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晚生觉得,还是那天杨二哥找来的美人更加出色。”左邵卿似笑非笑地瞥着杨奕。
“噗……咳咳……”杨奕一口酒喷了出来,呛的满脸通红,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远离的漩涡中心,没想到左三爷的记性这么好。
可惜有人还不怕死的起哄:“是吗?我不信!……叫出来比比!”池金关一巴掌拍在杨奕肩膀上,脸色有些不好看。
杨奕是漕帮二把手,也算是英明神武的男子汉,换做平时有级别比他低的管事如此挑衅他,非得好好给他一顿教训不可。
可是今天,他居然退让了,“没有这回事!那不是我随便找来伺候当家起居的小厮。”
左邵卿尤不肯放过他,咄咄逼人问道:“小厮?有穿着纱衣爬主子床的小厮么?”
杨奕朝他递了个求饶的眼神,两人的位置是紧挨着的,他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了个荷包塞到左邵卿手里,打着哈哈说:“当家的魅力太大,我也没办法不是?一知道这事我就把人赶走了!”
左邵卿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满意地点头,暗叹了声:果然还是这些混江湖的人上道啊!
073.给爷安分点!
左邵卿得了好处也不好继续为难他了,转而给池金关倒了杯酒,“还未敬池管事一杯,多谢您的款待了!”
池金关嘴里嚷嚷着:“不敢不敢!”等看左邵卿先喝完那杯酒,便美滋滋地也一饮而尽。
“扑通!”池金关眼前一黑,四平八稳地滑落到了桌子底下。
“呀,这就醉了?”左邵卿眨着眼睛无辜地问杨奕。
杨奕的表情有些古怪,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他就是这德行,酒量不好,呵呵……”如果不是他眼尖,刚才差点就漏掉左三爷倒酒时的小动作了。
也不知道他往池金关的酒里加了什么,不过看地上那呼噜打的比猪还大声的壮汉,想来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纯良无害的少年竟然也会江湖中人的旁门左道!
这巨大的反差让杨奕有些不敢相信左邵卿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了,难怪当家的对他另眼相看,定是有什么别人不知晓的过人之处。
左邵卿悠悠然地坐下来,往陆铮身边靠了靠,“陆爷觉得如何?可有看得上眼的?”
陆铮如老僧坐定般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直到此时才出声:“人是你要看的,你觉得如何?”
左邵卿讪讪一笑,扶着额头装醉:“陆爷,晚生醉了,先回去歇着可好?”
陆铮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池金关,淡淡地说道:“既然池管事喝多了,就让他在这睡一夜吧。”然后双手背后,抬脚迈过地上躺着的那个不省人事的壮汉,带着左邵卿朝后院走去。
杨奕同情地看着躺在冰凉地板上的池金关,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今夜别下雪,否则就算他们是练武之人,冻一晚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左邵卿快步跟着陆铮身后,等周围没人了才抱着他的胳膊,将身体靠在他身上,双眸迷离地说:“爷,晚生真的醉了。”
“嗯。”陆铮伸出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腰,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走不动了……”
“那就在这睡。”
左邵卿看了看这硬实的青石地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道果然不该指望陆公爷会有恻隐之心。
“陆爷舍得晚生挨饿受冻么?”左邵卿眼巴巴地问。
“你自找的。”
左邵卿萎靡了,也不自讨没趣,整个人都挂在陆铮身上,由他带着走。
等进了他们所在的那个院子,左邵卿没由来的不舍得放开陆铮的手,继续挂在他身上,直到陆铮一脚踏进他的卧房才惊觉自己的行为过于孟浪了。
这岂不是有投怀送抱的嫌疑么?
