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怪看了再说。”其实越其心说哪里还有责怪的份。
推开大门,越其不得不小小吃惊下,因为房里的摆设几乎可以说和从前一摸一样。
“这些东西?”
“都是良子告诉我的,该放什么该买什么都是那小子回忆出来的,看来以前没让他白住。以前我们没床,只有一个折叠沙发,这次我想了很久,暂时还是照旧只买了沙发。小其,先试试看,如果不行我再去换床。”
被安放在沙发上,越其看得出虽然外型89不离10,但品质却完全不一样。软软的靠在扶手上,越其抬头笑:
“暂时原谅你没找到同一间。”
“你是说你还满意?”庄译很开心蹲下来问。
再次环顾小小空间的一切,越其心里甜得发腻:“连凌乱的程度都一样,我能不满意。”
“嘿嘿,是有点乱,每天下了班去采购,时间少了点,下次一点整理得一尘不染,我保证。”庄译行了个军礼。
“如果有老麻子的花生那就更完美了。”越其独自幻想。
“看,这是什么?”庄译变戏法变出一个纸袋子,上面画着老麻子大大的脸孔。
“不会吧。真的?你怎么找到的?”越其兴奋极了,这可是大学时候他的最爱,可惜还没出事前老麻子小店就消失了。
“良子说你最爱这个花生,我开始还担心他耍我呢。为了找这个老麻子,我跑了多少路,”庄译在越其的鼻子上狠狠一刮,“感激我不?”
“嘿嘿,来,亲一个。”越其主动送上吻一个。
简单的午饭后,越其吵着要打PS2,说这是以前生活中的重要事项。
“让我坐下来。”越其要求。
“地上?太凉了,再说好像靠垫也不够。”
“不要。沙发上玩不一样。”越其坚持。
庄译在原地思索的半天:“那你没办法。”
庄译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让越其背靠着自己坐在自己腿上。
“还得去买几个靠垫。”庄译看到越其应该在自己脚上的腿时不时地往下掉,心疼的说。
“别去管了。快,到你了。”越其推开庄译的手,把遥控器塞给他。
接过遥控器,庄译苦笑一下:“好吧,我们来。今天定把你打得惨不忍睹。”
“有种的来啊,谁怕谁!”越其心说从来都没赢过一次的人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真是昏了头了。
整整一个下午,2个人忘了从前忘了将来,只有现在的快乐和欢笑和他们在一起。
20。
离午饭时间没多久,听到开门声的越其抬头张望,没想进来的是笑嘻嘻的章时。
“噢,越其。”章时老朋友似的招呼。
“你,怎么来了?借书?”越其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出现。
章时轻轻一跳,屁股坐上柜台:“路过这里,来看看。不行?”
“嘿嘿,随意。”越其和章时原本没什么交流,实在不习惯此人突然的造访而且表现的如此热络。
“午休了吧?走吧,我请你去吃饭。”章时又低下声来凑到越其的耳边,“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关于庄译。”
越其心里一跳,表面上却故作镇静:“多谢,我带饭了。”
“今天你带饭了?”陈乐很多嘴。
越其白了一眼。
“不管带不带饭,我们走。那边的一家意大利面……”章时的话音被开门声打断。
“哇塞,又是不差一分。”陈乐就像看到给自己送饭的人一样,开心地跳起来。
庄译想不到章时会出现在这里,抱着饭盒愣在那里:“章?时?”
“哈哈,原来有人送饭。”章时跳下柜台,拿起一旁的背包,耸耸肩,“那看来我不受欢迎,走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章时真的会消失时,这家伙又突然返了回来:“越其,借庄译说个话。”
“有事你就说。”庄译放下饭盒,说。
“那可是悄悄话,来吧来吧,别小气。”章时攀上庄译的胳膊摇啊摇,“你看越其都不反对。”
“快点,饭要凉了。”越其自顾自开始整理饭盒。
庄译被拉出去时间倒是不长,也就几分钟。等他回进来时,越其已经把饭菜都摊开了,只等吃了。
饭后,庄译依然是把越其抱到他车里的小床上。
“阿——”越其躺下去后哼了一声。
“怎么了?”庄译关切地问,“我弄疼你了。”
的确背脊上有一阵木木的刺痛,越其以为那是老毛病,于是故作轻松:“已经好了。”
“真的?”
越其点头。
“章时来了很久了?”庄译喝着罐头咖啡问。
“比你早3分钟。”
“他来干嘛?和你说什么了?”
