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因效应——岁迟

作者:岁迟  录入:04-10

  瞿既明就说:“这样不会手酸。”
  这倒是事实,但祝念慈窝在他的怀抱里,还是有点不适应。
  毕竟姿势实在太亲近。
  Alpha的手臂始终放在他的腰上,热度透过衣物隐隐约约地传来,弄得他不太敢动弹,只能僵硬地岔开腿坐在瞿既明身上,近乎呆滞地接收着安抚信息素。
  “祝念慈,”他听见瞿既明突然开口,“不习惯的话,可以让我松手的。”
  “不,没有不习惯。”
  他想也不想地否认,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快有居心叵测的意思,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说辞。
  “我就是在想,你的病怎么样了。”
  瞿既明也不戳穿他,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大事,注射抑制剂就好。”
  祝念慈低低噢了声,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治疗的时间还剩一大半,他缩在瞿既明怀里漫无目的地思考乱七八糟的学术知识,好借此来平复内心始终叫嚣着要跟Alpha亲近的欲望。
  忽地,某条教科书上的知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了,”他抬起眼,整个人都显得欣喜而雀跃,“我想到一件事。”
  瞿既明的神情中透出点令人安心的包容感,顺着他的话问道:“嗯,什么事?”
  祝念慈在他的目光鼓励下坐直了点,轻声细语地说:“你的信息素紊乱症状是因为长期没有得到Omega的安抚造成的,而我们之间的契合度刚好很高,那我的安抚信息素也能治疗你的病症。”
  他越说越觉得这方法可行,杏眼亮晶晶地看着瞿既明,问他:“主要问题就是,你愿意吗?”
  瞿既明似乎并不意外:“闻越跟我说过这种治疗方法,确实是可行的。”
  他笑了笑,夸赞道:“你很聪明。”
  祝念慈却在他的回答里渐渐淡了笑容,没有立刻答应就是不想,他始终很清楚这项交际潜规则。
  但他还是试探地小声说:“如果你不觉得不行的话,那——”
  “不是不行,”瞿既明温和地打断了他,“是你现在的状态不好,不适合这么做。”
  “等你的状态稳定一些,我们再问问闻越,好吗?”
  这让人怎么拒绝,祝念慈心想,靳明真的是个很难得的,会关心他人的Alpha。
  他点点头,昏昏然地应了声好,不自觉地往瞿既明身上靠了点,鼻尖全是好闻的橡木苔气息,熏得他不由打了个呵欠。
  而瞿既明则是盯着他的发顶,舔了舔发痒的齿尖。
  祝念慈浑身上下都是软的,虽然小小一只,但该有肉的地方圆润饱满,压在他大腿上磨蹭的时候尤其明显,而臂弯中的腰肢纤细柔韧,对比实在鲜明。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瞿既明已经在脑海中虚构出了Omega从来藏在衣物下的精妙身段。
  绝对从头到脚都会是自己喜欢的那种款。
  他想,不愧是基因和本能主动挑选出来的最佳契合。
  祝念慈对这种隐晦的打量丝毫未觉,他将额头抵在瞿既明肩上,每一寸骨头里都被挤满舒适的饱胀感,就像是漂浮在空中,被软绵绵的云托着,根本懒得动弹。
  直到腰间的手臂突然松开,祝念慈都没缓过神,甚至还发出声疑惑的鼻音。

  “结束了,”瞿既明语气温和地提醒他,“有点困的话,可以再睡会儿。”
  祝念慈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退开,光裸的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冻得蜷缩了下脚趾。
  他其实有点不舍——这是对安抚信息素的正常依赖,连带着瞿既明本人都变得有些难以分割,祝念慈低着头,悄悄盯着那双黑色皮鞋走到自己面前停住。
  瞿既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对了,有件事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
  他疑惑地抬起头,瞿既明看着他的眼睛,说:“等你再好转一点能出院了,是准备回学校吗?”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祝念慈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恐怕会非常不安全,”瞿既明说,“军部的人无法跟到你们宿舍去,你现在必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该怎么办呢?
  祝念慈犯了难,思绪纠结地转了一圈,最后想起季亚的提议。
  “我朋友说,可以去他那里暂住,”他犹豫地跟瞿既明说,“但我们的治疗会比较……麻烦?”
  其实不只是比较而已,但祝念慈的确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他微微皱着眉,很纠结地看着瞿既明,眼神中带了点无意识的求助。
  于是瞿既明认真地建议:“其实你可以到我家暂住。”
  “不行,”祝念慈想也不想地拒绝,“这不合适。”
  怎么能随便到Alpha家借住呢?他想,也太不好了点。
  瞿既明早就有所预料,不疾不徐地说出早就想好的措辞:“我知道这个提议很冒犯,但还是希望你能听完我的想法。我作为参与到治疗中的关键人员,同样接受了军部的贴身保护,家门口有全天候的巡逻检查,你住到我那里去,刚好能减轻他们的负担。”
  但祝念慈还是很犹豫,Alpha的家相当于是他们的领地,光听见这个词就能激发Omega本能中的危险神经,他纠结地咬着嘴唇,还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太好。”
  瞿既明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主动道:“没关系,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我今天也跟闻越提起过,但他说得看你的意思。”
  他笑了笑,将自己今天带来的大衣披在祝念慈肩上。
  “闻越很看重你,有时候我觉得,他在把你当亲弟弟看。”
  所以是因为老师,才会主动提出这种建议吗?
  祝念慈悄悄去觑瞿既明那张生得就很正派的脸,心中愈发纠结。
  不然,应该也没有Alpha会用这么礼貌的商量语气说注定会被误会的话吧?
  他嗅着大衣上残留的信息素,看见瞿既明抬手替自己拨了拨额前散落的碎发,而后拿起了那件被叠得整整齐齐搁置在椅子上的驼色大衣。
  “衣服上的信息素能缓解可能出现的信息素依赖。”
  瞿既明说着,对他微微一笑。
  “不用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祝念慈呆愣愣地点头,目送着他走到门口时才突然喊了声:“靳明。”
  Alpha转过身,半明半暗的光落在他脸上,让那副过于英俊的皮囊模糊出点温柔的意味。
  “怎么了?”
  祝念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明天见。”
  瞿既明顿时露出点明显的笑意。
  “好,”他应答道,“明天见。”
 
