所需便罢了,他又为何因这句无心之言而难受?
被撩起的欲火渐渐息弱,璃景也觉察到了,邪邪一笑,一手沿着胸腹滑下去,握住南宫稚柳半抬头的男根,慢条斯理地抚弄着,让身下的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几分理智又抛到了九霄云外,细腰弓起,在他的身上蹭个不停。
刻意绕过那急需关照的分身,修长的手指探入股间,楔如紧闭的后穴,南宫稚柳抖得更厉害,从鼻腔里逸出细细的呜咽,璃景咬着他的耳朵,霸道地低语:“腿再分开些。”
南宫稚柳满面羞涩,迟疑再三,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令,璃景满意地一笑,将手指来来回回地抽动,南宫稚柳腰弹动了一下,细声哀求:“璃景……别……”
别再挑逗他了,要做就做,南宫稚柳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到这妖怪,对方才会这么恶劣地玩弄他。
璃景才不理他的焦急,一直玩到三根手指可以顺利进出,同时在他的胸前啃咬个没完,让那两粒乳珠红肿鲜艳,更加诱人,他撤出手指,抬起南宫稚柳的腿,放肆地欣赏着对方由于空虚而不住收缩的穴口,低笑道:“别什么?你这口是心非的人,难道不想要我?”
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南宫稚柳紧扣住璃景的肩膀,主动抬头亲吻他的唇,喘到:“你不是要采捕吗?还不快给我……进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被这妖怪政治得无还手之力?
火热的硬物撬开身体,密密实实地侵占着他,南宫稚柳不由自主地缩紧甬道缠着他不肯放开,璃景一手撑在枕侧,额角渗出细汗,道:“别夹这么紧,你让我怎么动?”
“啰……啰嗦!”南宫稚柳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眼圈泛红,骂道:“怎么不怨你自己没本事?”
在床上的激将法比任何时候都有效,璃景果然中计,不再逗弄他,将胯下之物一插到底,激狂的快感汹涌而来,让南宫稚柳低吟出声,只觉得那孽根像是要将自己捣碎一般凶狠野蛮,猛烈地撞击着,一次又一次地彻底交合,欲仙欲死的滋味让两个人浑然忘我,紧紧搂抱在一起,共同攀上那水乳交融的极乐之境。
情事过后,南宫稚柳浑身无力,虚脱地摊在床上,璃景把他抱到浴室,浸入热水里的时候他才稍稍回神,羞愧难当地低着头,为自己方才的孟浪懊悔不已。
他真是家门不幸,把南宫家的脸都丢尽了,竟然会在一个男人……还是妖怪……身下叫得如此淫浪,还紧紧扒着璃景不放,饥渴至极地吞吐着男人的欲望,连璃景在耳边吐露的下流调笑之辞,都分外挑起他的热情。
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南宫稚柳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淹死也好过羞臊至死。
璃景对他这完事之后的羞涩简直爱煞,死搂着南宫稚柳不放,一边撩水为他清洗身体,一边逗他说话,南宫稚柳死活不肯抬头,咬紧牙关,任璃景磨破嘴皮子,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越是脾气温和的人,闹气别扭来越是无法收拾,璃景哄了半天,好说话了一箩筐,南宫稚柳却像块木头一般不理不睬,他啧啧摇头,道:“我帮你洗好了,换你来帮我洗。”
咦?南宫稚柳刚要拒绝,璃景已经化成一枚玉环躺在他手上,纵然有天大的怨气,也没有办法对一样物件发火,他悻悻地掂了掂玉环,端详着上面美丽精致的龙纹,自言自语道:“我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碰上你这么个麻烦。”
抱怨归抱怨,璃景变成玉环的时候还是比较不那么找人厌的,南宫稚柳从善如流的将之泡到热水里刷了刷,然后捞出来擦干,特意把每一条细纹都擦干了,然后披上衣服,哈欠连天地捏着那枚玉环回房,倒头就睡。
“南宫大哥、南宫大哥。”清脆的呼唤声惊醒了他,南宫稚柳爬起来一看,已是晨光初照,璃景的大宅化为泡影,他们自然是躺在山林间,篝火已熄灭了,南宫稚柳揉揉酸痛的腰,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抓着玉环睡了一夜。
给他妖怪知道了,八成又要得意许久,南宫稚柳接过白秋瑞递来的水囊,简单梳洗了一番,然后敲敲玉环,道:“醒了没?要上路了。”
璃景变成人形,先不由分说地拉过他亲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春宵苦短,真是一刻千金。”
南宫稚柳脸上挂不住,一把推开他,白秋瑞在一边看着,又叫嚣起来:“臭妖怪,不要欺负南宫大哥!”
这小子什么时候才掂清自己的分量?璃景扫过去一眼,看到白秋瑞飞快地把什么东西藏进包袱里去,神秘兮兮的样子引发了他的好奇心,璃景走过去抓住白秋瑞的脖领子,狞笑道:“小鬼,藏了什么东西。给老子交出来。”
真是个无赖,亏他长了一张绝美的脸,白秋瑞拼命挣扎,大叫:“臭妖怪放开我!看符!”
说着,啪地一张符纸贴在璃景的脑门,若是平时,这小道绝对不可能得手,只此刻他轻敌大意,然而那符虽然上了身,却没什么作用,只是让他恍惚了一下,有片刻呆怔。
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已经足够,白秋瑞取出方才藏在包袱里的小小葫芦,拔下塞子,把里面的带着臭气的猩红液体朝璃景兜头和脸的泼过来:“妖怪,看招!”
