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因效应——岁迟

作者:岁迟  录入:04-10

  大概是不会的。
  所幸那枚胸针对祝念慈来说的确重要,他成功地在五年后重新获得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欲盖弥彰地东扯西扯,最后得到了祝念慈的一句“到时候再说。”
  虽然不一定会有这个“到时候”,但他不介意时时刻刻地提醒一下祝念慈。
  于是瞿既明心情颇好地坐在莱昂的实验室里聊了会天,正讲到某件关于闻越的事情上时,他突然眼皮一跳,奇怪的不详预感在心底一闪而逝,语句倏然一顿。
  “嗯?”莱昂奇怪抬眼,“怎么了?”
  回过神时瞿既明发现自己已经站起身,他微微皱着眉,说:“没什么,我突然想起还有点要紧事,我们过两天再聊。”
  他步履匆匆地出了实验室,眼皮依然跳得厉害,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决定了要回家——如果非得有什么会让他觉得不好的事发生的话,绝对会跟祝念慈有关。
  其实瞿既明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迷信的人,别人去教堂祷告,在餐前做感恩颂,过圣诞日,他也只是安静而沉默地做自己的事,要真有神明的话,世界上哪儿还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与恶心人。
  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神话、玄学、和第六感,可如果这些东西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会跟祝念慈有关,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确认。
  因此瞿既明将车开得飞快,险些闯了好几个红灯,到达车库时居然要比平时还早了十多分钟,他焦急地按下电梯按键,心中奇怪的不详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明显,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腕表上的时间将将指向六点,瞿既明想,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还是五年前。
  那个黑暗的,冰凉的深夜,当他接起来自克里斯的通讯时,冥冥中的预警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他步履匆匆踏进电梯,只觉得数字跳动的速度缓慢到像是蜗牛爬井,好不容易等到叮咚一声响,却在门刚打开时就闻见了一缕甜丝丝的,勾得人心魂荡漾的信息素。
  ——是橙花。
  瞿既明心里一沉,抬脚匆匆踏出了电梯门,这个小区的信息素隔离措施做得非常好,根本不可能发生信息素泄露到走廊上这种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廊里遥遥地站了两个身影,他先是心头一紧,刚准备冲上前又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平和,不太像是有矛盾冲突的样子,而甜丝丝的橙花香中还夹杂着微弱的,难闻又让人不适的Alpha信息素,瞿既明停住了脚步,极致的痛楚自胸膛中生出。
  那个人。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眼珠微红。
  是在楼下和祝念慈拥抱的男人。
  瞿既明觉得自己像是个可笑的,不合时宜的闯入者,一路上的焦急与不安像个笑话,荒谬到令人不住地想笑。
  原来不是祝念慈有危险,他自嘲般地勾了勾唇,原来是在提醒我。
  远处那个略显娇小的身影像是听到了动静般回过头,瞿既明瞬间侧身躲进了拐角的阴影里,脚步狼狈神色颓靡,再也没有了走出去的勇气。
  我不该回来,他想,应该多跟莱昂聊一会,或者在楼下散散步,总之不该上楼。
  这样就不至于彻底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祝念慈收回视线,听见张桓问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刚才好像听见电梯开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张桓的表情十分歉然,“刚才吓到你了吧?”
