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书正不知道
这个牛逼哄哄、一脸嫌弃来包养自己的瞿海映
已经喜欢自己好些年了
嘴损攻X闷包受
内容标签:年下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书正,瞿海映
第一回
书正看着自己被抓烂的外套,决定再给张达西,不,是给张有财,打个电话。如果他不接,书正准备让正在砸门的债主们进来抬东西,爱拿什么拿什么。
看着玻璃窗外那些面目狰狞的债主,书正吞吞口水,虽然他已经口干舌燥,还是做了这个动作。
铃声响过三声,张有财故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书正老师,我正想找你,你快来别洞天会所,要快。”
“砸门了。”书正根本没心思听张有财说什么,他觉得那扇钢化玻璃门就要撑不住了。
“你别管,让他们砸,你告诉他们我张达西说的,想要钱十七号下午两点来,砸门的我不认。”张有财那边突然变得清净起来,可能是他找了个安静地方,“书正老师你要凶一点,不要太和善。”
书正伸手拿起桌面上一个粉红的便携扩音器,手机里头张有财还在继续聒噪说:“完事你快过来,别洞天你找的到吧?要不然我来接你,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书正听了一个差不多就把电话关了,拧开扩音器温温润润把张有财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
门外的债主们听见他喊话,全都静了下来。
书正说完后,顿了那么三五秒,人堆又躁了起来。
再过半分钟,玻璃门碎了,债主们一拥而上,把书正和其他三位老师困在墙角,七嘴八舌各种指责,书正张开手把其他三位老师护住,说:“随便搬。”
不到半个小时,好苗苗艺术培训机构办公室里的值钱东西被一搬而空。包括那张书正花一百二十块钱淘来的假红木仿古花架和上面那盆兰花。
书正不心疼花架,心疼花架上的兰花。那是一盆寒兰,最难养的一种兰花,这盆是要开花了才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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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正把兜里最后一张一百元递给出租车师傅,还没等到师傅找钱,那张有财奔过来拉开车门把书正往外拽。
好不容站稳了伸手接过找零的钱,书正难得先开口说:“搬空了。”
张有财同志挥挥手完全不介意,看着书正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拉着书正往别洞天会所雅致的入口去。
“我们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只能背水一战了……市教育局的红头文件已经下来了的,川剧艺术进校园,只要我们搞定这个机构资质认定,就有上百所小学请我们去开课,开不开心?”张有财嫌弃书正走路慢,几乎是拖着他跑,进电梯之后,把书正上下打量,皱起了眉头。
“你衣服怎么回事儿?头发昨晚上没洗啊?穿得是什么?”张有财要抓狂了。
书正拉拉自己羊毛开衫的左袖子,袖口裂到手肘他知道,除了这点,其他的那些指控,书正觉得张有财说的太夸张了。
张有财见他一副落拓样子,赶紧补救,从包里掏出一副无镜片的黑框眼镜给他戴上,伸手就抓他的头发,手重得让书正拼命躲,幸好电梯里头就他们两个人,不然第三者一定以为这是什么抓扯现场搞不好要去报案。
电梯到站,张有财一把拽住要摘下镜框的书正,用一种神圣又严肃的口吻说道:“书正老师,你投给咱们机构的二十五万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知道那是你全部积蓄。”
书正一点儿也不惊讶,这个结果张有财之前就说过了。
“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可以一把翻身,我张达西用项上人头保证,最多半年,你的二十五万连本带利给你全挣回来!”
书正看着张有财金光闪闪的眼神,害怕他是刺激太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但是,有一点点为难你,只有一点点……”张有财拖着书正在一扇雕花木门前站定。书正直觉往后退,张有财拽着他胳膊不放,不但如此还凑上来在书正耳边说:“你得陪陪这位瞿哥。”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头,书正抬手抵住门,谁料门根本没锁,被他一巴掌给推开了,砰一声儿摔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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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风格装修的房间内,坐着两女三男,一声响动之后全都看将过来。
有女声笑说达西你可吓死姐姐了,另外的人便附和着这话往下说,有人笑望着书正说不给我介绍一下呀?
张有财却是不理会他们,对着坐中居上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笑道:“瞿哥,我说话算话,把我们书正老师请过来了,你不夸夸我?”
被喊瞿哥的那个人,放下手上的麻将,挑了一张九饼放到桌子中间,轻笑着说:“刚才谁说要我打九饼,拿去,让他胡!”
