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森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坏笑着。
“喂……哦,知道了,好的。”他将手机放入口袋,站了起来,对着那个挠头思考的傻子,“走吧。”
“你要带我去那?”虽然这样,还是跟了过去。
刚走到电梯那,他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不会真的是跟阿海有关吧,要不还是遛吧,刚准备趁森不注意溜之大吉,一脚还没迈出去,“想逃了?你胆真够小的。”
真是被戳到大门了,当保安的人会是胆小的人吗?木根立刻站直了,什么叫胆小,他就不是这样的人,胆子大着呢,就吃这一套,让你看看到底谁胆小。
森微笑着,傻子一个。
坐在十几层楼窗边的座位那,森已经离开了,留下了木根一个人,这里像个会议室,不大却给人很严肃的感觉,整齐,干净,让他有点恐慌,站在窗边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宽敞的大马路,快速的汽车,来往的人群,高楼大厦全入眼中,很是壮观,不得不让他惊叹。
有人推开了门,一个手里拿着一份资料的人走了进来,木根无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完全被震到了,这是那杂志上的人吧。
本人更加的有气势,却很是肃冷,可能是很高的关系,第一眼就很明显的展露出强势,那眼镜下是一双冷漠的如深渊般的眼眸,深沉的好像要把人拽入谷底,像个毫无感情的宣判者,严肃残忍的执行者,理性的可怕,无情的恐怖,让人不敢靠近,木根移开了眼,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好像没干过坏事吧,找他来干嘛?工作?
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冷傲高贵男人,很是历练的放下了手里的资料,坐在了木根的对面,很有修养的样子,第一次接触,应该说是正视这么霸气的人,木根根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那傻愣着,太过压抑了。
“坐吧。”那满富磁性的声音跟人一样,很是冰冷。
木根坐下了,紧张的不敢对视上那能杀死人的眼,他咽了下口水,应该,应该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你认识这个男人吗?”对面的男人拿着阿海的相片问着他。
木根抬头见到那熟悉的脸庞,认识,当然认识,但是阿海的话却一直在提醒着他,友情与之对比,他停顿了会,摇了下头。
“我不喜欢说谎的人。”对方冷厉的口吻说着令人慌乱的话。
木根握紧了自己的手,很是焦虑,怎么办,居然还有点无助的感觉……果然是那伙人,他们要找阿海的麻烦,但是阿海不是说是混混吗?这些人根本就不像啊。
对面的人看了眼拿着相片,语气却变了,没了那份冰冷,“他为什么不吃饭?”问出了这样的话,这就像是在关心一样,跟他那冷漠的样子毫无联系。
“啊”他愣着,这是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为什么不吃饭?”以为他没听清,男人又问了一遍,没有不耐没有厌烦。
木根挠了挠那脑袋,这就不明白了,不是那伙人,那,“你是阿海什么人?”
对方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朋友。”
木根眼睁的老大,粗人,不相信这种笑话,他突然嗓门大,“不可能,阿海说他这里没有朋友。”见那人没了之前那般锋利锐气,说话也慢慢的没那么介意了,“再说,像你这么有钱的人,不怎么可能认识我们这种穷人,老跑了……”
“我们以前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他很认真的对上那个不敢置信的人,“所以,能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吗?”
木根吃惊的盯着眼前那个有点祈求意味的人,那眼里已经消失的尖锐被一种他也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给代替了,是以前的朋友,原来是这样吗?
