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自欺欺人了。”
南宫夜心底十分苦涩,他一手抓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三哥是想说,现在还是六年前,我还只是十七皇子是吗?”
南宫夜抽挥手,他听出南宫夜喉咙里的呜咽声,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三哥若不自欺欺人,便不会来,是吗?”
他问的问题如此尖刻,简直让南宫莫惜无法回答。“是。”
“三哥真是伤我的心。”
南宫夜扭头向上看,望见南宫夜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悲伤神色,他心下一动,抓过南宫莫惜的衣襟,将人拉下亲上想了许久的嘴唇。
这张嘴,总会说些冷冰冰的话,可温度却不那么冷。一沾上,南宫夜就被暖的再也分不开。南宫莫惜本想挣扎,可终究没有动。
他这样消极的任人施为让南宫夜感觉受到了鼓励。他站起来,将南宫莫惜紧紧抱在怀里,大力的啃噬这张嘴。他不准他逃离,托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技巧的探入对方口中,闻到一片馨香。
南宫莫惜的嘴里很热,热的南宫夜控制不了。这种将三哥夺回来的错觉让他欲罢不能。他的舌头扫过他嘴里的每一处角落,然后舔着对方的嘴唇,喘着气说:“三哥,我不是六年前的我了。”
南宫莫惜何尝不知他已经不是六年前,可如今他自欺欺人,他又如何要说出来。“我今天来这,便是让你记得,只有以前的南宫莫惜才会对南宫夜这样好。今后,他不会。”
伤人伤己的话说了多少对方都听不进去。南宫夜挂着一身水搂着南宫莫惜,将他的衣服也沾湿了。
“穿衣起来吧,着凉了。”
南宫夜不动,南宫莫惜又推了推,却见对方眼底火热一片。
“你怎么了?”
“三哥说这是六年前?”
“那又如何。”
“若是六年前,我做什么三哥都是会原谅的吧。”
南宫莫惜刚想反驳,他的手就被人拉着放置在一个火热的地方,那里早就已经兴奋不已,可能是之前的吻,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
“你!你简直。”
“三哥帮帮我。”
他恳求的说着,让南宫莫惜无法拒绝。南宫夜从来有这个本事,当他脱掉狼的外表的时候,总是让人不忍心。
“三哥,三哥这样不行。”
南宫莫惜本就没做过这等事,这下又哪来的经验,他瞪了南宫夜一样,“闭嘴。”
其实这个时候应该找懂得这行径的人来,可只要这样一想,南宫莫惜便又觉得不愿。他手上更是卖力,听得南宫夜趴在自己颈子上喘息一片。
他心跳的厉害,分散了注意力去,只想着如何让人早些解脱了。丝毫没有注意狼崽子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衣服里。当南宫夜的手握住南宫莫惜正中心时,他只惊呼一声,然后出掌欲打。南宫夜手疾眼快,隔开兄长的手,另一只手上好不安分,惹的南宫莫惜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南宫夜!”
“三哥说了,这是六年前。”他凑在南宫莫惜耳边道:“是六年前我早该得了的。”
南宫莫惜心下羞愤难挡,却又被人握住弱点,实在不敢乱动。他嘴上说道,“南宫夜,你就是这样对哥哥的!”
“没有一个哥哥是会帮弟弟做那件事的,三哥。你喜欢我的,我知道。”
“混账!”
南宫夜一笑,松了南宫莫惜的手,“三哥上次打我三掌还不够么,若是不喜欢,便直接把我打死,免得日后我寻三哥的麻烦。”
南宫莫惜扬手就要去打,却见南宫夜双手往后,闭上眼睛,正是赴死之态。这如今他如何打的下去。南宫莫惜撇开头去,不去看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听得南宫夜出了水来。他还未做反应,便被人从后抱住,“三哥不打,便是承认了喜欢我。我也喜欢三哥,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三哥。”
“孽障,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南宫莫惜转身过来抱紧南宫夜,两人互看一眼,四唇相贴,再分不开。
两人一路吻一路走,最后南宫莫惜被压在榻上。南宫夜看着他,只觉这人比往常更是好看了不少,他伸手去摸人的脖子,南宫莫惜立马拍开人的手。南宫夜一笑,扬手解了对方衣衫。
“三哥这是允了?”
“你且记住我今日的话。”
南宫夜抿唇不搭,一口咬在南宫莫惜脖子上,咬的狠,让人忍不住呼痛。
“三哥知道痛的么?”
南宫夜望着南宫莫惜流泪,眼泪落下来,滴在南宫莫惜的眼里,竟好像是南宫莫惜哭了一样。南宫莫惜再度的撇开头,他伸手拉下床帐,将这一室的春光掩埋。
那一夜对于南宫莫惜来说是不应该的放纵,是留给他们回忆,可对于南宫夜来说,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一觉醒来,早看不到了南宫莫惜,房里还是如同昨天一样,可人却不在了。南宫夜起身穿衣洗漱,刚要出门,便看见桌上的信纸。他拿起一看,冷笑一声。拳头捏的死紧。
我暂且,暂且认了皇命。
你说一梦过后,两人都该清醒,可我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昨夜更清醒。
咱们是兄弟,是皇家兄弟,如果这是原因,那就不做兄弟。如果是局势所逼,就破了这局势。皇命是什么,也不过是权势而已。
我暂且认了,三哥,你可不要不等我。
你可要时时记得我两兄弟情深,莫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生气。
“赵信!”
