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好几次扎利恩都想特意弄出人类皮肤微微粘着的状态,他觉得没来由的好玩,不过成功的次数有些差强人意,后面他干脆将克里冈的下唇咬住一点点,试图向外扯。不过没打算让他继续将这个无理游戏玩下去的男人再次拉开距离,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正龇牙咧嘴笑的孩子立马合上了嘴,一副做错事求别罚的表情。
……所以……我就说……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梦低声下气啊扎利恩!?
因为这个想法,而准备继续掌握主导权的孩子刚抬了一下头,就被重新按在地上,克里冈探头含住他的耳尖,慢慢地将他的脑袋往下压,直至贴在一直在更替材质的地面上,那没有固定形态的‘地面’偶尔是初春的草尖,偶尔是交错的巨大树根,偶尔就是普通的夯实砂砾……扎利恩倒不会乖乖不动,兄长用虎牙咬了一下锁骨的时候他觉得很痒,刚刚正经的面部又浮现了小小的笑,他抓着对方微热的头发,想要开口也咬些什么。
克里冈把他抱起来,随便他玩,这个姿势和十年前的梦境一模一样,似乎梦中的感觉更能互通,那种难耐的感觉飞快地回到身体里,简直就像从未离开过似的,这让扎利恩不免觉得自己习以为常的梦其实有着非常惊人的本事。
扎利恩的吻开始变得急促,和十年前不同的地方在于,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黑纱隔在他与兄长之间,流淌的空气也不是野冰窑特有的虚无,这一次在做这些亲吻和摩挲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克里冈不是麻木的,他对自己的触碰也不再是僵硬或缓慢,右臂还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腰,不让自己跪得太辛苦。
在梦里面褪去衣物并不太难,本来幻化成人形的时候衣服就是附带品,现在更是会在克里冈摸到的地方直接消失,让他手上的动作更加顺畅。
在肌肤相触难得显露的空隙中,克里冈用拇指指腹顺时针揉着身上人儿肚脐以下的位置,后者似乎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了,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清晰的浊音,双手在兄长的背上乱抓,还不停地将披风往下扯。
“查理……”男人试图让低头啃咬自己肩膀的孩子集中一点儿注意,“听我说,查理,等一下,看着我……看着我。”
但是刚刚对上视线的孩子又俯吻而下,有一丁点儿撒娇意味地把敞开的大毛领披风扯到自己背后,将自己也裹在红红的粗布里头。在披风里面闹腾了很久,克里冈好不容易才把持住,将他的小脑袋瓜子固定在二十厘开外,强迫他盯着自己的脸而不是嘴。
“……查理,听着,我要你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么?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安分的家伙根本不打算回答,他挣扎着挥开兄长的手,又把唇贴上,不管克里冈试图把他推开几次,都像磁铁一样扑回来。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要你先告诉我——”
“……哥……你平常不是这么多话的!”
满脸委屈的扎利恩张开手,只想要拥抱。
克里冈突然觉得身躯一绷。
“……你可当真没有认错人呐……”
“哥……”这次没有再受到任何阻碍,扎利恩一下子钻进兄长的怀里,边‘嘿嘿’地笑边继续他的吻。
克里冈让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听到了小小的抗议,但趴在地上的舒服感一旦袭来,只顾着享受的孩子就满意地闭了嘴,接受兄长压在自己上方。对克里冈来说,人形就是有这个好处——俯在扎利恩背上不会被他乱挥的翅膀打到,小时候帮他释放过一次,那双蓝色的翅膀简直就是最大的敌人。
扎利恩一点儿也没打算放过晃来晃去的红色披风,他一把将眼前的毛领扯住,然后放进嘴里咬,褐发男人不得不揽着他的双肩,将他稍微抱起来一点儿,努力将粗布和毛球从他嘴里弄走。
“你还真给我……!张嘴!”