那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眼睁睁让他受这种苦……他异常激动着,拍着桌子,最看不得这种事,“居然是以前的朋友,那怎么突然找上他了,发达了,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个朋友了,告诉你,老子最瞧不起你们这样的人了,没钱的时候是朋友,有钱就是陌生人,眼睁睁看见自己朋友过那种日子,你们倒好,穿贵的,吃好的,过着奢华的,他就得受尽欺负,看别人眼色行事,还经常被人……”说着说着他声音哽咽着,本来就心疼阿海,现在知道他还有个这么个朋友,还过的这么好,自己的朋友流落街头却不管,说什么也说不过去。
阿渡取下了眼镜,手覆在了脸上,遮住了那红了的眼眶,掩藏那不该有的痛楚。
木根皱着眉头,这个人是在难过吗?他也会难过吗?刚才说的太过分了吗?应该没有吧,这是事实啊,好吧,可能是说的过分了点,激动了点,对着这么个人物,居然还拍了桌子,如果他发怒了,会不会……
阿渡平静着,重新戴上了眼镜,“我跟他有点误会,我找了他好久,一直没找到……还以为……”他停顿了会,还是无法镇静下来,他站了起来,靠着那窗子,看着窗外与这无关的世界,突然握紧了拳头,声音嘶哑,“我想解开这个误会,想帮助他,但现在的他根本不会接受,我需要你的帮助……”
木根对上那个坚实挺拔的背影,那么一刻让他觉得这个人很伤心,很难过,很痛心,他是真心想帮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让他觉得这真的是个误会,也确实,像阿海那么倔的人,确实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救助,而且现在这极端的关系,更是不可能。
简单的几句,在他说来却很有说服力,让他信服,也许是因为这个人给他可靠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相信眼前这个人,有这个能力帮助到阿海,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相片,是阿海弯着腰拾垃圾,可怜至极,还有那大量的资料,这个人也很努力,试图化解那个所谓的误会,那为什么还不帮这个力所能及的忙。
“好,只要是能帮到阿海的,我都做……”人虽然不聪明,但是够义气。
阿渡坐在了对面,认真的听着关于这个叫王海峰的男人过去的事,可惜就算是朋友,木根知道的消息也不多,但是够了,已经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第10章:日常
阿海没吸毒,至少我没看见过,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确定,毕竟我们那也乱,吸毒赌博的人也多,楼上就有几家,走路都有气无力的,阿海有时也这样,也不愿吃饭。不过,就他那点工资,也不够吸吧。
刚来的时候,整天喝的迷糊大醉的,就倒在走廊里,我不过意,就扶我房间休息,有好几次都这样,渐渐的才有点交集,他也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我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正好我也一个人,又是邻居,经常找他说说话,刚开始他都不搭理,后来好了点,现在基本是不让我进他房间。
说是有人在找他麻烦,怕殃及我,其实阿海人真挺好的,别看上去挺阴沉的,心里想的都是别人,我那衣服上破的洞都是他给缝的。
不知道,我没见过那伙人,反正他说了不是什么好人,问了也不愿多说。
是啊,他是左撇子,我也没见过他用过右手,一般都藏起来,我也没多问,他可能不太愿意别人瞧见的。
平时啊,就喜欢看书,就他床底下桌子上的,还老宝贝了,拿着个小盒子装着,我也就瞧过一回。
不知道,他不让我看。
现在,他可能收拾起来了,最近忙,也好久没进他房间了。
我也说不清楚,他好像遇到了个大麻烦,很危险的样子,还说可能活不过明年了,你可得好好帮帮他,他真的是太可怜了。
唉……这么说来,阿海不会真在吸毒吧。
……
办公室里,坐在转椅那的男人看着手里的相片,相片帮他掩藏了表情,他放下了相片,转过身去了……
“叩叩……”
阿渡将桌子上的东西放进了抽屉,“进来。”
一个梳着同样发型的很是精英楷模样的男人进来了,不是很高,脸上挂着笑容,很是自信的迈着脚步,厚重的眼镜阻挡不了他的睿智,他跟阿渡不一样,全身是随和气息,他坐在那桌子对面,架着腿,气势上却完全不输给阿渡。
“听说西都花园别墅的企划案被你给撤下了?”他玩弄着着自己的手表,很是随意。
“不足的地方太多了。”对面的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对着他。
李潇微笑着,“不要这么严厉嘛,我看了下,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可取,至少计划里还是很有创意的。”
“只有创意是不够的,还需要迎合顾客的喜好。”对方拿着其他文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进行讨论。
“你怎么也变世俗了,你这样可不行啊,太独裁专制了,这个计划就交给微伊他们,你就别管了……”李潇对着那淡漠的人,“别整天黑着个脸,公司里的人见你都躲吧,我来的时候都听到有人说你残酷加级了……”
“你来就为了讲这个?”对面的人终于抬起头正视着他。
李潇也不生气,笑着,“看来真是有什么人惹你生气了,别瞪我了,惹你的人可不是我。”
“那边怎么样了?”阿渡才问起分公司的情况。
“自从你把总公司移到这里,那边生意是蒸蒸日上啊……”李潇微笑着,很是自信,对面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继续低头看文件,k市分公司运营的怎么样,他最清楚不过了。
“阿渡,晚上喝一杯。”
……
夜晚,三十楼的阳台。
