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厚嘉这一惊而起,胸口伤口崩裂,撕心裂肺的疼,倒让他觉得出奇的冷静他怔楞的想了许久,也顾不得再问陈驼子军情,只听着自己说:“秀儿,去请大长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喵的手榴弹(17啊,这个名字画风突变吆~~
谢谢胖厨子、小晋、三步的地雷^·^
这章大家会觉得无聊咩?其实是把前面很多伏笔挑明了串起来了
下一章不知道有没有糖,但是会有谜底揭秘,可有人猜到些许咩?
猜到也没用,我研究半天,发现签约作者才能发红包= =
☆、第 84 章
空空荡荡的偏殿寝室中,景睿之盘腿坐在食案前,很随意
像金石一般,不管是锻打成刀剑,还是制成炉熏堆砌成殿宇,或者雕刻成印章金属和玉石本质不会变
随意盘坐,拿着调羹的景睿之,依旧冷峻而孤傲
景秀站在门边,看着她用完清粥,擦拭嘴角,站起身入里换下燕居服,穿上素色景蓝常服
路过她时,景睿之停下脚步,淡淡的说:“连掩饰都不屑?”
景秀抬眼与她对视,看她眉间的川字与眼角淡淡的细纹,锋利的瞳孔里有长者的温和景秀迟疑着,又肯定的说:“姑姑不也是”
景睿之闻言而笑,她鲜少笑,笑起来却有着包容一切的宠溺温柔仿佛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做错了说错了也好她都会无底线的纵容
景秀知道,她不是这样人但仍不禁想,母后是否便是耽湎沉醉在这笑容中,才至余生凄苦
景睿之的笑意一显而隐,短促无痕
“姑姑”景秀突然出声,景睿之停下脚步,却不曾回头静静的听她低声说,“我几度思量,想你曾教诲,‘谋定思动,顺势而为’”
“恩?”景睿之侧头回望,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斜视过来,有着从容不迫的笃定,和些许玩味
景秀紧抿了一下唇,终究问出的心中困惑良久的问题:“大姑姑行事素来滴水不漏,那样惊世骇俗的密事,怎会轻易入他人耳?”
初听闻母后和大姑姑的旧事,景秀心中自然是惊涛骇浪不知所措又有父皇下毒母后这样让人齿寒心冷的阴私那几日她天天寝食不安,待冷静下来,细细琢磨,即发觉其中多有不妥
如是巧合,未免太巧如是母后相约,以大姑姑的态度,对母后该是避之不及,怎么会赴约?如是大姑姑邀约,那更是可疑母后言词中多是隐秘旧事,大姑姑不但不阻止,反而多有激怒引导,实在让人不解
她又想起,自己走上山顶望云亭,见到中宫宫正与大长公主府女官,只问皇后不问大长公主有心人略微推敲,必定能觉察些许
前前后后细思量,景秀越想越不解
她在皇帝床前枯坐一宿,将千秋万岁宴上一系列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感觉似乎无形中有一只手,不经意的推动着一颗颗棋子,让他们互相撕咬吞噬
而那只手的主人......景秀望着景睿之
景睿之上前推开的门
姑侄两人一前一后,通过漫长的走道,来到相辉后殿的寝殿前郑公公的在门外候着,见着两人,连忙行礼,柔声细语的说:“见过两位殿下,陛下有旨,请大长公主入内说话”
说着,轻轻把寝殿的门推开一角,侧让开,躬身请景睿之入里景秀看着景睿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殿门缓缓关上
“殿下累了一夜,可要好好歇息陛下这里如果有事,老仆立刻让人通知殿下”郑公公笑着说,那张脸上很是关切
景秀垂目颌首:“父皇和大姑姑议事,不会一时半刻你也累了一夜,这里叫人守着即可”说罢,转身离开郑业身居殿中监,为天子心腹之人宜亲不宜疏,宜远不宜近
说是歇息,哪里容得景秀喘息之时
偏殿中扣押的二位皇叔需要安抚刺客正在拷问,然后其中涉案多少人,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各持其词
此次千秋万岁宴,光禄寺掌朝会宴享,酒醴膳羞之政鸿胪寺掌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之事太常寺,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教坊正属太常寺又有协办千秋万岁宴的大皇子
若要深究,上述各部都逃不过干系这不提负责警戒金吾卫、千牛卫,亲卫、勋卫、翊卫 ,负责仪仗的卫尉寺礼部、少府监之流也是牵连瓜葛
人心惶惶啊
景秀按按眉心,又想起宫中的案子
这些她都可以不过问,不过问便不会出错然而不过问,就是将这大好机会白白流失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今日多走几步棋,来日才能游刃有余
刚刚想往偏殿去,见着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人景秀眉头微敛又松开,待来人到面前,她才沉声轻呵:“不必慌张,有何事,细细道来”
来人穿着官服,正是刑部郎中时已入冬,早日寒气甚重,他却是满头大汗,一脸惶恐不安,跪在地上不断颤抖:“臣,回殿下话...那...刺客,死了!”