“在!”
“准备着,给煜王爷大婚备着大礼。”
赵信诧异抬头,有些不解,可只得答了一句:“诺。”
“上次关于北澶使者的事,查清了吗?”
“回王爷,大致已经有了方向,待属下查清后再禀。”
南宫夜低头一笑,“赵信,本王的时间不多,该查的都查清楚了。本王接下来要做一件大事。”
“王爷?”
“你说的对,本王要的东西,只管伸手去夺,皇命算什么,压过去就是。”
赵信吓了一跳,这可是大不敬的话,他连忙跪下,“王爷三思。”
“本王想的够多了。你下去吧。”
“诺。”
南宫夜恢复了,南宫莫惜也在为婚礼准备。
他的这场婚礼几经波折姗姗来迟,南宫莫惜对婚礼的兴趣不大,基本都是由楚生负责。楚生在忙里抽出点时间去看南宫莫惜。那天他从吴王那边回来就有些不太好,楚生看见他脖子上有一处牙印,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吴王咬的,楚生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这阵子又一直忙没时间去问。这下得了空,寻了人,刚要开口,南宫莫惜就嘱咐他把房里的衣服都烧了,然后他说:“给本王找裁缝来,本王要制新衫。”
所有的衣服,都烧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楚生不敢再问,备了火盆,一件一件的烧。他看着火越来越大,然后又慢慢变小,在变小的时候他又丢一件进去,如此反复。
在烧一件碧色衣衫的时候,楚生感觉身后的王爷有些异状,但他没阻止,楚生也没回头,只当不知道,把那身衣服丢进火里。
火越来越大,南宫莫惜只觉那火像是心底存的那点情感,它盛大的绽放,然后熄灭,只留下冰冷的死灰。
这样也好。
他们本就该如此。
南宫莫惜算着越来越近的婚期,无限感怀。
第17章:煜王爷大婚心昭日月,南宫夜预谋御林虎符
终究还是到了十五,到了南宫莫惜结亲那天。
那日阳光很好,上天给足了煜王爷的面子,大清早的太阳就升起来给这将近冬日的京城添了一抹接近春天的暖。
太尉府嫁女儿是大事。又因为是皇上赐婚,他二人必须是在宫中谢恩拜别才得迎进煜王府内行拜堂的礼。南宫莫惜早早出门,高头大马之上端的是气派非凡,平常百姓看了,只觉这果然喜事临门,煜王爷比往日更出彩了。
到了太尉府,花小姐已经准备好,两人一同入宫拜别皇上太后,接着南宫莫惜将盖头亲自盖在她头上。
“王爷……你是真心娶我吗?”
“此心可昭日月。”
“我对不住王爷。”
“莫这样说,日后你我过好,便好了。”
南宫莫惜嘴上这样说,可心底却是乱了。他不知如何安顿花想容,甚至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若未有南宫夜一事,他还可以把她当做妻子,至少相敬如宾。可如今……南宫莫惜到底是个男人,他又不甚喜欢轿中人,让他忘了那事,着实是做不到的。
他强装笑容,迎人进府,接着叩拜天地。
夫妻对拜之后,送入洞房。花想容被搀扶进去,南宫莫惜留在厅外招待宾客。来的都是朝中的大臣,送的礼也都不是一般的礼。大臣们一一来贺,他带着笑容一一回礼。到了最后就剩下南宫夜了。
这位天潢贵胄是专程留到煜王大婚的,众人都心底清明,他是极为看重这名兄长。
“三哥,恭喜了。”
“十七弟同喜,他日十七弟大喜之日,三哥也定会备份大礼。”
“那到时,十七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兄友弟恭一来一回喝了三杯下肚。喜宴开始,整个厅里,院里都是闹哄哄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南宫夜,他坐在位置上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他自称千杯不醉,几坛几坛的喝都灌不醉他,可现在他却觉得头晕。
南宫莫惜还在周旋,嘴角带笑,可眼底充满了疲惫。
这个场面直到夜了才得到控制。官员们们纷纷退去,府里的人收拾残局。这婚结的可真够累的。南宫莫惜终于不再笑了,他沉下脸色,转过身来,却见着南宫夜举着酒杯望着自己。
南宫夜说:“三哥,敬你一杯。”
南宫莫惜微微一笑,从桌上拿着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十七弟该回了。”
南宫夜仰头喝下杯中物,将酒杯放在桌上,脚下踉跄走了两步,被赵信一把扶住。他推开赵信,晃了两晃站住了。他走到南宫莫惜面前,“三哥放心,我这就走。”南宫夜一笑,有些苦涩:“我这就回去,回封地。”
南宫莫惜点点头,让人从自己身边擦过,两人肩膀相撞,谁都没有躲开。
走了几步,南宫夜回头看:“三哥,我走了。”
“好。”
南宫莫惜憋的双目通红,楚生收拾厅里出来就见得他那模样,心知不好可又不敢妄动。就见得南宫夜苦笑着点头,转身走了。老管事问了一句吴王爷慢走,那人便一步一步的往外去。
南宫莫惜双拳紧握,站着没动,背脊挺直,丝毫不见松动。些许过了些时间,他觉着南宫夜已经走远,便转身叫了一声十七。楚生怕他之后要说出不得了的话,跟着大叫一声:“王爷!”竟是盖过了南宫莫惜的声音。
“三哥想对我说什么?”
