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胳膊吃痛,动作自然凝滞,慕容泽满脸皱得跟包子似的,牙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梁宣探手过去将慕容泽脸颊上的湿发拨开,亲了亲他的鼻尖,无奈道,“好好泽儿,我这还没进去呢!”
慕容泽闻言登时松了牙,一时羞一时恼,耳垂都因着充血而变得灼热,极是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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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胀麻的感觉从那隐秘不可言的地方流窜上来,连着腰都开始发软发酸,慕容泽突然想到了宫廷御宴中的一道开胃菜——红火芝麻饯。
也就是走街串巷到处能见到的糖葫芦。
糖稀是用小灶耗时两夜三天文火慢慢熬出来的,甜而不腻,用那些精心挑拣出来的山楂外头裹上这样一层糖饯,趁着糖稀仍是热乎乎的时候,赶紧撒上一把饱满香脆的芝麻,最后用一根竹签仔细串起来,摆盘上呈。
他犹记得,当年第一次吃这玩意儿时,竟是直接被酸到哭了出来,为此娘亲还嘲笑了他好久。
现在想来,糖葫芦这东西就该是蜜糖连着山楂一起吃的,酸酸甜甜才会爽口,而他那时贪图甜意,竟是率先将外头裹着的那层糖壳吃完,再被娘亲训诫不可浪费之时,才不甘不愿地咬了一口里头的山楂果子,自然是酸得他涕泗横流。
正如眼下的感受,酸涩中却总能感受到一丝隐秘的甜美,竟是让他不忍心推开那人,甘心承受着身下的酸痛,只为了期待最后如泉如蜜般的甘美能够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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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泽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将梁宣的后背拍得啪一声响,埋怨道,“你可以不用随时随地汇报给我!”
梁宣笑出一口白牙,眉飞色舞道,“我高兴嘛,自然想着能让你也高兴高兴!”
慕容泽想,他这都鱼肉般被人贯穿了,还能怎样高兴,免不得心中唾弃着梁宣的没脑筋,抬起脚后跟狠狠踢了脚梁宣的屁股。
梁宣却觉得,这是多么害羞而大胆的邀请,个中销魂的滋味谁也无法体会,当即便备受鼓舞般挺了挺自己的腰身,坏笑道,“既然泽儿盛情相邀,那我便不客气了,我动啦!”
慕容泽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可到底是给憋回去了,因着若是他就这样纵容自己一口老血脱口而出,想必随之出来的必将不止是鲜血,还会有他的胃,还会有他的肠子。
那种被钉入的感觉当真是顶得他胃都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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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过后的疲惫迅速席卷了二人,梁宣极为消受而满足地压在慕容泽身上,剧烈的喘息声交错重叠,慕容泽好不容易平息了快要暴走的心跳,艰难地吐气道,“死开,重死了!”
梁宣八爪鱼一样缠着慕容泽汗涔涔的身子,谄皮嬉笑着,“不要么,好好泽儿身子真香!”
慕容泽恶心得直皱眉,鼻端尽是交合后的银靡气息,若不然便是浓郁的汗味,哪里香了!
“拔出来,我要沐浴,臭死了。”慕容泽拍了拍死沉死沉的梁宣,总觉得他再不挪开,自己就要被压死了。
梁宣死鱼一样象征性地动了动腿,忽而一脸奸诈地咬住慕容泽滚烫的耳垂,露骨地呵了口气,笑道,“我若拔了出来,你就该漏了。”
“漏什么?”
慕容泽不自觉问出了口,但瞧见梁宣满脸的暧昧和银邪,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当即便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真是不知羞耻罔顾节操!你给我起开!”