景秀眉峰骤然一敛,恨不得叫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她一怒之下又瞬间冷静下来
那刺客一死.....未必不是好事
她眉头放缓,负手思量这刺客一死,就没有铁板钉钉的供词会不会牵连到张家,就看这案子怎么查,怎么审如今父皇重伤卧床,三部会审互相牵制,那这案子就在自己掌中左右
想到此处,景秀怒气渐消,正欲开口,外面有跑进来一人面孔还有几分熟悉,正是昨日那勋卫郎将,他见着景秀,跪都来不及,气喘吁吁张口就说:“贤——罪妃宫中搜出毒药!”
景秀心中一笑,也不知这是惊还是喜此事她不能擅做主张,还是要等父皇旨意刺客之事,自然还是要查,区区一个女刺客,是无法堵住上下之口
嘱咐了刑部侍郎几句,让他去禀报皇帝景秀又低声询问勋卫郎将具体细节勋卫中郎将是谢家旁系,手下自然是亲近景秀否则也不会将贤妃毒杀皇后的事情大声嚷嚷此刻听公主殿下垂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罪妃死不认账,皇太后和邓王也没办法,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最后还是决定搜宫开始是宫女搜的,开始什么玩意也没搜出来老大看着情形不妙,就让勋卫的儿郎帮着抬重物果然在床缝里面搜到毒药!”
景秀瞧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傻
贤妃有多蠢,让御医下毒,自己还在寝宫中备一份?
勋卫郎将似乎觉察到公主殿下嫌弃的目光,连忙说:“不止罪妃宫中,钱太医在尚药局的住处也搜出的证物,有金银珠宝和往来通信”
是谁处心积虑要陷害贤妃?景秀不免皱眉若不是惊闻母后与大姑姑的话,若不是将那名司医调到钱御医手下
钱御医是父皇的人啊!
景秀幡然想起,明明事先已经察觉,自己怎么反而忘了此事若是父皇指使钱御医下毒手,又陷害贤妃,倒也说得通只不过为何突然如此行事?
还是说钱御医其实是贤妃之人,如能毒死母后,她便是后宫第一人以她的声望地位,是中宫之位最有力的角逐者只不过其中出了差池?比如沈先,比如孙昭仪......
景秀领着勋卫郎将往寝宫走,与刑部侍郎一起在外候了片刻
景睿之出来见三人,扫了一眼,也未多问
景秀见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疾步追了上去景睿之闻声站定,等着她走近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相辉殿后边的花园
景睿之坐在石凳上,见她屏退宫婢仆从,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帘摆弄桌上的棋子这石桌四四方方,上面纵横画着棋盘,放着一副残局
景秀在她对面坐下,见她伸出一只手,不时捏着一枚棋子落下等她落下七八子,景秀后背已经湿透,她涩声问道:“大姑姑此番入京,所谓何事?意欲何为?”
