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盛衣说:妖就要有点妖的样子。不吃喝玩乐做什么?难不成修道成仙么?
说完便又回去寻欢作乐吊儿郎当。
他这只凤凰精,千年浴火,千年重生,千年逍遥。
真是白费了他那一身修为。
盛衣说,想要我认真一回,那就快点找个人降住我吧。
说完,嘴角的顽劣一晃,消失在这午后慵懒的阳光里。
想这世间因果怎有不应的道理?
那日惊雷一现,那日动荡不安。原来都只是因为即将遇见的你。
琴徊皱着眉,狠狠一句:放肆!
直叫人生出几许悸动。
这是情劫。
纵使万般不愿,也依旧让你想逃也逃不开,想躲也躲不掉的情劫。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仙侠修真 强强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盛衣琴徊┃配角:黎炎寒莲┃其它:轮回,神仙,妖,孽缘
第一回
“啪”——
黑子干脆利落,将白子围了个结实。
星罗棋盘上,无声销烟这才沉默散尽了。
庭院里天光明亮,玉柱云浮。安静中似有流水汩汩,婉转动听。
“又输了啊……”
“呵呵,那还不快拿酒来!”
玉桌对面的人眉开眼笑,花白的胡子笑的直颤。
“就知道你是惦记着我这儿的酒了!”
说着瞪了那人一眼,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女孩儿道:
“童儿,去把后殿花园里的‘玉竹’拿来。”
“是。”
女孩儿应了一声,稳稳的跑进去。
“玉竹莲清语,却在思尘时……天尊雅兴不减呐……”
“哼,最后还不是被你喝了去!”
天尊挽着拂尘抖了抖,跟对面的人吹胡子瞪眼道。
“呵呵……”
抬手一挥,棋盘消失。剔透的琥珀琉璃盏孤注一线琼浆。
“啧,真是好酒!”
“那是自然。”
又是一阵沉默,在那赏玩品味的间隙里萦绕开来。仿若隔世依然如昔。
只听“轰隆”一声,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天边。一阵白光泛起,迅速染亮了云霞。老人闭上眼睛掐着手指。
“成是不成?”
对方微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盏“嗒”的一声,搁在桌上发出轻响。
老人先不言语,半晌,眼睛一遛弯儿瞟过去嘿嘿一笑道:
“怎会不成?他可是寰阳上仙呐。只是往后这劫怕是越发难渡了呐……”
“呵呵。无妨。连你都说:他可是寰阳上仙呐。”
“千万年了,只怕他早已失了记忆。”
“失便失了呗。他终还是他。”
两人再不言语。都望着天边出神。
在天一日,一晃十年。
“盛衣,你他妈就是个禽兽。”
淮尘笑骂道。手中的酒杯在细长的手指间辗转。
看着眼前的人揽过舞女低头便吻下去。墨色的长发如丝,滑过肩膀流泻成一缕夜色。眼见怀中的女子早已脸红心跳,神色迷离。他却倏然离开,神色一如既往清清冷冷。眼角细长拖延,似笑非笑,嘴角淡淡勾起,邪魅异常。
“我这是本性所致。”
他目光流转,在淮尘脸上停驻。声色如水,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别人。
真是个妖精!
淮尘稳住心跳,在心里暗叹一句。
明明心里明镜似的,还是咬牙切齿,恨自己深陷其中。
盛衣当时听闻此言,只是轻笑几声。靠回翡翠卧榻,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晶珠串,半眯着眼睛小憩。
只因这里是蓬莱小洲。堪比天庭的绝妙仙境。
只因这里是盛衣的赤笙宫。赛过天上宫阙。
“只许那天上有灵霄殿,就不许我这里有赤笙宫么?”
那日,当淮尘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座刚刚竣工的华美宫殿时,盛衣勾着唇角,手指拨弄着串珠,斜睨着眼看他道。
草木丛花,流水小桥。满池的白雾金莲绿水蓝光。艳色的锦鲤来回穿梭,鱼尾摇曳,摆出一池波光粼粼。
很美。
淮尘说。
在看那半倚在桥边的人。黑发柔顺如绸,眼神温润如玉。眉目低敛睫毛浮动。嘴角始终微微扬起,似是在笑又似无动于衷。水光动荡,跃上他的脸,竟无端渲染出几分温柔。
虽然早已熟识,淮尘依旧不可避免的微微愣神。半晌之后,他走过去站在盛衣身边兀自叹了口气。
“你何止是个妖精……”
“哦?那还是什么?”
“孽障。”
盛衣也不说话。微微仰头闭上眼睛。此刻似有微风,撩拨几丝黑发。就见盛衣依旧眉眼低垂。薄凉的嘴唇邪邪勾起。说不出的动人心扉。
******
盛衣说,妖就要有点妖的样子。不吃喝玩乐做什么?难不成修道成仙么?
说话间,声色慵懒。
难道不需要吗?
淮尘无奈。他只是一只青鸟。而盛衣确是凤凰。
盛衣的妖力比淮尘强大得多。
别人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却也只是千百年的道行。而盛衣毫不费力,从未上心却何止千百年?