给人惹恼了梁宣却总觉得格外开心,泽儿这样恼羞成怒的模样在他心中那必须是排位第一的好看和勾人。
就着插入的姿势,梁宣轻轻挺了挺身,仍旧是交合紧密的状态,慕容泽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人再一次硬挺的欲望,愕然地望着梁宣,完全不知该如何言语。
梁宣羞赧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央求着,“反正已经湿了,不如再尽兴些,好么,泽儿,我要~~~”
小转音销魂得慕容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抗出口,理所当然被梁宣当做了默认,瞬间便爬了起来,勇猛如虎,再战一回。
新婚之夜,慕容泽觉得自己晕了过去委实丢人,可即便是到了最后,他都已经不要脸不要皮地求着那人停手,却都没能成功。
翻来覆去竟也不知折腾到何时,只沉沉睡去的时候,除却感到浑身没了一丝力气,心头却也存了一分疑惑。
他同梁宣这样大动干戈的,怎得外头竟也一直不曾有人搅扰?
慕容泽在屋子里头热火朝天,自然是不知道守着屋门的施季卿面色有多诡异。
施季卿一直守着新房,虽不在门前可也离得不过十步远,卓飞带了吃食过来接替他,天刚及擦黑,卓翔又领了教主令过来询问少主的情况,施季卿一脸扭曲地打着哈哈,正是骗卓翔骗得很有压力之际,屋子里陡然传出来一声痛苦却又透着愉悦的诡异声响。
卓翔当即投去疑惑的目光,卓飞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施季卿摸了把发烫的脸颊,哈哈笑了笑,说道,“这个……这个……哈哈……哈哈……卓翔,你适才有听见什么异响么?”
卓翔皱着眉,徐徐道,“男人的喘息?”
施季卿心里头顿时一个咯噔,闪电砸下来只觉自己的身子骨都在闪着白光,他能不知道他家少主和太子殿下在里头正无比快乐地做着那啥不能那么快乐地告诉别人的事?!
尴尬地笑着,施季卿企图移开自己的目光,绞尽脑汁想着措辞,心里头无声呐喊着,勇猛的少主,您敢轻点声么!
“去回禀教主,少主在做春梦,一时不宜打扰。”
施季卿恍然觉得自己的饭菜里头掺了只苍蝇进去。
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卓翔的表情,就瞧见他兄弟二人用着几乎无差的脸几乎无差的表情凝望着彼此。
时间在这一刻慢下了匆忙的脚步,施季卿再次肯定了自己以往的推测,双生兄弟总是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完成见不得人的勾当,心有灵犀什么的果然很讨厌,因为同他们打赌,他从不曾赢过,哪怕是平手。
过了一晌,卓翔不出所料地微微颔首,面无表情道,“知道了。”
之后便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去,施季卿瞅着那抹挺拔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卓飞靠着庭院里的一棵古树,颇有些玩味地瞧着施季卿。
施季卿头皮一紧,这是送走了一个,可还有一个蹲这儿不愿走呢!
正是苦思冥想着该如何把人劝走,卓飞再一次语出惊人,“放心,我不会告诉少主,你在偷听。”
施季卿清秀的面容轰得一下便红透了,着么急慌到张口结舌,道,“谁谁在偷听啊!我、我这是,对,我这纯属是为了少主的幸福!”
结论一定,自然便镇定了下来,又觉自己声音大了些,恐是惊到了屋里的人,当即将卓飞拖到了远处,凑过去小声道,“教主不会同意的,可你也瞧见了,若是教主坚决反对,少主肯定又会离家出走,我总归是想着想将人稳住,等能够回到圣山再说!你明白了么?”
贴得极近,施季卿急切的气息吹在卓飞耳畔,令他有些不适地微微移开脑袋,动了动自己的耳朵。
施季卿却以为是卓飞故意躲避不听,随之便又凑过去了一些,急得探手便揪住了他的衣襟,忧虑而恳切道,“懂么?”