其他几个人就笑了,其中一个女的,赶紧把他丢出来的九饼给他捡回去,说他是喝多了,糊涂……
书正却看不出来他糊涂,目光澄亮的很,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精明。不经意和他目光对上,书正赶紧撇开要走,张有财拽着他不准他跑。
他俩不明显的拉扯了一回,那边那个瞿哥才又说话:“达西言而有信,我也不能丢人。”
最早打趣达西的女人起身把门关回去,过来亲昵地拉着张有财的手说:“达西傻站着干嘛,招呼书正老师坐下呀!”张有财连拉带拽把书正拖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话的女子往一侧的茶台上,手势优雅的倒上一杯端过来,请书正喝。
书正不好推脱,勉强笑笑接过了茶,喝一口觉得有人看着自己,凭感觉寻望过去,那个瞿哥却刚好埋下头去看自己摸起来的麻将牌。书正无比确定,刚才看自己的视线一定来自于他。
张有财瞅着说话的空隙,跟书正咬耳朵,“他答应了,委屈一晚上,咱们的富贵滚滚来。”
书正手一晃,茶水溅到张有财的腿上。他要伸手拍,书正捉住了他的手,掐得死紧,低声道:“一晚上是什么意思?”
张有财给书正一个白眼,忍着疼咧嘴细声说:“你是要血本无归,还是咸鱼翻身?”
话说到这个份上,书正再不明白就是二百五了。
那二十五万投到好苗苗艺术培训机构的钱是书正的全部身家。
剧团每个月能够按时把八百块基本工资发过来就不错了,偶尔还能上台表演挣点外水都是托了张有财这家伙的关系……
书正深深觉得自己恐怕折不起这个钱。
二十五万啊,二十五后面有四个零呐……
“咱不亏,瞿海映是棵大树,靠得住。”张有财笑着跟人家说了句什么,马上过来和书正咬耳朵,“三十二了,初恋都没有,有什么舍不得的,当开荤也行啊书、正。再说了你看看瞿海映,看长相咱还赚了呢!人是看不上我,要不然我扑上去。”
书正不说话了,看着手里细瓷茶杯,描画着精美的梅花,金线勾边,张有财凑上来继续说:“还说你要愿意,可以一直处下去。”
书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想这是有人愿意包养自己?
“别想了呀,人生难有几回搏我的书正老师……”张有财就快痛心疾首了。
“我得杠一把。”瞿海映推倒四个九饼给众人看,搓搓手跃跃欲试道:“你们等着我胡极品吧!”
张有财推一把书正,闹着说:“瞿哥,让我们书正老师帮你杠一个,先说好,胡了你可得分好处费……”
瞿海映收回手,抬眼看向书正,嘴角扯了一个要笑不要笑的表情,伸手指指摸牌的地儿。
书正望着他,轻轻抿抿嘴。脑子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站起身来,慢慢两步走过来,轻飘飘地拿了一张牌,倾身递到瞿海映的面前。
到这时候书正心里头惊觉完了,这算是默许走上不归路了。
瞿海映翘起嘴角对着书正笑,笑里有一闪而逝的激动和兴奋,并且保证书正没能看到,因为书正和他对视不到一秒就翻转了麻将牌,一张一饼,又大又圆。
瞿海映的嘴抿成一条好看又性感的直线,双手压紧手中的牌,啪哒一声儿倒牌。独独看着书正,目不转睛笑说给其他人道:“给钱吧!”
其他人扑上来看他手里的牌,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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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异常合拍说要去吃宵夜,讲什么输得痛彻心扉之后只有吃东西才能弥补心灵的创伤。
“书正老师,你不吃火锅我们就不留你啦!”张有财一句话就把书正给踢了出来。
瞿海映主动接上话说:“我也不想去,我把书正老师送回家,你们安心吃。”
他一句话说得干脆,张有财哪儿有不答应的,这本来就是他俩在书正面前唱得一出戏。此时看戏的书正深深地觉得,他俩比自己这个正经唱戏的都还会唱戏。
张有财几个跌跌撞撞上了车,跟书正和瞿海映挥手再见,等到他们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瞿海映朗声说:“走吧!”
书正回头看着瞿海映走向他的车,走了一步又停下。
那瞿海映走了几步没有听见书正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着书正。
秋天晚上冷,衬衣外面只穿了一件羊毛开衫的书正微微有些瑟缩身子,搓几下手臂之后发现瞿海映正看着自己,被看得不自在,等了半晌说:“你喝醉了。”
瞿海映低低笑过几声,快步走到书正面前,二话没说抬手摘了那个空镜架,用颇有诡异的温柔声线说:“跟你这个一样,假的。”
说完顺手要扔的架势,书正伸手抓住那个镜架,没记错的话,这个玩意儿张有财买得挺贵。
瞿海映笑着松手,一转身,另一手就搭上了书正的肩,拽着人的肩头往车子走,“你带上不好看,跟个棒子小明星一样,多大的人了,赶什么潮流啊?”