“璃景!”南宫稚柳惊叫出声,而璃景被一泼之下,竟然现出原形,白秋瑞一个箭步上去,拾起染满猩红的玉环,还嫌不够脏,又把葫芦里剩下的黑狗血全倒在玉环上,并且用手给他抹来抹去。抹得那光润美丽的古玉浑糟糟一片。
镇灵符和黑狗血双管齐下,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妖怪!
南宫稚柳看傻了眼,白秋瑞还喜滋滋地跑过来邀功,道:“南宫大哥,我昨天一没睡画出的符果然管用,这妖怪至少两个时辰之内不能出来害人了!”
那两个时辰之后呢?南宫稚柳瞪着这个没轻没重的小子。璃景这种凶蛮跋扈的性子,不把白秋瑞碾成肉泥才怪!
强国玉环,沾了一手粘腻的狗血,他自己都觉得脏的吓人,更别提璃景那样处处讲究的妖怪大爷了。
南宫稚柳急的团团转,扯缰上马,道:“白秋瑞,就此别过,你我各走各的路吧!”
“南宫大哥!”白秋瑞也慌慌张张地骑上小毛驴,赶了上来,叫道:“你是不是怪我擅自做主?我睡觉为了救你脱离苦海嘛!”
南宫稚柳除了摇头叹息之外,想不到别的动作,他勒住马头,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真以为就凭你的本事,能斗得过璃景?”
这只修了千年的老妖怪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方才白秋瑞得手,只是一时侥幸,南宫稚柳可以板上钉钉地认定:璃景与其说是被符 和黑狗血镇住,倒不如说他是被恶心得元气大伤。
果然话音刚落,手中的玉环就开始变热,并伴着嗡嗡的细响,让南宫稚柳又惊又怕,本能地想把它扔出去,白秋瑞也吓白了脸,小声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砸了算了。”
这叫什么话?璃景虽然嘴贱心黑,到底没有坑害过无辜平民——除了他——怎么能下此毒手?
白秋瑞被瞪了一眼,缩缩脖子,又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把它拿到当铺当掉?”
这么一块价值连城的古玉,想必能当不少银子,不过,等璃景恢复过来,恐怕整条街都会被拆掉,南宫稚柳手指轻轻摩挲着发烫的玉环,低声安抚道:“莫气莫气,只要你不滥杀生灵,我不会抛下你的。”
说也奇怪,听了他这几句话,玉环又渐渐变得凉润起来,南宫稚柳叹了口气,道:“你也别跟着我了,璃景肯定饶不了你。”
“我、我才不怕!”白秋瑞虽然一脸担惊受怕的小摸样,嘴巴倒硬气得很,梗着脖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让南宫大哥替我受过?”
小祖宗,你不来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南宫稚柳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他策马前行,白秋瑞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小脸上尽是不服气的神色。
在一条小溪边下马,南宫稚柳蹲下身子,细细清洗玉环上血迹,白秋瑞也停了下来抚着小毛驴的耳朵,准备随时撒丫子逃跑。
最后一缕猩红随水飘走,丽日当空的晴朗天气突然乌云密布,一时间阴风呼啸,飞沙走石,树叶哗啦啦地被卷上半空,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而玉环又热了起来,南宫稚柳眉头紧蹙,低声喝道:“璃景,不要作怪!”
玉环嗡嗡震了几震,异相停止,云层散去,璃景变成人形,拖泥带水地爬上岸,抱住一棵大树大吐特吐,脸色惨白如纸,一脸苦相,肠胃翻腾,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平日里总见他嚣张霸道,没想到也有这么脆弱得让人心生怜惜的一面,南宫稚柳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柔声安抚道:“委屈你了,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与他一般计较了。”
璃景含嗔带怨地看了他一眼,发丝凌乱,又低头干呕了几声,是在没得可吐了,才有气无力的摇摇晃晃地朝溪流走去。
看来,他真是被那一葫芦黑狗血折腾得不轻,在水里没命的搓洗自己,南宫稚柳默默无语地坐在溪边,为他梳理一头长发。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白秋瑞看的瞠目结舌,从驴背上滑落下来,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震惊得无法言语。
原本以为这妖怪欺凌霸占南宫大哥,他才挺身相救,虽然道行尚浅,也算拼尽全力,没想到南宫大哥竟对着妖怪如此温柔顺从,一人一妖相处起来宛如一对情侣,他本意是为名除害,倒险些成了那棒打鸳鸯的千古罪人,两头不落好。
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么冒冒失失地插手,也委实没什么意思,白秋瑞走了过去,站在溪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泡在水里的璃景,斥道:“你这妖怪,不要装可怜来迷惑南宫大哥!”
璃景浑身一颤,紧紧抓住南宫稚柳的手,眼神充满了乞怜的意味,凄美绝伦,让人胸口都酥麻了,保护欲霎时涌上心头,南宫稚柳早忘了这妖怪的邪恶之处,爱怜地摸着他的脸颊,扭头瞪了白秋瑞一眼,喝道:“你给我闭嘴!”
白秋瑞讨了个没趣,瘪瘪嘴胡说话了。
脸颊洗到全身泛红,趴着南宫稚柳的膝头,一双凤眼波光流转,潋滟的溪水更惑人心神,勾得南宫稚柳忘了东南西北,眼看着他双形状优美的薄唇朝他凑过来,南宫稚柳瞬间回神,一把推开璃景,低声道:“先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