卓飞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从施季卿红润的嘴唇上挪开,憋了半天气,仍是一副棺材脸,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简洁明了道,“懂。”
施季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虚脱般挂在了卓飞肩头,一手还拍了拍他的后背,虚弱道,“我就知道你比卓翔好说话!可累死我了……”
卓飞抿着嘴,感受着肩头的重量,面无表情地高兴了。
施季卿是挡住了一拨,可围绕着这激情涌动的新房四周,还有着一位忠心耿耿的奴仆。
温采都急白了脸,乐清也没能放了他。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你家主子同梁宣是情投意合、互相爱慕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年轻气盛,天雷勾地火的,你这样贸然去打扰,不厚道。”
温采怒骂道,“是我家主子被人压,你当然不急!滚开!就算是要、要行房,也是我们太子屈尊降贵要了那梁宣,怎能让太子殿下这样雌伏低微!”
乐清摇了摇头,拍了拍温采的肩,语重心长道,“你自己想想清楚,若是你家主子心甘情愿的,你闯进去他就会听你的?再说,你家主子什么脾气,若是他当真就是不愿意的,梁宣还能胁迫了他?你这样着急还真是啥啥不急急啥啥,淡定,年轻人。”
温采万分委屈地扁着嘴,乐清总觉得那双眼睛里头立时便能涌出眼泪来,一时也是不敢再多劝,由着他自己冷静冷静。
好半天,温采才咬了咬牙,坚决转身,沉声道,“我还是接受不了,梁宣何德何能!眼不见心为净,既然你要劝我,便陪我去喝酒吧,我要借酒浇愁!”
乐清无奈地看着那豆丁一样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咕哝着,“说得好似你有多喜欢太子殿下似的,还借酒浇愁了……”
因着有了好几位好心人的帮助,梁宣才能丝毫不受外界干扰地酣战了一场,真是从身到心都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饕餮盛宴,蚀骨销魂。
折腾了有大半夜,翌日自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清晨充满能量的阳光刺得梁宣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睡眼惺忪之时却已然摆出了心满意足的笑脸,侧过身探手摸向了身旁之人。
只不过,摸了好几把也没摸着啥活物,连一侧的被子都是凉的,梁宣一惊之下,猛地坐直了身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泽儿不在房中……泽儿又失踪了……泽儿去了哪里!
来不及细想,梁宣扯了件袍子裹在身上,便冲了出去,打眼瞧见走过来的施季卿,急急忙忙扯住人,问道,“泽儿呢!泽儿在哪儿?!”
施季卿后来睡了过去,却是在自己床上醒过来的,想必是卓飞送他回去的,一时惊醒这也才匆匆赶来,自然不知道慕容泽的下落。
梁宣一看施季卿茫然的表情,转而又问道,“温采呢?温采!温采!”
此时此刻,温采因为宿醉,正难受地缩在客栈的被窝里翻来覆去,睡得不算沉,眉头却是拧得死紧,自然听不见梁宣的呼唤。
梁宣愣了愣,随即渐渐松开了手,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满脸的茫然失措和六神无主。
梁成友站在回廊的漆红圆柱之后,悄无声息地看着瘫软的梁宣,面色凝重,眸光闪烁。
卓翔守在他身侧,低声唤道,“教主……”
梁成友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言,深沉复杂地叹了口气,却是甩袖离去,气恼地低吼着,“若是这混账东西今日出了这门没回来,便再也不用回来了!”
卓翔默不吭声地望着自家教主义愤填膺的背影,恍然领悟了教主言下之意。
若真是想追便去追好了,只一旦出了这门,指不准会瞧见什么意外之事,若是少主无论遇到何事都愿意同那人一起,也就别着急着回来了,等青木教在雅拉克尔圣山稳住了脚,方能缓缓归矣,多耗些时日,也好让教主他老人家冷静冷静。
一经想通,卓翔从柱子后走了出来,站到梁宣眼前,眉眼不动道,“属下瞧见太子殿下一大早就出了门。”
梁宣噌地爬了起来,急吼着,“去哪里了?”
“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无论他要去哪里,没人跟着都是会迷路的,那就一定是在女支院!”