在梦中明显更加肆意妄为的凛冬领主对这番呵斥毫无反应,对他来说,这里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不用在乎所有人的想法,尤其不用在乎克里冈的想法!他可以干任何被称之为幼稚的事,而且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攻防战持续了一阵,克里冈只能把披风扒下来,垫在弟弟身下。他叹着气,一脸无奈地盯着稍微安分下来的小人儿,上次这孩子到处咬东西那是因为长牙,这次明显是在无理取闹。
……要是每天都让你累得闹不起来就好了。
克里冈就着身下人的脖子处舔了舔,开始抚摸他光滑的肩胛和背。
而冰孩子虽然还咬着粗布,但几分钟后,咬的性质慢慢改变,有好几次想要拿开,但兄长的动作突然加重,总会让他咬得更紧一些,肩头还会下意识抖一下。那粗糙的手掌沿着腹部向下时,他开始微微倒吸冷气。
抚弄了一段时间后,克里冈再把披风从小小的嘴里扯开就容易得多,接着偏过头,用自己的舌尖填上那点儿缝,而想要听到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觉得是在梦中,有恃无恐的扎利恩则更为大胆,他向后揽住男人的后脑勺,用更粗鲁原始的方式吻着,那种细水长流敏感至极的吻他不了解、也不喜欢,他更喜欢力气大一点的较量。而在兄长终于覆住他的部位开始挤弄时,他也伸出另一只手探到身下摸索着,试图找到对方的欲望。
克里冈将趴卧的他稍微转向左侧,抓住他已经浮现些许天蓝色鳞片的五指,放在自己身下,让他也开始为自己动作。
梦境里的情绪调动比现实当中要快得多,扎利恩一边喘着,一边想把对方给按到下边,但不管怎么推搡都没有用,克里冈依旧稳稳压制着他,两个人原本有序可循的亲吻也愈加凌乱,失去了统一的步调,舌头像打架般推压,谁都想从另一人嘴中获得空气和主动权。扎利恩手上的动作因为从未练习而丝毫没有进步,但克里冈却因此有着明显的反应,这让他受到了鼓舞,越动越快,希望对方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欲望。
可是克里冈的动作却和西峰时完全不同,这次的他显得游刃有余多了,还有闲心在冰孩子的股根处抓挤按揉,然后向斜上方抚弄。实在不适合忍耐的孩子懊恼地收回手,想要自己解放,但克里冈猛然用力,牢牢握住了那个部位,不让他碰,而且力道之大让他浑身微颤,面带惊慌。
“继续。”男人将他的手掌再次牵到下方。
“我不……你唔……”扎利恩哀切地说着,但声音都被吞进了兄长的肚子里,“松唔……松开,哥,我不太……我想……唔唔、我想结束……我想结束……”克里冈灵活的手指给了他一点儿甜头,让他再度安静下来,除了一两个音节,再无暇谈及其他。
已经完全沉溺在欲望中的孩子只想趋于上位,克里冈便顺势躺下,让他在自己身上蹭,顺道转移了手的位置,摩挲着股根深处的地方,弟弟的双脚张得有些开,使这样的摩挲得以轻而易举地进一步。
“唔哈……”
终于将指头探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扎利恩的心跳变得异常剧烈,似乎第一次的经历仍让他惊恐。
“别担心……不会疼,这次不会疼……”
克里冈在他耳边呢喃,又往前探了一点,但扎利恩的颤抖还是没有缓解,呜咽声也越来越大,他用力抓着兄长停在自己腹下的指头,腰杆生涩地扭动,落下来的吻也愈加湿润,克里冈这才知道,那孩子不是觉得难受,而是觉得……!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克里冈有些难以自持,他加重力道,坐得好好的小冰人被掀翻在草地上,但还是抓着兄长的头发不放,还不等对方压过来,就自己撑起腰先行展开攻势,现在就连克里冈的口中也有轻轻的喘息声,两人都激烈地抚弄对方,嘴上的动作既夸张又凌乱,而扎利恩跨上对方腰间的腿不但展示了许可,还展示了些许的迫不及待。
“……克……克里……哥……”
“再等一下,查理……”
“……我……哈……哈……”
周围扭曲的乔木均因扎利恩狂烈的心跳而变得模糊,全都化成了水纹一般,逐一震动,随着兄长灼热的部位开始摩擦小穴口,他在兄长嘴上不停吮吸的双唇停了下来,心脏像击鼓一样砰砰作响,不断加速,但在这血流的冲击声中他竟能听到对方宽大的胸膛后面也传来了一样频率的响动,似乎比自己的心跳还要快。于是他抱住兄长的背,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使出全部意志力迫使自己放松下来,接纳那尝试性的推进。
他似乎能感觉到克里冈在频繁地深呼吸,他一遍又一遍地揉按着自己的身子,受到阻力后稍稍退出,再做尝试,他的全身都散发出在克制与暴力中苦苦挣扎的气息,让自己感到些许来自心脏的疼痛。于是扎利恩用力摩挲男人的脖颈,咽下支吾的粗喘,一边卖力地吻他,一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心脏的速度已经到达临界值,这一切实在太过刺激了,那兴奋过度的感觉猛然撑破他小小的梦,让他陡然吸入枯叶的干燥之味,一边大喘,一边睁开了黑色的眸子。
“……哈……”
扎利恩在落叶堆中蜷起身子,他受到的刺激还没有消,这让他的血流失频地上蹿下跳,仿佛由厚厚的叶子包围,也能看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呼气的时候还有一阵止不住的乱颤。
身体下方有异样感,他去不敢伸手去探一探,看自己到底释放了没有。兄长那大力到令他有些吃痛的触觉还留在那儿,就连身后——他恨不得不承认——也传来了微弱的肿胀感。
……你疯了,扎利恩……
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手足无措的感觉让他心惊肉跳。他们魔兽发情是年年不落的,他虽然算不上年年,也算是一直有在找伴,可如此强烈的冲动不敢说第一回,但也绝——对是极少数!他所能记起来的这么猛烈的浪潮感是因为自己已经连着六七年不曾解决过需求,才在一只木蝶魔的法术蛊惑下产生过。
……你疯了……
那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梦中情人啊……那是克里冈!——那是克里冈!!——而且你知道自己当时处在什么位置么说好的干回来呢!!