真是白费了那一身的修为。
虽然淮尘自己并没有什么修真的打算,但是俗话说的好,修道成仙,修道成仙。一介凡人尽可如此,更何况是他们口中谈之色变的妖呢?他们也是汇聚了这天地之间集成的灵气才有了如今的修为啊。
然而为何他却丝毫不以为然?
淮尘不知道,也无法揣测。他距离他最近,近到想见他时,便能立刻出现在他眼前。然而却也距离他最远,远到无论如何也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淮尘甚至有预感,也许再过个几千年,盛衣就会从他眼前消失。眼睁睁看着,却没有留住的理由。
盛衣。
千年浴火,千年重生,千年逍遥。
他曾邀众妖同游,杯光辗转间,建了这蓬莱小洲。戏称要与那蓬莱仙境比上一比。
他曾引百鸟朝贺,为祝他浴火重生之后自混沌里归来,抬手造了这赤笙宫。笑说我这赤火笙歌比那凌霄宝殿住的还稳。
举手投足显尽了那副玩世不恭。
淮生听过后,只是笑的无奈。
“何时你才能认真一回?”
盛衣闻言淡然一笑。手指拨弄着串珠“哗啦”作响。
“那便找个人降住我吧。”
嘴角的顽劣一晃,消失在这午后慵懒的阳光里,消失在这池边弥散的雾气里,消失在他转身明灭的静默里。
******
回想着关于这人的一切,内心满满都是饱胀的情绪,然而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叹自己明知因果,却偏偏依旧为他伤神。
明知故犯。
淮尘扯出一丝苦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可是又心心念念上哪家的姑娘了?”
盛衣眼角微挑,侧过脸笑的暧昧非常。手指洁白修长,捏过桌上盘中鲜红的果子放在唇边。
“是啊,念上了一个祸害!”
淮尘瞪着眼睛说道。
盛衣一愣,咧着嘴角大笑。
“祸害遗世,还是离远点儿为好……”
这轻柔话语,不只是消遣还是警言。
淮尘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歪着脑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却如何也讨厌不起来。越是细看,越是恨不得那视线时时刻刻朝向着自己,然而心底却清醒的知道,他的眼里,从来看不到任何人。
想到这些,心里会痛。
不为别的,只因盛衣是毒。
让人又爱又恨。
爱到深入骨髓。
恨到痛彻心肺。
第二回
天空静逸。带着日落西天时的余热。盛衣摆了摆衣袖,蜷起手指,手背轻轻贴在脸侧。
这暮夕酒宴一派热闹。可他偏只静静喝酒,眼睛斜睨着,似与这尘世杯盏之间淡出了几寸距离。
不瑶的歌舞妖界无双。她手腕轻抬,将不住纠缠的紫云风华纱“唰”地推向前方,绸带划出一道残影,瞬间极致绽放,勾起一阵暗香浮动。周围一片叫好赞叹不绝。娇小的人儿赤带白衣,一双杏眼脉脉含情,舞至曼妙时,眼光柔美,不住地看那翡翠卧榻上似在闭目养神的人。可他偏就不为所动,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变过。真是辜负了黛娥孤舞,舞出了些许失落。
“诶诶,这张罗酒宴的人反倒成最沉闷的一个了?”
右侧一个男人靠在椅背上看向盛衣笑道。
“就是就是!主人都这样了,我们的兴致又怎么高的起来?”
盛衣闻言轻笑,睫毛抖动了几下又伏了下来。
“嗯,真是好歌舞……”
他叹道。
“你倒看是没看就这么说!”
不瑶瞪了他一眼,紫云风花纱随着胳膊一甩,被收了回来,扬起池中几缕烟尘。她提着过长的裙摆走下来,身后一群舞女舞着飞纱飞下舞池,声乐再起,却惹人失望,仿佛那吸引视线的妖火早已熄灭,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刚才的惊尘绝艳了。
就如当年淮尘笑说的那样,看不瑶的舞,听不瑶的歌。真是余音绕梁,岂止是三日不知肉味啊。
不瑶在歌舞笙箫中缓缓走近,纤细的腰肢轻柔一摆挤进盛衣怀里。她勾着嘴角,眼角眉梢带着一抹撩人媚色。细长的手指贴上去,用指甲抚弄盛衣的嘴唇。
“莫不是看厌了我的舞么?”
“呵呵,怎么会。”
盛衣斜睨着眼看她道。
“那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不想看的话,我们干点别的,嗯?”
不瑶白皙修长的腿从层层叠叠的纱裙里剥离出来,靠在他身上轻轻摩挲。盛衣但笑不语,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猛然倾身将不瑶揽过来,嘴唇靠过去,酒香瞬间弥散,在口腔中化作缱绻缠绵,勾走了不瑶的满副心神。盛衣的手掌贴在她的腿滑进去,吹弹可破的肌肤触手生凉,光滑细腻,还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烈酒带着凛冽的芬芳缓缓渡过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火热亲吻,下方是一阵小小的起哄痴笑。
“盛衣……不要在这里……”
怀里的人娇喘一声,满眼的柔波春水。
盛衣舔着嘴唇,动作说不出的色情。
“你是在责怪我技术不好么?”