没等他想出解释的话,身子一软,被人拦腰抱了起来,房门应声而闭,下一刻,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被子很厚,可是没有接触过人气还是冰冷的,左邵卿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往陆铮怀里缩了缩。
柳妈知道他怕冷,每次他快要就寝的时候都会先拿汤婆子帮他热被窝,一躺进去就是热乎乎的,而不像陆铮这边这样,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看来以后这个习惯也得传给陆公爷才行。
冰冷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等陆铮炙热的吻落在他唇上时,左邵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那些有的没的心思也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左邵卿惊的一时忘记了动作,睁大眼睛瞪着陆铮,双手不安分的挣扎着。
陆铮再次低下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左邵卿的脸上,他先是端详了一阵左邵卿酡红的小脸,然后将湿润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这只是一个浅显的吻,左邵卿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有些猜不透陆铮此时的心情。
就在左邵卿以为陆铮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他突然用舌尖顶开了自己的牙齿,那条湿润的舌头也滑溜地挤了进来。
“唔……”左邵卿双手动不了,本想顶起膝盖,却发现双腿不知何时也被陆铮压得死死的。
陆铮的舌头很烫,霸道地舔吻着左邵卿的嘴唇,然后勾起他的舌头,用力吮吸着,彼此交换着灼热,直到左邵卿的舌根察觉到了痛意。
“唔……放开……”左邵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却没得到陆铮的响应,只能任由他扫荡着自己的口腔。
唇舌交缠,辗转吸吮,那种温暖而柔软的触感简直让人从心底发颤。
左邵卿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胸口隔着厚厚的衣裳快速的起伏着,一次一次地碰撞在陆铮硬实的胸膛上。
陆铮大概也感觉到了那层厚厚的阻碍,用力扯开左邵卿身上的外袍,三两下就剥掉他的外袍只剩下中衣。
左邵卿的心跳更快了,眼皮迅速动了动,有些不确定接下来的事情他能否承受的住。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钻进他的衣摆里,顺着腰线滑到他的腋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然后抹上了他的胸口。
左邵卿只觉得一股酥麻的电流从胸前传入脑中,紧接着,那湿润的舌头扫过他的下巴,一路朝下,含着他的喉咙吸了吸,然后流连在他的脖颈之间。
“嗯哼……”左邵卿微微抬起下巴,将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陆铮眼前。
陆铮轻吻着那滑腻的肌肤,一只手绕过他的腋下,在左邵卿的蝴蝶骨上来回摩挲。
左邵卿难耐的扭动腰身,不再被禁锢的双手双脚紧紧地缠上陆铮的身体,就像一条相伴相生的蔓藤般,使劲地缠绕着。
陆铮抱着他打了个滚,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剥掉了左邵卿身上剩余的衣裳,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两人急促地喘息起来。
“陆……陆爷……”
“嗯……叫我的名字……”
“陆……陆铮……唔……”再次交换了个湿润火辣的吻,左邵卿眉眼间尽是难掩的春色。
陆铮一边吻着左邵卿的肌肤,一边握着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胯间,让他握住自己的昂扬。
左邵卿眼皮一跳,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到陆铮的命根子,竟然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在了那只手上,那粗硬的火热,那跳动的青筋……
他上下摸了一遍,还没等他喟叹陆铮的宏伟,就感觉到自己的命根子同样落入对方的掌心中。
“别……”左邵卿往后缩了缩身体,这种命运被人掌握的感觉太危险,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陆铮一只手掐着他的腰被人固定在身下,随即吻上他的胸口,舌尖打转,在那滑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美妙的色彩。
左邵卿死死咬着嘴唇,双手不受控制地搂着陆铮的脖子,挺起腰身,尽力将身体往上抬。
温热湿软的舌尖一下一下地扫过胸前的敏感点,左邵卿忍不住呜咽出声,一声声低吟从嘴角泻出。
“陆铮……快……快点……”左邵卿不再排斥陆铮的手掌,将欲望往他手心里送,接着便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上下沉浮。
陆铮自给自足惯了,手上功夫了得,把左邵卿伺候的只知道哼哼唧唧,一身软骨缠绕在陆铮身上。
等他把左邵卿伺候舒爽了,这才拉着她的手纾解自己的欲望,只是盯着左邵卿的眼神犹如一匹饿了十天的恶狼。
左邵卿被看的心惊胆战,总以为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剥皮拆骨,吞入腹中,可是一直到陆铮释放,他的一切担心都没成真。
陆铮放开他的手,扯了枕头旁边的帕子给两人擦了手,然后意犹未尽地封住左邵卿的唇又吸又咬。
左邵卿全身还是绵软无力的,青涩的身体被热吻过后又有些着火的苗头。
陆铮放开他的唇,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搂着左邵卿说:“睡吧。”
左邵卿面色潮红地眨眨眼,就这样?他以为自己今晚在劫难逃,甚至做好了明天起不了床的准备,没想到陆公爷竟然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难道自己的吸引力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
他伸手抚上陆铮的面颊,轻轻摸了摸那浓密的眉毛,指腹沿着他笔挺的鼻梁慢慢下滑,描摹着陆铮的唇线……
他忍不住想:陆公爷高洁如皎皎明月,稳健如峻峻山岳,正直如青青翠竹,既不失聪慧又不失果敢,美好的让人心慌,真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陆铮猛地抓住他的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警告道:“给爷安分点!”
左邵卿吃吃一笑,将头蹭在他的肩窝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满足地闭上眼。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陆铮的怜惜和隐忍,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错觉。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也不知道明天早上柳妈看到自己从陆公爷的房间走出去会是什么表情。
074.初到京都
第二天,柳妈看到左邵卿时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接下来一整天都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倒是那个被灌倒的池管事,一见到左邵卿立即谄媚地奉承起来,仿佛已经忘了昨晚被人放倒的事情。
“阿嚏……左三爷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天庭饱满,宝相庄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阿嚏……”
左邵卿悠悠一笑,“原来池管事还会看相?”