景睿之依旧瞧着棋盘,波澜不惊的答道:“有何不同?”
不等景秀回答,她又道:“在我看来,为何事而来,要如何做,都无差别只这棋盘上棋子太多,已是死局,我要落子,自然要——”
她话到此处一顿,手掌左右轻轻一抚,竟然将棋盘上的棋子扫落大片!只上方左右稀疏留下些,其余棋子“噼里啪啦”纷纷而下,滚落的满地都是
景秀口舌干涩,等那些棋子纷纷落地,院子恢复安静,才轻叹开口:“善鹤满心疑惑,请大姑姑不吝赐教”
景睿之从桌边取了一枚没有掉落的棋子,“啪嗒”一声放在中元边把玩棋子,边道:“我棋力有限,不如谢伯朗、卢佑远矣所以我从不布局,不过是顺势而为”
“天子遇刺,中宫崩,贤妃获罪”景秀突然笑道,“不仅如此,刺客出自张家,张家与长宁公主交好,长宁公主与惠妃是表姐妹,其中牵连可大作文章
父皇让大郎协办千秋万岁宴,在她人看了就是有重用之意,便是威胁后宫其他皇子就是没有刺杀一事,只怕也少不了纰漏比如让大姑姑你醉酒
元妃无出,大郎出身低微,两者多有来往,一荣俱荣
母后、贤妃、惠妃、元妃,一后三妃,就尽数入彀
大姑姑好手段!”
景睿之在她说话之时,已经又落下数子,漫不经心的说:“你父皇遇刺,非我谋划你母后也不曾受伤”
☆、第 85 章
景睿之在她说话之时,已经又落下数子,漫不经心的说:“你父皇遇刺,非我谋划你母后也不曾受伤况且——”
说道此处,她微微一顿
景秀如被人刺了一下,顿时不安况且惠妃要如何处置,还在她一念之间要把惠妃牵扯进来,自然绕不开张家她心虚的看了景睿之一眼觉得与张月鹿的事情,怕是没有逃过大姑姑的法眼
景睿之恍若不知,“啪嗒”又落下一子,声色冷冽如故,随口说道:“善鹤何故皱眉?贤妃、惠妃、元妃之后,慕容昭容系出番邦,孙昭仪为谢家旁支,阮婕妤身份低微况且这几子都甚是年幼如今之势,无人能与你争”
景秀知她所言不假,然而心中却无法欣喜,反而愈加沉重她看不懂,看不懂孑然一身,却扰的朝野上下风云骤变的大长公主,究竟意欲何为!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她伸手执一子落下,轻声感慨:“权谋为局人为棋”
“名利动心自入彀”景睿之捻棋落子
两人不在说话,各执一色,你来我往
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景秀棋风严谨,务守纲格景睿之如她自己所言,不擅弈,落子绪多势分好在起先是她独弈,布局甚是随意棋尽有云:边不如角,角不如腹景秀弃子争先,失了腹地,一时间到让她略胜一筹
只片刻黑白棋子错落排布于棋盘上大龙缠斗,步步陷阱,处处圈套,杀机四伏两人起手都是落子如飞,如今越下越慢皆是因为最后时刻,一步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景睿之见景秀落下一子,大局已定,便扔下手中棋子看着棋局思量,随意问道:“人道世事如棋,鹤善以为?”
景秀胜了一局并不觉得欢喜,听她垂询,略一思索答道:“立身当如局方,行事当如棋圆进则锐意侵绰,退则守稳持重”
“我问天下事,而非一人事”景睿之伸手拨乱棋盘,“天下如棋局,在帝王将相鼓掌之间苍生为棋子......生死祸福皆不由己 ”
景秀心头一震,望着她
景睿之已经起身,离开的步伐稳健从容,冷冽瘦削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悲悯
齐家治国平天下,她曾经一度以为,她所用的理想都实现她平生第一次肆意妄为,抛下手中、肩上的一切,潇洒从容的离开长安然而十年风雨,万里征程塞外江南,关中岭上,西陲海外.....这天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换了一朝天子,百姓能做的不过是苦中作乐
长安城外不如城中巍峨,穷乡僻壤不如江南富足塞上边陲不如中原安宁,番邦蛮夷不如大国礼教
可有些却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官欺民,富欺穷,强欺弱民自弃,穷自悲,弱自怜上不修德,下不自强!