那人居然还没走,他也听到了南宫莫惜的叫唤。
“没什么,本王想嘱咐你一路当心。”
楚生安下心来,见得南宫夜神色一暗:“多谢三哥。三哥记着,十七有十七的不得已,但那都是不重要的。因为对十七而言,三哥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南宫莫惜心底一惊,终究说不出什么来。南宫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觉得眼下并不合适,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转头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王爷,王妃等着您呢。”楚生提点一句,南宫莫惜转头看他。
“你知道了,是不是?”
楚生退开一步,点了头,“王爷,大局为重。”
“本王就是太顾念大局了。”
“那也是为吴王殿下好。”
“为他好?”南宫莫惜细细回味十七最后的那句话,只怕是他放不下,他们都放不下的。“可能逼他如此的人,正是本王。”
说到底,他们两个,谁又对得起谁?
“王爷曾说,他于王爷有利。”
“所以说,逼他如此的是本王啊。”
或许,是他更对不起南宫夜吧。至少在南宫莫惜看来,南宫夜一片赤子心对他是极好的,是真心的。而他自己,却总是带着算计的去做,或许他也是出于真心,只可惜便是真心也知道怎么做才最好。
这样真的是真心吗?
南宫莫惜走到花想容门口,他想,南宫夜为了他欺辱表姐,说到底又何尝不是他从后推动的呢。这事情,究竟怪谁?便是连花想容自己可能也并非是全然无辜。
他们三人,一场困局。如今成死结,只有一人退。
退之前,退之后,南宫夜都于南宫莫惜有利。
这样想着,就觉得这一生都注定悲哀。南宫莫惜重重锤墙,隔着门望着房内人,那人盖着红头巾,穿着大红喜服,那张脸上是绝色容颜。那人与他兴趣相当,志趣相投,便是连手段心思都是那样的合得来。可终究不是心上人。
南宫莫惜想,南宫夜又有什么好呢?天真、直接、厌学甚至不通风雅,除却天生的贵人命,还剩下什么?也许就剩下那颗心了。
偏也就让南宫莫惜看上了那颗心。
说到底,皇家侯门朝堂之上,缺的也就是那颗心。
南宫莫惜在门口停了许久,收敛心神才入了房内。柳儿笑着点点了,退了出去。他坐在桌旁边,对着那满身红的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掀了红盖头,见得花想容的脸上木然一片。见得是他,才漏了点笑容出来。她觉得有愧于他,却也答应嫁给他,这是她的执念。
“容儿今天真美。”
南宫莫惜想找点什么话题,思索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王爷笑话了。”
两人的相处,真如同之前所料,相敬如宾。
南宫莫惜走到桌前,取了合卺杯,斟满酒,递了一杯给花想容。
“容儿,今日起,我们便是夫妻了。”
“嗯。妾定会以王爷为重,一切以王爷为先。”
要的不过这句,如今得了。却不甚高兴。
右手交叉,喝了合卺酒。两人四目相对,不知该说什么。花想容笑了笑,“王爷睡吧。”她伸出手来,帮南宫莫惜解了衣衫。然后吹熄烛火,两人同塌而眠。
这一夜,各怀心事,最不能称为新婚夜。
次日清早,花想容已经起身了,梳洗装扮一番,便在一旁等着南宫莫惜醒来。期间,她命人传了早膳,备了热水,只待南宫莫惜一醒,便能立马张罗好。今日他们要进宫奉茶。
到了时辰,马车在外候着,两人一同入宫。
这时间皇上也到了太后宫里,早有宫人备好了茶水。两人奉了茶,又在太后宫中聊了些许。到了午膳时间,太后留人用膳,直到下午时分才放人离去。
南宫莫惜牵着花想容往宫外去,路过一处回廊的时候,花想容突然紧张的握了握南宫莫惜的手,他顺着花想容的目光看去。那里站着的正是南宫夜。
南宫夜似乎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也回身过来,互相照面,他抿紧了嘴角,然后直接离去。这真是形同陌路了。
“没事,走吧。”
“王爷,他……”
“他快回了,估摸就是这两日的事。”
“可方才与他说话之人是御林军统领,我觉得不妙。”
“你难道以为吴王会做出什么来?”
花想容想了想,“我以前偷听爹爹与人谈话,他们说先帝去后,御林军虎符并没有留给皇上。太后也没有从先帝那处找到虎符,更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爹爹猜测皇上只怕把虎符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