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陵又低头轻轻地吻着那排牙印上,并顺着一路吻上了林臻的耳根,凑到林臻耳旁轻声道:“你要是不和我好了,我也一辈子跟着你,你对谁笑我就折腾谁,你和谁好我就弄死谁,一个也不放过。”
师兄是他的,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现在却真真正正地在自己怀里。终于柳暗花明了,萧陵是万不会再让林臻给逃了的。
林臻皱眉,明明这话说得那么毒辣,充满戾气,但他竟然感受到丝丝甜蜜。
完了,他以后还要怎样才能教育萧陵?
他被吻得舒舒服服的,但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慢慢地推开萧陵,红着脸道:“别闹,现在还在马车上,外面有人驾车呢。”
萧陵眼睛一亮:“师兄的意思是,没有人的时候就可以……”
“可以个屁!”林臻恼火,怎么萧陵变得那么不正经,“你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下车的时候满脸口水,脏死了。”
“那师兄来吻我吧,我不嫌脏。”
“……你正经点。”林臻真的搞不定萧陵,终于感受到了菱婉挑战萧陵时的无助感。
萧陵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火,林臻性格比较保守,这回难得主动了一把,要是逼得太急,他又会退缩回原来思想观念的龟壳里,到时候自己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道:“皇上和我们也是同道中人,他会理解我们的。指婚这件事也是绝对不可能,我跟他说过,他要是敢乱点鸳鸯谱,我就去投奔戚国国主。”
林臻瞪大了眼:“你吃了豹子胆了是不是?你竟然……你竟然敢威胁皇上?”
萧陵安抚道:“没事,我和皇上关系挺好的。”
若说上官鸿霖在这天下最信谁,一是自己的枕边人容铭,其二便是与自己有前世今生交识的萧陵。
萧陵就是上官鸿霖的眼,帮他深入民间,看一些在他坐在龙椅上看不到的东西。
若说上官鸿霖怎么还记得转世的萧陵,这就说来话长了,事关林臻,事关颜镜,更和夜城的离渊有很深的渊源。
林臻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忘了二师叔在太师父生辰宴上说你什么来着?宦海浮沉,自当小心!你怎么不长记性!”
萧陵听着林臻的絮叨,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乐在其中。他知道,师兄唠他,就是关心他。要是师兄对他烦了,就像林子熙死之后那段时间,连送别之际都吐不出好话来。
萧陵眼睛都笑弯了:“是是是,我以后会长记性的。”
林臻看着萧陵受训都被训得那么开心,心想他真的是没有治萧陵的办法了。
马车有轻微的震动,一抖一抖得,抖得林臻犯困,他渐渐地合上了眼,睡了个迟来的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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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在萧陵的腿上,一睁开眼,就对上萧陵若有所思的目光。
漆黑如夜,林臻难以从中看出萧陵在想什么。
林臻忽然想起梦里那个酷似萧陵的人的目光,也是这般复杂而清冽,难以捉摸。
见林臻醒了,萧陵笑道:“师兄,你醒了。”
林臻问:“我睡了多久?”
“两三个时辰吧,师兄,该起来了,等下进了城我们好投宿。”
萧陵虽是嘴上这么说着,却慢慢地低下了头,想要凑近林臻。林臻看着他,也马上会意,勉强地撑起身体,与萧陵的嘴唇碰撞。
两人的热情就被一个平淡的吻所点燃,萧陵咬着林臻唇,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双手捧着林臻的脸,用舌头挑逗着林臻的唇舌。
林臻刚睡醒,一身懒散就这么地转化成欲火,他忘情地回吻着萧陵,舌头凭着本能灵活地动起来,见萧陵欲擒故纵般地退了回去,不如将计就计,猛地朝萧陵进攻。
但这个姿势并不好受,萧陵为了照顾林臻,将林臻扶正,自己移下了座位,跪在车板上,用手揽过林臻的脖子,让这个吻更加深入。
津液顺着林臻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衣领。萧陵又从下巴一路啃了下来,舔过林臻的喉结,冲着林臻的脖颈一阵咬啃,最后扯开对方的衣襟,站起来弯身抱住林臻,肆意攻占着心爱之人的锁骨与肩头。
两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好不容易才互通心意,此刻两边的热情都难以浇灭。萧陵享用林臻的同时,林臻也已解了萧陵的衣带,右手触及萧陵光滑而细瘦的腰,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萧陵显然比林臻熟练得多,他将林臻扑倒,坐在了林臻身上,将林臻的上衣彻底解开,露出麦色的胸膛与平坦的小腹。
萧陵的手不安分地在林臻身上抚摸,望着林臻一眼情欲迷离的模样,身下早已胀了起来,而林臻也是。他俯身吻着林臻迷人的肉体,挑逗着林臻胸前暗色的凸起。
俯身相贴,他也能感受到对方早已高涨的欲望,正与自己相抵。
萧陵一直吻到林臻的肚脐,然后又舔着对方的人鱼线,最后隔着裤料,含住了师兄的宝贝。
林臻一惊,赶忙要起来阻止萧陵,他早已羞得来浑身通红。
他道:“萧……萧陵……你放开,那儿脏。”
萧陵虽然衣服还是穿在身上,但衣带已解,衣衫不整,他抬眸看林臻,那模样竟让林臻又硬了几分。
萧陵松开那儿,抱住林臻,亲了亲林臻的嘴角,道:“我真想在这里要了师兄。”
林臻的脸早红得来不能再红,他道:“……别……”
萧陵的话说得毫不隐晦,林臻明白萧陵想要和自己干啥,但是他……别说和男人了,这辈子他连女人都没碰过,心里对那事还是怀着敬畏之情的。
萧陵善解人意道:“不要也可以,但我实在难受,不然师兄用手帮我解决解决?”