越其白眼:“这话该我问你吧?”
庄译表情显得别扭:“刚才被他叫出去,说上次看到我们了,开着小QQ。”
“就这些?我怎么觉得不止。”
“小其,老实说他曾经,和我,说过……”
“看上你了?是不是?你别这样看着我,他做得那么明显,我也不是瞎子。”
“小其……”庄译明显猴急。
“我的敌人可真多啊。”越其故作生气的说。
“我可没,天地良心……”
“傻瓜,我也没说不相信你。”越其安抚道。
“嘿嘿。”庄译傻傻一笑,没把章时和继文一直有来往的事告诉越其。
下午的时间才过了一半,陈乐发现越其不对劲,每每双手在键盘上打不了几个字,就会收回来按在扶手上,用力到手背上青筋发暴的抓捏,歪扭的身子虽然几次被他皱着眉头摆正,可过不了一会儿就又斜得不成样子,要不是有那根带子怕是早摔倒了。
“出租期2个星期,请……按时归还。”越其抵抗着钻心的疼痛,说出来的字都有种飘忽的感觉。
“越其,你怎么了?让人来接你回去吧。”顾客一走陈乐就靠近过去,立刻被越其白里带灰的脸色吓到。
越其一口一口慢慢的吸着气:“我的电……话在……”越其抬手伸进自己的口袋,可费力掏出来的手机出了口袋就掉到了地上,“电话……”
“我有电话。”陈乐记得良子留过电话给自己。
接到电话的良子正好在茶水间泡茶,陈乐电话里慌张的声音害良子将一杯水都倒在自己手上。
“阿——”被烫到的人大叫起来。
“怎么了?”庄译也过来倒水,正好看到。
“越其他,他……我得去图书馆。”良子抓着自己的手边甩边人往外跑。
“站住!你说小其他怎么了?”庄译也是一颗心蹦到嗓子口,“中午不是还好好的?”
“我也不清楚,陈乐来电话说让我快去,好像疼得厉害。”
“快走。”庄译把杯子一扔拉着良子就跑,可才跑了2步就关照良子先去开车,自己则折回到茶水间的冰箱,拿了几块冰装在一个塑料袋里。
庄译不等车子停好就跑了进去。轮椅上的越其大半个屁股都掉了下来,陈乐在一旁把人往上扯。
“小其。”庄译心疼的喊道,推开陈乐松开带子后跪在地上把越其抱在怀里。
“小其,小其,是我,哪里不舒服?别吓我,啊?小其。”庄译除了心急不知道该干什么。
“越其。”这时候良子也进来了,问陈乐,“他有抽筋?”
陈乐摇头。
“庄译,先送他回家吧。”良子说。
“回家?不用去医院?”庄译不敢相信的看着良子。
“没用的。这种疼痛谁也没办法。”良子回答。
“可是,可是……”庄译无措的把人越抱越紧。
“庄……”越其毫无血色的双唇抖动了下。
“我在,小其,我在。”庄译的声音变了调。
“庄译,还是回家让他躺下比较好。”良子再次规劝。
庄译一筹莫展,瞧瞧良子又看看怀里人痛苦的表情,最后点头答应。
一到家,就把所有人都惊动了,越其妈更是急得腿都软了,还是老李镇静,说自己来给越其按摩按摩也许会好点。这衣服不脱不知道,一脱才发现一根2公分长的钉子穿过衣服深深地陷入背脊。来不及追究钉子哪里来的,飞一般的又向医院冲去。
必要的处理之后又过了个把多小时,越其才算换了过来昏睡过去。因为有感染的可能,越其当天被要求留在医院。
“怎么会有钉子?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肯定没有。”老李在病房里说。
“怎么会的怎么会的?”庄译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跳起来跑了出去。
“果然,我这个混蛋!”庄译在小床上发现了第2根钉子,狠狠的骂自己,中午躺下去的时候就不对了自己居然可以没发现?!庄译,你真该死!
深深地自责过后,庄译在思考一个问题,车子的小床上为什么会有钉子?
“继文,是我。”庄译电话过去只为了确认一个事实。
“怎么了,有事?”
“上周六你用车子装什么了?”
“装一些道具,还有点工具也放过,怎么了?”
“是不是放在小床上了?”庄译低沉的问。
“嗯,好像有过,回来的时候别人装的,我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了?车子坏了?”