  祝念慈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那当然了……毕竟你很明显就是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张桓的手里捏着一支空掉的抑制剂玻璃管,同样尴尬极了:“是我冒昧了,以为自己用不着,毕竟我也能算是个比较优质的Alpha。”
  谁知道祝念慈的信息素如此厉害,他险些就完全失去了理智,还好那声绝望的尖叫唤回了他的神智,这才让事态得到有效的控制。
  不过张桓也不能在这久待,他往后退了一步,说:“东西送到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祝念慈就说:“我送你到电梯口。”
  Alpha没有拒绝,他按下电梯按钮,在某个瞬间心头微微一动,总觉得自己闻见了某种久违的气息。
  湿润的,像是雨后土壤和古树的根,在他眼前编织出错觉般的场景。
  耳边传来张桓的轻咦:“怎么好像有别的信息素的味道。”
  祝念慈迅速回过神,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吧,我没闻到。”
  电梯门适时地打开,他将张桓送进电梯,目送着门彻底关上,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祝念慈皱着眉转身绕过那个转角,而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那道倚靠在墙上的熟悉身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质问太过冰冷,瞿既明连勾一勾唇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只能抬起沉重的头颅,深深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
  “不是来找你的,”他说,“我家在这。”
  祝念慈就想起了那位刚搬过来没多久,素未谋面的邻居,他觉得好笑,接着问他:“都分手了还专门买套房来监视我,有意思吗?”
  那双雾蓝眼睛顿时湿得像是落下了一场积了许久的大雨,瞿既明嗓音沙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没有监视你,房子是最近才买的,我可以给你看购买证明和转让书。”
  祝念慈只是很随便地点了点头,说:“行吧,所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鼻尖全是熟悉的,紊乱狂躁到不行的信息素,这让祝念慈有些疑惑——不都结婚了吗?怎么他的病还没好?
  不过这已经跟他没关系了,而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祝念慈并不打算等待这人的答案,而是直接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
  “你爱站着就站着吧。”
  他刚走了两步,身后就猛地传来一股毫不意外的巨力,后背在撞向墙壁前被一只手掌护住,咚的一声响从身后传来,而瞿既明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用绝望而痛楚的表情注视着他。
  “你在发情期的时候让一个Alpha来家里做客?”
  祝念慈愣了愣,心头迅速浮起荒谬的,莫名其妙的愤怒。
  “关你什么事?”他冷笑,“瞿先生,你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臭毛病吧,比如说,不喜欢自己睡过的人跟别人上床?”
  “别这么说!”
  瞿既明厉声打断了他的伤人话,眼中的赤红愈发明显:“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被信息素诱导的Alpha才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们只会想方设法地彻底标记你,你——”
  “那又怎么样?”
  祝念慈盯着他的眼睛,心中的痛楚仿佛变成了实质般的利刃,一刀刀地割裂着他的躯体。
  凭什么管这么多?哪里轮得到你管这么多?
  凭什么一句话不说就抛下我后又做出这副情深至极,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咬牙切齿,话语不经思考地朝外蹦:“我们五年前结束了,你早就已经结婚,那我去找一个新的人,开启一段新生活,让他彻底标记我又怎么样——”
  话音戛然而至,Alpha的唇舌绝望地覆了上来,堵住了他所有未说出口的话,祝念慈眼睫一颤,一滴滚烫的泪就这么违背理智落了下来。
  他大睁着眼,在Alpha的桎梏下激烈挣扎,熟悉的信息素和灵活的舌头让他浑身发软,燥热一点点漫上心头,他被迫张着嘴,被瞿既明勾住舌尖用力吮吸。
  祝念慈仓皇闭眼,齿间用力咬了下去,Alpha的闷哼模糊在纠缠间,他却没有重获自由,血腥气在唇舌中弥漫,心脏抽紧般发着痛,巨大的背德感和仿佛随时都要压制不住的情热令他几近窒息。
  就在他因为缺氧而眼前发黑时,瞿既明终于舍得放开了他,Alpha的喘息同样紊乱,躁动的信息素将他包裹在中央,祝念慈浑身发抖,抬手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走廊中显得异常响亮。
  “你怎么敢!”他嗓音颤抖,“瞿既明,你他妈是个有家室的人!”
  可眼前的这个Alpha眼眶通红,紧紧盯着他红肿的唇,而后低哑一笑。
  “什么家室?”
  瞿既明抹了把自己唇角的湿意,神情冷静而绝望,如同已经知晓自己死期的囚犯。
  “我没结婚,也没有妻子,至于所谓的瞿夫人——”
  他勾唇一笑,嗓音沙哑。
  “乖乖,你是在叫自己吗?”