扎利恩还是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不是……糟了……这儿不是干的……
疼痛对着他的脑子踢了一脚,像受到惊吓的兔子般跳起来的孩子将浊液冰冻了一把,胡乱敲碎,并大力地扯着自己衣摆,也不知在遮挡什么,只知道后退好几步,瞪着在远处止步的高大男人。后者幻化出来的衣物已经没有了太多细节,脚和手也不够灵活,刀刻一样的面容上也无法将受到的伤一一隐去,由此可见一天一夜的疗伤休息有些效果,可铜牢竞技留下的影响还是非常巨大。
扎利恩想要装作没事样,可是他的脚无法动弹,他的笑脸也挤不出来,只能僵直地站着,试图忽略再次响起的击鼓声。
37.
克里冈面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口,但他的弟弟抢先了一步。
“——我去找一下坎娜老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和她说!——还有你,没必要变成人形吧?这样多、多耗体力……你得继续休息……你最好继续休息……”
“……我想和你谈谈,查理。”
“可是我想去找坎娜老师……我现在就想去找坎娜老师……”
扎利恩小声地哀求着,如果对方再走近两步,就能听到他锣鼓喧天的心跳了,兄长一成不变的味道非常容易和梦境里的内容结合起来,让他大乱方寸。
这可不太妙啊……
这很不妙……
“……”克里冈难得的没有立即阻止,他停顿片刻,问道,“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晚、晚饭前……回来!我保证……!”
“午饭。”
“晚饭!”
“午饭我叫阿里斯去找浅蛇肉。”
“……你……”
扎利恩本想大喊‘你以为我自己找不到啊!’,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当真找不到,“……那……那就午饭前呗……”
“行。”
褐发男人侧身让了让,冰孩子举起搭在手臂上的蓝布遮挡胸前,心虚地向山边移动。到了陡崖旁,他匆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两腿间——没有痕迹!很好!于是他脱离主路,直接幻回原形飞出了七王山,连头都不回,才扑扇两下,就彻底消失了。
克里冈慢慢伸出手,挠了挠受伤的下巴。
“阿里斯。”
“这儿,大人。要跟着扎利恩大人吗?”
“……今天不用,让他也喘口气吧。给我守住这周围所有的路,半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上来。”
“……半个时辰?……可今天想来正式道贺的魔族很多,而且有两个三眼巨人……”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哪个字。”
“抱歉,大人,我马上去安排。”阿里斯想了想,“那要是扎利恩大人回来呢?”
“不会的。”克里冈摆摆手,“去就是了。”
待火探回去排兵布阵后,男人有些艰难地坐在了枯草堆上,伤痛本身不会给他带来太大困扰,可是对躯体的束缚就很让人厌烦了,更别说他现在欲火中烧,恨不得逼迫维鲁苏威纳火山再喷发一回。
……看样子任何过于激动的情绪都会让查理从梦中醒来,一旦他醒来,自己除了跟着醒来别无他法,上一次也是这样!本以为终于找到触碰的方法了,岂知只能更糟……
“哎……查理……”
那天火龙并不打算睡下,他已经不眠不休一个星期了,彻夜的醒着会让他觉得更好受一些,可是居然在火山中听到冰孩子的声音——换做以前最思念扎利恩的时候,脑中也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拉扯感,那就像是一个邀请,用突发的困意邀请他睡去一样,他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
第一次拒绝后,那个孩子喊着自己名字的感觉再次袭来,终于觉得自己是睡得太少了才会产生如此幻觉的火龙回到火神窟中,给手下们安排了一些任务,大度地答应了这份倦意的邀请。可是那股力量不由分说地将他抽离黑暗这一熟悉的地方,热量也开始消散,不过只是一点点,不会让自己太难受。
从未做过什么实际的梦,克里冈对身边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感到不解,而在他被塞回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前,他看见自己身处无法之地的墨尼森林,那特有的不按任何规则生长的粗枝其他地方极难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