“城西那边真的不推入计划里了吗?”明明之前说了要将城西那边作为新建项目,人都已经到城西准备施工了,却突然改口了。
“那里不行。”阿渡喝了口酒,很是简单的说着。
“你可想好了,这可要损失几百个亿了。”这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对于公司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为了这快地皮花尽了心思,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终止了,不过,那本来就是他名下的,哪里有人敢反抗着。
阿渡站了起来,靠在护栏那,望着这城市的喧嚣,没有回话。
来这里已经四年了,也有四年没有回k市了,那个地方太多回忆,让人害怕,所以即使当时资金不足,也艰难的将重点移到这个地方,半年前打开电脑,有人将十年前的相片翻了出来,那个人也在上面,无法忍耐的坐在电脑前盯着一张相片,看了许久,原来忘记是这么难的事,如果把关于他所有的回忆都消灭会不会好一点。
“过了今年,我就三十一了。”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在抱怨时间过的太快,人的年龄走的太快。
李潇吃惊的看着前面的背影,“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想安定下来了。”向来工作是调剂生活,现在却完全不能了,好像失去了作用一样。
“卡妮?你打算跟她定下来了吗?”安定下来,除了卡妮,也没有其他女人可以在他身边留这么久。
“我跟她只是朋友。”他很坚决着,分清这种关系。
“那还有谁?你想安定下来的人,温特?你们现在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他还缠着你?”除了这俩个人根本想不到他还有跟谁交往过。
“没有。”他回答了后面的部分却没正视他的问题。
不是温特,不是卡妮,那会是谁?那还有谁?工作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生活单调枯燥,除了那俩人还有谁受的了他这种生活模式,还是去问一下森比较靠谱。
“阿姨听到会很开心吧。”
“可能吧。”
……
第11章:雨夜巷道
阿海疲惫的慢慢爬着那破旧不堪令人眩晕的楼梯,走在了长长的过道里,一打开自己的房间,就停在了那里,他望了下那本该黑暗的过道,才发现有了亮灯,让人不适应,地上的垃圾全被清理掉了,没了那腐烂气息,甚至有点消毒水的味道,地很明显铺了什么东西,遮住了原先污秽的地面,自己房间也是如此,窗户被打开了,透了点夜光进来,地上的东西没了,床被整理的很干净,被子很明显换过了,干净,完全是全新的,显得有点温馨,床低下的东西没动,床上还放了一包东西,还有一张纸。
他关上了门,没有进去,太过陌生了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快速的走出这个地方,到外面,才发现,楼房下居然安了路灯,那凹凸不平的路变的整齐,干净,这里的垃圾全被清除了,没了脏乱,没了腐烂,没了污秽,太干净了,干净的可怕,让他不安,甚至是有点紧张
……
他走在那大马路,走的很快,早已经麻木的神经再一次变的清晰,为什么会那么干净,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样?急躁不安,像他这种腌臜的人,凭什么住那么干净的地方,不行,得离开,得快点离开……
“他去了哪里?”同样着急的人,拿着手机质问着那头的人。
“跟紧他……不要被发现了……”他关上手机,已经很是疲惫不堪了,为什么要走,连房间门都没进,你在害怕什么?
他就像是惊弓之鸟,连触碰都开始变得遥不可及,又如断线风筝,根本无法寻求方向。
阿海转进了没有一丝光线的巷子里,靠着那冰冷的墙上,慢慢的滑落,瘫坐在了地上,居然会害怕干净,他冷笑着,是在昏暗肮脏的地方呆久了吗?居然会轮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笑,现在就像只到处流窜逃命的老鼠,太可悲了……
旁边是垃圾桶,溢满的垃圾铺落在了周围,食物酸臭腐烂的气味刺激着整个鼻腔,他无所顾忌的缩紧了身体,巷道里传来微妙的猫叫声,就好像是啼叫的婴儿,有人走近的脚步声,随之又停止了,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脚上,冷冷的,像是水……
这样的环境让他变的肮脏,让他安心下来,老鼠从脚边飞快的跑过,隐约还能听见它吱吱的叫声,伴着那如孩子的哭声般的猫声,这里就像是个鬼魂的聚集地,随时都会夺走这个人可有可无的魂魄。
夜晚的天气异常的不同,寒冷,冬天才来到这个地方,剥夺着所有的温暖,还下了雨点,更是冷的人颤抖,他比平时醒来的更早了,凌晨一点,睁开双眼,这里还是漆黑一片,只是那声音已经停止,换成了不远处的车声,换成了雨击打的声音,屁股已经麻弊,背好像被钉在了墙上一样,伸不直了,慢慢的沿墙而起,腿却抽筋了,这种疼痛早已经不算什么了,他不顾那抽痛的腿,走了几步,声音埋藏在了喉咙之间。
他往更深处走去了,这里的巷道就像是个迷宫一样,以为要到马路边了,结果,却还深处于小巷子里,很多的路都没有灯,还堆积了很多废弃物,自行车、桶、桌子、木板等,飞尘,蜘蛛网贴在了脸上,他将脸上的网拿开,继续着这似乎很漫长的路,雨拍落在他身上,淋湿了那变的厚重的棉袄,他却毫无知觉的继续着那复杂的路。
而那个应该跟随着的人,却已经失去了方向,无法逃离这陷阱般的谜团。
“对不起,老板,人跟丢了……”电话那头很是惶恐不安着。
“什么?”男人迅速站了起来,跟丢了,居然跟丢了,他难耐气愤的加大了声音,“给你一个小时,我要见到人。”
手机被摔向了地面,宽大的房间里似乎都散发出一点回音,摔碎了的手机四分五裂的落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急躁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