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远微微抬起头看着程伟鹏,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看。”程伟鹏将从自己脸上刮下来的东西在饶远面前晃了晃,看到饶远耳根骤红,程伟鹏满意地当着饶远的面,伸出舌头,用舌尖将东西舔进嘴里。
饶远看呆了,他从未想过程伟鹏竟敢如此大胆地勾引自己。反应过来不由惩罚性地用力一吸嘴里的欲望。
“啊~”遭此突变的程伟鹏还是忍不住释放了。饶远抿着嘴直起身,得意地看着擦着生理性眼泪的程伟鹏。等程伟鹏再看向饶远,他只看到饶远的喉结一动,然后对方恶趣味地朝他咧嘴一笑。
程伟鹏泄气地垮下肩,干脆迎上去用舌头撬开了饶远的嘴。
虽然饶远不想拒绝程伟鹏的热情,但他知道这么下去肯定又要来一发,于是先对方一步松开了嘴。
但程伟鹏却没有放开的意思,依然搂着饶远的脖子盯着他的唇。
“饶远……我发现……”
“嗯?”
“我真的很喜欢你。”
饶远被程伟鹏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脏因为这甜蜜的言语而加快了跳动的速率。
都已经三十二岁了,竟然还有传说中的悸动。
果然恋爱能让人变年轻吗?
“真正狡猾的人是你吧……”饶远说完就用力吻住了程伟鹏。
像是自己的告白得到了回应一般,程伟鹏竟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但当他想更贴近饶远的时候却发现饶远又有反应了,震惊之余又感到开心,下意识就伸手想握住。
饶远慌忙地打掉程伟鹏的手,又抱着人睡下。
程伟鹏不解,转过身看着饶远。
“今天先睡觉。”饶远皱眉,一脸隐忍。
“可是……”
“没有可是!”
“啊?”
“我想进去!”
程伟鹏几乎在饶远的眼角看到溢出来的泪水。
看到他这可爱样儿,程伟鹏几乎都想直接翻身坐上去了,但又怕这样一来饶远会将自己做死在床上……于是还是忍住了。
“明天我去买。”饶远用力地眯着眼吸了吸鼻子说到。
“买什么?”
“套子!”
程伟鹏不知道饶远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避孕套,要是他真正射进去了也没什么啊,自己又不会怀孕。
抱怨一番后程伟鹏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埋怨饶远没有插进来……
心烦意乱地打了个响嘴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饶远,但身后的人又粘了上来,伸手紧紧环住了自己。
感觉到饶远精神的小兄弟还抵在自己股间,程伟鹏不由得羞红了脸,干脆不去理这个偏执狂。
但今晚周公是彻底舍他而去了,直到天边变成了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三十回:炒了老板
睡眠不足加上一晚纵欲,程伟鹏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起床的时候走路都不稳。
饶远拿过眼镜戴上,蹙眉打量着步履蹒跚的程伟鹏,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现在两人已经是习惯性分工,早上一起床饶远先洗脸刷牙然后煮两人的早餐,程伟鹏先换衣服然后洗脸刷牙吃早餐。
有了这样的默契都因为饶远会烧饭而程伟鹏是个米都不会碰的人,而且饶远的上班时间比程伟鹏晚。
急急忙忙吃了早餐程伟鹏就冲出玄关穿鞋子。
饶远担心程伟鹏这样下去日积月累地会得胃病,也就放下筷子走过去说:“叫你别这么急的。”
“快迟到了。”程伟鹏穿好鞋子就站起来,准备开门又被饶远叫住。
程伟鹏停下动作侧身看着饶远,但下一秒饶远就上来拥住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又放开他。
“路上小心。”
程伟鹏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羞赧地点点头,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饶远一眼,见饶远朝自己笑了笑他才关门离去。
本来自己无父无母,自己这种条件也没想过去成家。在程伟鹏的观念里‘家庭’的概念很模糊,但是自从遇上了饶远,他渐渐有了一种对于他来说是新颖的想法。
或许家庭就是,有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所在的,那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也许地方不大,但因为彼此都在,那个地方一定是温暖的。
程伟鹏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快步走向地铁入口。
饶远拉上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亲密的举动。
可能因为之前看过一部叫做《北京故事》的小说,想到那个让人无法忘怀的悲剧结尾,他觉得不能让自己在生命中留下任何遗憾——虽然这种想法不太吉利。
如果程伟鹏不厌倦自己的话,他觉得自己不会再离开对方了。
饶远这人就是这样,要就不碰,一碰就不会换。
说是懒也好,专一也好,只要是饶远喜欢的东西,或者养成习惯的东西,他就不能没有了这个东西。
回头看了看时间,也是时候去上班了。
