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柳:“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关真:“你就是那种人,你他妈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拿别人的种破坏汤闯的婚姻,你以为汤闯活该做你一辈子骑士呢公主?你被别人甩了他还会不计前嫌哄你照顾你?别做梦了!”
单柳简直要疯了,可是关真的话,句句诛心。
她只能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关真本来还要继续说,看那女人哭得那么惨,觉得自己做过了,万一汤闯同情她怎么办?
于是放缓语气,转移话题:“来找汤闯什么事?说吧。”
单柳断断续续哭着说:“我……我真的很后悔……我最爱的还是你……阿闯哥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关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缓慢而有力地吐出恶毒的三个字:“不可能!”
单柳怒视关真,眼泪啪啪往下掉:“你凭什么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
关真:“那是你自己的事!少他妈牵扯老子!”
单柳:“分明就是你故意陷害我!”
关真:“呵、陷害?我可没有逼你或者骗你!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汤闯终于忍受不了了,走过来,一把捂住关真的嘴,淡淡望向单柳:“你有事需要帮忙么?能帮我就帮,没有你就走吧,我和关真要吃饭了。”
关真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凭什么给这娘们帮忙!
单柳:“我,我现在一个人住,又怀着孕,没有工作……阿闯哥哥能不能照顾我?”
汤闯有些惊讶:“你一个人怀着孩子?”
想到自己悲惨的遭遇,单柳悲从中来:“孩子他爸不肯要,我又不想打掉……我妈嫌丢人,把我赶了出来,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要结婚了。如果你不帮忙,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汤闯听了默了片刻,而后低声说:“我不会照顾你。”
单柳泪眼朦胧:“连你也不要我了……呜呜……”
汤闯回身从房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两指夹着,递到单柳面前:“需要钱就去取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那张卡是汤闯的积蓄卡,应急用的,关真一把把卡抢了。
汤闯:“关真,别闹,给她。”
关真没好气道:“还是算了吧,就你存的那点钱还不够人家买奶粉的。”说着把卡往汤闯怀里一丢,自己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单柳。
“密码是汤闯生日。”
单柳:“我才不要你的钱!”
关真一耸肩:“我无所谓,反正被饿死的不是我。”
单柳:“你!你才被饿死!”
关真笑得特欠抽:“很不好意思,老子穷得只剩下钱和汤闯了。”
汤闯把卡塞到单柳怀里,送她出去,然后关了门,回屋。
关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汤闯径直进了厨房,继续炒他的菜,两荤两素一汤,顺手切了个水果拼盘,全部端上桌,看了沙发一眼,关真还在那坐着呢,姿势一动不动。
汤闯也到沙发上坐着。
关真低声问着:“你,真的对单柳没感情了么?”
汤闯轻轻笑了笑:“我曾经是很爱她,但是从她跟了别人那一刻起,她在我心里就永远失去了位置。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唯有背叛永远不原谅。”说着,侧头定定望着关真。
“所以,给你个忠告,如果有一天你腻了,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会怪你,但是你如果背着我和别人好,我会杀了你。”
关真哭笑不得。
“好了,吃饭吧,宝贝。”汤闯轻声说。
关真心里一动,抱住汤闯,扭头接了个吻。
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关真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吃着吃着想起自己回来的初衷,连忙问:“对了,咳咳,我的礼物呢?”
汤闯:“吃完饭再给你看。”
吃过饭,汤闯从屋里拿出一件风衣,递给关真的时候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不是什么很贵的衣服……”
关真接过衣服,也没说喜不喜欢,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汤闯心里一沉,暗暗后悔,关真大概不喜欢吧。
“阿闯你……”关真迟疑。
汤闯尴尬要去拿,“不喜欢也没什么,给我吧,我再给你买新的。”
关真笑了,然后笑意慢慢扩大,一把把衣服抢了过来,揶揄道:“想不到汤闯这么有钱啊,哈哈哈……”
汤闯脸红了,关真笑着凑近他耳边说:“今晚我只穿这个干你好不好?”
汤闯:“……”
关真把衣服叠好,放在膝盖上,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一只手捏着手机。
“哎我跟你说,我媳妇给我买衣服了,特贵!”
“他哪来的钱啊,看我这两天不高兴,花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的吧……”
“别太羡慕哥,羡慕不来的。”
汤闯洗着碗的手一抖……只听见关真挂了,又打通下一个。
“大牙,在干嘛呢?”