盛衣轻声道。为她拉好衣服。
“盛衣……”
“适可而止。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笑的一脸暧昧,眼神轻轻浅浅,丝毫没有动情。
“你还真是……”
扶额一叹,平静了内心的狂躁热情,不瑶懒懒的坐起来,后话流连在唇齿间。
“我本身就是个混蛋啊……”
“你!罢了,真拿你没辙!”
盛衣侧过脸痴痴地笑起来,抬手刮了刮不瑶的鼻子。不瑶向后躲开,有些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跑回席间坐下。
“啊啊~都是你!把我们不瑶气跑了,我们看谁舞去?!”
悦耳的声音响起,仿若玉珠落盘时的圆润灵动。
盛衣缓缓睁眼看过去。
那人的一双眼睛温润柔美,眼角一枚孔雀艳尾羽将他点染出几分妖媚。只能说,是个很美的男人。
“这可是专门为你摆的接风宴,霄刑。”
盛衣随意的捏起杯子放在唇边。
“这歌舞酒肉,我可是煞费苦心了。你倒不领情啊?”
他说着,紫晶串珠缠在手里不急不缓的挨个拨弄,就如同这主人一样,叫人如何也猜不透。
“这我可不敢!不瑶的心思,再过个几千年也拽不回来了。”
这话出口,引来一阵哄笑。
不瑶冷笑一声,眼尾挑起一抹冷艳:
“你比他更混蛋!”
不瑶斜着眼看霄刑,她被气笑了。
霄刑被她瞪得冷汗直流。这大小姐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惹得起的。别看她此刻温婉动人,那火爆脾气上来,两个霄刑也压不住她。
不过人家霄刑说的也是事实啊……
惊世倾城舞,曼妙绝无双。
妖界无人不说。
然而自打那几千年前的错身一瞥,让这玲珑剔透的人儿彻底失了魂魄。
鹂不瑶恋上了这蓬莱第一等闲人。
自此,众人皆知。
盛衣看着眼前这群人调侃笑闹,眼神里闪过几丝旧日温情。
还似那时初见的情景一般。记忆中的场景与眼前的轮廓一一重合。带着熟知又失落的沧桑感。可惜这世间的时光迂回,悄无声息。
真是应了当初淮尘说的。
蓦然回首,却已是经年。
突然天空中白光一闪,雷声震天。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外。
“晴空惊雷。这是谁的劫难?”
霄刑微微皱眉,看了众人一眼道。
这小洲境内众妖皆在,还会有谁在此时遭劫?
正想着,就见盛衣缓缓站起身。
“我去看看,你们继续。”
他微微颔首,穿过这一排排银杯金盏,酒菜飘香。
“我跟你一起。”
淮尘站起身来道。
“不用。”
盛衣斜过眼睛笑道。
“有人嫌我兴致不高,我就只能先找点‘兴致’再来了。”
说话间他勾着嘴角,眼神动荡。仿佛心底正在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淮尘看着他,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
望着那人挥了挥衣袖消失在门口的逆光里。
似乎有什么即将靠近了。
盛衣撩开头顶懒懒探出的枝叶走过去。
这蓬莱小洲早已布下了重重保护,刚才那惊雷之后的重创让他浑身的汗毛一阵战栗。
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
一贯上扬的嘴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抹平。
“好重的杀气……”
盛衣轻喃一声,不动声色的提高警惕。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盛衣下意识抬手一挥,光点瞬间朝那方向飞射过去。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
盛衣摊开手掌瞬间招出兵器慢慢走过去。
转过矮树丛,便见一个白衣服的小孩坐在地上,衣服血迹斑斑,此刻正捂着脚踝,血液像一汪小小的泉眼,从指缝里涌出来。
盛衣无声的皱起眉头。
看来是自己刚刚的攻击伤到他了。
小孩咬着嘴唇,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弯长的睫毛搭在眼帘上扑闪闪的。
盛衣走过来伸手想要扶他。
却没想小孩莲藕般的小胳膊猛然一挥,打开盛衣的手。
“放肆!”
他瞪着盛衣,眼神凛冽却也有着孩童才有的倔强。
盛衣一愣,慢慢直起腰,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手里的串珠“哗啦”、“哗啦”的拨着。
有意思……
“你是谁家的小孩?”
男孩儿抿着嘴不做声。
“你这样会死的。”
盛衣眼睛瞟了一样他的脚裸说道。
脚上有伤。再看看他的衣服,便知道这白衣之下,怕也已经浑身是伤了。
怎么这么小就要渡劫了?
小孩侧过脸,咬着嘴唇不再看他。
哎,真是倔强的要死。
尤其是刚才那一声“放肆”。说的还真是……
发出一声叹笑,盛衣上前一把将他抽起来。
“大胆妖孽!还不快点放手!”
小孩在他怀里挣扎,特有的声线然盛衣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