卓翔素来平静的眸子里闪过微光,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对于太子这样的属性显然始料未及,直到梁宣仓促狼狈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都没能回过神。
施季卿两边看了看,若有似无有些领悟,负手站到卓翔身侧,朝着晴好水洗的天空,弯起嘴角无声笑了起来。
梁宣一路狂奔,连喘气儿的时间都不敢耽搁,一手扶住兰馨阁的大门,方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色都涨得通红。
到底是异域他乡,民风比之他南疆都要彪悍无拘,眼下日头尚早,然而兰馨阁里头已然聚集了众多恩客,你来我往,竟丝毫不比迷醉的夜晚逊色。
妈妈瞧着一身狼狈的梁宣,先入为主,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当即便着了打手想将人轰走,梁宣浑身搜了搜,连张鬼票都搜不着,被几个壮汉拦在外头,寸步靠近不得。
屋子里的人若有似无地便都关注起了这里,梁宣挣开壮汉的禁锢,后退一步稳稳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大口气,酝酿了片刻,突然冲着里头高声喊道,“好好泽儿——!!你相公喊你回家吃饭——!!好好泽儿——!!你相公喊你回家吃饭——!!好好泽儿——!!你相公喊你回家吃饭——!!”
震天响的吼声震得众人起先都是一愣,随即陆陆续续捧腹大笑起来,这人有毛病吧,他娘子怎会到女支院来消遣?还是他娘子其实是那个?这样一想,也该是可怜,瞧他一身破烂,倒也极有可能,跟着他吃苦受累,倒不如这里悠然得意。
哎,女人心,深难测啊……
满堂哄然,议论纷纷,各种八卦推测瞬间便掩盖了梁宣充满深情的爱的呼唤。
然而众人的哄笑却又戛然而止,那个自二楼款款走下来的年轻公子,俊美如画,瞬间便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样俏生生的公子是哪里来的?怎么原先都不曾见过?
梁宣站在门外,瞧得同样清楚,顿时便收了声,目不转睛地遥遥望着那人,生怕一个眨眼便又将人弄丢了。
慕容泽面色镇定地一步步走下阶梯,天晓得他的屁股是有多痛,可总是不能示弱的,太丢人了!
梁宣微微张着嘴,傻不拉几地瞧着慕容泽来到他的眼前,而后擦着他继续前进,呆愣地只晓得转身继续目光追随,却不晓得抬脚跟上。
慕容泽走了好几步,没察觉身后的动静,不由困惑地回头,眼见着那人傻里傻气却是形容灿烂的眉眼,面上不由一红,故作沉静道,“快跟上,不然就丢下你不管了。”
梁宣两大步跨了过去,亲昵地撞了撞慕容泽的肩膀,谄笑道,“诶~~可是你根本就不认识路好么~~~”
慕容泽脚步一顿,回身望着梁宣,认真道,“反正眼下要去的地方,我不认识,你也不会认识,识不识得路又有何妨?”
梁宣忽闪着眼睛,虚心请教道,“你我都不认识的地方,那是哪里?”
慕容泽站直了身子,瞧了眼湛蓝的天空,几只飞燕结伴成群飞了过去,黑影在蓝天的映衬下极为清晰。
他抬手指了指远方,扬起嘴角,轻快道,“天下。”
——正文完——
番外
大瀛朝东辰皇帝十五年,吐蕃大王子乌达因绑架太子,并私心藏匿耶察大公伦府的小公主敏珠,意欲挑起大瀛同吐蕃的战争,被赞普虢夺王子称号同封地,收回其手中兵权转由二王子怀光接手。
忠义侯因着私自集结军队罔顾朝廷纲纪,本应下狱处罚,然念其年事颇高,此前功勋赫赫,本又是因急于救驾太子,而予以酌情处理,剥夺原保留的忠义侯封号,解散侯府,再不许插手朝政之事。
率军前去吐蕃营救太子殿下的小将军唐若绯,却是没能成功将太子殿下带回京师,只捎回了太子殿下亲笔书信一封,亲自呈交给皇后。
皇后憔悴不堪的面容始终未起丝毫波澜,在佩琳忧心忡忡的欲言又止中,反反复复将那封信读了又读,最终面不改色地交由佩琳扔火盆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