林臻自知这是萧陵的陷阱,但还是心甘情愿地踩了进去,他回吻了萧陵,半天才闷声道:“好。”
第三十章:风平浪静
“渡离,渡离……快醒醒……”
林臻慢慢地在客栈的床上睁开眼来,只觉得有人在叫他,但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呼唤着他的声音便消失不见。
又是在做梦么?
林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发披散凌乱,一副没有睡饱的模样。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将明未明,估计还是卯时,但理应还睡在床上的萧陵却已经不见踪影。
林臻想起萧陵,不由有些脸红,昨晚未投宿客栈之前,他与萧陵在马车上用手互相安慰彼此,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为此萧陵还让马车夫绕了远路。
两人都得到了释放,虽意犹未尽,但这已经算是林臻目前最大的底线了,萧陵也不强迫他,在客栈要了一间房,然后和他相拥入睡,期间没有一点不安分。而林臻最近本来便嗜睡,加上方才那么一折腾,更是疲倦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林臻坐在床上,正在想是要多睡一会儿还是起身去找萧陵的时候,房门传来“吱嘎”一声轻响,一个人推门而去。
隔着屏风,看不到来人是谁,林臻以为是萧陵,便唤道:“萧陵,那么早你跑哪里去了?”
“林公子,侯爷他去驿站了。”然而来者并不是萧陵,那人走出屏风,生得短小,长得健壮,皮肤被晒得黝黑,五官无奇,穿着粗布短衣,踩着麻鞋,年龄约莫三十来岁。
林臻认得他,这人便是马车夫鲁二。
他有些难为情,昨日他和萧陵在马车里,虽然尽力忍住,却还是搞出一番不小的动静,也不知道鲁二有没有注意到。林臻一想到这位老实忠厚的马车夫可能不仅注意到了,还知道了他们在干什么,脸就微微发烫,不敢直视鲁二。
林臻清咳一声,问道:“他去驿站干什么?”
“小的也不知。”鲁二也纳闷地摸了摸脑袋。
林臻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萧陵如若没有要紧的事情是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的,而鲁二也奇怪,那么一个老实憨厚的人,怎么会突然推门而入,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的?
他再次打量了一遍鲁二,眼神锐利起来,他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鲁二还是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憨厚地笑着:“林公子睡糊涂了吗,小的是鲁二。”
林臻这时已经摸索到了放在床边靠墙的剑,林武自幼教导,就算是睡觉也剑不离身,因此他和萧陵都有睡觉时将剑放在床边的习惯。
他盯着鲁二,揭穿道:“昨夜下马车前刚下过雨,泥土湿润,鲁二下车后必然鞋上沾泥,然而你的鞋子干净如新。”
鲁二的神色一改,原本憨厚的笑容像是一点点剥落了一般,通过五官细微的变化,凑成了若有所思的微笑,再无一点老实愚钝,反而显得高深狡猾。他朝着林臻,双手伸直,十指相交,弯腰行了一个格外奇特的礼,道:“林公子好眼力,小的的确不是鲁二。”
林臻将剑拿了出来,拔出鞘,下一秒泛着银光的剑刃便已落在“鲁二”脖颈旁,“那你到底是谁?”
“鲁二”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笑嘻嘻道:“不知那只小苍狐怎么样了?”
小苍狐?
林臻疑惑,但很快便想起了白穹。只是,眼前这个人,和白穹有什么关系?
“鲁二”看出林臻的疑惑,继续提示道:“林公子的辟邪珠真是厉害,扎得我现在都有点疼。”
闻此,林臻登时睁大了眼,千想万想,都未曾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这个身份!
这个假扮成鲁二的,竟然就是当日在树林里对他和白穹穷追不舍的千年蛇妖!
林臻的剑紧贴“鲁二”的颈部,稍一用力,便可让他人头落地。他瞪道:“既然你是蛇妖,那萧陵肯定不是去驿站了。说!你把萧陵弄哪里去了?!”
“鲁二”轻笑,丝毫不忌惮架在脖子上的刀刃,语气悠闲:“萧陵本领高,对付起来颇为棘手,我也不过就是使了一计调虎离山。”
林臻道:“调虎离山?这么看来,你是专门要来找我的?”
是要来报树林里的一剑之仇吗?林臻觉得不像,若是真的要杀他,何必等他醒来?