 
第18章 “错觉”
  祝念慈犹豫再三,还是在天色将暗时拨通了闻越的通讯。
  “什么事?”
  闻越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祝念慈踌躇了会,说:“报告上有个数据没太看懂。”
  他说着,随便圈了两个地方发给闻越,对方看了眼就深深吸了口气,很不耐烦的样子。
  “有事就说事,别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这么简单的东西,祝念慈不可能看不懂。
  于是祝念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轻声说:“是跟Alpha抑制剂的项目有关。”
  “我知道这是研究项目,但是对于靳明来说,信息素治疗会更有用吧?”
  他开了口才发觉自己犯了浑,靳明哪儿是病人,闻越不是在治病,而是在研发新药品,哪有中途转变治疗方案这一说法的。
  祝念慈觉得自己这个蠢犯得实在不应该。
  但闻越只是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地问道:“他跟你说的?”
  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是我自己想到的。”
  闻越没有立即接话,反而头痛似的揉了揉额角。
  “你的想法没错,信息素治疗其实是最好的办法,我之前提过这个方案,但他一直没同意过。”
  祝念慈松了口气,心里浮出点微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那等这个项目结束后——”
  他不经思考地讲话说出口,在反应过来后面的话时不由一顿,脸上浮起尴尬的神情。
  项目结束后的事闻越哪里还管得着。
  而通讯那头的闻越听他这么说,更加头痛了。
  “Alpha用特效抑制剂的研发只是顺带的,”他终于跟祝念慈透露了点实情,“他投了一大笔钱给我们,要求我治好他的信息素紊乱。”
  原来是这样,祝念慈点点头,疑惑地问他:“那之前靳明为什么说自己是志愿者?”
  “他低调,”闻越面无表情,“怕别人知道自己太有钱,哪天被绑票了。”
  祝念慈忍不住飞快地弯了弯眼,乖巧地沉默着,等待闻越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如果靳明那边愿意的话,你可以用尝试安抚一下他,”闻越说,“你们的契合度有九十五,你的信息素比什么药都有用。”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祝念慈轻快地应了声好,对这个数值产生了明显的诧异。
  这也太高了,他直觉地产生了点不安感,仿佛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连个尾巴也没留下,压根没在祝念慈心里留下警惕的痕迹。
  在闻越即将挂断通讯前,他又突然想到点什么。
  “老师,”祝念慈有些犹豫地叫住闻越,“靳明之前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信息素治疗?”
  闻越静静地跟他对视着,眼神清冷透彻,祝念慈不由一阵心慌,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偏偏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慌乱,只是本能地想要移开视线,逃避这如审判般的观察。
  闻越适时地收回视线,淡声说:“你不会不知道,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对AO双方都会产生明显的影响,所以很多人都会拒绝信息素疗法。”
  “毕竟产生爱情这种错觉,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祝念慈的脸色倏然一白,轻轻地颤抖了下。
  是了,他想,这么高的契合度,被信息素影响是非常理所当然的。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莫名的悸动随着闻越的话一点点变得清晰,瞬息之间就有了名字。
  它应该被叫做“信息素影响下产生的错觉好感”。
  鬼使神差的,祝念慈问道:“为什么说……这是很糟糕的事?”
  闻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丝无法察觉的怅然。
  “因为它太真实,甚至能把仇敌变作情人。”
  祝念慈张了张口,显然有些震惊,闻越收回了视线,没什么情绪地扯着嘴角。
  “但假的就是假的,”他说,“很可惜,再怎么分不清,那都不是爱情。”
  通讯被挂断,祝念慈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一会都没能回过神。
  闻越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分不清的。
  不仅如此,祝念慈甚至认为那些奇怪心情并不能跟爱情或者喜欢沾边,即使在过往的二十多年里,他并没有亲身体验过这种情感。
  毕竟好感也是分很多种的嘛。
  他想,这应该被称作感激,因为靳明提供了帮助,所以自己才会想着用这种方法回报。
  就像给师兄带奶茶,给季亚做小蛋糕那样。
  没什么不同的。
  ……
  只是再见到瞿既明时还是受了点影响,腼腆地站在床前对Alpha点点头,语调轻轻地说了声:“下午好。”
  拘谨得让瞿既明想起第一次在闻越办公室见到他时的场面。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门,朝祝念慈走去。
  “下午好,”他说,“今天很冷,怎么不多穿件外套?”
  “房间里有暖气,”祝念慈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看,“还挺热的。”
  瞿既明在他身前站住,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所以才光着脚在地上站着吗?”
  祝念慈这才发现自己起来得太匆忙,连拖鞋都忘了穿,他顿时热了脸,磕磕巴巴地说:“嗯,这样,呃,比较凉快。”
  瞿既明就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祝念慈含糊地嗯了声,抬手开始解绷带,过了几秒才跟反应过来似的,不太好意思地说:“等我一下。”
  他的动作笨拙别扭,被瞿既明盯着看了会后反倒变本加厉,连鼻尖都渗出点紧张的细汗,好一会都没能解开那个结,反倒越打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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