“你,你他妈干得好事!”庄译狠狠地把电话挂掐了。
21。
庄译想留在医院里,却被良子硬给赶了回去。“他妈在呢,别……太过了。”这是良子赶人的话,其中真实的含义庄译自然懂,狠狠地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痛恨自己居然连疼爱关心的立场都没有。
庄译一进家门,就看到捧着爆米花在看电视的范继文,二话没说庄译上去把电视插头拔了。
“吃错药了?!”范继文把爆米花扔了一地,跳起来。
“还有脸说我?!”
“我怎么了我?就算那个钉子是那天用车不小心留下的,也不是故意的,你有必要为了一个,一个外人那么对我?别搞错了,我才是你老婆!”范继文觉得委屈。
“好,看来你都知道了,就没必要重复了。但是你知不知道把他,把……把越其折磨成什么样子?!”
庄译声音也越提越高,越其对她范继文来说可以是一个外人,可对自己来说那就是……什么也不能代替的至宝。
“说了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些人从工具箱里拿东西时带出来的,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他妈都没你这样!再说了你中午没事跑图书馆去做什么?还不是你自己惹的事!”
庄译被问住了,先前越其妈问到起因的时候,庄译只能解释说自己中午去了图书馆。
“你说阿你,没话了?!”范继文带着嘲笑的口气追问。
庄译深呼吸一下:“范继文,你给我听清楚了,决不许有第2次!”
“姓庄的,你神经病!”范继文冲跑上楼去的背影喊。
别墅的花园里,庄译坐在秋千上荡着。
“庄译,这么晚了还不睡?”范黎出现在身旁。
“爸,你,也不没睡。”庄译站了起来。
范黎指指秋千:“当初装这个的时候是因为继文喜欢,不过现在看来她都没坐过几次。来,陪我一起坐坐。”
庄译不安的在范黎身边坐下。
“最近是不是工作上不太顺利?”范黎双脚蹬地,秋千稍稍动了起来。
“没,挺好。”
“那是家里人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心的?”
“不,不是。”
“继文有时候不懂事,都是让我从小给惯的。”范黎说得不急不慢。
“爸……”
“听我把话说完。最近看你们好象不怎么愉快,我知道长辈不该插进来管手管脚,年轻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比较好,可看着继文不开心,我这个当老子的心里也不好过。庄译啊,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从你第一次来我家就觉得把继文教给你可以放心,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爸,我……”
“别急,还没说完呢。2个人从原本互不相干到一起共同生活,摩擦肯定会有,何况你们也才新婚不久,磕磕碰碰多些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彼此相互的宽容和理解。如果说继文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
“爸,你不需要道歉,是我……”
“今天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关心越其没错,我们谁都替担心,可是继文在我面前也已经打电话给他妈了,就不要再怪她了,好吗?”
面对范黎诚恳地目光,那些曾经很多次想向范黎坦白的话语,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庄译暗暗咬下嘴唇,轻轻的说:“爸,我知道了。”
第2天的早餐桌上,范黎感受到女儿小两口间阴云密布的气氛,不由得再次在心底里叹气。
“继文,等会儿爸不能送你,让庄译带你过去吧。”范黎冲庄译微笑,“继文要去的地方离你们公司2条街,应该有时间吧?”
“爸……”范继文似乎不乐意。
庄译勉强笑笑说了句“当然。”后又自顾低头开吃。自己原本打算上班前去医院,这样一来只能中午去了,不晓得他好点了没有,最好别有什么感染。
范黎像是看穿了庄译的心思,接着说:“吃了后我要和你们阿姨去医院,老余给烧了点吃的。”
“哦,老李有么有电话来?”庄译还是没忍住。
“来过,”越其妈抢着回答,“说没发生感染,一晚都睡得挺好。”
“也算万幸。以后不管谁都要小心点,越其身体不好,折腾不起。”范黎这话像是在指责自家女儿,又像是盖棺定论,不让你无论庄译还是越其妈有再追究的机会。
快11点的时候,良子跑进庄译办公室。
“怎么样?你给他妈打过电话了?”庄译把写到一半的邮件扔下,拉着良子坐下。
“知道你这一上午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知道就好,你倒是快说?他有没有好点?”
良子送庄译一个白眼:“急什么急,他妈说人挺好都在准备出院了。”
“出院?搞什么吗?也太快了吧。要是再有问题……”
“你老冲我激动又什么用?有意见找医生去。”
庄译还真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良子把人扯回来,“他妈在,难道会不为儿子考虑清楚?再说你老丈人和老李都在,你这样跑去,不觉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