“哈,哈……那个,略懂一二,阿嚏……”
“池管事生病了?”左邵卿一副关怀备至的表情,“可是昨夜睡得不好受了凉了?”
池金关忍不住腹诽:他娘的,在地上躺了一夜能不着凉吗?
“那可得早点看大夫,这风寒虽然不适大病,拖久了也可能发展成肺痨什么的,轻视不得。”
池金关嘴角抽了抽,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的不吉利呢?
“是是,您说的有理。”池金关一脸僵笑地应了一句。
“那没事晚生就不打扰池管事休息了……哦,对了,忘了问池管事找来的小倌们后来都去哪儿了?”
池金关戒备心起,“您问这个作何?”
左邵卿笑得一脸纯良,“没什么,就是想若是还在,今夜池管事可以找他们暖个床什么的,人多就不会着凉了。”
池金关黑炭似的脸硬生生地被刺激成了猪肝色,连连摆手,“不不,在下不好这一口!那些人昨晚就连夜送走了。”
“一个没留?”左邵卿惋惜地摇摇头,“毕竟是花了银子请来的,这也太浪费了,漕帮的兄弟们赚钱也不容易啊。”
池金关挺了挺胸正色道:“自然是在下自己掏钱的,这种事怎么能走公账呢?”
“原来如此,池管事真是大义!”左邵卿朝他拱了拱手,然后迈着轻飘飘的的步子走了。
等他走远,池金关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暗咒了一句:娘的,这回亏大了!
在沧州歇了两日,左邵卿坐上了精心准备的马车,心情却已经跌入了谷底。
他原以为这一路能和陆铮相伴到京都,没想到就在昨晚,陆铮收到一封密信,突然就改变了行程。
他掀开帘子,望着高坐马背的陆铮,张了张嘴,最后吐出口的只有一句:“陆爷保重!”
陆铮轻轻提着马腹,驱使着坐骑靠近马车,弯下腰低声叮嘱:“到了京都不准乱跑,安安分分读几天书。”
“嗯。”
“本届主考官太过迂腐,最不喜人巴结奉承,没事就别跑去找他了。”
左邵卿心中一动,笑着答应道:“多谢提点。”
陆铮直起腰版,从腰间掏了块东西丢进马车里,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若是有为难之处,就带着这个到镇国公府。”
左邵卿拾起袍子上的玉佩,视若珍宝地握住手心,打趣道:“这可是陆爷送的定情之物么?”
陆铮把脸拉的老长,眉间不见一丝温柔:“下次见面务必归还!”
“小气!”左邵卿只觉得掌心的玉佩色泽莹润,上面还带着暖暖的体温,一看就是佩戴过很多年的,恐怕还是陆铮的贴身之物。
就在他评估这枚玉佩的价值时,耳边听到陆铮别扭的声音:“你若喜欢,勉强送给你也无妨。”
左邵卿嘴角一撇,“看您那么勉强,还是算了。”然后宝贝似的将那枚玉佩紧紧收好。
就在左邵卿准备撂下帘子的时候,听到陆铮又说了一句:“离你那曲兄远一点!”
左邵卿手上动作一顿,然后闷闷地笑了,“遵命!国公爷!”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一路向北,一路朝东,左邵卿靠在马车里摩挲着掌心上的荷包,里面有陆铮送给他的珠子和玉佩,还有一方手帕,一时间离别愁绪涌上心头,令人说不出的伤感。
在马车里颠簸了五天,左邵卿终于见到了京都那固若金汤的城门。
扶着僵硬的腰跳下马车,左邵卿眺望着那巍峨的城墙,心里叹了口气:终于,他还是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邵卿,二叔先派人去找找你大哥的落脚点,咱们就先随便找家客栈住下吧?”左韫阳没在城门口看到左府的人,心里对左邵晏就有了些不好的看法。
弟弟在半路病了,他为了不耽误科考自己先走也说的过去,但好歹也该派个人在城门口守着,难道他心里一点就不担心左邵卿半途出事?
“二叔说了算,咱们就先住下来再慢慢找吧。”他知道左邵晏住在哪里,按他的想法,最好在考试前都不要和他的好大哥见面了。
一行人通过城守的检查进入城中,然后由左韫阳带路找到一家位置不显眼的小客栈。
左韫阳立在“清风客栈”前,万分感慨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这家客栈居然还在。”
“二叔以前住过这里?”
左韫阳盯着那块退色的牌匾说:“当年左府被抄,大家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被赶出了左府,偌大的京城,只有这家客栈肯收留左家人一夜。”
左邵卿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叔不必伤怀,咱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可惜,左府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那里现在被赐给了谁。”
“二叔若是有空,明日大可以在城中买一座院子,就当是咱们的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