“哈哈哈,缺德事干多了吧,怎么上医院去了?算了,我跟你说啊,我媳妇给我买衣服了!”
“什么?”
关真挂了电话,拿上外衣就急匆匆往外走。
汤闯忙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林商出车祸了。”
第十六章
医院挤满了人,林商父母,环哥,大牙他们都在。
关真冲过来就冲大牙打了一拳,怒道:“怎么才告诉我!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是吧?”
大牙被打痛了,嗷一声吼道:“管我什么事啊!是林商叫我别告诉你的!”
医生匆匆赶过来,训斥两人:“吵什么吵?要吵出去!”
汤闯连忙拉住关真,环哥护住大牙,大牙顺势往环哥怀里一缩。
关真冷静了会儿,见林父林母也在,走过去低声问林商的情况。
林母一味哭,还不敢哭出声音,林父答道:“还不知道情况,流了很多血……”可怜一个老人,连话都说不清楚。
医生打开门,冷静而迅速地说:“血库血不够了,需要亲属输血,谁是病人的家属?”
林父连忙说:“我是他爸爸。”
医生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关真拦住林父,说:“林叔叔你年纪大了,我和林商一个血型,抽我的吧。”
说着跟着医生走了。
不知道输了多少,关真出来时脸都白了,医生再次走进手术室。
汤闯连忙扶着关真,小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关真摇了摇头,两人并肩坐在长登上。
没什么人再说话了,一转眼到了凌晨,关真让林父林母先回去,他两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凌晨两点,环哥和大牙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去睡了。
“阿闯,你明天还上班,和大牙他们一起去睡吧。”
这个时候医院人很少,汤闯抱着关真的腰,摇了摇头。“我陪你。”
凌晨三点,汤闯躺在长椅上,头枕着关真的大腿。
五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关真惊醒,轻轻把汤闯的脑袋放在凳子上,迎上去问医生。
医生满脸疲惫,只说了三个字:“没事了。”
关真松了一大口气,给林父林母发了短信,然后回到椅子上,继续抱着汤闯。
天亮了,关真被人叫醒,清晨的微光使得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阿闯,醒醒……”
汤闯醒过来,两人一整夜都没说什么话,此刻全身酸痛地抱在一起,都不想动。
“结束了……林商呢?”
关真低头亲了亲他的脸,温柔笑道:“没事了,你困不困,要不今天别去上班了。”
汤闯摇了摇头:“我还是得去,放心,没事的。”
关真默了会儿,放开汤闯,把钥匙摸出了给他:“那你回去洗洗,换件衣服,我等林商爸妈过来了再走。”
早上八点多,林母来了,还给关真带了份早餐。林母一来就找医生问了林商的情况,这才安心。
“小关,昨晚辛苦你了,去睡会儿吧,啊,今天还去上班吗?”林母饱含歉意。
关真双眼通红,大口咬着林母买来的面包,脸色很憔悴。
“我不碍事,阿姨,小商怎么出的车祸?”
说到这个,林母又双眼湿润。
“这孩子,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音乐会散了后一个人出去了,明明开了车过去,却没用,在马路上被一辆轿车撞了……呜呜,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阿姨别伤心了,他这不是没事了么?”
说着连忙拍了拍林母肩膀。
昨晚?他原本是要和林商一起去喝酒的,自己却先走了,如果他没有先走,林商也不会出车祸。
林商也是,太不小心了,多大的人了,还他妈不会过马路!
“小关啊,你和小陈(大牙)还有林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感情好,林商什么都不瞒你们,是不是?”
关真点了点头。
“小陈那孩子说话没准,你比他实在,阿姨问你,林商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大事?关真眉头皱了起来,“阿姨为什么这么说?”
“他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好长时间了,问他他也不说。昨天又被车撞了,阿姨实在担心……”
关真沉默了会儿,安慰道:“阿姨您别多想了,林商最近没什么事,昨晚的车祸也是意外,对了,叔叔呢?”
林母接口道:“他爸今天还上班呢,中午再过来。”
关真:“等医生允许去看了,就去看看林商,没事的啊。”
大牙和环哥九点多的时候也过来了,林商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还不能去看,林母在这儿守着,他们就跟着关真离开了。
三人去了汤闯家。
大牙和环哥第一次来这儿,站在门口发了半天的呆。
这么小的房子?