景睿之从惊从怒,粉蔓忧思到最后索然无味
却也并非全然无趣,此番入京倒是大有收获景睿之抬头远眺:天地辽阔,岁月久远,竖子年幼,吾辈未老
所谓何事?
自是天下事
意欲何为?
且挣一挣这天下千千万万条命!
祥泰十年,帝遇刺,又惊闻营州反叛,振威溃败逢滇王宫变,内闱生晦痛心泣血,不能朝政,养于骊山行宫
着令,大长公主监国抚军,进号“镇国大长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计划这章很长,毕竟很多东西还没“揭秘”但考虑场景转折等等,打算单独开一篇景睿之的番外尽量今晚上交诸君审阅~~
特别鸣谢胖厨子、小晋、三走的地雷~~
胖厨子同学扔了两个,是手滑还是表示很喜欢上一章^-^?
☆、番外-景睿之
郑公公轻轻把寝殿的门推开一角,侧让开
景睿之来到龙榻之侧,见景厚嘉面无血色,满目愁苦她端坐绣墩上,双手相叠,不言不语
景厚嘉见她不行礼不出言,也不怪罪,反而叹息道:“阿姐,朕自知智识浅陋,登基亲政以来,十年间不敢说未有一日懈怠,但也是勤民听政,昃食宵衣”
景睿之听他气息渐弱,垂下眼睫,伸手拍拍锦被:“国家之事不足虑,伏望陛下圣体安康,令四海有赖,则天下幸甚”
“...国家之事不足虑...”景厚嘉半阖着眼,缓了缓才道,“阿姐可知,滇王宫变,西南至今情势不明”
景睿之并不知此事,闻言敛眸微盻她数度游历云滇之地,对当地风土人情,皇室军政多有了解又因云滇郡主,更是留心听此消息,甚是怀疑,却也不说破
景厚嘉不曾瞧出她神色有变,见她沉默不语,行礼着急,又道:“...契丹酋李尽忠杀营州都督反,裹胁室韦与靺韍前后夹击,振威军在辽水溃败” 这话说完,他已经气若游丝
景睿之起身取了案前的参丹,正要送服,景厚嘉却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阿姐,我知你避嫌,然天下本就我姐弟之物此危急存亡之际......阿姐!”
景睿之心中一叹,知谋事已成
“三郎,我离京时曾对你说过”景睿之垂眸看着他,声色冷冽中透着疲倦,似乎昭示不可明说的失望景厚嘉不敢与她对视,合眼垂泪
“...我有负阿姐”
外惧番夷,兵革不休内疑士臣,政事不兴你有负天下!
景睿之却知此言说不得,十年天子,万人之上,眼前之人早不是当年那个伏听她教诲的少年自己这个弟弟,只怕是对自己也是外示尊敬,内情甚薄
景厚嘉见她恬默,仰首急切道:“阿姐,我欲将国事托付!”
屋中沉寂一片,景厚嘉殷切的看着她,盼她答应,盼她出手收拾了这残局便是收拾不了,也他喘息之机如今四面险要,捉襟见肘稍有不慎,必定背负失地之辱他欲成千古明君,怎么能背负此等污名!
他此刻反倒是暗暗感激那女刺客,这伤可以让他暂避国事,慢慢思考对应之策
“也罢”良久沉默之后,景睿之允诺
景厚嘉大喜,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景睿之不再言语,起身离开见门外三人,刑部侍郎一脸惶恐,想来井月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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