那个计划,自己要加快进程才行。
程伟鹏午休的时候在休息室草草眯了一下,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点头昏脑胀的。
腰背传来的酸痛感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饶远节制一下夜生活的次数了。
不过静下来想了一下,还是自己爽的次数比较多,该反省的还是自己。
下午的工作是临时加车,程伟鹏被调去帮忙。
看到一个个大木箱,程伟鹏是彻底囧了,一想到他还抽着的腰,不禁有些泄气。
不过显然他一个人是无法搬动这么一个大木箱的,同车的兄弟在上面搬,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在下面接。
勉强忍着腰痛,工作还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喂喂喂!你们都快点!老子养你们这么多人都干什么吃的啊!别慢吞吞的,等下还有一辆车!”肥头大耳的老板从屋里走出来,仰着头朝他们指手画脚。
想到还有一车这样的货要卸,又一想自己的腰,程伟鹏不禁愣了一下,接货物的手也僵在那里,车上的兄弟内心虽有不忿,但还是加快了传送的速度,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和程伟鹏一起接货的人没想到程伟鹏竟然在工作中都能走神,于是一接过手中的货物,车上的兄弟一放手,大木箱就这样掉了下来,所幸的是箱子脱手程伟鹏和另外一个接货的人同时反应过来往后一跳。
“咚——”
一声巨响之后,全场都静了下来,在场五人都盯着地上的木箱不说话。
“你们这帮废物!搞什么啊!不想混了啊!?”还是老板最快反应过来,气吁吁地挪动着肥大的身躯走向面面相觑的几人。
几个人同时看着程伟鹏,有责备的,有怨恨的。
“老板,不关我事。”一起接货的人委屈地说到。
老板一哼,用力地将脸转过来瞪着低着头的程伟鹏吼道:“程伟鹏!你不想混了是吧!”
见程伟鹏不吭声,老板更是怒火中烧,伸出他肥得看不到指节的手指戳着程伟鹏的头骂道:“我告诉你兔崽子,你不想混的话外头一村人等着干呢!你要是没心工作就给老子滚犊子!我就不信了,老子这里缺了你地球还不转了!”
虽然骂的话不算恶毒,但程伟鹏最受不了别人边戳着他的头边骂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烧,他抬起头,用力拍开肥老板的手,然后用力地瞪着对方。
肥老板没想到这个小白兔竟然还敢这么凶地反抗,心想今天不治治这个小兔崽子他还不舒坦了,吃力地抡起袖子老板就破口大骂:“妈的你丫的还敢瞪我?”
程伟鹏阴着脸用力脱下手上的手套,用力摔在刚才的木箱顶上,俯视着身上几乎肥出油的老板,轻蔑地说:“老子还真他妈不干了。”说完潇洒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开。
老板一时气结,反应过来后立刻跑上前去拉住‘逃窜’的程伟鹏。
“小兔崽子,砸了老子的货还想逃?!活腻了你!”说完又用力扯着人想往回走。
谁知程伟鹏用力一挥,又挣脱了肥老板汗津津的肥手。
“工资老子不要了,随便扣!”程伟鹏说完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肥老板一晃神,再想追,程伟鹏已经跑没影了。
一口气跑回家,坐在沙发上的程伟鹏还是有些无法淡定。
因为刚才他炒了自己的老板。
虽然是出了长期以来挤压的一口恶气……不过他是失业了,光荣地、帅气地失业。
想到这里程伟鹏有点懊恼,自己又成为失业大军中的一员了,又要投入找工作的大部队之中——他不可能再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难得的休息,干脆挺一下尸再说。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程伟鹏刚躺下来就发现自己的腰更痛了——说不定刚才闪开箱子的时候还扭了一下。
甚是无语,他之后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卧室翻到药酒,自己胡乱揉了一把。鉴于饶远可能有些洁癖,他还是没有直接倒在床上,于是又跑到厅里躺在沙发上。
饶远下班回家一打开门就隐约闻到了药酒的味道,谁知一关上门转身就看到程伟鹏摆在玄关上的鞋子。
放下公文包,边解着自己的领带边走进屋,发现程伟鹏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走进闻了闻,发现药酒的味道是从程伟鹏身上散出的,饶远心中一惊,以为程伟鹏又强出风头而受伤,立即蹲下去摇他的肩膀。
“嗯……?”程伟鹏睁开惺忪的睡眼,定了好久的神才发现是饶远蹲在自己面前。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程伟鹏一骨碌地坐了起来,“下、下班了?”程伟鹏发现自己落下了做贼的诟病——每次犯些小错误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饶远没有注意到他的惊慌,跳过他的问题直接问:“你不舒服?”
“噢,”程伟鹏想起自己的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昨晚,有点那啥,腰疼。”
饶远听了竟然意外地红了脸,尴尬地移开停留在对方脸上的视线转而看着腰部。
“现在呢?”