书正想要挣开,好几下都不行,这才开始关心前边那个瞿海映。
这家伙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匀称不显壮,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发现他是个“小巨人”,这会儿被拽着走,书正才觉得自己在他手里简直就是一只小猫、小狗,想要和他对抗的话,那场面注定就是一场笑话。
被塞进车里,书正条件反射揉肩头。
瞿海映看见了说:“手重了点儿,对不住。”
书正撇开头不和他说话,默默拉出安全带系上。
瞿海映把这些看在眼里,想了想说:“车里比外面暖和。”
书正却听不见这话了,他想着瞿海映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想了一下他又觉得这是在浪费精神,才跟瞿海映看了几眼啊,根本可以算不认识的人,肯定猜不到地方的,于是也就只剩下感叹如今境遇了。
被张有财说动投钱当大股东的时候,光想着分红的美妙,忘记了风险的存在,把钱一股脑地全丢了进去,落得这个下场真是活该。
想破头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可笑的转折点。这个叫瞿海映的男人愿意帮助一下他们好苗苗艺术培训机构,条件是让自己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书正都来不及了解一下瞿海映到底是一棵什么大树,就被现实逼得不得不靠上去,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难不成真要当成张有财说的当成开个荤……
书正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境遇给逗笑了。
“把这个穿上。”瞿海映从后座上拖出一件皱巴巴的外套,扔到书正怀里。
书正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停在了很熟悉的地方——自己回家的小巷口子。里面的小巷子太小,不能行车。
颇有些吃惊的看向瞿海映。
那瞿海映咬上一支烟,点着之后笑看着书正说:“别那样看着我,我也觉得不应该停在这儿。”
书正挥挥手,将烟给扇开。
瞿海映的手飞快伸过来捏住了书正的下巴。
书正还没回神,已经被吻了一口,惊吓得开不了口。
硬邦邦的唇瓣碰触,就像一个不小心撞在一起出的事故。
见书正不说话,瞿海映抽一口烟,用含着些讽刺的语气道:“都同意了,就别绷着个脸,难看。”
书正推开车门,踩着重重的脚步走下去,没几步又回头来,一抬手把瞿海映的车门给摔上。裹着皱巴巴的衣裳往自家走,走到院儿门口了,才想起这是瞿海映的衣裳,一口气梗在胸口,存了几十年的馊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第二回
自从禁烟以来,这间不起眼的报刊室就自动变成了吸烟室,正是下午要上班之前的几分钟,里头烟雾缭绕,靠抽烟提神醒脑的不在少数。
瞿海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本来是躲在这儿睡觉的,结果被他们打搅,还收了一支烟。那些忙着过烟瘾的很少说话,吸烟室里顿时就有了一种神秘气氛。
有人在外面敲敲门,轻轻喊了一声瞿哥。瞿海映倒着退出去的时候,笑说:“逮一个罚两百是不是?”
有人闷声答是,瞿海映说:“我给文明办报信儿去。”
嘿,里面的人就开骂了,敲门那个小伙子探进头来说:“领导已经去大会议室了,你们还抽。”里面那些赶紧灭烟走人,出来还说逮住送信的瞿海映。
走在他们前头瞿海映却并不是去大会议室开会的,端端往四楼去,进办公室大概半个钟头之后,瞿海映开车离开了市政府。
路上收到张达西的电话,瞿海映不打算接,都没多看一眼便扔在副驾座上。遇到红灯,停车下来等的时候想: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我们家书正老师好哪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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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水龙头滴滴答答,接口处坏了一直没来得及修。前一段是好苗苗的事儿耽搁,今天是被昨天晚上的事儿给耽搁了。
趴桌子上不想动,看着那水龙头滴滴答,书正脑子实在静不下来。各种法子用尽,一不留神想得还是瞿海映说的那句“都同意了,就别绷着个脸,难看。”这句话就在书正脑子里乱窜,从昨天夜里回来到现在,让书正吃尽了苦头。
脑子一刻不停想到的问题不少。
一是被张有财给坑了;二是被张有财给骗了;三是被张有财给卖了;四是张有财振振有辞卖自己的时候,自己软弱卑微的从了;五是被瞿海映……不管是轻薄也好,非礼也罢,书正都不想把这些词用到自己身上;六是被张有财给躲了,打了三十多个电话找不到人,一脚踹开了隔壁张有财的房间也没有人影儿;七是就不说瞿海映了,张有财这家伙找不到了,事情岂不是更麻烦?!
一想到这点,书正抓起电话继续打给张有财,一通接一通。书正用的免提,死盯着电话响,正响得热闹的时候有人敲门。书正以为是张有财,飞快爬起来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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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海映一看书正眉头紧蹙的样子,没等书正对自己说半个字就道:“张达西没人了?”
说完这一句,如愿看到书正惊讶的表情,瞿海映抬脚大大方方进了书正的屋子,还挺有规矩得随手关了门。
光是瞿海映进门那一句话就让书正傻眼了,接下来瞿海映要干什么书正都没心思关心,只想听瞿海映说说张达西怎么了。小狗盼着主人家给骨头似的望着瞿海映。
瞿海映却并不领情,抱着一盆花懒懒散散地打量书正的屋子,直到看见阳台上放着木头做的三层架,摆满了兰花,嘴角翘起笑来,把手上那盆花递道书正胸口上,说:“给,有六个花苞……”瞧见书正不接手,瞿海映指着藏在叶子下边的兰花花苞说,“这儿,看见没?”
书正还是不接手,只是小狗盼骨头的表情没了,气鼓鼓的样子半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