“鲁二”道:“我的这一计,也只能暂时骗过萧陵,不过一两个时辰,他就会意识到中计了,时间不多,我也不多废话了。我的确是那只把你们赶到空城去的蛇妖,名为邪斗,曾是夜雨大人旗下的一妖。”
林臻听到对方是夜雨的妖,一愣,隐隐约约知道邪斗这次来是所为何事了。
邪斗仍是笑嘻嘻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就像是在吐信子一样:“我和夜雨大人手下的那些善妖不一样,杀人放火吃小孩,无恶不作,夜雨大人不想继续帮我收拾烂摊子了,就让我待着那山林里,我也知道自己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就乖乖呆着,只有在你满月的时候出去过一次,回来后一觉醒来,已被告知夜雨大人被天灭了。”
说着,他的笑容慢慢淡去,脸上出现怀念与悲伤,似是想起当日一觉醒来,晴空霹雳,昔日最敬爱的王竟已丧身于天火之中的悲恸。
“我出生?”林臻喃喃。
邪斗盯着林臻:“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是南陵十五年,梓幽大人为你取名为渡离。”
林臻皱眉,“现在不会是在梦境里吧?”
“当然不是,一会儿你就会看见萧陵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林臻看着邪斗,深吸一口气:“好吧,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些,什么夜雨什么梓幽什么渡离,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而他是他,过去的那些与他无干。
邪斗道:“也不尽然。殿下可知自己身上有夜雨大人的封印?”
“……知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殿下体内的封印力量越来越弱,迟早有一天会接触,到那时候……”
林臻见邪斗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问道:“到那时候会怎样?”
“开天辟地以来,犯禁忌与人或魔相结合的神并非只有梓幽大人一人,然而千百年来,都不曾有神魔结合之子诞生于世,而殿下你是第一个,本以为神魔相抵,然而你却没有胎死腹中,而是又神又魔,非神非魔。”邪斗叹了一口气,“天界的事情我不太懂,只听梓幽大人说过,南斗司生,北斗司死,北斗的天枢在天界勾心斗角,谋权篡位,眼里不容三界内还有你的存在,于是天降业火,说是要烧夜雨大人,实则是要烧殿下你。”
林臻似懂非懂,“北斗一派”这词在梦里也听梓幽和夜雨说过。
邪斗自嘲一笑:“殿下肯定听糊涂了,不说天界那些混账事了,此次来,我就是想要告诫殿下一事:不要吃经萧陵过手的一切东西,包括喝水。”
林臻没想到会扯上萧陵,一愣:“又关萧陵什么事?”
邪斗的笑容有些古怪:“殿下不知萧陵是何人?”
“国灵侯?”
邪斗笑了,然而神情发狠:“小殿下还真是单纯,萧陵那身手,会是区区凡夫俗子?他前世乃天界四灵之首苍龙,北斗的走狗!”
******
邪斗离去后还没半个时辰,萧陵就回来了,而林臻此刻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喝茶。
萧陵匆匆忙忙地闯进房间,看到林臻如此气定神闲,微微一怔。
林臻抬头,笑道:“清早起来就不见你人了,跑哪儿去了?”
萧陵皱眉道:“师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没什么东西进来吧?”
“东西?什么东西?没有啊。”
萧陵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确定地再问一次:“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起床后见不到你人,就运了会儿功,然后就泡茶等你了。”
萧陵虽然心底疑惑,但看林臻这么说,也不好再怀疑,敷衍道:“我就是出去看看有什么早点卖。”
林臻见萧陵撒谎,心里冷了几分,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邪斗说,萧陵如今已有前世记忆,有野鬼曾看到四灵之一朱雀下凡,到萧府与萧陵见面,没有几天,萧陵就决定回启城参加太师父林慈的百年寿宴。
据说,当年凌西放下林臻后,没走多远,就被朱雀带兵抓住,当场诛杀。
如此说来,朱雀多半知道渡离的藏身处,天界那边之所以没动静,可能是因为寿阳一事动静太大,不便再有什么大动作。而朱雀找上萧陵,四年未归的萧陵之后又忽然决定回启城,思来想去,其中必有蹊跷。
别的不说,林臻长得和夜雨如此相像,萧陵怎么会对此没有怀疑?
萧陵早就知道他是渡离了。
却没有告诉他。
邪斗的到来给林臻太大的冲击,虽然他自己安慰自己,心说这是老蛇妖在挑拨离间,但是还是禁不住多想,想多了,也就起疑了。
萧陵真的有前世的记忆吗?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炎译,那只红狐狸曾经多次把萧陵唤作“苍龙”,与萧陵交谈起来,就像是认识几十年一般熟络。
炎译说,他与萧陵是在戚国碰见的,萧陵想要收了他,结果不打不相识。
“萧陵,”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四年都在南国吗?”
萧陵一顿,看向林臻,道:“是啊,怎么了吗?”
林臻心一凉:“那……呃,我只是记起你账簿上有出海贸易的那些数目,我以为你要亲自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