 
 
第93章 “没好事”
  啪!
  祝念慈的手劲毫不留情,瞿既明扣着他的腰,舌尖顶了顶发麻的口腔侧壁,漫不经心的,又像是彻底豁出去了一般。
  “还要再来一下吗?”
  啪!
  祝念慈成全了他的愿望,他掌心通红,痛得蜷缩起手指,冰冷的神情和远在首都的闻越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让他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有病,”他绷着脸骂瞿既明,“这种话都敢说,真当我好骗吗?”
  瞿既明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带着满身紊乱的信息素和危险气势笑得温文尔雅,说:“这种事有什么好撒谎的,宝宝,你不信的话,可以马上跟我去登记结婚,重婚可是犯法的。”
  那声呼唤让祝念慈心中一痛,鼻腔条件反射地发着酸,险些就维持不住强撑出来的完美表情。
  他很明显地皱着眉,嗤笑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瞿既明的信息素弄得他心烦意乱,总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些抑制剂正在逐渐失效——过高的契合度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总是让Omega失去对自己身体和意志的掌控权。
  而Alpha只是沉沉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低声说:“那当然是我疯了,乖乖,你知道我从电梯出来,看到你带着这一身的信息素和别的Alpha有说有笑时是怎么想的吗?”
  他眼中的嫉妒几乎不加掩饰:“乖乖,我后悔了,当初让你留在我身边,他们要是想动你,我就先把他们都杀了,再给你一个永久标记,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你这几年和别人拥抱接吻的时候,有没有一刻想起过我?”
  最后一句话宛若从天而降的审判之剑,将祝念慈死死钉在了永远无法越过的高台上,尖锐的痛楚如影随形,重新燃烧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重重推开了瞿既明。
  “我早就忘记你了。”
  瞿既明重重地撞上墙壁,神情没有改变分毫,他嗅着鼻尖甜丝丝的橙花香,那些强行被理智压抑着的欲望愈发蠢蠢欲动,令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停留在祝念慈水红的,微微肿胀的唇上。
  但是不行,他死死攥着拳,口腔里尽是血腥气。
  刚才已经是没控制住了,再来一次,祝念慈恐怕会直接搬家。
  因此他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闭了闭眼,哑声一笑,说:“那么乖乖,你再继续待在我面前,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信息素紊乱症发作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清楚。”
  没有比这更赤裸裸的威胁了,祝念慈后颈条件反射般地发凉,冷冷瞪了他一眼后径自转身离开。
  砰!
  门被人重重甩上,瞿既明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颤抖的手指拂过银质雕花,在早就习以为常的生理痛楚中神志清明,橙花香甜丝丝地钻进鼻腔,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多久没闻到过了?
  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他都如饥饿的游荡野兽般穿梭在偌大的公寓中,试图从每一个角落里寻找祝念慈残留下的痕迹,时至今日他的大部分个人用品都堆在了祝念慈的那个小小房间中,总是不死心地想从衣柜和妥善收起的被褥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橙花香。
  可哪里还会有?
  他留不住祝念慈,也留不下任何属于Omega的气味,瞿既明心知肚明自己活该痛苦,又总是想再获得祝念慈的垂怜,明知希望渺茫,却还想再尝试一番。
  毕竟是他欠的债,他活该被弃如敝履,让祝念慈踩入尘埃里。
  躁动的信息素和后颈的疼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瞿既明终于动了动,迈开沉重的脚步朝自己的家门走去。

  再在这种环境里待着,他恐怕得紧急叫自己的医疗团队赶过来了。
  ……
  祝念慈脱力般地坐在门后的地毯上,呼吸凌乱急促,额间尽是湿淋淋的汗,久违的橡木苔气息对他造成的影响实在太严重,发情期蠢蠢欲动,他难耐地并着腿,嘴唇紧抿,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较劲。
  ……太好笑了!
  他双眼失神,脑中又回响起瞿既明刚才说的话,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思绪乱七八糟的,五味杂陈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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