程伟鹏放下怀中的抱枕,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又说:“貌似没这么疼了。”
“晚上我再替你揉揉,我去做饭。”饶远见程伟鹏不是太辛苦,暂时松了口气。
“我帮忙。”程伟鹏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跟上去。
“诶?”饶远突然停住脚步,程伟鹏来不及刹车撞了上去。
程伟鹏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问:“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饶远顾不上被撞疼的后脑勺,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程伟鹏动作一僵,也不知道好不好交代事实。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考了不及格的小学生,扣着卷子不敢给家长签名,但最后始终还是要被发现藏在书包里的卷子以及被狠训一顿。
“我、我……”程伟鹏支支吾吾,心想着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但想着毕竟纸包不住火,心里斗争了一番,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失业了。”
“哈?”饶远听到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
程伟鹏心虚地抬头扫了饶远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准确来说,是我炒了老板。”但程伟鹏觉得这样讲了,会不会显得自己有点好逸恶劳?
“嗯,今晚加了菜,进来帮忙。”饶远伸手轻轻拍了拍程伟鹏的肩膀。
程伟鹏吃惊地抬起头,正好捕捉到饶远转身前一刻的表情。
饶远没有责怪自己,反而有点……高兴?
程伟鹏不相信自己的双眼了,不过饶远的心自己一向是猜不透的,天知道他又在算计着什么,不过能够确定的就是,他不会坑自己就是了……吧?
程伟鹏可拿不准,于是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饶远进厨房。
确切来说,饶远是心花怒放了,他觉得最近一切顺心。
第三十一回:潜规则
和往常一样,吃完饭饶远就将人赶去浴室然后自己去厨房把碗洗了。
虽然和老主任申请了要一个助理,而且申请在这几天就通过了,按理说接下来就是发招聘启示。
本来就是想将程伟鹏安插到自己身边,让他边工作边和自己学点东西,但碍于程伟鹏有自己的工作饶远也不好勉强,而且人言可畏,贸然让他来身边工作难免受到同事的冷嘲热讽。但他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外出演讲的次数增多,出版社约稿的频率也高了,而且还有外聘的相关事宜。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是申请一名助理也不为过。
于是借口有了,手续也办妥了,就差说服程伟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然而今天回家,他连劝说的功夫都省了。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这还不是天意?
程伟鹏怕是要锁在自己身边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连上班都能见到程伟鹏,出差也能带上程伟鹏,随时随地都能调戏他,吃他豆腐,饶远就兴奋得发抖。
不过饶远动的这些小心思老主任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来这位优秀的弟子也会有累的一天,惊喜之余又有些心疼。其实他自饶远读本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掐指一算认识将近十年,后来工作又一起相处了一些年月,早就将饶远视为自家人。当初饶远家变的时候他干脆将饶远接到自家住了下来,自己的儿子早就出国成家立业,剩下老两口在国内,饶远自然就成了两老的寄托。
虽然饶远平时话和表情都不算多,但也说不上冰山脸,而且相处下来就不难知道,饶远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论是自己或是老伴都很喜欢饶远。加之饶远语言方面的天赋,老主任对他自然没话说。且最后饶远也不负众望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学者,虽然人是出名了,但饶远没想过离开这里,即使外面有更高的薪酬,他也不为所动。
老主任顾忌但饶远是因为自己而不好离开,虽然是不舍得,但他也不想妨碍饶远发展。听了自己的奉劝,饶远只说了一句话:研究语言在哪里不是一样?一句话让老主任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饶远洗完澡又拿着药酒进了房间,发现程伟鹏正皱着眉翻着自己的资料。
“对不起!”程伟鹏余光瞄到饶远进来,吓得立刻将本子放回桌面。
饶远见程伟鹏又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本是好笑,但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想捉弄他一番。于是他立刻将药酒藏在背后,故意板着脸说:“躺到床上去,把衣服脱了。”
只见程伟鹏脸色一青,动作稍微迟缓了些,但还是慢慢走向床铺。走到床前准备躺下之前他又停住了,转过脸看着饶远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也看不懂……对不起,真的。”
“少罗嗦,快点。”饶远依然不让步,脸色似乎比刚才更难看了些。
程伟鹏见饶远一脸阴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将衣服脱了俯卧在床上。
饶远知道程伟鹏误会了,看着他光滑的背,又忍不住抿着嘴笑。
感觉到饶远上了床,程伟鹏还是觉得不妥,无论如何也要说出自己的腰确实不行了,不能和他亲热。
“阿远啊,我是真不行了,要不我用嘴……”程伟鹏用手支着起身,又勉强地扭过头,当他发现饶远只是坐在床尾,正拧开药酒往自己手心里面倒,看情况是想给自己揉揉。程伟鹏再也忍不住羞红了脸,原来就他一个人思想不纯洁。负气地将高热的脸埋进枕头里面装起了鸵鸟,就听到了饶远嬉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