关真一直住这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关真捡起两双拖鞋砸他两面前,两人如梦初醒,换鞋,坐沙发上。
大牙好奇地到处翻翻看看,关真不让他进卧室,他还骂关真小气。
环哥规规矩矩地,看了许久,说:“看得出,榛子婚后生活不错。”
关真走进厨房,果然在那儿发现了汤闯给他做的早饭,端出来,招呼另两个过来吃。
大牙一脸惊讶:“他还会做饭呢?”
环哥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喝着热腾腾的小米粥,吃着煎蛋,就着咸菜,味道很清爽。
关真笑着说:“他啊,懒虫一只。”
大牙一边喝粥一边愤愤:“这样还懒?你丫也别太过分了。”
关真吃过了面包,现在不怎么想吃东西,慢慢喝着一碗粥:“他原本是很懒,基本不在家里做饭,厨房堆满泡面盒。结婚后我老是去外面吃,那小气鬼心疼钱,才开始做饭的。”
环哥:“他为你改变了很多。”
关真不自觉带上满足的笑容:“要不我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环哥推了推眼镜:“你怎么不帮他买一套房?”
关真无奈一耸肩:“他不愿意,说什么除非他自己买房,否则我买了房我们就各自住。倔着呢!”
大牙:“难怪你小子结婚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除了偶尔打个电话,都快一个月没见你人影了。原来是跟媳妇腻歪的。”
关真一想,还真是的,自从跟汤闯结婚,除了工作时间,剩下的时间都跟汤闯腻在一起了。
环哥:“连小商都不理了。”
关真:“我什么时候不理他了?莫名其妙的,大牙,你昨天说他叫你别告诉我是什么意思?”说到这个,关真皱眉。
大牙满脸茫然:“我们把他送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叫我别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怕你担心吧。”
环哥:“大牙就是脑残一个,脑子里只有泡男人。”
大牙怒了:“擦!说什么呢你!”
环哥:“连你哥公司的员工也下手,活该被你哥吊起来打。”
关真面无表情丢下一句:“你们慢慢吵,我吃好了,去睡觉,你两吃完自己走吧,不送。”
中午,汤闯匆匆从公司赶了回来,把正在补觉的关真叫醒。
“我买了菜,今天中午给你做饭吃。”
关真做了个白日梦,梦见林商被车撞死了,魂魄阴森森地看着他,醒来时全身大汗。
汤闯匆匆做了饭,又赶去上班,关真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
想着自己结婚后好像再也没有找过林商,是有点儿忽视他,吃过饭后,又去医院了。
林商转到了普通病房,住的单间,病房里挤满了人,还包括关霆。
关真愣了,喊了声爸。
关霆正在安慰林母,听见叫声,回头看了关真一眼。
“来看林商?”
“嗯。”
“汤闯没来?”
“他上班。”
“你不用上班?”关霆瞪眼。
林母注意到父子俩的对话,连忙插话说:“小关还不听话,上班去。”
关真沉默不语,最终点头说好。
临走前看了眼躺在床上缠满纱布的林商,心里挺难受,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林商第三天才醒,之前一直处在昏睡状态,可吓坏了不少人。
他醒来的时候正是晚上,林母去吃饭,关真和汤闯在病房。
汤闯最近又接了一个大单,抱着电脑在敲敲打打,关真则捧着汤闯带来的晚饭在一旁吃着。
汤闯看了一会儿电脑,又去看关真饭吃了多少。
关真挑食,把不爱吃的菜挑出来丢进垃圾桶。
汤闯一下子就发现了,“关真,干嘛呢?”
关真特委屈瞄着汤闯:“我不爱吃胡萝卜。”
汤闯满脸嫌弃:“多大的人了还挑食,别再扔了啊。”
林商意识慢慢清醒,苦笑了会儿,张开嘴,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关……”
“小商?”两人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扑到床边。
“关……真……”林商专注地看着关真的脸,发声干涩。
“是我!小商,你他妈真是……吓死哥了……怕不怕?哪儿痛吗?”
“关真……”
关真摸了摸床上人的脑袋,不断安慰着:“是哥,你没事了,别怕啊。”
汤闯起身,去外面叫了医生过来。
不一会儿一群人进病房,给林商进行各种检查。
担心了这么久,终于没事了,关真站在走廊里给林父林母打电话。
挨个通知了一遍后,关真收起手机,站在病房外等检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